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死对头暗恋我》冰糖葫芦很酸

2、第 2 章

　　第一眼看见江柚的脸，池早只是觉得有点眼熟，但此时不是想是否认识的时候，她得先应付那一看就不善的刑部侍郎。

　　“回陆大人，此案都说是鬼神作乱，下官觉得也是。此处异变的尸体有鬼，处处透着蹊跷，论暴毙时间也不过半月有余，有鬼的正是掉包尸体之人。村内亦有鬼，村民证词一致，就连时间都清清楚楚，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在深化他们的记忆。这个案子幕后之人，定是聪明狡猾，藏的极深。”

　　话落，江柚接着道：“陆侍郎，可还有疑问？”

　　陆砚辞勾唇，他看着池早，就像在看一块物件，眸中有探究，夹杂着一丝欣赏。他算是看清了，这女子不仅牙尖嘴利，同样也是真有脑子，他喜欢有脑子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祝大理寺尽快破案，届时我刑部定当大刑伺候这幕后真凶。”

　　长鞭扬起，陆砚辞手握缰绳，调转马头，扬长而去。尘土在马蹄声中翻飞，让在场之人都碰了满鼻子灰。

　　池早挥了挥袖子，挥开鼻头的灰烬。
　　这刑部的大人，还真是无礼至极。

　　“姜寺正，带池评事和仵作去看另外几具尸体，有结果后回大理寺向我禀告。”江柚又看了池早一眼，只一眼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撇开视线，迈步离开。

　　他走后，池早终于可以问了，“姜寺正，那人是我们大理寺少卿吗？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提起江柚，姜屿山被陆砚辞整出的坏心情一哄而散，激情道：“那正是我们少卿大人，说起我们大人，我得好好跟你讲一下他的事迹。
　　我们大人那可是京城独一份，十七岁入仕。得陛下垂爱，才两年便被任命大理寺少卿。京城内，经他手判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上到权臣下到百姓，只要是触及律法，一律被他关入沼狱。京城中人，无一不忌惮我们大人。”

　　“那我们大人，他叫什么名字？”

　　“大人名讳，江柚，乃是威北将军的独子。”

　　江柚......
　　威北将军独子......

　　池早如五雷轰顶，麻了。她终于知道这人为何那般熟悉，原来是小时候一直欺负她的那小子。
　　江柚，简直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但看样子，他好像并没有认出她。也是，自己故意将身份改了，江柚或许以为只是同名之人，又或许早已忘记了她。
　　她可不想再与此人有什么关系，最好是一辈子也别想起她。

　　“走吧，我们去瞧瞧那四具尸体。”

　　*

　　近三日，石家村接连死了四人，有三人死于“意外”，一人在大婚之夜无故暴毙。池早先是带仵作去查探了那三具死于意外的尸体，与村民描述的死因无二。

　　“还有一具尸体呢？”

　　“大人，那死去的女娃娃是小老儿的儿媳。这大婚夜死去的红衣新娘，在我们村是不吉利的，所以小老儿便做主将她火化了。”

　　回话的是石家村的村长，如今已六十有三，膝下只有一子。此次鬼神作乱之言，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们家办的喜事。
　　村长的媳妇两年前病死，如今还在三年孝期内。听闻这次大婚，是村长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来的，村长老来得子最见不得这个儿子以死威胁，便铤而走险答应了。

　　如今尸体已被焚烧，池早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死无对证，便问村长：“能去新娘死去的屋子看看吗？”

　　村长听闻，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很快反应过来，道：“当然，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因伤心欲绝生了场病，如今躺在那屋子里呢。”

　　“无妨。”

　　见池早坚持，村长也不再说什么，带着池早和姜屿山朝自家走去。

　　村长家住在村子东边，并不属于屋舍的密集处，这边零零散散也才五户人家。他们家算是村中最大的，共有三间屋子加一个库房，围了个大院子，院中还盖了间牛棚。

　　新房是最大的那间屋子，村长进门前先敲了一下屋门，道了句：“昊儿，爹带衙门的人过来了，他们要看下这间屋子。”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爹，进来吧。”

　　得到了同意，村长才将门推开，向池早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屋内的红绸和喜字还没有拆掉，俨然还是一副喜房的模样。村长的儿子石昊确如他所说，一脸病态，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还请各位大人恕罪，小人病重，不能给各位见礼了。”石昊那张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姜屿山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们只是来看看。”

　　早在进入这间屋子时，池早的余光便已将屋内陈设尽收眼底。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就连这地面都像是仔仔细细的清扫过，乍一眼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仔细一想却是漏洞百出。

