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每日都在阴暗盯妻[星际]》归去辰星

9、祂的降临

　　挖一勺凉凉的水果巧克力圣代，品尝到甜甜滋味的小章鱼开心地叽啾了一声。

　　喜欢！

　　小章鱼很喜欢人类文明的甜点。

　　秦鹤手边摆着抹茶冰激凌碗，看到小章鱼眯起眼、无意识轻摇着果冻小触手的享受样子，他微微弯唇，也尝了一口自己的甜品，入口微苦的清甜抹茶香气，很好吃。

　　随后小章鱼果然开始一如既往地对着秦鹤的抹茶冰激凌眼巴巴地瞧，在得到同意后，迫不及待地用小勺子沿着秦鹤刚才挖出的圆圆小坑蹭了一遍。

　　心机小章鱼，连吃甜点也要和老婆贴贴。

　　「叽啾叽啾！」

　　抹茶冰激凌也喜欢，老婆吃过的就是香！

　　冒着幸福小气泡，小章鱼不忘向老婆推销自己的甜点，小触手指指圣代，让老婆也来试试。

　　如果老婆也能和我一样……像人类情侣一样甜甜蜜蜜的该多好呀。

　　眼巴巴。

　　秦鹤看着好笑，小章鱼圆圆的嫩绿大眼直直地看着他，写满了期待，小算盘昭然若揭。起了一点恶作剧之心的秦鹤，没有像小章鱼期待的那样顺着冰激凌上的痕迹吃，而是挖走了圣代顶端放有草莓的冰激凌尖尖。

　　太黏人啦，抢走小章鱼的草莓。

　　打算落空的小章鱼瞬间有些失落，但很快振作起来，将圣代推得离老婆更近一些。

　　「叽啾！」

　　最好最漂亮的部分本来就都是留给老婆的，老婆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哦。

　　被欺负了却天真地凑过来，向欺负自己的人类献上一颗心。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惹人怜爱。

　　不再逗小章鱼，秦鹤回应了小章鱼的愿望，挖了一勺小章鱼遗迹送进口中。

　　「叽、叽啾……」

　　好害羞啊，但又很高兴。脸红红的小章鱼嗫嚅出低低的叽啾声。

　　小章鱼又幸福了。

　　虽本是一人一份的甜点，你一勺我一勺，独属二人的甜品分享会仍在继续。

　　倒不是囊中羞涩买不起第二份甜点——秦鹤看了看余额颇丰的游戏小金库，即使餐桌上摆着复数份的同款餐点，小章鱼也一定会黏过来要秦鹤的那份，好像秦鹤吃过的总比其他的更香。小章鱼总是执着于亲亲密密的举动，而面对小章鱼单纯直白的喜爱亲近，秦鹤总是难以招架。

　　因为小章鱼是他亲手养大的崽崽，也是他无比珍视信任的伙伴。

　　秦鹤与小章鱼你一言我一啾，在华国语和叽啾叽啾间，以长年累月的默契进行着对话。

　　「怎么办啊崽崽，不小心卷过头了，老师说要让我重测精神力啊——」

　　「叽啾叽啾！」

　　小章鱼伸出小触手安慰地摸摸二头身秦鹤的头，把自己塞进老婆怀里贴贴。

　　老婆别怕！

　　秦鹤瞅瞅怀里的崽崽，小章鱼没有展露出丝毫类似担忧害怕的负面情绪。向来心里藏不住事的小章鱼如此表现，大概是真认为精神力等级判定对秦鹤来说不构成风险？

　　他决定再将自己的顾虑挑明一些。

　　「万一他们测着测着发现不对劲，这个人不是原来的秦鹤！把穿越者抓起来切片研究！」秦鹤小刀眼鲨鱼嘴，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靠近小章鱼，「那小章鱼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哦。」

　　「叽啾！」

　　小触手迅速贴上秦鹤的嘴按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小章鱼气鼓鼓地疯狂摇脑袋。

　　「叽啾叽啾叽啾！」

　　才不会呢！老婆放心去！有我在这种事想都别想！

　　哼！

　　一阵叽啾声后，秦鹤与小章鱼敲定了方案。

　　好家伙，秦鹤他现在竟然沦落到只能骗单纯崽崽套情报的地步，也是够丢人的。

　　看着仰着小脑袋自信满满的小章鱼，秦鹤笑着捏捏它圆圆的小脸颊，说：「那就检查一下看看吧。」

　　「叽啾！」冲啊老婆！

　　小章鱼举起小触手。

　　老婆会拿下SSS的！

　　秦鹤摸摸兴奋地扭来扭去的小章鱼，在心内暗暗思忖。

　　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

　　无论秦鹤此前的智能表现是否超出了人类正常规格，但只要他试图回归正常人类的生活，精神力等级判定这一关大概率是躲不过的，理学老师的建议只不过是将它提前了一些罢了。

　　因为秦鹤是中度精神力不全患者，是世间皆视其无能、被父母亲族抛弃的孩子。

　　听理学老师的口气，若再有个不错的精神力检测结果，秦鹤便极有可能脱去这一身桎梏。富贵险中求，处处受制、没法随心自由行动的日子他也是过够了。既然小章鱼如此有信心，那自己也放胆去做吧。

