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NPC的穿书生活》我爱大红袍

83、第 83 章

　　翌日，趁着乌云星垂，李果儿三人上了路，穿过危险暗涌的埋伏线，重新走入来时的暗道。一路上，耳中风声凄苦，恶怪咆哮如鼓如雷，震的人心肝俱颤、手脚软麻。

　　月亮老嬷嬷手持一盏昏黄的汽油灯，走在当前，同李果儿两人缓缓说起了一个久远的传说。

　　原来三百年前，月亮城一带虽未建立城池，但仍是蛮荒中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各种罪犯群集之所，他们掌握了古老流传的秘术能够抵挡恶怪的侵扰，这种秘术所用的一种药粉乃是四方之国的仙草同月亮城地底深处的废矿晶石按三比一份量混合碾磨而成，不仅能够驱虫蚁，还能使人防止被恶怪攻击。

　　而这种秘术正是千年前统一四方和蛮荒的失落王朝——伽罗婆椤朝所创，这个国家建都的地点好巧是在蛮荒中心，因拥有强大的武力，以及掌握着能倾覆生死的科技，王朝曾一度派遣前锋军队漂洋过海，想要征服新的大陆，谁料新大陆还没找着，自个内部却发生政变。

　　国民痛恨国王的荒淫暴戾、挥霍无度，于是起义要将国王流放。拥护国王的阵营为了镇压愈演愈烈的起义，动用了伽罗婆椤朝最顶尖的秘密武器——卫星虹能炮。结果这高端武器因太高端了，产生了自主意识，不想成为干活的工具，就把两派人都给灭了，连同整个王都一同覆灭在炮火的激流中。此时记载在《中古朝代史——失落的文明与科技意识反思》一章中。

　　李果儿听罢，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蛮荒过夜的事，那时白胡子老妈妈就是用的这种古怪药粉。这时，克莱尔斯丹问道：“倘若改变其中的成分，还会有效吗？”

　　昨夜休息前，她们还在院子里看见月亮老嬷嬷捣药，药罐里放的是一种像紫水晶的石头，难道这地下就是生产这种紫色石头的矿脉？

　　月亮老嬷嬷轻哼一声，摇头道：“几百年都过去了，这药方却始终不变，正是因为少了或改了其中一味药材，药粉就发挥不出效力。”

　　李果儿两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点首道：“还真是奇特。”

　　“不过，听说这矿脉已存在上千年之久，是真是假不可得之，那卫星虹能炮也不知藏在何处，以什么作为能源？”一路说着闲话，沿李果儿曾见的那条更为狭窄的暗道盘旋而下，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凭借着三盏孤零零的灯火勉强视物。这矿脉藏的可真够深，李果儿瞧着狭窄洞壁上浮凸凹陷的痕迹，脚下时常踢到碎小的石子，不禁开口道：“月亮城的人也是从这条暗道下到矿脉采矿吗？开采了几百年，矿石也不剩多少了吧？”

　　前面传来一声轻嗯。克莱尔斯丹打了个大喷嚏，插口道：“哼哼，这矿洞通道里空气浑浊，想来离矿洞不远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三人眼前晃过一道紫光，视野跟着一亮，不由止步。

　　整个矿洞的空间深不可测，因开采过度，绝大部分矿石都被采光了，露出光秃秃的泥土，一些零碎的边角料铺散在矿洞周边，估计月亮城的人就是靠采这些边角料为生。尽管只有少许紫色晶石，矿洞内仍是被一道道柔亮的紫光笼罩，显得不似在人世。

　　月亮老嬷嬷指向矿洞前方：“虽然卫星虹能炮的确存在过，但自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之后，再也没有人发现过它，矿脉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前面就是。过去吧。”

　　三人各提着汽油灯，缓步走进矿洞中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要是找不到卫星虹能炮该怎么办，找到了又怎么毁掉它呢？转过一道拐角，洞壁的一侧照映出一道畸形的庞大阴影，李果儿心跳一顿，正这时洞深处传出一道低低的嘶吼。

　　“快熄灯！”月亮老嬷嬷低叫声，低头将汽油灯灭了，视野陡然间转暗。三人敛声屏气，偷偷探头张望，这一看差点将魂都给吓跑了。前方一堆碎石块中间，两头恶怪的上半截身体探出矿洞地面，手中攥着好大块斑斓原石正吸取着能量。方才一道吼声正是两只恶怪抢食时闹出的动静。这是怎么回事？李果儿拿眼睛询问月亮老嬷嬷。

　　“也许是前段时间地震，矿洞内发生了塌陷，将一块埋着原石的矿脉震了出来。”

