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 2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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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纳带路翊等人沿着大路拐了几个弯，一路上的圣族男女都在好奇地盯着几人看。尤其是暗精灵这种从未见过的物种，更是受到了无比的瞩目。
原本接受注目礼会感到紧绷的暗精灵姐弟此时因为又饿又累，反而姿态十分松弛，满眼都写着“吃饭”，晃晃悠悠地跟在乔伊纳身后直奔饭堂而去。
“这里是我们镇子上相当有名的餐厅。”乔伊纳站在一间看起来装修很不错的房子前介绍道。
“你们竟然有餐厅。”路翊有些吃惊。
乔伊纳清了清嗓子：“请别把我们和奥克们混为一谈。不论是山巅还是这个镇子上都有餐厅，也有杂货店，绝不比斯佩差。”
路翊眼皮一跳：“你们还知道斯佩是什么样？你们不是不离开雪山吗。”
乔伊纳老脸一红，坚持道：“我……我从圣族老人那听来的。书上也有图文记载。冰龙族可以轻松飞翔到领地外，他们也经常带来一些消息。”
“经常？”路翊不太相信这个频率。
“一两百年就会出去一次……咳、至少我听说的是这样。”乔伊纳仓促补充道。他也意识到说得越多似乎显得自己越没见识，连忙换了个话题，请路翊等人进屋点餐。
路翊低声和身后的人几人将刚刚的对话翻译成斯佩语和暗精灵语又说了一遍，恍惚地觉得自己像旅行团的导游。前面的乔伊纳是特邀地陪。
鲁弗斯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雪山上有龙族的传闻是真的。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斯佩上方出现过冰龙，不然早就引起骚乱了。也许他们可以化成人身，或者有隐藏身形的魔法。”
路翊赞成地点头，看向暗精灵姐弟，这两个饿坏了的家伙完全没有在思考，半张着嘴痴痴地望着开放式厨房里摆放的新鲜蔬菜和配料等物，几乎流下口水。
“雪山这么冷，蔬菜是哪里来的？”路翊惊讶地看向乔伊纳。
乔伊纳笑了一声，无比自豪地用看似平淡的语气回答道：“这是女神的恩赐。雪山上虽然常年冰冷，但在山峰内部的洞窟中却有温暖的田地和湖水，种植和养殖动物都不成问题。”
他邀请几人在吧台坐下，疑惑地反问道：“难道地下城没有类似的土地吗？”
路翊眼皮一跳：“哦，当然有了。这是各位神灵的基本权能。”
其他神灵有没有他也不清楚，总之这种攀比的时刻绝不能露怯。
乔伊纳是看在自己代表了地下城、与雪山女神平起平坐的份上才放他们一行人进来的。如果他怀疑起地下城之神的权威就不妙了。
“乔伊纳，你……你带了外乡人上山？而且还是一位会说雪山语的外乡人？难道是流落在外的同族后裔吗？”
柜台里传出一声疑问。路翊张望着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那里有人。
不……是一位兽人。
有着大大狐狸耳朵的小女孩踩着凳子隔着吧台来回扫视，见鲁弗斯和暗精灵姐弟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哦”地看向路翊：“只有你会雪山语。”
“是的。”路翊看向狐耳幼年女性，在她的眼中看出了明显不属于少女的老成。
他不了解兽人族的详细年龄构成，他们根据兽的种类继承不同血脉，差一个科都会有细小的差异。不过至少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孩”大概率是个成年人。
“您好。我是从地下城来的布莱克。”路翊微笑了一下，简略地介绍了自己的出身和来意，甚至刻意地说了自己通过卖雪原特产宣传了雪山女神一事表达善意。
为了对这位系着围裙、大概会为他们烧饭的厨子，他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和尊重。
“哦，小布莱克，我不管那些。我只是个做饭的，别的都不懂。”狐狸族少女撑着台子呼呼地笑了，从她的语气看来她的年纪绝对不小了。
小布莱克……
路翊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苦笑着看了看她和乔伊纳：“两位，咱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再聊下去，暗精灵姐弟就要饿哭了。
他张望了一圈，完全没看到菜单一类的东西：“呃，请问这里有什么吃的？”
托梅沙笑呵呵地对路翊解释道：“镇子上就这些家伙，用不上菜单。”
只听乔伊纳清了清嗓子，直接报了菜：“托梅沙女士，请来五人份的肉丸蔬菜汤、碎鱼沙司面包、再来一锅闷旅鼠。”
……要吃老鼠吗？
路翊眼皮跳了跳。他以为乔伊纳说的“养殖动物”就是指牛羊猪禽这些常见的动物，原来不是吗……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现代也有人吃家养的竹鼠。如果是圈养的品种，吃了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旁边的人还等着他翻译，路翊解释了一圈儿，都想好了劝解大家“老鼠在特定场合下也是可以吃的”一类的说辞，没想到不论是暗精灵姐弟还是鲁弗斯都神情坦然，期待地“哦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你们不会觉得吃老鼠无法接受吗……？”路翊震惊地看向大家。
