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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凤凰洞 ...

  •     于大山深处,藏匿着一个被苗疆人供奉的凤凰洞。
      世代生活在苗寨里的人,一直信奉着凤凰,他们是凤凰最忠实的信徒,每三年会向凤凰洞祭献,以表忠诚之心。
      凤知澜提着淬火刀,冷脸问旁边的人:“你的意思是暗道打通了凤凰洞?”
      听肆蒙着面罩,眼珠子闪烁一下,低头。
      凤知澜简直要气笑了,让他打一条暗道,好让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事发之地,及时回京,防止惊动他人。
      这好小子直接把暗道打到人家祭祖堂了,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踪迹往别人手上送 吗?
      听风举着火把站出来,看了一眼四周。
      对凤知澜说:“可以走,只能走一次,走完就炸。”
      “苗寨人信仰凤凰,但是并不经常来凤凰洞祭祀,每三年一次祭献,只要不碰上那个时候,便无人知晓。”
      凤知澜认可了听风的做法,挥手让人准备火药。
      听肆抬头啊了一声:“是他们敲敲打打,然后送一个人进来的祭祖吗?”
      闻言,听风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看向听肆的目光包含同情。
      凤知澜闭了闭眼,沉声问:“何时送进来的?”
      “三天前。”
      凤知澜看向听风,想抬起的刀,忧虑一下又放下了。
      听风也犯起了难,他只是小时在这一带住过,对这些风俗略有耳闻,并不清楚具体事宜,也不知道凤凰洞是否有人看守一类的事情。
      “只能冒险一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主子。”听风硬着头皮说。
      自此,实在是别无他法,再不走,将军府压不住事,凤知澜蒙了脸往洞口处走。
      不过百米,就见灰暗的的山洞里出现一个装饰的极其繁坠的贡台,上面摆放着一尊雕刻的极为精致的凤凰像。
      大约是刚刚祭奠完不久,凤凰像被擦拭的很干净,又怕落了灰,罩了一层薄纱。
      再往前,便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四周都摆放着鲜花和瓜果。
      祭台中央,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看乱糟糟的一团,大抵是挣扎过。
      凤知澜不想多事,绕过祭台要往外走,在隐约看见洞口亮光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听肆被吓得魂颤,下意识丢了火把。
      几步跨到听风身边。
      “我就试试这人还活不活着,他抓我脚!”
      听风扶额,着实不知道听肆是怎么在主子身边带了这么久的。
      一片静谧里,凤知澜提着淬火刀,走向祭台,用刀尖挑开了这个祭品的盖头。
      刹那间,一双迷蒙的眼睛顺着光源看向自己面前的人。
      过量的迷蛊,加上三日的滴水未进,让他整个人都很恍惚,他是被拉来替嫁的新娘,还是被迫的,原先定下的新娘不是他。
      过度的虚弱让他思绪并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的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带着火光的人,正居高临下的打量自己。
      是凤凰神吗?
      神来接他了。
      发现自己不是一开始的新娘,凤凰神会不会生气?
      他也不是故意要冲撞他的神明的,谁料世事无常呢?
      淬火刀是凤知澜养父费尽心思从南域讨来的,用了极其稀有的淬火石锻造而成,在刀的一面更是嵌了一排细碎的淬火石,泛着幽幽火光。
      因此,凤知澜可以清楚的看见,地上的人长着怎样一副面孔。
      打量间,凤知澜把刀往下探了探,此人气息虚浮,向前伸手,虚虚的的抓了一下。
      凤知澜借着火光顺着男人的手看去,艳红的喜服从骨瘦的腕子上滑落,显露出一道不寻常的纹样,看着,分外眼熟。
      只不过想不起在哪见过的了,但是脑海里却有明显的印象。
      凤知澜向来不是犹豫会冒险的人,但是现在,很显然,这个男人让凤知澜感到有兴趣。
      “听肆。”
      听肆已经被听风从身边推开了,听凤知澜唤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把他扛走。”
      听肆顺着凤知澜的视线望去。
      扛?