　　一个刚死了新娘的人，都因为伤心生了重病，又怎会将这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呢？
　　更突出异常的，是这满屋的红绸和喜字。若是收拾屋子，那必然会顺手将这些东西都收拾。故意留下这些，难不成是在告诉外人石昊很爱他那死去的新娘？如此模样，倒像是在欲盖弥彰什么。

　　“石昊，官府需要将死者信息记录在册，你将你知道的都道来。”池早此时的神情严肃了不少，一是为了营造自己官身的形象，二是实在怀疑石昊身上有蹊跷。

　　石昊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很配合的道出死去妻子的身份：“她叫阿梅，是一个月前我在村口捡回来的。遇见她的时候她脑子不太好，还受了伤，问她家在何处父母是谁她都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后来，她在我家养伤，我们也逐渐互生情愫，前几日我向她求亲，她欣然接受。我以为我们未来的日子会很幸福，谁曾想她会在大婚之夜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身亡。都怪我，要是我没那么心急，不坏祖训，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池早抬眸，目光灼灼望向石昊，“那你为何要急着大婚，据我所知，你离孝期也就半年左右。”

　　村长惶恐的低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纠结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道出：“都是昊儿不规矩，不小心……不小心让阿梅怀上了。”

　　池早总觉得这父子俩怪怪的，可这样的说辞又似乎挑不出毛病。

　　她朝姜屿山使了个眼神，姜屿山会意，立即道：“情况我们大致了解，我们也会全力追查阿梅的身份。只是村中之事，少不了还需要村长配合。”

　　“那是肯定的，大人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小老儿自当配合。”

　　走出村长家，姜屿山才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池早边走边道：“我怀疑阿梅的死没那么简单，先派人回大理寺查阿梅的身份吧，我继续在村中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姜屿山同意池早的安排，他正好可以试试这位新来的评事有几分真本事。

　　池早开始在村中走访，探寻阿梅以及三位死者生前的信息。跟衙差之前收集的信息一样，村民们口径十分统一，都称是亲眼所见的意外。

　　池早一直坚信，短短三天不可能接连发生被人目击的意外，所以越是打听消息，她心中的疑虑就更甚。
　　这个案子太复杂，先有鬼神作乱，又有新娘无故暴毙，接着又连续三人死于意外。死者太多，证据太少，几乎是无从下手。

　　已经午时，头顶的太阳如火球般炙烤着大地，阳光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池早有些累了，她找了个阴凉的大树下坐了下来，扯了根芭蕉叶扇着脑袋。
　　扇了一会儿，手有些酸涩，但总算是凉快下来。

　　“嘭！”

　　一颗果子从树上掉落，直直的砸在树下女子的脑袋。

　　“呀。”

　　池早吃痛，捂住脑袋，仰头朝树上看去。只一眼，瞳孔都放大了。

　　“谁家的孩子在树上！快下来，太危险了。”

　　这茂密的大树上结着许多红果子，这种果子不好吃，有些酸涩感，所以池早也没想到会有人去树上摘这种果子，还是个孩子。
　　她一颗心揪了起来，生怕这孩子一时失足掉下来。

　　那孩子却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是觉得池早的慌乱有意思极了，还在树上蹦了两下。随后双手双脚抱住树干，熟练的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只见她抱着满兜子的红果，笑呵呵的拿出一颗，递给池早，“吃......”

　　池早这才发现，这孩子似乎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果子不好吃的，姐姐这里有更好吃的。”池早从怀中掏出油纸包裹住的糖果。

　　那孩子见到糖果，双眼放光，立马将手中的果子扔掉，接过糖果。

　　池早见她这样，笑了笑，温柔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这村里人吗？”

　　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扎着两根麻花辫，一身干净的粗布花衣，一看就是有被人好好照顾的。她吃了池早的糖，自然将池早归为自己人，乖巧的回道：“小蝴蝶，我叫小蝴蝶。”

　　“小蝴蝶，真好听的名字，你是石家村的人吗？”

　　“是。”

　　池早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小蝴蝶和满地散落的红果，无奈道：“已经中午了，姐姐送你回家吃午饭吧。”
　　她怕自己走了，小蝴蝶又爬上树摘果出什么意外。这孩子像是心智有缺，还是亲自将她送回家才放心。

　　小蝴蝶却摇了摇头，“阿奶生病了，爹送她去城里治病去了，他又把我忘在家里了。”

　　小姑娘用了个“又”字，想来她那粗心的爹不是第一次将孩子忘在家里。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池早叹了口气，“那姐姐送你去村长那里吧。”

　　听到村长，小蝴蝶更是惊恐的摇头，嘴里嚷道：“不去村长家，哥哥凶，哥哥会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