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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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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飘来几滴雨,落在课本上。
陈珂起身关窗,瞥到余照苔迟迟不动笔,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余照苔摇摇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下课,再不写,这张数学周考就会做不完。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过了几秒睁开,重新投入到这张卷子。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结果,但在学习上她有收获,她很珍惜这种感觉。
下了课,陈珂收完试卷,余照苔等她,打算待会一起去校外新开的奶茶店买一杯双皮奶。
赵斯年背着书包走到她旁边,“舞台剧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陈珂刚好回来,“什么舞台剧?”说完她反应过来,“哦,那个白雪公主!你也会去演?”
赵斯年:“嗯。”
陈珂拉着余照苔的胳膊:“那你演啥?”
赵斯年没回答,余照苔着急买奶茶,替他先说:“他演白雪公主。”说完拉着陈珂走出教室,甚至没有等陈珂的好奇释放完毕。
奶茶店,余照苔点单:“你好,三杯双皮奶。”
等店员调配的空隙,余照苔知道陈珂会问她。
“三杯?你一人喝两杯?”陈珂凑近,“还是说给某人点的?”
傍晚雨停了,天空是黄色的,像沙漠。
游鸿被同学告知,门口有人找。他走到教室门口,走廊围墙的瓷砖台上,放着一杯双皮奶,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和好券。有效期限:一百年。”落款是小青苔,还画了一个笑脸。
游鸿拿着双皮奶回教室,把纸条放进校服口袋里。趁班主任没来,游鸿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杜凯凑过来,“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游鸿手举起,拉开杯子和杜凯的距离,“不给。桌子里有饼干你随便吃。”边说边嚼着奶冻,“但这杯不行。”
杜凯嘟嘟嚷嚷他是小气鬼,在游鸿的桌肚里找饼干,抬头见到游鸿看着手上一张纸条笑,还真是莫名其妙,他没有继续看同桌的奇异行为,只管撕开饼干包装。
晚会的事情如火如荼地进行,余照苔最终没答应参演舞台剧,不是因为赵斯年,而是她觉得自己不具备表演的能力,她实在想象不来自己在台上演王子,怕自己搞砸这个角色,辜负大家的期待。
听完余照苔的理由,赵斯年可惜,不过转头就乐观,“还好不是因为讨厌我。”
余照苔:“我说了我不讨厌你。”
赵斯年:“那你……”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余照苔。”
游鸿站在后门,逆着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余照苔莫名心虚,走过去看着他,“怎么了?”
游鸿低头看着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抓紧衣服的拳头,“李曼文不在,语文老师让我把你们班的作业抱过来。”
“哦。”余照苔伸手去接那一沓摘抄笔记本。
“谢谢。”
余照苔不明所以:“谢什么?”
“双皮奶很好喝。”这一句,游鸿看着她身后的赵斯年说。
余照苔把笔记本放到讲台上,找到陈珂和自己的。回到座位,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熟悉的字迹,“答应券,对方的要求都答应,期限:一百年。”
余照苔把纸条放进口袋里,还是没忍住笑,吐槽道,“幼稚鬼。”
延迟到七月底,终于等来放假的消息,在放假前,晚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一班改编版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刚上台就引起一阵轰动。尤其是王子亲吻昏睡中的白雪公主时,表演完,赵斯年就去了厕所,出来脸上湿哒哒的全是水。
饰演水晶棺材的陈珂表示,当时王子同学不小心往赵斯年脸上打了个好大的喷嚏,就那唾沫的飞射速度,赵斯年估计忍着满脸的口水不能擦,直到最后演完。好在借位亲吻没出什么岔子。
什么事情在假期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很快大家就忘记了晚会的各种乐子。
余照苔原本想找个暑期班冲刺,经过一番考虑觉得没必要,假期太短,就算每天给自己安排高强度的学习,也只能在假期的末尾写完老师下发的各种试卷和作业。
期末考试的排名一出,余照苔趁着下课跑到教学楼下。年级大榜更换样式,现在会列出单科前三,年级排名旁边放着高考倒计时的巨大标识。
余照苔第一时间找自己的名字,看到结果后缓缓舒了口气。她的排名重新回到年级第二,证明自己这段时间从不松懈是有效果的,牢牢掌握到脑海里的知识怎么考都不会丢分。
不过有进步可不能放松,赵斯年的名字紧跟她后面,就差她一分,无论难易,他的英语分数令她望尘莫及。何况第一名依旧是奚岄,各科均衡发挥,没有短板,简直恐怖如斯。
余照苔又去看文科的年级大榜,没想到游鸿的分数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拉第二名足足一大截。
阳光够烈,游鸿的名字被照得刺眼,余照苔忍不住眯起眼睛,有点失落。
赵斯年站在她后面,“恭喜你,重回宝座。”
余照苔实话实说,没有谦虚:“这次数学比较难,英语简单一点。如果下次数学简单点,英语难点,我估计又会掉下去。”
“那也是你的本事。”游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手上拿着一颗糖递给余照苔,“自信点。”
余照苔口渴,没吃糖,只把它好好放在兜里。“你英语也太好了,让我英语考146分想都不敢想。”
游鸿:“你让我考你数学的那个分数,对我来说也是天方夜谭。”他又递了一瓶没开封的水给她,“才发现我英语好?不要和我后悔说没早点来找我取经。”
他这个人现在好幼稚,余照苔没花多少力气扭开瓶盖,喝了几口水,“现在也不晚。”
一旁的赵斯年似笑非笑。
余照苔和游鸿走上回教室的路,赵斯年先他们一步上了楼。
改天余照苔拿着英语练习册,办公室老师不在,她想去问问游鸿。
结果到了三班教室门口,一个女生拿着练习册伏在他桌子上,又直起身。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游鸿说完什么,女生笑脸盈盈看着他点点头。
余照苔没叫他,转身就走。
回到教室,没拿稳笔,再写的时候,已经开始断水。余照苔想翻找出新笔芯,给自己的按动笔换上,结果没找到,只好用铅笔。心里一阵阵酸溜溜。
游鸿的笑容怎么会这么刺眼,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心神不宁地上完晚自习,今晚的效率太差,余照苔往书包里塞满了书,背起来的时候,陈珂大喊,“妈呀,哪来的乌龟老太太?”
