《《长空》家教同人，原创女主》凯依

9、第七章•归来

　　第七章•归来

　　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有和你同龄的人，在你和朋友玩乐，在家里睡懒觉，开夜车做作业的时候，做着和你完全不同的事情？有没有想过，和你同龄的孩子，一出生要接受人体试验？有没有想过，和你同龄的孩子，身上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伤痕？有没有想过，和你同龄的孩子，手上其实已经沾满鲜血？
　　泽田纲吉都没有想到，虽然他生命中是有那么的和自己不同的人——狱寺或者云雀前辈，或者六道骸，但是他没有想得那么深，他想象过六道骸的过往，但是自家雾守已经经历过六道轮回，心理上的年龄和经历早已经不如他的外表那么年轻经不起推敲了。
　　看到特蕾雅他才猛然地有一种‘啊，这才是黑手党’的感觉。
　　特蕾雅的眼睛是黑色的，反射不出一丝光芒，任何事情在她眼中都是经过考虑设计的，精准到可以确保结局的那个程度，这样行事，才能负担起她的责任。
　　那么我的责任呢……？
　　泽田纲吉这一夜睡得不好，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悄悄地穿好衣服，出来，他看了看旁边的房子，房门紧闭，特蕾雅恐怕昨晚就已经离开并盛。
　　——去看看日出吧。去并盛郊区的森林，用飞的。
　　正准备吃下死气丸，他不期然看到了悄悄走到自家院子前面的狱寺。
　　“十代目！”狱寺吃了一惊，“那个，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早！”
　　“呃，啊，昨晚没睡好……正打算去看看日出呢。”纲吉说，“话说狱寺君那么早就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当然来确认十代目家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了！”狱寺握拳，“尤其是那个女人——谁知道她会在十代目睡觉的时候干什么？！”
　　……有里包恩在，别的人还能干什么啊。
　　想到了什么，纲吉问：“狱寺君你该不会在特蕾雅来了这里之后一直都这样吧……”
　　“当然！我有责任保护十代目的安全！”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泽田纲吉的内心。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还没有作为彭格列下一任首领的觉悟，但是里包恩，狱寺，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拥护者，已经在背地里为他铺路了，只有他还不知情，依然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里包恩为自己继承的问题作准备，狱寺偷偷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十代目拥护者，在意大利为他的继承铺路，为彭格列工作。而他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切。
　　就好像根本没有成长一样。
　　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想停留在象牙塔里的泽田纲吉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十代目？怎么不说话了？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纲吉看了看狱寺，“没事，不过你也太早了，晚上应该要好好休息呢。”
　　“谢谢十代目关心！”狱寺隼人马上说，“十代目真是太体恤部下了！放心我没事的！已经休息够了！”
　　“那么……要不要我们先去训练一下？里包恩还在睡觉，我们先去训练吧。”
　　“是！还请十代目多多指教！”

　　克比莱特总部，依偎着山丘的建筑古老庄严，大片大片的云浮在不甚明亮的天空上，这里刚刚才下过雨，空气湿润。在山脚的空地上，以妮可和欧德为首，后面跟着各自部下，呈V字型排开，所有人静默着，等待首领的归来。
　　三辆加长劳斯莱斯缓缓驶来，在距离妮可和欧德前方十米处停下，司机打开门，恭敬地伸手扶了一下特蕾雅，四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跟随着特蕾雅从车上出来。
　　年轻的女性穿着意见银灰色的长风衣，更显一双黑色的眸子的锐利，特蕾雅罕见地没有扎起头发，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她面无表情地扫视了等候她的众人一眼，然后给了他们一个赞许的微笑。
　　“辛苦各位了。”
　　欧德和妮可走上前，白发的兄长拥抱了她一下，行了一个贴面礼，细心地帮特蕾雅脱下风衣，整理头发。妮可用力地拥抱了特蕾雅，然后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欢迎回来。”
　　欧德为特蕾雅打开车门，妮可托住特蕾雅的手，伺候她上车，他们都等首领坐好之后再进去，整个过程，毕恭毕敬。
　　一排车子发动引擎，有次序地驶上山丘。特蕾雅在车里看了一眼那个阵仗，关上驾驶座的间隔。
　　“我叫你们来接我，不是让你们搞那么大的排场。”
　　“亲爱的，这可是你的意思啊，我们只是把你的要求完善了。”妮可笑了笑。
　　“繁文缛节可以省了，我不需要。”
　　“我认为很必要，首领。”特蕾雅瞄了欧德一眼，欧德继续说，“你得让那些对你还心存不满的人看到你的地位。”
　　“用我们忠诚。”妮可补充。
　　“好吧，我不在的时候恐怕发生了比你们报告的还要厉害的事情。”
　　“你大概知道，总有些人喜欢倚老卖老的——”
　　“妮可。”欧德伸出手，“注意你的言辞。”
　　“哎哟，你总是这样子，好吧在这里，没人会知道。”妮可撇撇嘴。
　　“万事谨慎为先。”
　　“稍后才向我报告吧，至少不是现在。”年轻的首领摆摆手，“回到办公室再说吧。”
　　“好吧，那么，亲爱的，日本之旅怎么样？”妮可靠到特蕾雅旁边，拉过首领的手臂，“没被彭格列十世迷住吧。”
　　“有没有想我啊~”
　　“咳咳。”欧德故意咳了两声，妮可撇了严肃的男人一眼，特蕾雅禁不住笑了，这是她回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一回来，向常务总管打了个招呼，特蕾雅就大步走向办公室，欧德和妮可对视了一眼，有些许无奈地跟了上去。
　　“我已经搞定了那边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问题，其他的我想让你的人再去一趟，好让他们知道门外顾问的态度。”
　　“你其实并不打算抓到叛徒？”欧德放下手上的资料，“看你的日程，你把工作的重心都放在肃清那边机构的研究事务上了。”
　　“——嗯。我事先就把我要去日本的消息跟彭格列九世说过……消息肯定传出去了。”特蕾雅点头，“我万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来。”
　　“他们的上门是自找的，省的我们再花费功夫。”
　　现在她谈论起他们，就像在说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妮可想，她的能力特殊，训练方法并不像特蕾雅那样，所以妮可始终不能学着特蕾雅那样摒弃感情，想当然，她是反对把昔日的同伴诛杀尽的。
　　“东欧，日本，还有美国那边我们都完成的差不多了，莉莉娅和科里安在东南亚那边的进度如何？”莉莉娅和科里安都是欧德的手下，一个月前被派遣去了东南亚。
　　“他们大约能在一周之内回来。”
　　“很好，下一步我们有两个任务。”特蕾雅打了个比方，“第一，要回属于我们的人，第二，把那些钉子——已经生锈了的，陷入木材里的钉子，一个个拔出来。”
　　“我要知道我们在火拼里取得的优势……”
　　“亲爱的。”妮可无奈地按住她的手，“我们都认为，现在你要的不是知道，而是休息。你才刚回来，我甚至不知道你前一晚是不是还熬夜了。”
　　“不行，我希望能趁热打铁。”好不容易才有那么好的成效，特蕾雅不想浪费掉，“把……”
　　“这次我同意。”欧德按住她的肩膀，“去休息吧。”
　　感到按住自己的手的力道，特蕾雅愣了一秒钟，她恍了恍神，看着欧德，刚刚欧德的口吻让她想起，除了问外顾问，这个白发男人还有另外的一道身份。是不是摊开说明会比较好一点呢？虽然那时候她是被欧德逼到不得不吐露真心话的程度了。
　　‘我很抱歉，我没尽兄长的义务。’
　　想到这句话，特蕾雅的眉毛皱了起来。
　　她移开了目光。
　　“那么……妮可你陪我去看看她吧。”
　　宛如玫瑰花一样美丽的女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妮可拢了拢自己的金发：“那……我们先去挑一下花？”

