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15、触发

　　白昼般的四周一片虚无，随着老板和老者几人对话，缓速长出类似杂草的植物。
　　说是杂草，又不是杂草。
　　枝叶呈银灰色，不是草木常见的绿色。

　　从草的形状到花朵，再到树木。
　　短短几句话时间，奇怪空间中长出参天大树，茂密丛林，诡异气氛更浓烈。

　　“我只是走出店门……”老板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再搭理老者，自己分析。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附近还有其他人带着高端武器。
　　又或者是更可怕的选项，操纵师。

　　“喂，你们几个该不会是某份名单上遭通缉的人？”老板还在中心城市的时候，也听说过操纵师帮国王干脏活的传闻。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都是本分的小星民，碰巧路过这里。”老者连连摆手，心中却无法控制地想到刚才的黑披风女孩。

　　老板没有继续话题，对方人多，有些事挑破就等于要正面对抗。
　　平时倒是无所谓，身陷这种诡异空间，多个人还能有点用处。

　　“你们人多，一起找找出口，或许某个角落能出去。”
　　“应该的，应该的，这时候齐心合力最好。”老者赞同。

　　以中间最茂盛的大树为集合点，所有人分散，前往远处查看。
　　老板也顺着最近的地方往前摸索。

　　眼前明明是白昼和银灰的世界，走了不到五步，忽然昏暗，一时看不清前方。

　　“我，没吃饱……”发出声音的正是铃音，原样坐在小餐馆桌子前。
　　稍稍低头，一字一顿，听起来有些为难和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眼睛适应黑暗，老板才发现自己回到餐厅门口。
　　她快速跨入餐馆范围，又回头张望几下，心中仍然忐忑。

　　“刚才的食物，再来一份。”铃音刚好面对餐馆门坐着，冲老板竖起一根手指头示意。
　　“呃，好，好的，稍等。”

　　同样的面包、肉饼和汤端上桌，铃音早已放下八星币。

　　“小妹妹，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板不安，向铃音求证。
　　“什么奇怪的东西？”铃音眼里奇怪的东西可太多，不知道这位老板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老板连连摆手，岔开话题，“看你的样子像是其他地方过来，要不要找地方过夜呢？”
　　“要呀。”除了吃，睡觉也是大事，铃音可不想半夜在外面奔波。

　　“我这里楼上也有小旅馆，还有空房间，可以住一晚。”老板抬手指天花板。
　　“也要星币吗？”铃音听樱绯和万万说过很多这个世界规则，不确定才问出口。

　　天真无邪的模样，惹得老板开心到想笑。
　　“放心吧，就收你十星币，绝不坑人。”
　　“噢。”铃音低头专注在食物上，全程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事情。

　　只有老板，趁着这个空隙，几次往餐馆外面张望，还尝试走出餐馆。
　　奇怪的是，她没有再次陷入那个诡异空间，也没再见到老者带领的那几个人。

　　不是梦，确有其事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哪怕是老板这样见过世面的，也有些不安。
　　见铃音终于吃饱，催促她去楼上旅馆房间休息。

　　夜宁静又祥和，时不时涌起丝丝凉意，让人清醒。
　　老板整夜都在窗口观察外面情况，始终没再见到那几个人，一不留神到了天亮。

　　小餐馆没有早市，老板扛着疲惫出门，往更远地方寻找。
　　街区找了一圈，也向早起的邻居们问了一圈。
　　仿佛昨夜的事真是一场梦，没有第三方知晓。

　　清早，铃音没找到老板，在房间放下十星币，自己离开。

　　F27区看着破旧，人可不少，清晨时分已经热闹无比。
　　有吆喝售卖早餐的小摊贩，有早起干活的穿梭在小道上，还有清早就洗好衣服，开窗晾晒的星民。

　　铃音四处张望，景色丰富，她的眼睛完全跟不上。
　　这里有种和荒星村落相似的气息。

　　她不懂是什么，但樱绯提过，这叫烟火气，是生活的气息。也是操纵师们的向往。

　　愉悦感觉涌上心头，铃音几乎忘记来F27的原因，沿着路边摊逐一看。

　　“吃点什么？价格便宜，量大管饱，随便看呐。”
　　“我家的食物清淡，最适合早上吃，要不要来点？”

　　摊贩们热情吆喝，见了铃音大力推荐自家食物。
　　铃音谁都没有搭理，只凭自己的感觉，最后驻足在一个汉堡摊位前。

　　和脸差不多大的扎实面包，夹着四层肉饼，中间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菜，酱汁溢出，流到面包侧面。
　　先不说香气，看着就很诱人。
　　看到这种汉堡，铃音的嘴巴跟随脑子所想，不自主张开，模拟咬一口需要打开的幅度。

