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雪柳摇春寒

7、七·可你是我的春.

　　星期六早晨,楚清流仍因昨夜的事耿耿于怀。
　　“宋衿砚……”楚清流穿着一件有点长的T恤配运动短裤,边倒水边咬牙地念着他的名字。
　　本来昨晚应该是他和白巳竹一起的……
　　楚清流情商不低,即便只是昨天跟宋衿砚接触,他也能看出宋衿砚喜欢白巳竹。
　　“楚清流!我要吃早餐!”稚嫩的女声打破了宅子里的宁静。
　　“楚清流!”
　　“……”
　　“楚清流!”
　　“……”
　　“哥!”
　　“……”
　　“哥你想啥呢?”伴着“哒哒”的拖鞋声,女孩走进厨房,看着楚清流愣神的模样,又问了一句,“该不会……是在想你小女友?”
　　“楚清凤，你别吃早餐？”
　　“嗯…哥,我想了想,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思考国家大事,在为国家做贡献,所以,你别忘了你妹,因为你妹是祖国的花骨朵,是国家的希望,加油!我走了哈。”
　　“外面有面包,你自己拿去烤。冰箱里有牛奶,你拿去热热。”
　　“那哥……你吃啦?”
　　楚清流扶额苦笑:“我的早餐在桌上,你拿去吃吧。”
　　“Yeah！
　　“谢皇上开恩！
　　“那皇上，臣妾关心您一句：您要跟谁吃？”
　　“楚、清、凤——”楚清流一字一顿的说着，故意把“凤”字拖的很长。
　　“好。臣妾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了……”
　　“你最好退的时候是爬出去的。”
　　“臣妾不懂爬斯密达,退了皇上。”
　　楚清凤说完,便溜出去吃早餐了。
　　看着他妹正经吃早餐的模样，楚清流笑了笑。
　　楚清凤一直是这样,有思念、牵挂的人,虽然一直是爸不疼妈不爱的小女孩，但她一直是开开心心的。
　　她平安顺遂、天天开心就好。楚清流看着她,笑了笑。
　　他不强求她成为浴火之凤,只望她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他觉得,楚清凤不需奔赴山海,人间所有美好喜乐便都会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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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楚清流,怎么了?”电话对面，少女打了下哈欠。
　　“去吃早餐吗?”
　　“我在你家门口。”
　　“你直接进来等我吧,我还要洗漱。”
　　“嗯，好。”
　　挂了电话,楚清流开门走进。
　　他没有穿居家常穿的运动厂恤和运动短裤,而是白色T恤,黑色短裤。
　　平常的穿搭,在楚清流身上,却有不一样的感觉。
　　白巳竹下楼时,见楚清流站在沙发旁,一下恍了神。
　　简单平常的T恤和短裤，在楚清流身上,不显平常慵懒,也不显正式,不加修辞,松弛有度。
　　他的发型一如既往,微分,碎发有些散,可在楚清流身上,不显散漫放纵。
　　楚清流是站在沙发旁的。
　　没坐。
　　白巳竹清楚,那是他的修养。
　　无论多么熟的人,他都不会一到别人家就坐在别人家中的椅子、沙发上。
　　这是他在生活中平常的一件小事。
　　尽显他对别人的尊重。
　　楚消流抬眸,看见楼梯上的白巳竹,愣了愣。
　　白巳竹身着一件白裙,过,露出一小段洁白纤细的小腿,脚踝处是小时他们二人一起去买的红绳,楚清流垂眸,他脚踝处也有。
　　没断就好。楚清流凝视那条红绳,
　　今天的白巳竹,振散着长发,尽显清冷、典雅。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他一只手就能不住白巳竹的小腿。
　　“走吧。”白巳竹走到楚清流身边,淡淡地说。
　　“嗯。
　　“我帮你背包吧。”楚清流拿着她的包的肩带,往下放放,包便从白巳竹的肩上滑下。
　　楚清流很自然地背起她的包,很轻,应该是放了手机和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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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街街口。
　　白巳竹拉着楚清流往里走。
　　早晨,北街一样有很多人。
　　北街是寒海著名的小吃街,很多外地人就是慕名而来吃北街里惠海的特色小吃。
　　热闹、繁华。
　　“你要吃什么?一直拉我往里走。”楚清流无奈笑笑,语气中带着二人都没察觉出的情感——
　　纵容。
　　“难得来一次,逛逛呗。”白巳竹似乎格外开心。
　　“嗯好。”楚清流跟在她后面,看着白巳竹柔顺的长发,突然有种想摸摸的强烈冲动。
　　风轻拂白巳竹的长发,早晨阳光正好。
　　透过路边树荫撒下,好似是人间星辰破碎,撒满一地闪烁的柔光。
　　阳光跃动,在白巳竹的皮肤上,灿烂、耀眼。
　　似乎……连阳光都愿为她驻足回首。
　　楚清流看着她，恍了神。
　　现在的她，是明媚的骄阳。
　　白巳竹，一定是天神眷顾的、闪耀着耀眼光辉的惊鸿之客。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楚清流凝视着白巳竹的背影，自言自语着。
　　“你要吃什么？”楚清流勾唇。
　　“我不知道。
　　“要不……先逛逛？”少女回眸，问他。
　　话落，还冲他笑笑。
　　回眸一笑倾人城，佳人荣华，若惊鸿芙蓉。
　　“好。”楚清流望着她，久久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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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街里，有寺庙。
　　古朴红墙，铃铛摇曳，没有金碧辉煌，却有静谧之风拂过红绸，香火之下，尽是络绎不绝的虔诚之人双手合十、三叩九拜。
　　寺中有老树，青松蔽日。
　　“日色冷青松。”
　　“池渊寺。”楚清流淡淡地说。
　　“楚清流！走吧！”
　　不知何时，白巳竹早已跑到前面。
　　她回眸转身，明眸皓齿，唇畔溢出笑，灿若春华。
　　阳光正当时，金光撒下，照耀古寺，照耀青松，照耀她——
　　照耀那个骄阳之下笑靥如花的少女。
　　青春璀璨年华，鲜衣怒马，风华正茂，少年风华。
　　楚清流看着她，心底浮现出一句话——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年少时的楚清流觉得，偏我来时不逢春；而现在他觉得，知少拏云志，许人间一流。
　　他在人间一遭，遇她，他想不负青春年华，不负少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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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巳竹拉着楚清流进了寺庙。
　　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白巳竹面对高台，双手合十，低头虔诚祈祷。
　　楚清流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女，勾唇一笑。
　　看着少女虔诚的模样，他思忆着。
　　想了想，他也双手合十祈祷着。
　　他在心中祈祷：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祈祷完，他垂眸，看着白巳竹，莞尔一笑，问她：“求了什么？”
　　“emm……说出来就不灵了。”白巳竹嘟嚷着。
　　“心诚则灵。”楚清流摸摸她的头，说。
　　“去求符吗？”白巳竹问。
　　“走啊。”
　　锁链旁，青松下，尽是木符、红绸、平安锁。
　　白巳竹买了两个红木桃符，将一个递给楚清流。
　　楚清流接过，提笔，但他却望着白巳竹写。
　　白巳竹的手纤细白皙，很好看。
　　但她拿手遮住她的桃符，不让别人看见。
　　楚清流看着她，噗嗤一笑后便提笔写下：
　　“B、S、Z，人到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可你是我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