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 2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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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好消息！圣族大人们同意了您的会面申请……呃、嗯？布莱克，鲁弗斯……你们，这是什么打扮？”
杰拉德满脸笑容地为地下城一行人带来了好消息，结果却在一推门后被四个黑漆漆的身影吓了一跳。
路翊既想要气势，但又怕冷。紧急摇来劳蕾尔提出需要四套彰显地下城特色和气质的衣服后，对方不加犹豫地就说没有问题，看样子心里已经快速有了规划。
暗精灵姐弟好多天没见过女王大人，他们从树上诞生后就没离开过劳蕾尔，正准备又感动又委屈地想要扑到她跟前，劳蕾尔就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消失在了原地去办公了，看起来并不太想念他们俩。
姐弟俩失落了一阵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抱着腿窝在椅子里闷闷不乐。
过了半小时不到，劳蕾尔带着各种衣服再次被召唤出来。
又要保暖又要有气势，还要有地下城特色，劳蕾尔给出了她的答案——黑色的皮草大袍！
领圈一周装饰有暗鸦羽毛和华美宝石的袍子沉甸甸的，被用矿石染成黑色的动物毛皮在特定角度下透着奇妙的紫光，这确实是其他地方少见的特产。
“虽然纯白色的毛皮外套也很不错，但在雪原既然要显眼那就要穿相反的颜色，”劳蕾尔小心地将造价不菲的袍子递给了路翊和鲁弗斯，“当初红蜘蛛店里设计出这件外套时对它信心十足。但也许是太奢华了，最后只卖出去一件，剩下几件都作为库存保管在高级仓库里，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这东西肯定很贵。谁会买？斯佩的贵族？但我记得他们主张除了葬礼不穿全黑的衣服……”
“是德拉库尔先生买的呢。”劳蕾尔得体地微笑答道。
“……呃，挺好的。”
路翊干笑一声。
劳蕾尔又把另外两件短款送到了暗精灵姐弟手中，温和地微笑叮嘱道：“听路翊大人说你们做的不错，加油。我等待你们带着好成果回来。”
姐弟俩浅蓝色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从沉闷中脱出，兴奋地不停点头。
因为劳蕾尔的这通忙碌，这才有了杰拉德推门时看到的四个黑乎乎人影的一幕。
“这是我们的正式服装。”路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毛茸茸的羽毛堆在他线条不太明晰的脸颊下方绕了一圈，他把兜帽拉上，顿时整个人被黑色的华贵皮草覆盖，隆重归隆重，在雪原这种质朴的场合下怎么看都很可疑。
不过奥克族的思维很质朴简单。见圣族大人们对他们而言是一件荣誉，布莱克这些外乡人既然愿意严肃对待，说明他们很尊敬圣族与雪山女神，那这就一定是件大好事没有错。
杰拉德点点头：“那几位就跟我来吧。”
四个庞大的黑色皮毛紧跟着杰拉德，在奥克们的惊叹声中下到一楼，来到了专门接待圣族的贵客招待室。
原来还有VIP室……他们住的是普通间啊。路翊在心里想道，怪不得上次来时他就觉得房间冷嗖嗖的，床也不太舒服。
“圣族大人们，人带来了。”
杰拉德紧张地看向屋中的三人，挪动庞大的身躯让出门口的道路。
在圣族三人从淡漠到震惊的神色中，四个不比奥克族小上多少的纯黑色身躯挨个儿挤了进来。
非常有表演欲的路翊刚刚在走廊上叫大家统一把兜帽戴了起来，说这样比较有气势。在场的三人都对他的话语百分之两百地信任，立刻照做了。
原本想着随便看看外乡人打了什么主意的圣族三人因为这颇具威吓性的打扮紧张起来，上下扫视这四个诡异的家伙。
路翊轻摘下兜帽，露出一个和打扮截然相反的和善微笑：“圣族大人们，竟然能够得到见面的机会。真是太荣幸了——”
说出这话后他有些懊悔。如果是用自己原本的身躯发表如上言论，一定会达成一种摸不透其真实含义的神秘氛围。
