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18、方夏

　　鲜红溢出，浸染六爷全身。
　　他悄无声息倒下，那身影同样悄无声息隐匿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个跟班慌乱又害怕，喊“六爷”的声音惊动附近小吃摊上的铃音三人。

　　“六爷怎么会？”哥哥方春独自过去查看。
　　他并不意外六爷的尾随，但无法理解几个跟班描述的情况。

　　“真的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就这样放倒了六爷！”
　　“我们都没看清那个人是怎么靠近的。”
　　“六爷死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呀？”
　　几个跟班乱成一团。

　　“六爷是不是还藏了一些东西？”哥哥方春相当敏锐，“别去拿，赶紧找张姨，离开国王星。”

　　这几个都是没主意的年轻人，平时听六爷命令行事。
　　没了六爷，方春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回到小吃摊，方春也没心情吃东西，让老板打包食物，带上妹妹和铃音离开。
　　杀死六爷的如果是传说中那个，那就意味着他们瞒天过海的计划失败。

　　三人乘车返回上飞机的地点，黑夜之中，一次又一次转车。
　　直到取回面包车，方春始终没说话，刻意带铃音回村落。

　　“哥，怎么把她带回家来了？”妹妹方秋不懂哥哥的用意。
　　“我有严肃的事要跟铃音说。”

　　兄妹俩的家夹杂在大量铁皮房子中间，不起眼，只有门上不同的涂鸦能有所区分。
　　铁皮房子呈长条形，外部看着只有四格窗户和铁门，内部有一定深度，包含厨房这些地方，还能塞下两个房间。

　　房子里布置很简单，也没多少家具，色调倒是温馨，是铃音喜欢的样子。
　　无论兄妹俩带她去哪里，她不反对也不反抗，全程乖巧。

　　进了屋坐在方桌前方，眼巴巴望着方秋，用眼神传递“她又饿了的”讯息。

　　“没想到你胃口挺大呢，还好家里囤了不少食物。”妹妹方秋主动给铃音拿食物。
　　“接下来我说的事，你要仔细听好，一定不能忘记。”哥哥方春还是那副不靠谱的模样，眼中却满是担忧。

　　这些话，妹妹方秋经常听哥哥说，只是从未在意，毕竟出自不靠谱的哥哥之口。
　　“又要说操纵师起源了？”
　　“别闹，不是开玩笑的。”哥哥方春呵斥道。

　　很久以前，星际中有关于操纵师的传说。
　　据说他们来自一个神圣的古老族群，能够操纵和世界相关的各种神奇力量。

　　他们正直善良，经常帮助路过他们星球的旅人，从来也绝对不会害人。
　　这样善意的族群绝对不可能和约瑟国王那种坏人扯上任何关系。

　　“哥，你又来了，”妹妹方秋放下一些简单的罐头食物，又给铃音倒一杯水，“都是些上百年的传闻，谁知道那个族群真正的模样。”
　　“出了小夏那档子事，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兄妹俩一个严肃凝重，另一个缓慢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哥哥始终坚信自己调查到的情报，妹妹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动静，只有铃音对着罐头食物好奇。
　　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散发着不一样的香味。不那么诱人，却又勾起人莫名的快乐。

　　她竖起食指，轻点罐头盒子里的食物，粉嫩的，有些柔软。
　　只是装得太严实，她不知道从何吃起。

　　“唔，方秋，这个……”铃音抬头，这才发现兄妹俩不对劲，“喂，方秋，这个怎么吃呀？”
　　她可不是会顾及别人感受的人。

　　“啊？”妹妹方秋回魂，“哦，我帮你倒出来切开，比较方便吃。”

　　“小夏也是你的妹妹吗？”铃音忽然问道，顺便扒着手指头，嘴里自然而然数着，“春，夏，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口冒了一句。

　　“对，是我的妹妹，也是小秋的双胞胎姐姐，”哥哥方春没有逃避话题，“约瑟国王带走她的时候，只有四岁。”

　　切开食物，重新放回罐头里的方秋转回来，放下罐头，往铃音手里塞了一把叉子。
　　也跟着说道：“国王带走她的时候，说她天赋异禀，要带走培养。”

　　“后来呢？”这些天，铃音习惯了大家不断对她讲故事，学会追问结果。

　　“那年我十四岁，早就过了听信国王假话的年纪。我求七爷开车带着，一路跟随国王的车，发现他带着我妹妹进入非常规物种收容所。”

