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NPC的穿书生活》我爱大红袍

82、第 82 章

　　随着离月亮城渐近，空中的乌云愈发凝重，蛮荒中出没的恶怪也越来越猖獗，独轮铁皮车飞速驶过遍地是残损人骨的区域，□□右晃地躲避着身后恶怪的攻击。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趴在车沿上，不停地射击阻挡恶怪迫近的趋势，可惜只能起一时缓解作用。蛮荒的恶怪不知出于何故，竟全都强化了身体的防御属性，光炮落在身上只似是在挠痒。

　　克莱尔斯丹突然开口：“蛮荒恶怪变得如此厉害，月亮城不知能坚持多久，究竟还在不在？”

　　月亮老嬷嬷接话道：“月亮城有真神保佑，一定还存在，同恶怪们艰难抵抗。”

　　“不错，你们看前面！”李果儿熟稔地一心二用，一边紧盯着恶怪攻势兼顾关注四周的情况，一边聆听两人谈话，忽然声音如被石子惊乱的水面，起了一点涟漪。

　　另外两人顺着李果儿目光所视，皆不由吃了一惊，瞪着远处城池上空的霞光，怔然。李果儿正要询问这围困在乌云中心的霞光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耳尖地听到一丝凄厉的金风滑将过来，抬起电子光枪顺势一炮轰了过去。爆破声震的大地都在颤栗，李果儿还未看清那漫天尘雾中的恶怪怎样了，脸色倏然变幻，惨白着嘴唇道：“糟了，这、这地下有只恶怪被炮声惊动了。”

　　轰轰——

　　嘶哑的咆哮声透过层层沙粒传出，震得车身下的沙砾簌簌跳动，很快她们所在位置的正下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巨锅似的漩涡。

　　月亮老嬷嬷已迅速跳到驾驶位上，拧转方向盘，喝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后山！”

　　方才的炮火声不仅会惊动藏身地底的恶怪，更会将其他围堵在月亮城外的恶怪吸引过来，那些没有生命力的东西耳朵很尖，鼻子很灵，只知道厮杀屠戮。要是被恶怪群围困，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都知晓其中厉害，可在恶怪偷袭之时，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当下依月亮老嬷嬷所言，刚系上安全带，独轮铁皮发出一声金属熔断的呜咽，陡然凌空，李果儿见地底的恶怪已经探出上半身来，一只复羽式的巨手从沙地里擒住了车身，眼看就要车毁人亡，正要解开安全带下去给它一击，突然被老嬷嬷喝住：“不准冲动！”

　　她话音刚落，独轮铁皮车中发出吭铛一声响，车底部探出了一只飞速旋转的绞轮，将那只恶怪的手瞬间绞割成粉碎。独轮铁皮车刚一获救，立时如疯驴掘地，直冲了出去。

　　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在车中颠簸的几乎快要飞出车外，索性被那看着弱不禁风的安全带牢牢抓住身体，才避免了横祸一场。

　　独轮铁皮车砰然落地，与此同时那只被绞碎手臂的恶怪已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蛮荒其他的恶怪也发现端倪，纷纷凑了赶来。月亮老嬷嬷脸上的两根白花花眉毛一皱，身体翻到后车座上，飞快道：“过来一个开车！”

　　克莱尔斯丹本有心代劳，可是临时想起自己车技不太行，转手将李果儿从角落提溜到驾驶位上。

　　“去哪儿？”

　　月亮老嬷嬷拿出她的笛子，沉声道：“后山有棵大拐子树，树后向上行一里半会看见一个水潭，水潭下方是条暗道。”

　　这时，身后的恶怪已经追上，张口喷出一团漆黑的火光，李果儿余光瞥到那团黑火，吓得毛发倒竖，一脚将“油门”加到最大，飞射了出去。

　　克莱尔斯丹被惯性撞到车壁上，噗的声，差点将五脏六腑吐出来。

　　一阵曲调诡谲的笛声倏忽响起来，正当李果儿两人听的起了鸡皮疙瘩时，那只穷凶极恶的恶怪动作却渐渐慢下，好似被催眠了一般。这还是李果儿第一回亲眼见月亮老嬷嬷对付恶怪，暗地大为诧异，转念一想，能在穷乡僻壤、危险重重之地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几把刷子，这曲子也许是模拟某种音波频率故意迷惑恶怪的五感和神经系统。

　　在老嬷嬷音波催眠的帮助下，独轮铁皮车总算摆脱了恶怪追袭，李果儿见情况相对安全就重新调整车速，让车子平稳行驶。这时，克莱尔斯丹从双重的折磨中找回点神志，气若游丝道：“月亮老嬷嬷，你有这法子怎么不早用？”