　　拗不过黏人精小章鱼的秦鹤今晚在游戏里睡下，决心已下定，秦鹤抱着软软的小章鱼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管家向秦鹤报告今日有客人来访。

　　……客人？

　　这还真是稀奇。

　　这幢被神秘围绕的迷之别墅，从秦鹤醒来开始便只存在两个活物。

　　先不论由中心智脑操纵的仿生机器人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活物，以及小章鱼本体是否在不远的某个地方偷偷看着秦鹤的问题，目前扳着指头计数在别墅内生活的一般意义上的「生命体」，仅有秦鹤与盯盯怪二者罢了。相比别墅异常宽广的占地与高耸的层高，实在太过寂寞了。

　　尽管秦鹤周围也并非毫无人气。兢兢业业的中心智脑、川流不息上课的教师天团、时时刻刻当着全方位监视器的盯盯怪、还有永远在脑内养崽系统里陪伴他的小章鱼，秦鹤的每一天都在平静中鸡飞狗跳，不曾有寂寞的时候，但……

　　他真的！很久！没线下见到过盯盯怪以外的人了！连体育课都上的是全息投影网课！

　　秦鹤对即将来访的客人好奇极了，能突破小章鱼牌饲养结界进入别墅，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别墅顶部缓缓响起从未听过的悠远钟声，柔和的音浪倾泻而下，在刹那融入静谧的空气，敲过第十三次后，别墅一层正中的沉重门扉在无声中徐徐向内开启，射下的恒星光勾勒出一道高挑而优雅的身影。

　　秦鹤的心脏漏跳一拍，随后开始加速。

　　某种强烈的预感从他的深处升起，是心？是脑？是灵魂？也许吧，他不知道，那是他从未意识过的某一处，它在跳动、在翻涌，在为这迟来的、渴求已久的共鸣时刻狂喜。

　　……「他」是谁？

　　「他」的步伐稳重，姿态从容，但似乎是别墅空间内时间或者距离的存在出现了突发的扭曲，「他」几乎是在秦鹤还未意识到之前，便已然越过门扉与会客厅间的遥远分距，在瞬息之间来到了秦鹤的身边。

　　来者身着与星际时代格格不入、缀有繁复暗金纹样的漆黑长袍，庄重而华丽。在至近距离，剥离了令人目眩的恒星光，秦鹤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纯然的、端正英俊的美貌，仿佛是「美丽」这个概念的具象化一般，以冲击性的破坏力粉碎了秦鹤的固有认知。

　　被神圣的赐福包裹，宛若由远离缠绕于世界的污秽的，纯粹的神性构成的，绝无可能存在于世的神明雕像。

　　神之眼的注视无言地停留在人类之上。

　　「秦鹤，你好。」

　　莹莹宝石般的翠绿眼眸中盈满了秦鹤的影子，「他」微微启唇，低沉的悦耳嗓音犹如自提琴琴弦流淌出的乐句。

　　「我的名字是，卡俄斯。」

　　共鸣。

　　跳动翻涌的「什么」在顷刻间挣脱一切束缚，顺应本能委身于共鸣的冲动。

　　秦鹤的眼前只剩一片纯白光幕。

　　再次醒来时，秦鹤躺在柔软宽敞的沙发上，卡俄斯以虔诚祈祷的姿势单膝跪地，修长光洁的手掌虚虚地停留在秦鹤的额头之上，看到秦鹤恢复意识，卡俄斯微微弯起眼，露出柔和的微笑，随后有礼地退到一个不会给秦鹤造成压力的位置。

　　在震颤与眩晕平复后，暂时屏蔽掉眼前的美貌人形生物，秦鹤慢慢坐起，大脑开始恢复通常运转状态。在这种种怪象间，他首先抓住了一个细节，卡俄斯在自我介绍时并未主动道出种族。

　　时值星际银河联邦时代，前代轰轰烈烈连绵不绝的大型星间战争业已消弭，诸智慧种族握手言和缔结盟约，共称为银河联邦，和平共存。在当代的正式社交场合，依循惯例，初次见面的双方一般会向对方同时报上自己的姓名与种族。

　　不同的智慧种族拥有截然不同的文化与禁忌。而星际发达的科技水平，使得外貌特征已完全无法作为判定种族的依据。在仿生模拟、光线模拟、视错觉等技术的组合拳下，无须经受痛苦的手术和躯体折磨，拥有逼真兽耳兽尾的可能是一名人类，拥有鱼尾的也可能是一名陆行兽人。故为避免因错认种族而无意间触犯禁忌冒犯彼此，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双方种族的确认是很重要的一环。

　　自称「卡俄斯」的，无典型外族特征，有着惊人美貌的似人生物，种族不明，并不一定是人类。

　　而且，哦！瞧这惊心动魄的出场方式！几乎可以100%确定不是人类了吧！

　　待到秦鹤大致恢复常态，卡俄斯再次开口。

　　「秦鹤。」

　　每次叫秦鹤的名字时，卡俄斯的语调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和温柔。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引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