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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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伴随着“咔嚓”一声，众人都露出爽朗的微笑。久美子站在最中间，手捧奖状，笑容温和眉眼清朗。
这份荣耀来之不易，久美子多想、多想让学姐们也能亲眼看见这个瞬间。
正这样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
【发件人：明日香前辈】
内容只有极其简短的四个字：恭喜晋级。
“啊！”久美子惊呼出声。
她踮着脚尖在人群中仔仔细细地寻觅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
“久美子，你在找谁？”琴音疑惑地说：“大家都上车了哦。”
“我在找……”
久美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摇摇头。
她如获至宝般地将手机放在心口，扬起笑脸轻声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泷先生……泷先生是哪位？预订了120瓶饮料的泷升先生！”一个身穿kuku饮料店服的中年男子在走道上大喊。
他戴着帽子，衣服中央印着一只大大的龇着牙齿的粉色奶牛，手中拖着一辆不大不小的冰箱车，冲着来往人群叫唤。
“是我。”泷升连忙从车上走下来，从手机上找出订单信息递给店员看。
中年男人核实完毕，这才放心地将装有120瓶冰牛奶的木框子从冰箱里搬出来。
他擦擦额头的汗珠，开朗道：“kuku饮料祝您用餐愉快，欢迎下次惠顾！”
泷升微笑着与他握了手。
看见琴音和久美子还站在下面，泷升招手让她们过来。
他问：“草莓、椰子、牛油果、巧克力、抹茶，还有原味，你们喜欢哪一个？”
琴音说：“纯天然的才是最好的，原味吧。”
久美子半秒钟都没有犹豫：“我喜欢草莓。”
泷升点点头说“好”，然后从箱子里找出两种口味，分别递给了她们。
“部长，麻烦你上车叫副部长和几个三年级男生下来帮忙，将牛奶分给大家吧。”
“好！”久美子将草莓冰牛奶贴在脸上，幸福地说：“谢谢泷老师款待！您破费啦。”
120瓶冰牛奶很快一扫而空，小奏喝完最后一口椰子牛奶，使坏般地问：“泷老师，kuku饮料要提前预订的吧？如果我们没有晋级全国怎么办？你要退掉吗？”
丽奈蹙眉：“久石同学，不许没大没小。”
“泷老师还没说话，高坂学姐急什么？”小奏一脸揶揄。
丽奈的脸肉眼可见红了起来，她刚要张口辩驳，泷升却先出了声。
“晋级了，这就是庆祝；失败了，这就是安慰。”他歪着脑袋笑了笑：“久石同学，牛奶好喝吗？”
“唔，喔，哦……好、好喝。”
泷升的笑容实在是太耀眼太迷人，小奏移开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眼见着部员们将牛奶喝的差不多了，泷升这才缓缓宣布：“趁着今天状态和势头不错，大家，回学校之后再加练十遍吧！”
“诶？？？！！！”
*
琴音照例给父亲和母亲都发去了晋级全国的讯息，本来没指望得到回复，然而父亲的消息来的很快。
【祝贺你们打进全国！小音，抱歉，全国大赛我一定会去看的。】
心湖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回归平静。每次都说会来，可每次都临时反悔，琴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抱有希望比较好。
可话虽这么说，她望向窗外的眸光中还是亮起一丝丝期待。
手机再次震动，琴音打开一看，还是父亲的消息。
【对了，上次因训练紧急而没有去成的海边别墅，我会再联系校方的。去法国留学之前，我希望你能在日本留下珍贵的回忆。】
法国啊……
琴音默了默，在聊天框中删删减减发去一行字：
【谢谢你，父亲，我会努力成为你的骄傲。】
她发完讯息，目光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心中已经开始有些不舍。相遇的时机太晚，缘分太浅，毕业之后，大家还会有联络吗？
*
九月，开学。
早晨进校园时，所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都可以看见从教学楼的顶部自上而下垂着的横幅，上面写着大大一行祝词：
热烈祝贺吹奏部挺进全国大赛！！！
琴音长大嘴巴看着，惊讶于学校的兴师动众，又后知后觉自己也是吹奏部的一份子。
“还挺壮观的呢。”她喃喃自语。
“对呀对呀！好开心好自豪哦！”小雀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挽住琴音的胳膊，撒娇道：“琴音学姐不在大号组，弥生她们训练都变得懒惰了耶。”
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不过琴音早已习惯小雀跳跃的思维方式，点点头道：“啊是吗……”