　　家族墓园里，特蕾雅对着一座墓碑，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拿着一束玫瑰，刚包扎好的花儿红得似血，浓黑与赤红交织在一起，那一束玫瑰就像被黑暗包围的一团火。看到特蕾雅严肃的表情，妮可叹了口气。
　　“我很久没来见你了。”一身黑色的女人放下花，如果还活着的话，墓碑的主人和特蕾雅一样的年轻，“之前去日本也很匆忙，没来跟你说说话。”
　　“我已经开始了改革了，如果你见得到的话，那么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认为把格雷他们杀死有什么错，虽然我没有做到就是了。”
　　“我和他的分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经常想，但是很明显的是，自从你死了之后，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大。”他认为需要毁灭，而我相信我们这新的一代能带动变革。
　　黑色的眼睛里渐渐渗入了悲伤：“是我的错，我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的这个错误……如果你还没死的话，那就好了。”
　　“你看，他们三个都背叛了我，我身边的人只有两个了，你呢？你会不会背叛我？”
　　妮可碧蓝的眼睛里带闪过几分无奈，但很快不见了。
　　“她不会的。”妮可说。
　　特蕾雅看了一眼妮可，笑了笑：“如果她还在的话，恐怕也只能躺在床上了吧，即使想也有心无力了哟……”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罗琳娜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妮可摇摇头。
　　冷冰冰的手指附上鲜红的唇，特蕾雅止住了妮可的话：“我知道……我知道，可惜那时候我还不能掌控。”
　　躺在这个冰冷墓地里的孩子只活了十六年，罗琳娜是特蕾雅这一代中最早离世的人，天生不足，后天对身体的透支太大，使得她平日就离不开药物，在十六岁那年她的身体发生了排斥反应，最后她从内脏开始坏死。
　　最让人愤怒的是，组织为了观察罗琳娜的排斥反应导致的一些列并发症，拉长了她的死亡过程，特蕾雅知道，克比莱特家族的科研人员甚至还在她肾衰竭的时候，动刀剖腹，观察她肾脏的情况。如果不是格雷发现罗琳娜的死太突然了，去偷出了组织的文件，他们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而那时候格雷只是找到了一部分文件，更多的资料，是在特蕾雅继承了家族之后，她才有资格查阅的。
　　那简直是折磨致死的……
　　死去的人离开了，生者心里受的折磨却会渐渐增长，格雷比他们都年长，一路扮演的都是是看着他们——尤其是罗琳娜——成长的兄长角色，后来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居然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才死去，自然会非常愤怒。
　　加注在自己身上，自己重要的人身上的痛苦，一旦有一天爆发了……特蕾雅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
　　妮可从后面抱住了她。
　　“陪着我把这个家族里的老朽都铲除掉吧，妮可。”
　　风呼呼的吹，像是一曲哀歌，墓园里立着无数个与罗琳娜命运相似的人的墓碑，只要一想到他们是受过如何的折磨而死的，只要一回忆起家族对自己的身体做过什么试验，特蕾雅就觉得一阵冰寒。
　　这个家族我应该憎恨的，但是我的责任是去守护她。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