但是布莱克的大众脸太亲民了，极具亲和力。用这张脸微笑着说出恭维大概率会被当成真心赞美……
“布莱克……先生。对吧？”圣族的中年男性开口了，他说的竟然是奥克语。
圣族也说奥克语吗？应该不是吧。
路翊心里吃了一惊，转念一想既然担任着山上山下沟通的职责，这位男子精通奥克语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微笑伸出手，但并没有刻意地弯下腰：“没错，布莱克。请问怎么称呼？”
“乔伊纳，”中年男子迟疑了一瞬，伸手示意，“请坐吧。”
据奥克族所说这名叫做布莱克的男子是去年才出现在雪原的，而且停留时间并不长。他这一口流利的奥克语却和原住民毫无差别，甚至比自己还流利，这让已经担任了雪山上下沟通使者兼职祭祀十几年的他暗暗警惕。
按照之前在走廊上商量好的，暗精灵姐弟摘了兜帽一左一右坐在了路翊身边，一言不发——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几句，磕磕巴巴说话反而丢人。
照路翊说的，对面身边有俩孩子，也不知道是助手还是下属，那他这边也出两个坐对照组，气势不输人嘛。
鲁弗斯则按照约定，站在了三人身后，充当保镖之类的身份，他本来就高大，再盖上厚重蓬松的皮草外套，站在那儿就极具压迫感。
“记得表情要严肃冷漠一点，不能友善地对他们微笑。你一笑，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
鲁弗斯想起刚刚路翊的叮嘱，刚刚有些放松的面部肌肉顿时又紧绷起来。
他的任务很简单，一定要完美完成。
鲁弗斯进入会客间前被客气地要求把武器留在外面。同理暗精灵姐弟的法杖也都暂时交给奥克族保管了。因为路翊本人施法并不需要依赖法杖，所以几人都很安心，毫无压力地听从了杰拉德的指示。
坐在路翊对面的乔伊纳快速瞥了鲁弗斯一眼，看样子有些忌惮。
确实，鲁弗斯长了一副空手也能拧断这几个营养不良圣族的脖子的模样。路翊十分自豪地在心里想道。
“请问布莱克先生以前来过雪原吗？您的奥克语好得令人惊奇。”乔伊纳语气平淡地问道。
路翊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他左右的两个苍白的少年少女。他们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这一年多在地下城“监视”了太多来往的生物，路翊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姿势拘束而紧张。看起来他们确实如外表所示是未成年人类，而不是什么长生种特殊生物。
“我去年才第一次来到雪域。这里真是一块圣洁美丽的净土啊！”路翊上来先是一顿夸奖，不等乔伊纳谦虚，立刻又紧接着说道：“奥克族应该已经告诉您了。我从南方的地下城而来，得到了前不久刚刚苏醒的地下城神灵的神谕，四处走动。”
乔伊纳踌躇一下，皱着接近白的浅金色眉毛，不赞成地看着他：“我们圣族从上到下，从老到少都遵从伟大的雪山女神教诲，如果布莱克先生想要来雪山布教，那很抱歉，您找错地方了。另外也请不要再骚扰奥克一族，他们是雪山女神最忠诚的士兵与战士，绝不会改信。”
路翊连忙摇手：“哦，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布教的意思，奥克族应该也告诉您了，我这两次来都未宣扬宗教，只是来交易物品的。正相反，我很乐意通过交换地下城没有的货物，为雪山女神宣扬祂的尊名。”
乔伊纳身边的两个孩子听了他的来意，神情松动，不再那么警惕，眨着眼睛盯着路翊看。
果然还是小孩啊。而且还是封闭环境下养出的小孩。好天真。
路翊在心里偷笑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家的孩子们一个个也聪明不到哪儿去，顿时又笑不出来了。
“这对地下城之神可没有任何好处。就算赚到了钱财，最后也都进入了布莱克先生您的钱包不是吗？还是说您要将金币一类的俗物上供给神灵？那可是对祂们圣洁的严重污蔑。”乔伊纳不相信地质疑道。
我不圣洁。快用金币侮辱我吧。
路翊冷静地在心里高声叫道。