　　“咳咳咳！”月亮老嬷嬷却突然捂住嘴，一顿猛咳后，嘴角流出了血丝，眼白往上一翻，人已晕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会被我气死了？”克莱尔斯丹吓得手足无措，如抓了一只烫手山芋在手，赶忙扶住老嬷嬷检查伤势。李果儿一边分神关注着前方，一边瞧着老嬷嬷的样子，猜道：“可能是反噬，你喂老嬷嬷一些水，让她好好休息吧。”

　　克莱尔斯丹点了点头，照做后，面带焦急地看向李果儿：“果果你说，老嬷嬷真不要紧吧？我不会变成杀人凶手吧。”

　　李果儿睨他道：“我不知道。不过你又不是没杀过人，怎么重回娘胎改邪归正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越活越回去，嘻——”

　　一路无话。

　　李果儿开着独轮铁皮车驶入月亮城后山，虽然中途偶尔遭遇恶怪袭击，但终究平安地找到了月亮老嬷嬷口中的水潭。老嬷嬷也早就苏醒，望着水潭深深瞧了眼，只让李果儿直接开车跳进水潭中心的漩涡。水潭地下果真有条暗道，一直沿南行驶，出口就在月亮城北面的一处矮岩下方。

　　视野陡然亮堂，望见一片熟悉的土垒建筑，李果儿悄然叹了口气，兜兜转转竟又回到此地。

　　月亮老嬷嬷当先下了车，边朝城中走，边道：“事有缓急，我们赶路过来，暂且先休息一两日，再去寻找卫星虹能炮。你二人之前答应过我，要帮我把这车的药材卖出去，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果儿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答应过，明明是说不让恶怪叼走了这些药草。可想要和老嬷嬷解释，对方却一个劲儿地扯着耳朵说：“你说啥……就是如此。小小年纪，记性这样差，等会儿买了鱼，给你熬汤喝。”

　　“诶——”李果儿看着月亮老嬷嬷杵着拐杖一步步挪远，弓背耸脑，跟先前在车中的神态大不相同，看的瞠目结舌。扭头去问克莱尔斯丹，到底是谁记错了。

　　他却一脸可怜地拍了拍她肩膀，故作安慰：“行了，等会儿有鱼汤蹭，你多喝两碗。”说罢，转身将装药材的蛇皮袋搬出来，丢给李果儿两袋，将车子在附近藏好后搬着蛇皮袋追上去。

　　李果儿眉心微蹙，难道真是自己没休息好记岔了？

　　等追上了前面两人，李果儿扛着两袋药材跟去黑市，不住眼地注视着城中光景，即使被恶怪包围困在城中已数月之久，城内的街道依然充满了泥泞的脚印，重重叠叠。倾覆的危险如同刀刃悬在头顶，城中人却照常过着生活，好像有恃无恐似的。而那些面带惧色的人仅是少数，而且一眼能看出和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本地人不同。

　　李果儿以前在月亮城黑市里闹过事，名号都打了出去。一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至今还记得她的面孔，甫一走进黑市，立时便有几十双野兽的眼睛紧盯了过来。从角落暗处走出几十名佩刀高手，神色不善地盯着李果儿。月亮老嬷嬷看看李果儿，又看看那些高手，怪问：“这是怎么回事？”

　　克莱尔斯丹小声将上回在黑市发生的事简略道来。

　　老嬷嬷转眸思索，对着高手们道：“今日不是来闹事的，是来交易药草。你们还信不过我吗？”说着，向李果儿招手，带在身后堂而皇之地走到一家药铺门口。

　　那些高手互相对望一眼，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上去，也不动手。李果儿见有人护着自己，更是挺胸昂首，好不得意。只是不知，这些黑市中人都很惧怕月亮老嬷嬷的原因是什么？正当交易药草的间隙，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就在外面等候，抬首望天，闲谈起来。

　　李果儿看着头顶万丈高空的霞光，奇道：“上次来月亮城都没见过这等异象。这霞光会不会是那东西弄出来的？”

　　“先前听月亮老嬷嬷所言，地底的能源矿石会强化恶怪的躯体和攻击力，这一路过来的遭遇也印证了此话不假。也许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脚下。”

　　李果儿忽然想起车子行驶入暗道时，她曾无意瞥见左手一侧的墙根处似乎还有条暗道，不知通往何处。

　　正要提醒他，却听克莱尔斯丹轻声一叹：“不过离目的地越近，我这颗心里越莫名其妙的不安。”