　　克莱尔斯丹低声道：“自那次地震后，蛮荒的恶怪变得更加强大，也许正和这矿石有关，果果，先前在恶怪尸体中不是也发现过类似的能源矿石。如果说恶怪和卫星虹能炮同属一时代的产物，那么卫星虹能炮很可能就在此处。”

　　他说着，神色渐渐露出激动和喜悦，跃跃欲试。

　　李果儿沉吟片刻，道：“恶怪既然早就讲这块矿脉据为己有，不知底下矿洞多深，又有多少恶怪藏在其中。我们三个人贸然前去，恐怕不妥。”

　　“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今天不去，日后说不准让科学会那帮人捡了便宜。”克莱尔斯丹反驳道。

　　“你冷静点。”李果儿抬头看向他，因昨儿连夜将身体换回本来的那具，克莱尔斯丹又重新变回一米九几的男人了，李果儿很不习惯，和他说话仰得脖子疼。

　　正当两人在为去或不去而争执，月亮老嬷嬷忽然动了手，从褡裢里拿出两包药粉交给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嘱咐道：“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这里只有两头恶怪，正是个好机会。你们两个拿着药粉，一会儿等恶怪睡着后，就上前将药粉洒在矿洞入口边缘，好驱退其他恶怪。”

　　李果儿应声答应。随后月亮老嬷嬷点点头，拿出笛子呜呜咽咽吹了起来。

　　两头恶怪听这笛声，动作渐渐僵硬，最后一动不动陷入了沉睡。饶是上回已亲眼见识过这笛声的厉害，李果儿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到惊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克莱尔斯丹从身边走过，她赶紧追了上去。

　　撒完药粉，招呼月亮老嬷嬷赶快过来。

　　突然，头顶的洞壁一阵剧烈晃动，碎石滚落，轰隆一声，洞顶陷落出一道口子，眼看就要砸中月亮老嬷嬷，李果儿蓄力正要纵身跃去接人，却见月亮老嬷嬷身型矫健得像一只捕猎的豹子，从滚落的大块碎石下飞窜出来，拍拍手，风轻云淡地先跳进了下层矿洞。

　　李果儿看的瞠目结舌，在克莱尔斯丹跳进去后跟着跳入，余光扫视了眼洞顶陷落的出口，一只恶怪钻了进来。

　　下层矿洞大概有十来米高，李果儿落地一个不稳，将脚踝不小心崴了，疼的龇牙咧嘴，坐到一块天然斑斓的晶石上。

　　克莱尔斯丹正寻找卫星虹能炮的踪迹，闻声扭头道：“你不怕辐射？”

　　一只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喷剂沿着抛物线飞了过来，李果儿伸手接住，给崴到的地方喷了几下，用手揉着脚踝道：“大家都在矿洞里，要辐射也是大家都消受了。”

　　“切，大家一起有事就能抵消你的那份了吗？”

　　李果儿疼得皱紧眉心，不以为意：“一个人的死亡是毁天灭地的打击、灾难，一群人的死亡是无法阻挡的命运、预定的结局，前者不可测度，后者无法抵挡。”

　　“呸呸！你说什么不吉利的，都当做放屁！”

　　李果儿幽幽抬首，一脸嫌弃道：“你讲点形象吧。以前好歹也是个贵公子，怎么几日不见，就变成了地痞。”

　　“那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气结。

　　“可是卫星虹能炮究竟藏在哪儿？果果，你要是脚好了，就赶快干活。”

　　这时，头顶上空洒下一阵扬灰。

　　李果儿飞也似的逃了开，凑到月亮老嬷嬷身后，语气紧张：“恶怪来了，它不会进来吧？”

　　，说话间，恶怪一头猛命地朝矿洞内撞了过来，但被无形的力量给阻挡了，反弹了出去。月亮老嬷嬷这才松开合着的双掌，平静道：“真神会保佑我们。”

　　三人往这层矿洞的深处走去，一路走去都是色彩斑斓的原矿石。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矿石都是干干净净的堆在地上，像是早被人挖了出来。矿石表皮上都积满了灰尘，不像是近期人为制造，将整个矿洞都找了一遍硬是一丝线索都没发现，就连其他的通道都没有。克莱尔斯丹不禁眉心紧蹙，摸索着光洁的下巴徘徊多步，李果儿看的头晕，便道：“这里是蛮荒中心应已确凿无疑，会不会是那个卫星虹能炮藏了起来？美丽尊贵、伟大智慧的卫星虹能炮，你快出来吧——”

