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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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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兴转了转眼珠,挠挠头,又坐了回去。
要说不是,又编不出什么看起来合理的故事发展来了,难道说张轶刚好自己又重新点了烟,刚好把自己的手臂放上去,刚好给自己烫了一疤后刚好又晕了过去吗?
然后火机和烟头再刚好长了脚跑到了他这边。
“哎,”宇兴抬手,把“犯罪证据”露出来,
“他的那个没我的这严重,把钱退给你,结束吧。”
“原本我是想你不会回来了,吃完饭再给你说的,他先对待我这样不过分!不会还我赔钱?!”
宇兴彻底摆了。
明目张胆、事后没处理“赃物”,本来就是他实在不想再干了,
大不了,就再倒贴点,名声差点,钟浅巧提前回来,习惯了装好人他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掩饰。
“但是他真的过分!”宇兴干脆继续喝汤,吐槽。
“以为自己是皇帝吗,可以随便处置下人?我要壁垒他!你的领队重新找如果,特别难!!”宇兴夹了块腊肉,放在嘴里又炒了一遍,斯哈斯哈地碎碎念。
再找一个领队,确实困难。
钟浅巧还没说话,宇兴已经把他下次会怎么拒绝带脾气不好的顾客、这一路来的工作总结汇报了上来。
这几天仿佛把他弄的快PTSD了。
钟浅巧答应过,再忍忍。
“我没有要解约的意思…”她拉开椅子,也坐下。
“宇兴…”钟浅巧弱弱的。
斜眼看了下张轶,她顿了顿,又略带祈求地:
“我是说…就不能,把他的头发也全烧了吗?”
“。”
“所以你这是第一次,还是惯犯了?”
钟浅巧沉了沉眼皮,也没想到,张轶一次“爆炸”,能把她和宇兴同时逼成这样。
她只是一直留心存疑,想到,就试了,宇兴之前总装糊涂,这回居然真这么简单就认了,“辞职”的可信度很高。
她的目的阴差阳错达到了。
既然,他们显然已经是一个阵营的,那她应该也像宇兴那样,至少把疤还回去。
她答应过,再忍忍。
只用对张轶。
宇兴半张的嘴来不及合拢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咳!”
什么??
宇兴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
“你…真的?!”他下意识伸手,拿走了桌面的火机,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有点不太能接受钟浅巧突然这么直白的样子。
张轶果然还是把他们都逼疯了?!
这点小动作钟浅巧看得清清楚楚。
火机的话,她确实没有,刚回来的时候她只顺便绕去两公里外的小超市买了剃发机。
她静坐了几秒,不再发疯,抬手盛饭吃菜。
宇兴震惊得说不出话。
红豆米随着翻涌的汤浮沉。
一碗米饭汤菜下肚,张轶身上的手机震动响了起来,宇兴干坐着看她,犹豫地跟着吃,钟浅巧在铃声传来时放筷,见她有了别的动作,宇兴也戛然停下。
钟浅巧起身,帮张轶接了。
号码他有印象,是张轶的父亲,她就是在等陈思思的承诺兑现。
为了不让张轶错过这通很重要的电话,钟浅巧只能抓过他的头发把人扯起来,另一只手打开剃发机。
“啊啊啊!”宇兴急忙扑过去拦着,钟浅巧有种手上拿着的不是剃发机而是电锯,下一秒就能了解了张轶的感觉。
张轶上半身歪了下,因为她的粗鲁摔到地上,做噩梦了一样惊醒,钟浅巧手上的剃发机怼到他脸上,他吓了一跳,挣扎中踢翻椅子往后栽了个严实。
“你他妈!!”张轶本能地骂,撑着椅子脚坐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接电话。”钟浅巧解释。
但她的语气和姿态却和平时完全不同。
从张轶的角度看去,她居高临下,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厌恶的感觉。
“钟浅巧?我草你!…”张轶手下用力,往上蹭起来,
但起到一半时看见她身边的宇兴。
张轶又闭嘴悄然坐了回去。
“…电话。”钟浅巧把手机扔过去。
宇兴傻站着很紧张,反复偷看她和张轶的反应。
捡起手机,张轶也难得警惕了起来,掐准宇兴没看他的时机低头看,两秒后又咬牙发狠,神经一样攥着手机从两人中间冲了出去!
