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大小姐的自我修养》一只小毛团

18、Chapter 18

　　身为宴会主角的赤夜伊织虽然不知楼上房间内正在发生什么，在听到助理汇报时倒也没太意外。
　　她此刻已换下特意为今晚晚宴定制的高定礼裙，身着一袭鹅黄色的束腰无袖连衣裙，颈间那串珍珠项链也被换为蓝色素圈钻石项链，连腕间配饰也挑了同色系珠宝，恰好撞色的搭配将饰品衬托得格外耀眼。

　　听闻迪诺在房间内平地摔后轻轻挑了下眉，示意一旁站着的侍应生去寻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送去迪诺和云雀恭弥所在的房间，又让加藤另外派人去找罗马里欧回来。
　　“总不能让他在这儿摔出问题来。”

　　加藤希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暗杀部队也派人来了……”加藤希泽小声问：“您要去见一下吗？”

　　赤夜伊织略感意外：“Xanxus没来？”

　　前几年生日宴，Xanxus虽然每次态度都极不友善，但碍于各种原因，他依旧次次到场，还是第一回缺席。

　　“瓦利安方面提交的作战报告显示遇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任务，Xanxus大人和瓦利安雾守雷守都没来。”加藤希泽小心地觑着赤夜伊织的神色，生怕她流露出不满的神情，连忙补充：“不过雨守和晴守岚守都来了。”

　　倘若是出席别的场合，这已经能说明瓦利安对宴会方的足够重视——毕竟连泽田纲吉本人的生日宴，几乎也就是斯库瓦罗、贝尔和路斯利亚一同出席。
　　只是……

　　赤夜伊织隐约感到异样。
　　列维向来不愿离开Xanxus半步，看她也不甚顺眼，不来生日宴很正常。玛蒙也会跟着一起出任务就显得……

　　“Reborn呢？”

　　加藤希泽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记录本：“Reborn先生说他会晚一些，可能在afterparty阶段才能赶到。”

　　赤夜伊织：“可乐尼洛呢？”

　　屋内霎时沉静两秒，加藤希泽在沉默中感到巨大压力，僵笑道：“可乐尼洛先生方面说他正好在支援瓦利安的任务……”

　　赤夜伊织冷然抬眼，看着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助理，缓慢发出一声冷笑。

　　加藤希泽也不是傻子，看着自家Boss的表情便知不妙，揣测几秒，将记录本翻到最后一页：“我现在联系拉尔?米尔奇。”

　　赤夜伊织不言不语，从扶手椅上站起，往门外走去。

　　加藤希泽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想跟上，又没有这个胆量，踌躇许久，拨出通讯录内的一个号码。

　　-

　　自泽田纲吉即位彭格列十代目后，赤夜伊织便极力避免与他在外人面前的争吵，哪怕是私下里商议家族事务，她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乎不对他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

　　但她最讨厌的便是欺瞒，无论对方出于何种动机。
　　哪怕是善意也不行。

　　是以当她一脚踹开房间门看到彭格列众人面露疑惑的表情时，赤夜伊织只觉自己心底的怒火又一次无声无息地喷发，但越是恼怒，她面上表现的越是冷静。

　　“我有话和你说。”

　　接收到她传达出的意思，泽田纲吉倒也不装傻，从狱寺隼人与蓝波之中脱身，几步便走到了赤夜伊织面前。
　　“我们去隔壁说。”

　　他们俩身上仿佛有种旁人不得穿插的气氛在，饶是狱寺隼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看着赤夜伊织将泽田纲吉带走，神色复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狱寺隼人将刚从蓝波手中抢来的胸针扔回少年手里，无视后者对自己恼怒的表情，倒是想起一桩被自己忽略很久的往事。

