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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景昭十二年 上京
花藏语放下手中书卷,喝口热茶,站起身来舒展舒展僵硬的身体走至窗边,她眺望远处灯火,闪耀如宝石,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整个上京也只有‘无题巷’这条街在夜里才灯火辉煌,可以说‘无题巷’的夜比白天更热闹,来往穿梭的男男女女在五彩的灯火下无比自在,他们仿佛挣脱了白日的枷锁畅游其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在这儿遇见,就必然是寻乐子来的,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瞧不上谁。
‘无题巷’是一条花街,在上京是合法的,也是大虞最知名的花街。
‘无题巷’在上京城偏北部,街道两边大小金粉楼台鳞次栉比,满街飘香。
世家贵女在这条街上是永远见不到的,她们也不会自降身份来这儿,除非是父兄获罪,被贬罪籍或妓籍才会发配到这伺候人,当然在这儿零落成泥的前贵女比比皆是。
在无题巷的最前端是官府管理的妓馆《富乐院》,里面专门收留获罪官员家属,战败抓来的女奴或自愿卖身为妓的妓.女,这些人的日子一眼可望到尽头。
《富乐院》建立在太祖时期,距今大约有一百年,那时规范森严,不允许官员狎妓。《富乐院》的客人只有商贾,而因为富乐院的妓.子大多出身贵族诗礼之家,诗书才情自不必说,平日想都不敢想的贵女们一遭任人采摘蹂躏,身份转换。或许就是这种特殊性满足了商贾地位低下的报复性心理,那时的富乐院客人连绵不绝。
之后多年《富乐院》一直都是大虞最挣脂粉钱的地方。
如今《富乐院》已风光不再,‘无题巷’大小青楼不下几十家,主要原因是自太上皇开始,就放松对官员在狎妓方面的政策,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秦楼楚馆。
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前景,所以各类有特色的青楼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在无题巷,除了《富乐院》还有两家生意最好档次最高,是可以和《富乐院》一争高下的妓馆,就是《天香楼》和《萦香楼》。
他们在中央街道居中位置,相离不远,《天香楼》占地有小半条街,楼里的姑娘以新奇闻名,只要各位官爷能想到的‘绝活’,在天香楼里一定有;他们想不到的绝活,只要沾上也彻底沉沦。这是《天香楼》在短短几年时间迅速崛起的原因。
《萦香楼》占地也是小半条街,两家是斜对面,风流的公子哥们出了这家几步就能拐到另一家,两家简直就像商量好的位置。
《萦香楼》里的姑娘以才学闻名,随便拎出一个都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所以平日里来的最多的净是些风流才子,毕竟还是要点脸面,不像商贾明晃晃的表明自己就是猎奇来的。
正在花藏语走神儿之际,楼里的管事之一夏麽麽推门进来,她长着一张圆嘟嘟的脸,皮肤白皙,眼睛圆圆,笑起来嘴角两个小梨涡,再加上胖呼呼的身子,说话又温声细语,让人易生好感,楼里的姑娘有什么难处都先找她,有什么心事也愿意和她叨叨。
夏麽麽进门看到站在窗边的花藏语一时失神,绝色容颜,玲珑身段,清冷孤傲,如仙似妃,通身淡然温雅气质甚是迷人。
怪不得即使身份不高也惹人忌惮。
夏麽麽看两眼收回心神,上前躬身道:“藏语,离远些,夜里风凉。”
花藏语回头,让夏麽麽起身,“麽麽不必如此,我说过多次,您随意就好。”
夏麽麽惶然,直道不敢,后又问:“藏语对这次的‘金莲大赛’有想法吗?”
花藏语离开窗边来到榻椅上,才道:“没有”。
这不是她职责内的事,也不是能伸长手的机会。
夏麽麽面上有点急切,“咱可不能退缩,得争取啊,这是大虞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咱们青楼第一次,正是扬名立万好时机,这事更关系到咱们萦香楼以后,说是生死之战也不为过。”
花藏语像想起什么,情绪低落,不自信的闷声道:“麽麽,我人微言轻。”
夏麽麽恼怒花藏语不争气太过唯诺,她深吸气,告诉自己忍住别发火,她声音尽量放轻柔劝道:“正好借着比赛机会能认识不少达官贵人,那些人可都是咱平日够不着的,细柳攀上晋王,你就不羡慕?你就不能争点气?”
花藏语长长叹口气,无奈说道:“麽麽,我拿什么和细柳比?是我这双天足?还是木讷的性格?”花藏语再次摇头表示拒绝,“从未想过有一日姑娘们裹出的小脚会有展示于人前的一天,做梦都不敢想。”
这种事怕是整个大虞的闺阁之女都不敢想。
夏麽麽继续游说:“我已经打探出天香楼参赛的俩人,一个叫纤巧,据说最大优势就是润泽金莲,另一个是红菱,据说最大优势是赤色香莲,听名字就知道走的是取巧的路子,润泽如玉和红如菱角。这两种金莲确实是许多莲癖者的爱好。另外两个我会抓紧时间探听,还有两个月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
花藏语叹气,“麽麽也说是‘据说’,也就是做不得准,再说这本是飞星该负责的事还轮不到我。”
夏麽麽瞧花藏语一点不在意,她急的差点挠墙,暗叹花藏语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别人都是疯了似地往上爬,她可好,还真是楼子里最出名的烂泥巴,扶都扶不上去,一点也不像她娘。
她知道三言两语改变不了花藏语想法,改问:“细柳今夜出嫁,你觉得她走后,谁来替她最好?”
