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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要不,”魏凌雪先前满脑子的案子,等云逸睡过去,才想起来男女似乎授受不清。
      看着穆涵之矜贵无双,清冷孤绝的样貌,她瞥了一眼地铺,有点不确定的开口道:“咱俩再凑合凑合......”
      怎么有种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
      说起来她倒没什么介意的,毕竟她从京城赶往江南的驴车上,什么性别的人都有。男女混杂的睡了好久。
      魏凌雪年纪小,也没有正式接受过有关男女之间的大防。
      所以除了觉得跟上司一起相处有点尴尬外,心态还是十分平和的。
      但年过二十的穆涵之并不是。
      对上魏凌雪清澈见底的杏眼,穆涵之彻底不自在了。
      结果就是魏凌雪眼睁睁看着穆涵之的耳根越来越红,在脸颊上迅速晕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你先睡,我去门外大厅里坐一会。”穆涵之清润的声音,有些不利索的开口说道。
      随后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魏凌雪挽留的声音
      “要不,咱们......”在穆涵之吓的双手都发颤的情况下
      魏凌雪提议道“聊聊案件进展吧。”
      是夜,月白如雪,月光洋洋洒洒的透过二楼窗户,铺洒在屋内的地面上。
      穆涵之听了她的话,停住了脚步,转身坐回地铺上,静默的看着她。
      刹那的静默,让魏凌雪有些不知所措。
      昏暗的烛光,照射在了穆涵之流畅的白皙脖颈,轮廓分明的下颌还有那优美的喉结。
      魏凌雪有些看痴了,随后她吓得想“自己是不是越界了。”
      作为一个衙役,跟自己上司汇报案件进度,很过分吗?
      就见,穆涵之似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好,那就聊聊案件进展。你有什么想法或发现?”
      “哦好,嗯......从钱夫人说起,怎么样?”
      “可以。”
      “我怀疑钱佳诚。”魏凌雪单刀直入。
      “为何?”
      “因为钱夫人的态度,她明明惧怕死亡,但是她还是逼自己承认了自己是杀害钱家一家的凶手。
      这说明只要她承认了,她就有再生的希望。
      而能在临安县和清州县护住她的只有你和钱佳诚。
      若是后日早晨她被押送回清州县,那唯一能护她的就只有钱佳诚。”
      “再加上钱佳诚是钱家唯一没有死亡,还与钱夫人有接触,有能力将银针送给钱夫人。
      还有他的夫人孩子死的也不明不白的,说不定也与本案有关。所以钱佳诚是最高嫌疑人。”
      魏凌雪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理,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
      “因为钱佳诚是凶手,所以他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钱夫人,让钱夫人帮她顶罪。”
      “嗯,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但不过,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这个假设。
      目前来说,钱佳诚确实有嫌疑,但不能仅凭这些就下定论。”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趁夜去一趟钱宅。说不定可以找到突破性进展。”这也是魏凌雪为什么大半夜,要跟穆涵之讨论案件进度的缘故,她想靠会轻功的穆涵之带自己半夜做贼。
      偷的就是证据!
      夜深人静,正是做贼的好时刻啊。
      咳咳,收集证据,收集证据。
      魏凌雪被穆涵之搂在怀里,施展轻功在空中如一片漂泊的树叶,轻盈的跃动着。
      没一会就来到了,县中心的钱家。
      穆涵之抱着魏凌雪跃入宅内,藏着暗处,很快就等到一个下人巡查路过。
      穆涵之和魏凌雪对视一眼,确认对方眼里的意思后。
      他们偷偷跟了上去。
      就见那下人围着宅院转了一圈以后,就来到一处漆黑的柴房周围巡视。
      魏凌雪仗着听力好,隐隐约约能听到细碎的声响从柴房内传来。
      里面有人。
      魏凌雪用手势暗示了一番穆涵之。
      看着穆涵之似懂非懂的眼神,魏凌雪意识到,很好,他完全没理解。
      终于那下人离开柴房附近,继续巡逻。
      魏凌雪直接抱住穆涵之的腰,用行动制止穆涵之下意识跟上去的动作。
      这下,穆涵之算是理解了。
      “走,去柴房。”见下人离开,魏凌雪小声开口。
      “理由。”穆涵之不动,低声问。
      “里面有人”魏凌雪快速答道。
      穆涵之惊讶的看了眼魏凌雪,“你怎么发现的?”
      “声音。”魏凌雪见穆涵之始终不动,决定自己先上前看看。
      魏凌雪没看到穆涵之眼中一晃而过的诧异。
      到了柴房门前,发现是一个木栓子,只要把木头一提,就能将门打开。
      魏凌雪犹豫,示意穆涵之是否打开房门。
      这会穆涵之总算理解了,将魏凌雪护在身后。迅速将木头一提,小心的将门轻轻敞开。
      只见柴房内黑漆漆一片,月光透过屋檐,洒进房门,他们这才看见角落里被布条堵着嘴,浑身捆绑成团的一个人。
      对方面容清秀,头发散乱,眼眸里全是惶恐。
      见到她们,她拼命的摇着头,眼含惊惧,恐惧的将身体往角落里挪动。
      “我们是来救你的。”魏凌雪看着眼前人,柔声开口。“你只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我们就将你救出去。”
      穆涵之走到那女的面前,清润的嗓音变得冷硬:"不想死的话,不准喊人。"说着他拔掉了女子口中的布条。
      那女子听到魏凌雪的话后,就拼命点头,被拔了布条后,乖巧的一动不动。
      “你在这府里是做什么的?”魏凌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但她的目光太过冰冷,还是把丫鬟吓了一跳。
      “我……我是府里的二夫人的丫鬟,除了照顾二夫人,还负责厨房的采买工作。”那丫鬟因为许久没说话,还哭了很久,声音带着哭腔。
      “你是宋南念的丫鬟?”魏凌雪问。宋南念是钱夫人的名字。
      “是的。”丫鬟低着头回答。
      “那你可知你家夫人害死钱老板一事?”魏凌雪又问。
      “知道。只是,”丫鬟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向魏凌雪,颤颤巍巍的道:“我们夫人是被冤枉的。”
      “哦?”魏凌雪挑了挑眉,“那你说说看,谁才是真凶?”