鲁弗斯不解道：“我一向乐于尝试。在地下城不是毒蛙什么的也吃了吗？很美味啊。”
暗精灵姐弟一齐摇摇头：“我们的奶茶和布丁里可是有史莱姆耶。路翊大人，那不是比老鼠奇怪吗？老鼠好歹还是动物。”
“……”
路翊按了按额角，承认是自己的地球人刻板印象作祟。
确实，吃外观和鼻涕一样的史莱姆比老鼠诡异多了。
头发和耳朵都雪白的托梅沙在脑袋上系上了一只亚麻色的头巾，和她的素色围巾是一套的。因为耳朵过大，裹起来后她的脑袋轮廓变成了一只尖尖的板栗。
虽然估计她年纪不小了，但是看着这样一位“童工”在柜台后踩着板凳忙活个不停还是有点别扭的。
路翊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看似成年人实际上却是幼儿的暗精灵，心想：我们地下城是完全反过来的啊……
乔伊纳看着路翊困惑的表情，主动解释道：“布莱克，你别担心。托梅沙女士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其实已经五十八岁了，继承这家餐厅三十多年，手艺非常出色。”
“刺啦”一声，从后厨仓库取回一些食材的托梅沙在柜台的角落将一些粉红色的肉块丢入了平底锅中煎烤。路翊好奇地望过去，辨认出了盐、胡椒、不知道是什么的绿色香辛料、类似葱段的植物等调味佐料。
圣族不和外界交易还能拥有这么丰富的佐料，路翊觉得自己一定低估了他们能够种植植物的田地大小。保不齐山峰内部有着不亚于地下城几层大小的恒温土地呢。
粉嫩的生肉很快就在盐和香料的拥簇下变得两面焦黄，托梅沙将一口和她脑袋一样大的锅子拿出来，将肉块捡入后捧起大壶，咕嘟嘟地浇入了浅金色的液体。路翊抽了抽鼻子，觉得那大概是某种提前熬制好的肉汤。
液体盖过煎好的肉块，各种香辛料都被丢了进去。托梅沙笑呵呵地爬下凳子，搬着它又回到几人面前，开始给白萝卜削皮焯水。
“旅鼠肉和白萝卜一起炖煮到软烂吗？闻起来真香。”路翊毫不吝惜地提前夸奖道。
雪山这地方其貌不扬，但美食水平看起来不低啊……！
本来只想给暗精灵姐弟填饱肚子的路翊眼睛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台里。托梅沙心情很不错，被头巾包裹起来的耳朵轻轻晃动了两下：“小布莱克看起来是会下厨的男人啊。真不错。”
路翊哈哈笑了两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另外两道菜是什么样的了。
“她说什么？”鲁弗斯立刻扭头问路翊。
路翊在恋人面前，难得有些自满，添油加醋地告诉他：“她说我既然也懂做饭，肯定是个好男人。”
鲁弗斯有些紧张地追问道：“确实如此……她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吧？”
路翊无奈地看了鲁弗斯一眼。好像之前在奥克族对方就误会过人家奥克姑娘要留自己当女婿。现在跑到雪山上来鲁弗斯还是担心。他哪有那么抢手？
“人家快六十了，是我们的长辈啦。”路翊立刻解释道。
“六十……”
鲁弗斯和暗精灵姐弟明显露出了比听说要吃老鼠时更加震惊的神色。
“来先吃点冷菜垫垫肚子吧。”
托梅沙将旅鼠肉炖上后才开始处理冷菜。几人盯着她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有年头了的罐子，从里面挖出几大勺被油浸得湿润的鱼肉末，像果酱似的啪嗒全都涂抹在了面包片上。
“这不是和刚刚外面吃的一样嘛。”暗精灵弟弟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是什么？怎么一股怪怪的味道？”
每人分到了两片脆脆的面包，像法棍的切片，本身就有股蒜的香气。那上面的油浸鱼碎垒得和小山一样高，将面包切片的表层都泡得软了一点。
刚刚还在抱怨的暗精灵姐弟拿到手后就不说话了，立刻张口咬了一大口，随即眼睛闪闪发亮。
“好香啊！”
“唔、有点腥，但是可以接受……！”
两人啊呜几口就干掉了一个面包片。
路翊细嚼慢咽地咀嚼起来，一边品尝一边感慨地想着：要是再淡一点可能会很像猫罐头。但是加入了足够的油和盐后搭配蒜香面包片，风味就足够了……
雪山上有鱼！路翊一直对地下城下没有活水河流感到很遗憾。池塘和泉水里丢下的鱼苗活得稀稀拉拉，可能是地下城的水里不适合生物生存。
外加上他也不擅长养鱼，想到地下城食材已经挺丰富了，物流力量暂时还很有限，路翊在进货水产品这一块也就没太上心。
鲁弗斯吃得挺香，不过他对鱼贝这一类的没有肉和主食那么感兴趣，进食的速度不算快。他身边的暗精灵姐弟狼吞虎咽的，一会儿就又把第二片面包吞噬殆尽。
路翊不会饿，尝了个新鲜就把另一片让给了暗精灵姐弟。看两人吃得满嘴流油的傻样，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乔伊纳。
地下城来人的神秘形象才保持了短短一天就崩塌了……
不过白狐族的托梅沙显然很高兴看到两个外来的黑色精灵吃得这么香，笑呵呵地又给他们加上两片，转头说汤很快就好，又跳下凳子，去后厨翻找食材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