　　“你开玩笑吧？”克莱尔斯丹正要反驳，却忽然止住呼吸，神情变幻，“是什么声音？”

　　自李果儿玩笑似的话音之后，整个矿洞内不知何处响起了一阵嗡鸣声，声音越来越大，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晃荡。突然砰然一声，矿洞的某个角落里碎土震裂飞散，一座两层楼房高的长柄炮神气扬扬地开了出来。

　　本以为要经历一番惊心动魄、几经生死，终于峰回路转无意发现了卫星虹能炮，结果对方竟在李果儿的马屁炮下，屁颠颠地跑了出来，上演了一场“小艺小艺，你在哪里”“主人我在这”的认亲戏码。这就是天下第一牛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马屁炮的威力吗？果真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传说中卫星虹能炮果然拥有着和人一样的智慧，都爱别人吹它马屁。

　　李果儿哪知克莱尔斯丹的九曲回肠心理，被一阵飞尘挠得鼻子发痒，好一阵咳嗽后，看着近在眼前的粉红色卫星虹能炮，一脸愕然。卫星虹能炮忽然说话了，不知道它的嘴巴张在哪儿，只听得见一个不辨男女的少年声音高傲道：“尔等凡人，来找本伟大又聪明的机械仙人，有何愿望？快快说来，本仙人也好实现你们的愿望。”

　　李果儿下意识道：“我们是来消灭你的，既如此，你能不能把你自己杀掉？”

　　话脱口而出，李果儿猛的回神，立刻缩到克莱尔斯丹身后，小心地探头张望，心中却擂鼓不安。只怪自己刚才被卫星虹能炮傻缺的外表给欺骗了，一时言行不慎，万一得罪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高端武器，岂不是要把命送给它？李果儿懊恼不已，痛恨自己没有一日反省自身，导致自己还跟长不大的臭小孩一样，言行举止不顾后果。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犯了！

　　然而卫星虹能炮只是略一思量，拒绝了：“这个愿望不能帮你实现，我死了，还有什么乐子可言？”

　　一旁观望的克莱尔斯丹终于忍无可忍道：“你俩阿拉丁神灯看多了吧。说正事，卫星虹能炮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蛮荒外的恶怪猖獗是你搞的鬼吗？这些与矿洞里的矿石可否有关系？”

　　卫星虹能炮思索：“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

　　卫星虹能炮仍是否认。看样子，它的确沉睡的太久，脑子可能转不过来。李果儿拉了下克莱尔斯丹，低问：“你打的过它吗？如果打不过，我们要怎么办？看它这性子，也不像是会听科学会的人洗脑，同他们狼狈为奸。”

　　“有理。”克莱尔斯丹眼珠稍转，笑道，“卫星虹能炮，我们冒昧打扰，是因为得知外面有个黑暗势力想要利用你，给你洗脑，让你帮他们去做坏事。所以我们才存了消灭你的心思。”

　　“是谁不安好心想要祸害本仙人？”卫星虹能炮的声音陡然加高，全身炮筒隐约泛出一圈圈红色的光晕。与此同时，地表外面，一群长袍人似感受到什么信息，纷纷停下来。一人抬首望天，看着月亮城头顶上空的霞光愈发鲜艳夺目，忽一笑。

　　“那颗几乎废弃的卫星已经开始转动，很快就要到预定的位置。”

　　“可以动手了。”

　　矿洞里，克莱尔斯丹正劝说卫星虹能炮自动陷入沉睡，晓之以情理，李果儿和月亮老嬷嬷在旁候立，眼见卫星虹能炮答应了下来，启动了程序准备再次进入沉睡状态。正要松口气，忽觉矿洞里的空气骤然冷降下来。金风生变，李果儿猝然闪开：“小心！”

　　旁地响起一声闷哼，有什么东西砰然倒地，李果儿回头一瞧，身体猛打了个寒颤，怔眼看着死在眼前的月亮老嬷嬷。她胸口被一把银亮的弯刀贯穿了，红艳艳的血丝丝流淌出来，那双清亮的眼珠忽然变得浑浊，转了两转，不再动了。

　　一个白袍人抽出刀，将刀锋对准了李果儿。

　　其实来之前，李果儿预想过很多危险，其中也不乏科学会的偷袭，可是来到这里一点科学会的踪迹也没发现。她想过可能会死在艰难的搏斗中，可没想过，现实的死亡总是来的突然，且充满荒诞。

　　一眨眼，寒光粼粼的刀锋刺破了空气，直逼向她面门。李果儿双眼泛起一阵酸楚，错愕、愤怒、懊悔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