　　-

　　那还是十世家族们刚到意大利时发生的事。
　　身为从小在日本长大的彭格列继任者，泽田纲吉初到意大利时身旁只有岚晴两位守护者，连蓝波都被送回了波维诺家族。

　　山本武去美国追求他的棒球梦，云雀恭弥自国中毕业后便不知所踪，六道骸被关押在连光都不得透过的复仇者监狱最深处，库洛姆则与黑曜众人一同去寻找解救他的办法。

　　即便没有Xanxus在一旁虎视眈眈，对于旁人来讲，初入里世界的泽田纲吉便像一头新生的羊羔，即便他有着Reborn弟子的名号，但想要跃跃欲试向他挑战的人依旧前赴后继，誓要将这位十几岁的少年拉下马来。

　　在那几个月内，狱寺隼人连睡觉都不敢合眼，打个盹就算糊弄了自己的休眠系统，恨不得时刻保持着精神警惕。

　　赤夜伊织倒是乐得清闲——她比泽田纲吉要聪明得多，刚回意大利便寻了几个自己母亲生前的仇家，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时毫不犹豫。在彭格列十世与守护者们还在风雨飘零的时候，她早就因手上杀戮过多而被不少家族背后议论畏惧，又因有着加百罗涅不加掩饰的大力支持，反倒比泽田纲吉这位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做得更稳些。

　　当然，赤夜伊织也从没劝过泽田纲吉要如她一般。
　　他们一同度过少男少女的时期，比任何人都清楚彼此在为人处事上的分歧，即便泽田纲吉明白杀鸡儆猴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也不会和赤夜伊织一般行径。
　　同时，泽田纲吉也不觉得赤夜伊织这么做有何不妥，她只是习惯高效，不欲与旁人多绕圈子。

　　她解决她的仇家，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去平复外人对他的质疑，这样平顺又难捱的时间度过了近半年，向来不爱插手家族内部事务的赤夜伊织忽然在某一晚闯入彭格列城堡内，不仅扰醒了将睡未睡的狱寺隼人，连隔壁房间躺着的笹川了平也被惊动了。

　　那时候他还没这般有眼力见，见赤夜伊织面色不对，硬是跟在两人身后，在会议室里占了个C位，生怕这位情绪阴晴不定的大小姐情绪上来，连泽田纲吉也一并教训。

　　“你倒是护他护得紧。”
　　赤夜伊织那时总爱阴阳怪气，扫了眼狱寺隼人后便没再多问，反而提起前些天一同盟家族遭遇不幸的事。

　　狱寺隼人那时觉得莫名，想不明白。
　　同盟家族遭遇不幸固然让人觉得可惜，可赤夜伊织素来不是什么古道热肠之人，这些小事在他看来甚至入不得大小姐法眼，也不明白她深更半夜闯进古堡内来究竟是为何。

　　只是坐在另一侧的泽田纲吉听完赤夜伊织说的话，悠悠叹了口气，又朝她露出一点笑意。
　　“你比我想得还要敏锐。”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狱寺隼人时至今日都难以忘怀。
　　也是那时开始，他头一回认识到，泽田纲吉与赤夜伊织的关系总归是不同寻常的。

　　即便他们两人政见不合，行为处事也总大相径庭，但有些默契甚至比过日日陪在他身旁的守护者。

　　狱寺隼人面色不免黯淡几分。
　　右肩又被人搭上。

　　“滚开。”
　　狱寺隼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凭空从西服里衬里掏出炸药，熟练地往身后威胁，“离我远点。”

　　“嘛，”山本武虽松开了搭着狱寺隼人肩膀的手，脸反倒又凑近几分，觑着狱寺隼人面上神情，“阿纲和赤夜这几年关系看起来挺好的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
　　狱寺隼人连和他多费口舌的耐心都没，冷冷瞪了眼山本武，心想亏这家伙国中时还和自己争什么左右手之位，现在别说左右手了，估计连个肩胛骨都没得当。

　　也不知道赤夜伊织要找十代目聊什么。
　　狱寺隼人略有些忧愁地走到桌边，取来酒瓶替自己满杯倒上，灌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