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吹]北宇治吹奏部日常》容浅一

28、028

　　“十一号，北宇治高中，下一个做好准备！”

　　“最后一点时间，我们合奏一遍吧。”泷升拍了拍久美子的肩：“黄前，我忘了对你说，一直以来，辛苦了，谢谢你。”

　　“嗯……”久美子抹去泪水，郑重地点着头：“我也忘了告诉您，有泷老师做北宇治吹奏部的顾问，真的很令人安心。”

　　“请您再次带我们去往那个遥远的神邸吧！”

　　泷升眉目温和，微笑着举起右拳：“部长，还没有做那个吧？”

　　久美子点点头，转身面向部员：“跟我一起喊——”

　　所有人举起手臂，振声高呼：“北宇治——Fight！！！”

　　*

　　上场的时候，琴音的内心很平静。也许是因为早餐吃的很满足，也许是因为昨晚的睡眠质量很高，也许是因为刚刚的合奏很完美……

　　总之，她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一定会献出一场震撼人心的舞台。

　　身边是共同拼搏的、朝夕相处的队友，前方高高站着的、气宇轩昂的，是值得信赖的老师。

　　没什么好害怕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当你演奏的时候，你的脑和心，只有音乐就够了。

　　高抬起手，举起小号，等待着与打击乐器和双簧管衔接的时机，然后精准地加入演奏！

　　动人心弦的大合奏响彻会馆，观众席瞬间躁动起来。

　　第一第二乐章过后，第三乐章起。

　　丽奈与真由完美地配合着多重独奏，美妙的小号和上低音号旋律相碰，时而激昂慷慨时而低沉婉转。

　　久美子默默地听着这段不属于她的独奏，心中陡然升起斗志。是啊，真由和丽奈的实力都那么强，自己也不能被她们落下。

　　悠扬的独奏乐曲好像将她带回了那段久远的记忆中，长发飘飘的眼镜学姐，明媚的笑容、开朗的话语、自信又强大的吹奏技艺，无一不让久美子感到异常怀念。

　　台下，吉川优子闭着目仔细聆听。

　　音质很不错，节奏也很漂亮。她满意地微蹙起眉：“今年小号是不是来了很有实力的新人啊，总觉得很不一样呢。”

　　“上低音号也是啊……”中川夏纪叹了口气，语气略有些低落，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台上绑着短马尾的棕发少女。

　　“连黄前的独奏都换了人……”

　　优子一愣，这才睁开了眼。

　　待看清上低音号的独奏不是久美子时，也是吃了一惊。北宇治的实力至上主义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吗？

　　优子默了默，轻轻地说：“她应该也很努力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既欣慰又难过啊。”夏纪将双手枕至脑后，眸光淡漠又感慨。

　　“应该是因为上年纪了？夏纪奶奶？”优子吐槽，然后脑壳上收获一个板栗子。

　　乐章的末尾，音色凛冽，像是带人走进一个生机勃勃的寒冬。苍白的天空只有灰蒙蒙的一片，雪花缓慢地落下、凝结、融化，然后——走进下一个春天。

　　所有人都被这磅礴的“诗歌”所吸引和震撼，长号、小号、打击乐器、上低音号、低音提琴……部员们一齐给他们的比赛划上了完满的句号。

　　音乐厅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

　　宣布结果前的休息时间。

　　久美子跟琴音一起去了趟卫生间，结果又又又遇到了风间凛华。

　　“啊……”琴音张了张嘴，腹诽道：这就是冤家路窄吧。

　　风间凛华明显也感到惊讶，可她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随手勾上琴音的肩膀：“喂喂喂，又遇到你了！真是有缘。”

　　说罢，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找中岛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哦，还有名字！”

　　“嘿嘿菅原同学，我跟你说，我们真的是倒霉诶，上次府赛第一个上场，这次又是第二个，这也太靠前了吧，感觉像是神明要跟我们作对似的，嘛，不过也还好啦，能正常地发挥实力就是万幸啦哈哈哈哈……诶?这样的话，全国大赛不会是第三个吧哈哈哈哈……”

　　风间凛华长篇大论地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很是幽默，叉着腰张口大笑起来。

　　琴音觉得自己的耳膜有点不舒服，她轻轻将凛华缠绕上来的手臂拿下来：“风间同学，我急着上厕所诶。”

　　“去吧去吧！”凛华反应过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大声道：“全国大赛再见啦，话说不会又是在卫生间见吧哈哈哈哈哈……”

　　人终于走了，琴音疲惫地叹了口气。

　　久美子认出凛华的校服，心不在焉地洗完手，还是忍不住问：“琴音，刚刚那个是——”