余照苔不管,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到车棚,她想在游鸿到之前先走,但还是没有游鸿快。
游鸿已经背着书包,站在路灯下,等着她。看见她来,又望着她,眉眼间团着说不清的情绪。
好像她不来,他就会固执的,在这一直等。
余照苔突然气消了一点。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理谁不理谁和她有关系吗?
看到她来,游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面包。
余照苔打开完自行车锁,推着车往前走。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回答他,“我不要。”
游鸿:“饼干呢?”
“不要。”
“糖?”
“不。”余照苔坐上自行车,准备踩脚踏板。
游鸿拉住她的书包肩带,不让她走,“你在生气?”
余照苔否认,“我没有。”
游鸿看她的表情,听她的语气,几乎肯定,“你就是在生气,在生我的气。”
“嗯,所以呢?”余照苔看着他,路灯下,游鸿脸上那颗痣吸走她的注意力。她扭开头,不让他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游鸿低头,松开她的书包肩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说,“给你写随叫随到券,期限一百年,好吗?”
什么随叫随到券都不管用。好吧,也可能有一点用,余照苔发现嘴角上扬,忙抑制住:“游鸿,你好幼稚。”
游鸿稍微弯腰和她平视,“不生气了?”
“还是有点。”余照苔没挣开他的手掌,只感觉到他的掌心干燥温暖,“现在就写。”
游鸿松开拉她的手,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拿一本书垫着写。
“要拉钩吗?”他把纸条塞进她的手里,伸出小拇指,像打电话。
“好幼稚。”余照苔扭头不看他,却上前一步,小指轻轻勾住他的。
“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游鸿低低的笑音,顺着风钻进她耳朵,“骗你是小狗。”
凉风顺着纱窗的缝隙,轻轻撩起窗帘一角。
余照苔躺在竹席上,风扇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转动着扇叶。
好奇怪,明明风是这么凉,为什么她的脸在发烫。
另一边的游鸿,关了灯,从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宽松的T恤,领口已经被洗得拉宽,被他拿来当睡衣。
他的手轻轻放在胸膛上,感受到什么在扑通扑通地,猛烈跳动。
好奇怪,为什么只要想到她,心就会跳得越来越快。
可能是夏天的缘故,都怪这个夏天,太热了。
暑假几天,李萍燕看余照苔从放假以来从未松懈,提出放松一下,抽出两天的时间去看海。
余照苔原本想拒绝,每天的时间分配她都做了详细的安排。不过作业她已经写完,接下来的时间,她打算复盘。
李萍燕:“就两天,爸爸妈妈带你去看海。”
余照苔不想拒绝妈妈。
一家人坐高铁去了汕头。
余正德之前在这打工过,对这一带轻车熟路,带母女俩去吃一家牛肉火锅。吃火锅的间隙,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银镯子,给母女俩带上。
余照苔小时候有过一个银镯子,后面在姑姑家就找不到了。
余正德给她带上镯子时,余照苔发现父亲的手像是有钩子。
是船勾,她与母亲紧紧勾住,防止他被风浪吹翻,也像粗糙的树干。
余正德笑着说,眼尾一道道皱纹:“你们母女俩是老天给我的礼物,真金白银都不换。”
余照苔有一瞬间眼眶发酸,李萍燕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父亲的这番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和母亲都被他视若珍宝,而她的努力,是否足以回报父亲和母亲日日夜夜的付出。
尽管父母常说,这是他们应该的责任。
可她是踩在父母的肩膀上,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她以后也一定要带他们去看世界。
余照苔悄悄许下一个愿望。
旅行的第二天,他们去完南澳岛,又去了黄金海岸。
余照苔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李萍燕嘱咐她要小心,别被锋利的东西割伤了。
余照苔说知道了,弯着腰捡贝壳,遇到漂亮的就放在耳边,听贝壳里是否存有大海的声音。
天气很好,阳光把大海和天空融为一体。
余照苔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先发给游鸿,又发给陈珂他们。
游鸿回消息很快,几乎秒回:【大海很蓝,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余照苔打字,因为光的传播和水的吸收,蓝光和紫光波长较短,阳光照在海面上,蓝光容易被反射和散射。
作为理科生,这个问题并不难。
对面的游鸿见她迟迟不反应,发过来一条:【因为海里的小鱼吐泡泡,blue、blue。】
网络不好,余照苔那条才发出去,也刚收到游鸿的。
显得她的回答正经又死板。
余照苔敲下几个字:【幼稚鬼。】发完,顺便把游鸿的备注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