　　“呵呵，小妹妹，想买这个？”见到这么好玩的铃音，摊主很客气，也很实在，“这个份量太足了，一般胃口大的人才吃，你呀，怕是吃不下。”
　　“那就买这个了。”

　　“这个很贵的，要十八星币，而且这个份量……”
　　“就要这个。”

　　铃音很坚定，她只想吃饱饱，别人还以为她是叛逆期，喜欢跟人对着干。

　　“行行，我给你装袋子里，吃不完可以留着中午吃。”老板实在人，打包时候还有所迟疑。
　　“两个。”铃音算不过来两个的价钱，扒拉半天，放下两份的十八星币，才冲着摊主竖起两根手指。

　　“两个？”看到星币，老板也不再劝阻，打包汉堡递出去。
　　“嗯，两个。”铃音肯定点头，结果脸一样的汉堡，满心欢喜。

　　人还没离开摊位，已经打开其中一个包装。
　　深吸一口气，嘴巴张到最大，对着汉堡边缘就是一口。

　　上下两层面包夹着厚实肉饼和菜，还有咸咸的酱汁，可比收容所食堂的好吃太多。
　　迈出第一步，铃音吃掉半个汉堡，意犹未尽，还在继续。
　　愣是让身后的摊主看到目瞪口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手环电子地图提示位置走向，总算让铃音想起该干的事。
　　一路走，一路咬着汉堡。

　　东西吃完，人也抵达目的地。
　　一间大型仓库的门外。

　　F27区的天气在铃音眼中也很奇怪。
　　她出发的地方，天气晴好，只是有些寒凉。
　　乘车抵达的目的地，看起来偏僻没有人烟的大仓库，却飘散着白雪。

　　仓库单层，金属大门和墙体已经有一小半陷在积雪中。
　　门打开一条缝隙，时不时有人进出，无一不是缩着脖子，搓手哈气。

　　铃音实在不记得来这里的原因。
　　隐约只有万万说的话留在脑海里，大概是和这里的人聊聊，让他们交出什么东西来着。

　　“你也是过来避寒的吗？”后面追上来的女性问道。
　　“避寒？”铃音大概知道意思，可她并不觉得冷。

　　正要否认，后面女性推着她往大仓库里面走。

　　大仓库很矮，大概两米高，走进去有种屋顶要掉下来的错觉。
　　地方也很大，随处都是打地铺和围坐在火堆旁全暖的人。

　　“这场雪来得突然，这些都是没有家的人，可惨了。”女性自动介绍，“我算是发起人吧，叫我张姨就行。”

　　整齐扎起的长发，不算苍老的面庞，张姨在铃音眼中还不到阿姨的年纪。

　　“看你身上衣服也很单薄，来这边烤烤火。”张姨的热情不比这一路上的其他人少。
　　“噢。”铃音也不反对，跟着过去。

　　她四处观望，迷茫悄悄爬上脸庞。
　　究竟要他们交出什么东西呢？如果这时候能和万万说话就好了。

　　“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张姨客气和铃音闲聊。
　　“唔。”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铃音不避讳，点点头。

　　“别看大家平时来去匆匆的，其实没有家可以回，遇到这种恶劣天气，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先躲着。”
　　“是啊，好想有个家呢，能遮风挡雨就好，也不比特别温暖。”旁边一同烤火的人附和道。

　　铃音听着他们说话，并未过分在意。
　　大仓库并不喧闹，人基本安静。
　　一阵“叮铃铃”的清脆声音响起，铃音再次看向张姨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些念头。

　　谎话，这些人不是因为下雪滞留在这里。
　　真话，他们确实没有家。

　　铃音不觉得奇怪，不觉得这些念头有什么问题。
　　就像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红印，也不觉得异常。

　　“你骗我。”铃音总是很直白。
　　“瞧这小妹妹，我好心带你来取暖，怎么会骗你呢。”张姨成功受到惊吓，连声否认。

　　“你们想逃离国王星，才聚在这里。又怕路上有危险，带了大量武器。”铃音说出脑海中的念头。
　　像是在当众宣告这群人的罪状。

　　机械般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轻“啊”了一声。
　　“原来是让你们交出武器。”她终于想起此次出行的目的，心口闷闷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人轻松，肚子也跟着饿。
　　铃音丝毫不管周遭警觉而起身的人，翻出藏在背包里的另一个大汉堡，惬意吃起来。

　　也不管嘴里嚼着食物，含含糊糊说着：“武器给我就行了。”

　　“嚣张的小东西，你以为毒气对你没用，我们就真拿你没办法了吗？”昨夜消失的老者带人出现在火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