贤太正萎靡不振地背着上低音号，拖着步子跟在琴音身后，几个路过的一年级女生看见横幅，语气艳羡又钦慕：“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吹奏部，好帅气啊！”
立刻站直了身子，甚至当场还摆出了pose，贤太朝两人抛了个媚眼，拍着自己的琴盒问：“姑娘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诶？”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这是谁啊？”
“你们认识吗？”
“不知道啊……”
“怪人吗？快走快走！”
“诶？等……”
话音未落，女孩子们已经提着书包快步跑进了玄关。
琴音长叹一声：“哥哥，正常一点儿。”
小雀善解人意地尬笑道：“啊，哈哈哈哈，贤太学长的魅力，不是吹奏部的女生，是无法理解的呢。”
“别惯着他啊小雀……”琴音扶额。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楼里。
*
练习之前，久美子习惯性地翻了翻手机。
关于这次关西赛，论坛里铺天盖地都是好评，对于现在的北宇治，已经没有人敢将它看轻。
这是所有人共同努力、努力了将近三年的结果，她应该感到欣慰才对，久美子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当目光落在那一条条花式赞扬小号与上低音号多重独奏的言论上时，心总是会时不时抽痛一番。
“也许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尚和伟大。”久美子喃喃。
“你是孔圣人吗？还伟大？”琴音一把将久美子的手机盖儿按下，屏幕瞬间熄灭。
她笑得甜美，两个酒窝看得人心神荡漾。
久美子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几秒，然后很快便红着脸捂住自己的嘴：“你、你听见了！”
“诶呀，不好意思，听见了呢。”琴音吐吐舌头：“所以你在说什么高尚什么伟大？”
看琴音好像不太明白的样子，久美子稍稍松了口气。
她抱着上低音号，推着琴音往小号组的教室走去，边走边说：“什么都没有，琴音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
两人走到教室的门口，正巧听见里面传来一句：
“太、太棒了高坂前辈，你和黑江学姐的多重独奏很受好评呢，他们都说，只要有你们两个的话，北宇治今年很有希望得全国金奖哦！”
“啊，谢谢。”丽奈笑着回答。
真让人不快啊……久美子心中猛然冒出这句话，她很快地惊诧于自己的“自私”，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真让人不快啊。”琴音一边高声说话一边大踏步走进教室。
她拿着小号，裙摆微扬，步子摇曳生姿，刚一进去便当着一众低年级生的面吹起了响亮的乐声。
音质极美、情感也喷薄欲发，明明是夏末的午后，这曲子却恍然间将众人带入了秋冬之交的海面，坐在行船之上，遥望又大又圆的月亮。
可以说是一曲入魂！
一曲终，教室里的部员们竟不受控制地鼓起了掌。
他们机械般地拍了几下手，然后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
“琴音，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丽奈站起身来，表情淡淡地问。
“就是表面的意思啦。”琴音捋了捋如墨水瀑布般的头发，轻声说：“全国大赛的选拔还没有开始，你——”
她指着刚才说话的一年级生：“你怎么敢断定小号的独奏权依然是丽奈呢？”
她笑眯眯的，一双杏眼弯成了新月，语气也是极温柔的，甚至有一丝丝可怜：“难道你觉得，前辈我不配吹独奏吗？”
刚才已经用实力征服了众人，那个一年级生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
“不不不不不不……菅原前辈也十分优秀……独、独奏……选、选拔要加油哦！”
她磕磕巴巴地说了一段词不成词、句不成句的话，最后干脆捂着脸尴尬地跑了出去。
琴音目的达成，俏皮地转过头朝久美子眨了眨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看吧久美子，只要实力够强的话，就可以做这样的事哦。”
久美子怔怔的望着琴音，这才发觉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些举动……是专门做给自己看的吗？
发愣间，琴音的眸光已经幽幽地对上久美子的眼睛。
久美子听见她一字一句地说：
“全国大赛的独奏，我想要和久美子一起吹。”
“不是丽奈、不是真由、不是哥哥，也不是任何人……”
“而是我和你。”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02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