      他?
      本着不能违背主人命令的准则,听肆苦哈哈的把地上的人拽了起来,却发现这人的双脚被祭台的铁链捆住,这才爬不走。
      听肆挥剑斩断铁链,撒丫子跟上凤知澜的步子。
      留了听风处理这块烂摊子,见听肆把人带出来了,凤知澜也没了顾忌,施展轻功开始往回赶。
      听肆苦着脸,扛着自己不该承受的重量,也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没敢言语,追着凤知澜的步子往京都跑。
      奔波了一夜,堪堪在上朝之前到了将军府,凤知澜简单打理了朝服,便坐上了去上朝的轿子。
      走之前不忘嘱咐听肆把人送去小院,好生看着。
      捅了大篓子的听肆,安顿好自己亲手带回来的人,然后懂事的去后院跪着了。
      一连几日,凤知澜依旧做她的风流倜傥,风流无限的护城卫统领。
      身上香气连绵混杂,揉合了不少人身上的胭脂水粉。
      辗转于无数宴会歌舞,酒池肉林,在座上搂着青云馆头牌小倌豪饮的样子,令人看不出这位曾经叱咤沙场的女将军该有的正然。
      在他们眼前,只是一个被京城繁华迷了眼的统领而已,战神将军早死了,将军府早塌了。
      自然也看不出,眼前这位是前几日在庆至干了一番大事的幕后之人。
      “危玉!”张家的小公子,穿过舞女,跑到了凤知澜身边。
      挨着凤知澜坐下后,一双墨色微亮的眸子陡然瞪了一眼坐在女人怀里的小倌。
      小倌一抖,颤着身子要从凤知澜怀里爬出来,凤知澜将视线从舞池里收回来,常年摸刀的手,不似京城女儿的细腻,却格外有力的揽住了小倌。
      “怎么了?”
      小倌低着头,不敢看凤知澜,他只是个卖身的戏子,万般不敢和这些权贵叫板。
      只是,那双犀利的目光依旧刺着自己的脊背,叫他进退不是。
      凤知澜像是没看见旁边人,抬了抬下巴,叫人把酒满上,自顾的搂着细腰小倌,时不时摸过小倌的臀腿,尽显风流。
      “危玉……”见人没搭理自己,张小公子顿感委屈,伸手扯了凤知澜的袖子。
      凤知澜这才将目光落在身旁的人上,也只是一瞬,随手摸了一下张小公子的头顶,敷衍的安抚了少年。
      “今日怎么得了空来这?你哥出京了?”
      听人提起了自己的哥哥,小脸变得丧气,如果不是他哥,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酒会都是偷着来的。
      “危玉,今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听闻戏粉楼上了新戏,可有空陪我去瞧瞧?”
      满是期冀的眸子看着一旁眼神半分不离舞池的女人,渴望她分些心思给自己,自己也不是那么难以满足。
      可惜了,终究是郎有情妾无意了。
      凤知澜好笑的用扇子点了点张小公子的额头。
      “到底是许久没出门了,戏粉楼的戏已经上了半月了,小公子这消息有些滞后了啊。”
      张小公子遭了拒,也不气,只是恼,恼他那个爱多管的哥哥,非要他整日诵书学理。
      他都没时间出来找危玉喝酒聊戏。
      张小公子正气闷着,却见凤知澜摇开了手里的扇子,黑檀木的扇骨较大,打开的扇面正好遮住张小公子的面容。
      还预说什么,就见凤知澜打断他。
      凤知澜歪头,红唇轻启:“往后厨走,那有后门。”
      张小公子没反应,以为凤知澜要赶他走,刚要闹,却见凤知澜眼神往一边瞥。
      顺着眼神看去,张小公子看见了那个在人群中作寻找状的人。
      他大哥!