花藏语沉吟:“潘赛赛不错,她好像已经找了王妈妈。”
夏麽麽闻言眉心顿时竖起一道利剑弯,满脸都是烦躁:“赛赛是罪籍,原来毕竟是贵女,本身又冷清淡漠,怕不会讨好人,争取不到考官好感。”
花藏语:“也许现在是想通了吧,说不定性子会改变。”
夏麽麽眉头皱的更深,她实在不喜潘赛赛的性子,傲气过盛,却不再有匹配的家世,实在让人难以喜欢,她叹气,“如不是细柳遇到晋王这等好姻缘,我真舍不得放她走。”
花藏语赞同,“楼里的姑娘们可没几人能与细柳相比。夏麽麽,您也别忙活了,今夜也去送送细柳,她与您一向亲近,想必会很高兴”。
夏麽麽笑了,“那是,别的不说,楼里的姑娘们谁不愿和我老婆子亲近。”
花藏语笑着道:“您才多大岁数,说什么老婆子...”
夏麽麽听她夸年轻,笑得嘴角梨涡出现,嗔怪道:“也就你还说我年轻。”
花藏语:“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啊,对了,晚些时候,我也给细柳去添妆。”
夏麽麽笑得开怀,“那我先出去了,藏语,你在好好想想我的话。”
花藏语笑着应和,长长羽睫遮住闪亮幽深的双眸,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抬起头盯着门口好一会儿。
静默片刻,花藏语抬起胳膊仔细看看自己莹白如玉的手,和原来印象中搬货捡钢材剥菜擦洗玻璃时那双布满茧子伤口的手天差地别,再瞧瞧这绝色容颜,简直不敢想起前世蜡黄憔悴的自己。
这一世她是胎穿,她想世上没有哪个人能明白那种活生生死了又死死的活过来的感受,她脱离了前世悲苦的命运,这一世她是大家小姐不用在为生计发愁,不用在为爱人背叛难过,不用走不出支离破碎的家,可惜好运没多久,就像辗转轮回,她又一次只能靠自己活着,她又一次不得不挣扎着冲出泥潭,这种从脖子以下都埋在深渊,连呼吸都疼的感觉又再次来临,明明太阳就在头顶,却好像光芒从未照拂过她。
*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摇着折扇的青衣男子诗性大发,他兴趣盎然的盯着四周看,眼睛亮的出奇,一看就知道很喜欢这种调调。
在他身边的黑色暗纹锦袍男子却显得拘谨,他看着拥挤的人群,调笑的男女,不禁蹙眉,不愿在往前走:“乔升,我们应直接去晋王府,你带我来这儿,做何?”
他抬手捂鼻,实在是这条街的脂粉味过浓,太呛人,而且这条街即使是夜里也灯火辉煌,尤如白昼,来往皆是男女相伴,动作言语十分轻佻,不像正经人。
身着青衣的吴乔升啧啧两声,狐疑之后皆是豁然:“真没来过?怪不得,怪不得......”他折起手中扇子了然的啪啪直拍手心。
黑衣男子见他表情,恍然大悟:“这是‘无题巷’你,你......”他话没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可被吴乔升急忙拦住,好声劝道:“师大人......哎,哎,表哥,表哥...”吴乔升拉长音,劝说:“你今年二十有五,成亲六载,家中无一孩儿诞生,外祖母着急了,叫我多带你出来走动走动。”
其实吴乔升外祖母的意思是多见见娇俏的姑娘,提起点他表哥房事方面的兴致。
师老夫人认为孙子在男女之事上太过冷淡,所以府中妻妾一直怀不上。
师鹤琛却面色一沉,这不是说他不行吗?可他不知怎么,面对妻妾,就是挺不起来,那地方不管用,可又不敢让太医诊治。
他自己倒是不怕被嫌弃,可是家里其他人都要被说三道四,他不能那么自私,这也是他一直隐瞒的原因。
师鹤琛知晓是自家祖母之意,当然不能怪吴乔升,他躬身作揖:“是我误会了,表弟莫怪,我知祖母她着急,可我还年轻,子嗣该来时自然会来。”
吴乔升心想那能一样吗?他家里也有妻妾,可是那些人甚是无趣,岂能和‘以艺事人’的名妓相比,人家是琴棋书画,唱曲起舞,陪酒侍奉无一不精。
再说那更胜一筹的天香楼,楼里姑娘的绝活绝对能把人弄的欲生欲死,真是恨不得死在她们身上。
家里的正妻不必说,放不下身段,妾也都是良妾,偶尔有一两个放得开的,技术也有限,在房术上跟妓.子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吴乔升再想起他表嫂清汤寡水的面容,他是男人都没兴趣,再说他表哥后院的女人都是家里给定下的,估计可心的也没有,对于男人来讲没可心人性趣都能少一半,这一刻吴乔升很同情他表哥。
吴乔升认为师鹤琛是见识太少,之前吴乔升一直想带他来‘无题巷’长长见识,可他表哥没给他机会,这次外祖母放话,他当然要促成此事。
“表哥啊”,吴乔升无奈的拽住师鹤琛衣袖,言语略有些松软:“今日就当陪我一趟,如何?”