但他肯定不能如实说出口，表情平常地摊手笑起来：“哈哈哈，神谕背后的意思怎么是我等普通人类能询问的？也许地下城之神有祂特殊的使用方式吧。”
“抱歉，您的请求我们无法答应。圣族和我们所管辖的奥克族一向不与外界往来，所以……”
乔伊纳拒绝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就被路翊叹了口气打断了。
“雪山女神与地下城神灵数千年前也算旧识了。虽然祂知晓沉睡已久后世界会有着难以预测的改变，但没想到你们现在这么封闭了。”
乔伊纳和他身边的两个孩子都愣了一下：“我们的女神大人，和地下城之神……是旧识？不可能！我们可从未在教义上听说此事！历代圣女大人也没有提及过半句……”
暗精灵姐弟也在心中愣住了。不过他们不觉得路翊大人会说谎，未加思考地得出了结论：原来路翊大人和雪山女神认识啊！
他们看到乔伊纳三人震惊的表情，有些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估计是骗人的吧。
鲁弗斯站在后面保持脸色如钢铁般冰冷，默默地想道。
“因为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嘛。你们不是好奇我的奥克语为什么如此流利吗？这也是神灵大人赋予我的权能。
“不光是奥克语，我对于你们雪山上的圣族本地语言也有所了解。就我所知你们对上山的外来人口一直严格把控，对吧？我就算以前偷偷来过雪原学过奥克语，但圣族的语言是绝对不可能偷学到的。来，我们接下来可以用其他语言来交流了。”
路翊笑眯眯地张开双手，一副相当热情的姿态。
他心里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万一他的语言安装包预载里真的没有圣族的语言，那就尴尬大发了。
好在他的期望没有落空。
“你说的是真的？”
乔伊纳惊异地开口试探地用圣族语说了一句。落在路翊耳中自然而然地转化为了他能听懂的语句。
暗精灵姐弟悄悄地对视一眼：好奇怪的发音。奥克族说话还只是有点饶舌，圣族语听起来舌头都要打结了……
“当然是真的。”
路翊开口流畅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很理解你们排斥外来人的心情。真是可惜啊。地下城神灵此次派我来也是想看看老朋友的领土变成什么样了。看来我只能没用地回去如实报告……也许下次贡献出这具身躯让祂附身亲自前来，你们就会相信了。”
“啊，不，不是的。”
乔伊纳没想到这个外乡人一张嘴真的是一口流利的圣族语。他顿时有些慌了，将刚刚还认为是低劣谎言的话信了一大半。
圣族严格把控上下山的子民，确保族人血统纯正。连居住在主山外的各种兽人族都说不了几句圣族语。
听布莱克这么一说——在没有说谎的前提下——他能与神灵沟通，为其传达消息，那他在地下城的地位岂不是堪比圣族山巅的圣女大人吗？那可是位他们这些小角色一生都见不到的伟大存在……
权衡了一下放行可疑人士和惹恼神灵之间的利害。乔伊纳纠结地选择了前者。
如果布莱克是个骗子，那等到了女神庇护的主山附近，全能的圣女大人一定会察觉到的。
“我……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很抱歉刚刚对您失礼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随我到主山道附近的圣族村落歇脚。由我去更高的位置向上层传报，您看可以吗？”乔伊纳低头诚恳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不急的，可以等待。你可以在奥克族办完事再来找我们。”路翊笑着答道。
“不，例行的祭祀已经做好了。我们今晚就可以出发。”乔伊纳连忙摆手。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鲁弗斯和暗精灵姐弟都看出他的态度在短短的几句话之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好厉害。
抱着不一样的心态和切入点，三人齐齐地同时看着路翊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