“哎呦,”宇兴和钟浅巧被他生生地硬撞开,宇兴揉着肩头站稳后“啧”了一声,眼底沉了沉。
“很烦人,对吧。”钟浅巧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句。
宇兴莫名打了个颤,恢复那幅呆萌表情,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钟浅巧侧身。
话虽这么问,但她回忆了下,觉得至少应该是从宇兴踩坏张轶的手机时起。
“我没有解约的想法,既然,你也看不惯他,那我们应该合作。”
宇兴:“……”
合作?
钟浅巧刚才那一出,确实看着是挺恨张轶的,并且之前还有意弄坏张轶的手机,
“我,你,你真的不生气!”宇兴对了对手指。
可是,钟前巧毕竟未来还有可能和张轶成为夫妻…别到时候她被俩夫妻玩弄……
钟浅巧也知道,相处的时间太短,他们互相都不信任,是张轶在催促进程,他的狂妄超出她预料。
快速拉拢对方的方法,就是透露情报,交出对自己无害的却能让对方心动的把柄。
“我保证,张轶之后不会再敢反抗我们,我会借一点钱给他,”钟浅巧补充。
宇兴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张轶他还会缺钱?!”
会,大概在电话结束之后就会了。
钟浅巧没有仔细解释,但很肯定,为表诚意她给宇兴出了个点子,让他相信,和她合作,就是不担责还能更好从张轶那出气的选择。
因为这也是她的目的。
宇兴迟疑。
房间里一时没人再说话,钟浅巧等着他的回答。直到屋里的装饰鱼缸自动换水,气泡不断腾升,又消失,他才模糊勉强地应了声“那好吧先不解约”。
钟浅巧笑了笑。
当然,作为合作方,这次她有更明确的立场了解宇兴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针对张轶了。
从第一天吃烙锅时他故意喂张轶吃辣用手机拍他开始。
“从那天开始挨打的所以正常吧!”宇兴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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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浅巧暂时先借了一千给张轶,不是一次性,所以张轶注定要长时间陪跑了。
一开始,他仗着表面上自己的工作还没丢,还不是很愿意低头,毕竟圈里能挣的钱是真的多,而且又容易。
后来,钟浅巧暗中指导了一下,张轶才懂了还可以借此机会先从她这儿捞点,能白拿他绝不会错过,钟浅巧也装糊涂给的利索,两人各怀心思地撇开之前的事,又“和好”了。
钟浅巧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陪她。
折腾张轶是一回事,她的初心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她没想到,宇兴隔天带他们去玩儿的时候会再现一次那个。
就是她不久前唯一查到过的那事儿:
和他一起,会莫名地很倒霉。
比如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买水,宇兴特别兴奋推荐店里的招牌,钟浅巧同意了,张轶却特别膈应选择避开他点的那口味,结果除了那一种口味其他的都特别难喝。
比如,一起去滑草,他们的轨道都很正常,只有争着要第一个享受出发的张轶被途中窜出来的玩具蛇吓到了,原本玩得挺开心,结束后却脸色苍白得恐怖。
又比如,钟浅巧劝说下张轶还是体验了睡帐篷,但很快被窝里就要被塞进几条真蛇了。
除了最后的塞蛇是钟浅巧给张轶准备的,其他都是宇兴利用张轶性格特意给他准备的一层层套路。
原来他也一直在演。
宇兴看着完全不像会使坏的人,套路人也有种无心之失的即视感,钟浅巧偶尔都会晃神,没拿那些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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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刚过,天边还有丝丝的红火,荡开在蓝得发黑的傍晚。
草场是另一种浅海,随着风潮涨潮落。
“就两条菜花,最常见,现在就放!?”宇兴抱着竹篓,稍稍打开些盖子,给钟浅巧看,用小的不能再小声的气音问。
钟浅巧和他约在张轶的帐篷后面,因为倒了一天霉心情很差又不能发泄出来,还要被家里追问要钱,张轶早早地进了帐篷睡了。
钟浅巧往竹篓里看了看。
两条半米长两指粗的菜花蛇缠在一起爬来爬去,其中一条吐着信子,探到她的气味,迅速朝竹篓盖口移动过来。
“咦!!”宇兴匆匆把盖口合上。
这一下把他都唬到了。宇兴有点不确定,咽了咽唾沫:
“…真的放这进去??”