　　“听说有的人会预感到未来的事，克莱尔——”李果儿本来想说既然预感到不安，那前方没准会有很大的危险，要不撤吧。可是转念一想，她们都已经答应月亮老嬷嬷了，于私于公，都不该这时候后退。

　　到嘴边的话半途戛止，李果儿感到心烦意乱，转头去看药铺里的情况，老嬷嬷还在数着刚收来的钱。也不知换了多少钱，脸上一派喜气洋洋。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趁着这两天抓紧休息，顺带搜罗些本土的武器装备。”

　　然而，克莱尔斯丹却不搭理她，李果儿侧眸一瞧，却看见另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快步朝两人走来。一袭白衣罗衫，举止温雅，不正是朱雀国的那个谁？李果儿暗瞪着那人的脸，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鱼生？

　　克莱尔斯丹冷眼扫过去道：“你谁？”

　　“晴光，你不认识我了？是师父啊！”

　　李果儿总算摸到一丝头绪，原来是克莱尔斯丹的‘孽缘’——善鱼道。瞟瞟那二人，李果儿自觉后退，不想掺和进去。岂料，后脖颈突然被人抓住，将她提了回来。善鱼道看着二人道：“从飞龙镇出来，我才知道蛮荒出了问题，恶怪群集猖獗，担心你们所以就到月亮城来找人，结果一直都没看见你们。见到你们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李果儿瞅着善鱼道磨损起毛的衣袖和洗的有点发黄的衣襟，料是对方真的在月亮城苦等了数月，不禁感叹好一颗真心，却听克莱尔斯丹道：“师父既然在月亮城待了这么久，可否知道月亮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我和果果受人所托，去到朱雀国采药，结果发现了朱雀国国王暗行龌龊之事，差点将小命搭在那儿，曾多次向师父发出求救的信号，不知师父又在做什么？”

　　李果儿偷偷瞟了眼克莱尔斯丹，自忖他何时发的求救信号，感觉手肘被人轻轻一推，立时了悟，换作了一副质问的表情。善鱼道既然是朱雀国的大神官，不可能对虹铯和异邦人合作的事一点都不知情，若他清楚，专门跑到黑市堵她两人必有阴谋。

　　果然，善鱼道张张口，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其实，国王的事我是略知一二，但既身为神官，我怎能辜负国王所托。这次来，是想劝你们不要再前行了。晴光，跟我走吧。”

　　李果儿闻言，飞窜到克莱尔斯丹身前，打掉了善鱼道伸来的咸猪手，怒道：“你身为神官，却助纣为虐，不明是非，碍人好事！本来觉得你有点可怜，现在看你的真情令人作呕，离他远点！”

　　原本三人交谈都将声音压得极低，但李果儿一个激动，声调不觉增高，黑市中的其他人被惊动，目光汇聚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在争吵，吵什么呢？”

　　“嗯，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争一女，真稀奇。”

　　周围人窃窃私语，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善鱼道向来身居高位惯了，尤爱面子，最容不的别人诋毁他的身份，可是又要维持所谓的风度，一张脸隐隐憋得发红。蓦地甩袖，语气染上了一丝冷意：“此事我在问玉晴光，还请李果儿姑娘不要插手旁人的事。”

　　李果儿哼笑一声道：“你这话好双标！你叫我不要插手旁人的事，难道不是在插手我这个旁人的事，我做什么关你屁事，肚量不大，管的挺宽。”

　　“你！”善鱼道气的面色绯红。

　　李果儿见别人吃瘪，更加高兴，还要再刺激他，被克莱尔斯丹拉开。他强忍着笑道：“我妹妹说话直接，神官可不要介意，另外，我未曾答应过你当你徒弟。今日之后，便各走各的道吧。”

　　眼见善鱼道还要再说什么话，克莱尔斯丹打断他：“多谢你之前的帮助和这次的提醒，但我的事容不得被人插手。告辞！”

　　这时，月亮老嬷嬷早已收妥钱财，走出了药铺，撞见好一出热闹戏。

　　眼看着她人出来，李果儿和克莱尔斯丹忙上前跟去，徒留下风中凌乱的善鱼道。

　　出来黑市，月亮老嬷嬷叹道：“我见此人相貌不似宽容大度之辈，你们这样戏弄他，保不准对方因爱生恨，转头对付你们。今夜休息后，翌日一早就出发吧。”

　　“不，出发之前我得把这个碍事的身体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