      也来不及说气不气了,迅速苟着腰,往后厨跑。
      见人跑远了,凤知澜又翩然的摇了摇扇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张清远环视一周,没见自家弟弟的身影,犹豫几番,还是走到凤知澜跟前了。
      还未行礼,就见凤知澜往后厨的方向点了一点。
      张清远立即明了,朝凤知澜抱拳一谢,追了出去。
      凤知澜拥着衣衫半解的小倌,一派悠然,仿佛无事发生,高高挂起。
      也不防有聪明的看出来这一出戏码,也只是调笑几句,几杯酒下肚也就抛之脑后了。
      在连通厨房的后街上,张清远逮住了慌不择路的弟弟。
      满腹恨铁不成钢,看着亲弟弟的样子,又狠不下心去骂,只是抬脚踹了他的屁股。
      “逃了夫子的课,就是来看凤知澜的?”
      “我知你年幼就有情于她,可你也不看看,她现在可是能搭理你的?”
      张小公子挨了训,在张清远身旁站着,委屈巴巴:“又不是危玉想变成这样的……”
      张清远简直头疼,又无法。
      凤知澜极盛之时,他们张家也乐得与她多攀关系,可现在……
      见说不通,张清远挠了脖子,换了个说法。
      “上次与凤知澜同桌对饮的可是新晋探花,凤知澜包了戏粉楼整整一天,只为哄那探花开心。”
      张清远没把话说绝,果不其然。
      “那如果我是探花了,就能和危玉一起参加宴会了?”
      看着自己弟弟可怜但是无限期待的目光,张清远点点头。
      能顺一会是一会儿吧。
      两人在后街磨蹭半天,走到楼前正准备上马车,张清远眼尖的看见,门口走出来的红色身影,将弟弟一把推进了马车里。
      而后默不作声的朝凤知澜双手做辑。
      凤知澜淡笑不语,抖抖衣袍上了另一辆马车。
      直至马车走远,张清远才眼神复杂的在弟弟的催促中上了自家马车。
      凤知澜,凤小将军。
      当年朝庭唯一正三品的女将军,何等风光啊……
      现在竟然拘泥于京城,做一个小小的统领。
      马车里焚了香,一时半会也熏不掉凤知澜一身的水粉味。
      清国民风开发,街上多的不仅是青楼,还有小倌馆,一些世家子女多爱寻乐。
      为寻得客官青睐,小倌间也流行起了香粉胭脂,浓的浓,淡的淡。
      再淡也容易沾染,惹得一身味。
      凤知澜脱了缝了金线纹的外罩衣,穿着深红素净的中衣下了马车。
      不过刚到府门,便闻到烧艾草的味扑面而来。
      一时间,迷了眼。
      管家匆忙跑来谢罪。
      “府上不知为何招了好些虫蛇,小厮抓不过来,没办法,便用艾草熏。”
      凤知澜蹭了蹭鼻子:“何处来的蛇虫?”
      管家面色一僵,不知该说不说。
      凤知澜眉梢一挑。
      “我又不是那般的耙耳朵,怕什么,是非在我这是要考量的。”
      “统领教训的是,是属下多虑了。”管家面色软下来,如常的汇报。
      “听雪去检查了一番,府中爬的竟是些红环等剧毒之物,看出处,是小院那边来的。”
      小院住着谁,不言而喻。
      她这个统领府,唯一靠近主院的小院,住过什么样的人,府中人都清楚。
      管家也怕其是第二个苍仪,冲撞得罪了不好。
      小院啊……
      庆至西南一带有些偏远,消息也是昨天才送到她手上的。
      总而言之,她随手捡的人,在苗寨,还是个不得了的身份。
      苗疆大祭司。
      本是刚刚上任不久,却被人绑了扔进了凤凰洞。
      由大祭司,到入凤凰洞,这中间的过程非常耐人寻味了。
      凤知澜指腹抚了抚衣袖,准备走一趟小院。
      从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堕落到她这个小小的统领府,也不知他会有何感想。
      放人是不可能了,她千里迢迢把人背回来,可不是为了再把人送回去,当个烂好人。
      不会,也不是她凤纨绔的作风。
      更何况,小院空的太久了,再不置办个人进去,又要遭人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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