钟浅巧抱着手臂,“嗯”了一声,半是疑惑的:“你也觉得不够是吗?”
“不够??”宇兴咂舌。
“菜花蛇又没有毒。”钟浅巧淡淡道。
宇兴算是信了钟浅巧找他合作真的是想弄死张轶了…
“你没想到这么坏!”他蹙眉,钟浅巧默了两秒,不太客气地回到“你不也是吗”,
宇兴撅了撅嘴,说不明白是什么表情。
“……”理所当然的,钟浅巧认为张轶这种人就该被不留情面地收拾,不必再多为他考虑,两条蛇不算什么,但宇兴毕竟还只是被张轶惹到了几天而已。
“这个…其实很过分吗?”钟浅巧补了句,试图挽回。
就怕宇兴因为介意自己“逼”他做了太过的事,哪天回头再背刺自己。
提议出来的时候,宇兴没持反对意见,现在却一幅良心发现的模样,又或是其实是因为她那句“你不也一样”?
钟浅巧实在和他不熟。
“啊?…”宇兴支吾,“怎么说,”
“你觉得太过就给我,”钟巧浅伸手,抓了下竹篓,宇兴没注意,怀里真的一空。
钟浅巧拿着竹篓却往帐篷附近停的车处走。
“去哪!?”宇兴回神快步跟上。
既然交给她了,两条蛇太少,钟浅巧要去想办法再添点,
“去找有毒的,”她继续往车的方向走,宇兴闻言一下按住了她肩膀。
“不是!你怎么不直接把毒药塞他嘴里呢!你真要毒蛇!?”
当然是假的,找毒蛇,万一还伤到自己呢?
钟浅巧被迫停下,宇兴绕到她面前拦住她,突然急了,坚决抵制她的这种行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
“不是…!我随便说的,”钟浅巧被生生地按推回去,险些没站稳摔倒,蹬圆了眼睛,
她张口宇兴就信啊??
“我有那么傻吗!我去多捉几条菜花而已!放开我!”钟浅巧怒了,没控制住抱着篓子往前给了宇兴一下,
“cazzo…(卧槽)”宇兴被撞倒在地。
………
场面一度尴尬。
钟浅巧愣住,宇兴倒地后捂着肋骨扭曲爬行,不停呻唤着好疼。
钟浅巧莫名有点…
因为,按道理来说,按照计划,要是宇兴不啰嗦、不拦她,这么叫着在地上难受的应该是张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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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兴痛得很懵,竹篓正好不知道碰到了他哪根特别不忍痛的骨头,他只是怕钟浅巧去找毒蛇被反咬一口,结果现在变成他遭殃了,莫名奇妙?!
他在懵b中无意识地抬头去看罪魁祸首,却发现钟浅巧正在忍笑,两人猝然对视上,钟浅巧自觉理亏,敛住笑意迅速地低下头去,
接着还是没压住嘴角又笑了起来。
“靠!”宇兴气急,对着她骂了声,音调却是也颤颤巍巍地拐了弯儿向上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