      “我不知道。”丫鬟低下头,小声说:“但是我相信夫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你为何如此肯定?”魏凌雪追问。
      “因为夫人待人和善,对下人也很好,而且夫人和老爷一直很恩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丫鬟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魏凌雪没有回答,只是想到钱夫人惯常高傲的神情,她就觉得待人和善这个有待考证,夫妻恩爱嘛,倒是假的离谱。
      但是一个丫鬟的认知却不一定是假的。
      “那你可知是谁害了钱家,又是谁嫁祸你家夫人?”魏凌雪问。
      丫鬟全身抖了几抖,语调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魏凌雪皱眉。
      “县爷。”丫鬟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在清州县能被称作县爷的只能是钱佳诚。
      “为何?”魏凌雪反问,她想知道丫鬟认为是钱佳诚毒害钱家的理由。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只要你们救我,我什么都愿意说。”那丫鬟带着哭腔,怎么也不肯现在就解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只是哀求的看着魏凌雪她们。
      这丫鬟象征着指认钱佳诚杀人的人证,自然最好是能带回去的。
      只是这事得看穆涵之,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让他带两个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开钱府,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所以魏凌雪将目光转向了穆涵之。
      穆涵之没说话,走到丫鬟面前,直接一个手刀,给击晕了。
      “走吧。”
      魏凌雪正要问,他打算怎么将两个人带回去,就见屋外黑暗中窜出一人。
      细看一身黑色劲装,挺拔修长的身姿,以及那副熟悉的黑色面具。
      是他?
      就在魏凌雪以为对方又要啧啧几下的时候,对方直接将丫鬟扛在肩上,转身跃入黑暗,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温热的手掌牵住了魏凌雪的手,是穆涵之。
      他将魏凌雪拉入怀里,温声解释“他会派人送回临安的,我们也先回去吧。”
      说完,他便搂着魏凌雪,跃入黑暗,在房檐上飞檐走壁的跳跃着。
      夜风中魏凌雪贴在穆涵之身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终于认出了是自己在用的安神香的气味。
      难怪能让自己有安心的感觉。
      只是魏凌雪有些疑惑,穆涵之也需要安神香助眠吗?
      没等她多想,他们就回到了旅店。
      旅店房中,云逸鼾声响彻天,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们离开的警觉,睡的那叫一个香。
      “县爷,凶手大概率就是钱佳诚,那钱夫人那边.....”魏凌雪突然开口。
      穆涵之却制止她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连夜赶回临安。"
      她们得在后日凌晨前赶回临安县,这样才能赶在钱夫人回清州县前,重新梳理钱夫人的案子。
      魏凌雪点了点头,她确实感到疲惫不堪。她躺在地铺上,闭上眼睛,试图放松自己。
      经历了一夜的风波魏凌雪早忘了一同睡地铺的尴尬。
      只觉得困的厉害。
      穆涵之则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守护着她。
      没多久,魏凌雪就陷入了沉睡。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旅店外树木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知了~知了~”
      纷纷陷入梦乡的人们,没有发现旅店屋檐之上,站着两个身姿如松的人影。
      “那丫鬟已经派人送回临安了。”苏青竹认真汇报,随后又开口道“那小偷也被我擒住了,听说是有人隐姓埋名雇他来偷有关案件的卷轴。
      我估计对方可能想知道案件有关的进展。”
      穆涵之摩挲着腰间碧清色玉佩,开口:“那块祥云纹路的玉佩,找到来路了嘛?”
      “找到了,跟上面的世家有关系。
      只是那钱老板接触的人里面,没人送的起这玉佩。”
      “假若,不是送的呢?”
      “不是送的,那不就只有偷.....钱佳诚!”
      目前,钱老板能接触到的人里面,只有钱佳诚有能力获得这枚玉佩,但以这枚玉佩的珍贵,钱佳诚不可能随便送给关系一般的钱老板。
      钱佳诚自幼因为钱家二房的巫蛊之说被送往寺庙修行,若不是金榜题名,他甚至回不了钱家。因此他绝不会与二房所出的钱老板关系良好,更不可能送一枚如此金贵的玉佩给他。
      只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说眼红,比如为了报复,等一系列原因,导致钱老板偷了钱佳诚的玉佩才能解释的通。
      那么问题又来了,钱佳诚区区一个县令,是如何获得世家的玉佩呢?
      先前苏青竹查到的凶手是钱佳诚。
      现在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了。
      “青竹,你这次不太靠的住啊。”夜色下,穆涵之睫羽下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润泽,同样带着一丝凉意。
      他低着头仿佛透过瓦片看向了屋檐下正沉沉入睡的女子。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都比你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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