师鹤琛不习惯的把衣袖拉回来,这声音让他有点犯恶心,他不自在的淡声问:“你为何非要来这?我们直接去晋王府便可。”
他实在受不了吴乔升这样的大男人,一副娇气样子,真是有失男子气概。
吴乔升长叹气:“晋王八抬大轿抬一个青楼女子进府,可算是整个大虞前无古人的事,自然热闹,我与《萦香楼》的月娇姑娘交好,答应她,为她新词作曲,她今夜要用此曲送别小姐妹细柳,我不能不来。”
师鹤琛知道吴乔升经常流连秦楼楚馆,花街柳巷,却没想到他还与妓子作曲,他可是书香世家子弟,他的书法绘画在文人墨客中颇具才名,编曲更是一绝,连当今太后都夸赞过,如果太后知道他也给青楼妓子编曲,不知是何心情。
师鹤琛一时无语,被吴乔升拉着走,他想起是自家祖母的意思就放弃了挣扎,心里想这次就算尽孝道吧。
妓院里男女欢好,大多没有多少真情实意,不过是拿银子以求声色之娱。
但一些讲究的妓馆还是有很大区别,例如吴乔升与师鹤琛要去的《萦香楼》,楼里的姑娘分为四档,第一档是有名的‘四艳绝’四位姑娘或庄妍靓雅,或美艳绝代,或倾国倾城,或婉丽雅柔,她们无一不是精于琴棋书画,才华横溢,有的或精通绘画,有的或精通诗书,有的或精通音律,其中更有不缺乏睿智和胆魄之人。
更巧妙的是这四艳绝,年龄都在双十之下,二八之上,成熟有韵味,气质高雅又清丽。
吴乔升说的口干舌燥,不无遗憾道:“可惜,四艳绝中我只见过兰月娇姑娘和细柳姑娘,她俩交好,话说晋王眼光可是绝了,表哥不知道,细柳姑娘长得......”
师鹤琛赶紧拦住他话头,不着痕迹周边看一眼,低声道:“小心祸从口出。”
晋王在太上皇还是皇上时就受宠,太上皇是他父皇,他受宠正常,可当今圣上是他异母弟弟,他还受宠。不说此时太上皇与太后,圣上闹得尴尬,就说他们是你死我活都不为过,可晋王却能与这些人关系维持得都很好,这简直就是不可说的奇迹。
只冲这一点就说明晋王不是一个闲散王爷。
当年晋王明明有实力和名望继位,可出乎所有人预料,他选择做个闲人,令众臣大跌眼镜。
师鹤琛一直觉得晋王不简单,在他心中,晋王比当今圣上更可怕。
吴乔升心里却不以为意,但话上却道:“知道,知道,这细柳姑娘容貌冷艳,体态风流,浑身纤细,她眉细,腰细,凌波细,心思更细,堪称绝色,主要还是一清倌人。”
吴乔升本身就欣赏细柳,他的本意只是想夸赞并不像外面那假清高之人把人家批判的不值一文,心里头却无时无刻不想把人家压在身下,这些人在吴乔升心中才是婊子立牌坊。
师鹤琛惊讶,之前听说四艳绝已经及笄,还能是清倌?
他不信:“不是骗人的吧。”
吴乔升立即不满,反驳道:“怎会骗人,梳拢还是未梳拢自然瞧的出,而且身份也不一样,如果骗人,楼子会被砸的。”
梳拢,是妓女第一次接客的代称,又叫“上头”,未经梳拢的妓女,称做“清倌人”,而在梳拢之后就称为“红倌人”了。
青楼对于“清倌人”很是看重,一般不会轻易梳拢,大多她们的第一次都会选择合自己心意的男子,如果对方有钱有势拿的出银钱,青楼与嫖客会如良家婚嫁,张灯结彩,洞房花烛,合八字,纳彩,定期等程序一样不少。
前面走的程序像娶妻,后面一台小轿进了院里过的啥日子就不是别人能管的了。
就比如如今的晋王,他要纳的细柳就是清倌人,今夜不只是晋王府的喜事,也是“萦香楼”的喜事。
像细柳这样名头响亮的妓子赎金非常高,甚至几千金也有,所以不是每个入幕之宾都能把她们纳进府中,财力权秉皆不可缺。
师鹤琛暴怒:狗作者滚出来,这么快就暴露我硬伤…
作者菌:出名要趁早
师鹤琛:滚……
吴乔升:优越感瞬间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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