　　“哇，”铃音忽然惊叹，“原来你们和万万、樱绯一样呀？”
　　跑偏的脑回路让房间里气氛稍稍缓和，轻松中还有些无奈。

　　“不是，我的意思是，收容所里的操纵师有问题。”哥哥方春赶紧纠正。
　　“唔？”铃音咬着叉子，望着那空掉的罐头，情绪瞬间跌落谷底，也不想再听方春解释什么。
　　“算了，哥，她可能听不懂。”妹妹方秋出来打圆场。

　　已经是深夜，哥哥方春只能叹气，留铃音在家住一晚，明早再送回收容所。
　　带去房间的时候，听到铃音一声“我还饿着呢”，兄妹俩更是哭笑不得。
　　*
　　隔天，只有哥哥方春一人送铃音回收容所。
　　车停在老地方，告知万万以后，留下铃音离开。

　　同时还发送一条消息过去。
　　【请问，收容所内是否有一个叫‘方夏’的女孩子，今年有十九岁了。】
　　哥哥方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问，怎么也想不到万万的答复震惊他一整年。
　　*
　　回到收容所后楼的房间，铃音第一时间跑去隔壁。
　　她还记得樱绯说的房间密码，利索按下。

　　门锁解开，万万出现在她伸手。
　　拽走她开门的手，顺势重新锁门，一气呵成。

　　“跟我走。”万万拽着铃音回到606房间，“樱绯以为自己又伤害到别人，很难过，别去打扰她。”
　　“可是，她没有……”铃音一点也不懂大家的想法，总是说着干着她不理解的事。

　　“我们知道她没伤人，她自己不知道，才那样难受。”
　　“告诉她，她就不难受了，对吧？”铃音难得从弯子里绕出来。

　　“不能告诉她，”万万瞬间冷脸，冰冷模样，好像面前铃音是敌人一样。
　　“唔？”铃音歪头，再度迷茫。
　　“都知道樱绯不忍心伤人，这种时候一定会痛苦难受。她突然情绪转好，所长会怀疑。”

　　铃音从头到尾没听懂。
　　既然万万不让说，她就不说。
　　可她也不能看着樱绯那样难受下去，决定干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万万，我们快点去吃早餐，我要干一件大事！”
　　铃音已经不是初次登陆国王星那天的铃音，身上逐渐有了人的气息。
　　哪怕还是时常转不过弯，不理解，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眼中的空白感同样减弱很多。

　　“干大事？”万万由冰冷转惊恐，“你不是想去打瑞来科斯那小老头一顿吧。”
　　“唔？我不打小老头。”

　　“你要杀了他呀？”万万几乎要哭出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厉害也不能动那些人，会遭到国王的全面压制，以后再也没有安稳日子过。
　　“唔？我不……”

　　铃音才是一点都不懂万万。
　　她抓起万万的手，向着食堂飞奔，即使那里的食物很难吃。
　　*
　　昨天返程路上，方春在一间自助式店铺里买了综合移动装置，也是手环式样。
　　东西是给铃音的，乘车期间教学使用方法，也保存几个重要联系方式在里面。

　　第一次铃音有所警惕，绝对不能让别人拿走，更不能弄坏。

　　翻出收容所围墙，她像玩玩具那样摆弄装置，给方春发去一条语音消息。
　　【我想买好吃的，最好吃的，要去哪里才能买到？】
　　【你果然绕不开吃。要说中心城市最好吃的，必然是那间餐厅，我发个位置给你，会有自动导航，你跟着走就行。】方春答复。

　　美味餐厅距离收容所相当遥远，比上次的机甲展示会会场更远。基本处于中心城市的中心位置。
　　再加上方春嘱咐，餐厅中间才会营业，铃音并没有很着急赶过去。
　　乘坐轨道车的同时，沿路看起风景。

　　中心城市不完全是钢筋水泥的森林，很多地方交错着绿荫。
　　铃音还记得，那是称为公园的地方。万万和樱绯说过，有机会要带她去欣赏风景。

　　餐厅在大楼内部，算上不着急的部分，铃音肚子饿扁才找到位置。
　　进门遇到服务生招呼，开口就是：“我饿了，快给我好吃的。”

　　服务生领她落座，看她按着肚子，委屈又难受的模样，点餐之前先给她端来一杯水和小点心。
　　“这是菜单，您看看想吃些什么？”服务生热情客气，招呼每一个进来的顾客，不会区别对待。

　　出发时，铃音想得很美好。
　　来最美味的餐厅，买最好吃的食物回去，和樱绯、万万一起吃。
　　现在饿成这样，她只能先顾自己的肚子。
　　“好吃的，我都要。”

　　“份量会很多，要不，您先点几个菜尝一尝呢？”服务生贴心提醒，“如果您不知道点什么，我可以效劳。”
　　“噢。”铃音没听懂，随便呢喃一声，权当是默认。

　　除了菜单，旁边靠窗位置的几个人也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