　　“哦，是明静工科吹奏部的部长，风间凛华。”琴音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感叹道：“强校的气势果然都很不一样呢。”

　　“诶？？？”久美子大惊失色。

　　她想起昨天吉田幸司的话，又想想刚刚的风间凛华，欲哭无泪地扒拉着自己的脸：“完蛋了，他们好像都很有把握能进全国诶……北宇治……”

　　“不许说丧气话！”琴音“啪”地一声将两手放在久美子的肩膀上，鼓励道：“我们的吹奏也很好！很好很好的那种好！”

　　久美子一个弹射跳起，僵硬地敬了个礼：“遵命。”

　　*

　　琴音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久美子已经作为学校代表在后台集合了。

　　时间一到，各校的两位代表都按顺序坐上了颁奖台上的椅子。

　　人群之中，吉田幸司的红棕色头发格外显眼。

　　琴音还没有坐下，正好与他遥遥对视，吉田立刻露出标志性的“魅力笑容”，琴音好脾气地冲他微微颔首。

　　大赛的裁判长手持一张烫金的结果发表通知书，一个一个将奖项念了出来。

　　“……”
　　“二号，大阪府代表，明静工科高中，金奖。”

　　风间凛华和佐藤奈奈子微笑着缓步走到颁奖员面前，神色不见丝毫意外。

　　“……”
　　“六号，和歌山县代表，乌实高中，铜奖。”
　　“七号，京都府代表，龙圣学园高中部，金奖。”

　　吉田幸司稳重地双手接过奖状，面色平静。

　　“……”
　　“十一号，京都府代表，北宇治高中——”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当听到“金奖”两个字的时候，一阵欢呼从几个一年级口中兴奋地冒了出来。

　　丽奈松了口气，转头道：“还没完呢。”

　　“十七号，兵库县代表，浅草西学园，银奖。”
　　“十八号，奈良县代表，竹青高中，金奖。”
　　“……”

　　全部奖项宣读完毕，接下来才是重点。

　　“下面，宣布十月份代表关西参加全国大赛的三所学校。”

　　“来了来了。”小绿紧张地一把抓住了琴音的手臂。

　　琴音一惊，又一把抓住了左侧贤太的手臂。

　　“嘶！”贤太痛呼出声。

　　“第一位，二号，大阪府代表，明静工科高中。”

　　“成功了！！！”后方传来一阵欢呼。

　　“第二位，七号，京都府代表，龙圣学园高中部。”

　　“好诶——”龙圣的男生们兴奋地互相击掌。

　　“第三位——”

　　裁判长的双唇一开一合，清楚地说：“十一号，京都府代表，北宇治高中。”

　　“以上三名。”

　　“啊啊啊啊啊啊！”彩月拉着小雀的手，两人一齐跳了起来。

　　琴音手上一松，轻轻吐出一口气。

　　丽奈激动地捂住唇，下意识看向了泷升的方向。他也微微地笑着，幽蓝的眸光在干燥的空气中盈盈闪烁。

　　久美子呼吸一窒，眼眶不自觉冒出热泪。她抬头看着音乐厅顶部温暖昏黄的灯光，清晰地听见秀一在身后轻声说：“久美子，我们做到了。”

　　“嗯……我们……做到了……”

　　*

　　“真不赖啊，黄前这个部长做的。”优子挎着包，顺着人流向音乐馆外走，一边向夏纪赞扬久美子。

　　“那当然！我们吹上低音号的能差到哪里去？”

　　“额。”优子冷脸吐槽：“就不用顺带夸你自己了吧。”

　　“话说真的不去打声招呼吗？祝贺他们打进全国。”

　　“唔，算啦，等他们全国大赛那天再去应援吧，给他们一个惊喜……话说我们能抢到票吗……”

　　两人正说着话，优子的余光却在人来人往中定住。她红着脸激动地扯着夏纪的袖子问：“呐呐，那个那个那个是不是香织学姐啊！”

　　夏纪疑惑地望了过去，然而晚了一步，那个背影已经随着拥挤的人潮慢慢远去。

　　“哪个？没看见哪。”夏纪探头寻了许久，撇着嘴道：“是你看错了吧。”

　　“才不是呢！”优子很生气：“谁的背影我都有可能认错，可是香织学姐不会！那可是我的女神！！！”

　　“是是是……”夏纪打了个哈欠敷衍。

　　人流的另一边，香织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柔顺的齐耳短发散出清香，时不时引发路人注目。

　　她轻柔地对身边的人说：“真是太好了呢，时隔两年，北宇治终于又可以在全国的舞台上大展身手。”

　　“你也很感动吧。”

　　“明日香。”

　　长发披肩的女生推了推眼镜，露出洁白的牙齿，漫不经心一笑。

　　“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