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孕后爱》阚苏

26、二十六

　　温恬没办法说出口。她从小生长在一个传统的家庭里，别说是这种话，就是平常里的脏话，她都没有说过一次。

　　她别过脸，耳朵也红得能掐出水来，“不要……”

　　“真的不说？”陶已温柔的声音，因为离得她耳朵太近也多了几分性感的沙哑。

　　他好像可以很有耐心，等到她说出来为止。明明很害羞的是她，但温恬也觉得身体很舒服。

　　但她还是嘴硬，卧室里有了某种默契的情趣氛围在蔓延。依然表示不要。但在她心里，有一部分似乎正期待着这种反抗会带来的男人反应。

　　自己一定是被“一周六次”改变了什么地方。这样子的期待着，温恬感觉对不起廉耻心。

　　然后，就是只好让保姆去幼儿园接孩子。而温恬刚才的期待，被陶已狠狠地满足了一把。

　　温恬喘着气，翻过身来，等到保姆打来电话说起，因为子旭想要去儿童乐园玩，是否可以先带他们在外面留一会儿？

　　陶已接过电话，答应了。起身的温恬，正裹着被单想去卫生间洗澡。然而，来自身后的男人，又一把把她拉回了床上。

　　温恬又一次被填满了期待。

　　她就算做不出那种表情。好像，也不知不觉学会了。

　　“我很开心。”事后两人相拥的陶已，轻轻的在她的胸前说了一句话。

　　声音真的很轻。温恬稍怔了一下，直到回过神来看去他的时候。这几天在工作上疲惫的男人，居然抱着她睡着了。

　　但温恬听见了他说的话。她微笑着，心里比刚才感觉好要好。

　　保姆带着子旭和月娥，回到了家。温恬想让陶已再睡一会儿。他一定很累了。温恬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会这么容易睡着，就打算今晚的晚餐自己下厨。

　　这次要做的是土豆盖浇饭，温恬见过陶已怎么做过。而且，盖浇饭吃起来也比较方便，每一个人用一个碗就够了。

　　但虽然看着容易，实际上做起来，还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温恬也一不下心，在切土豆时，稍微划伤了指尖。

　　伤口不是很深。她清洗一下，就贴上了创可贴。正好碰水的步骤都做完了。她下锅土豆，放入陶已秘制的酱料，然后再根据个人的爱好，试着把薯条和虾仁也放了进去。

　　最后就是用碗把米饭倒扣在大盘子上。搞定。温恬闻着味，虽然不及陶已那般诱人，但好像也不错。

　　“为什么饭饭不一样了？”在温恬自信满满地端上桌时，子旭第一个发问。

　　也许，不该放这么多的薯条。温恬感觉每一个人的盖浇饭，在卖相上看起来都很奇怪，就像在张牙舞爪。

　　温恬就对子旭说出了第一个来自妈妈的忠告，“要记得，不能只看外在哦。”

　　然后，温恬就亲口尝了一下。难吃确实不难吃。毕竟，放进去的是薯条和虾仁。只要不讨厌这两种，都应该会喜欢。

　　只是，土豆有几块半生不熟。而且调料稍微也放得有些多，温恬赶紧喝了一口水。

　　“但是，外在也不是说不重要哦。”她又稍微改了一下刚才的妈妈忠告，并身体诚实地去拿了泡面。

　　子旭和月娥，于是愉快的吃了一碗加入鸡蛋和火腿的泡面。

　　陶已醒来的时候，知道温恬亲自下了厨。在尝了一口温恬做的土豆盖浇饭后，他好像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温柔地伸手摸摸她的头，给出的评语是：“每一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别在意。”

　　温恬感觉，他是拐着弯儿以礼貌的方式在说难吃。不过，陶已还是一滴不剩的吃完了一整碗。

　　并在之后的一天早上，陶已还把剩下的土豆盖浇饭，当作了去律师所前的早餐。

　　温恬无法确定，他是出于像手套那一次，还是单纯因为不想浪费食物。不管怎么样，温恬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厨艺，还有待加强。

　　对此的陶已，提议的说：“我虽然不是什么专门的，但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正要准备上飞机的温恬，就回了一个：“好。”

　　这次的航班是前往西雅图。途中遭遇了颠簸，似乎遇上了不好的天气，导致飞机被迫降落在了别的机场上。

　　外面已经天黑了，温恬也只能暂时逗留在这里。公司会报销，让他们在附近找个度过这一夜的地方。

　　温恬和一个后辈找了一家机场旁边的旅馆，也打电话告诉给了陶已。

　　说实话，这种被迫降落的事情，最可怕的是飞机在空中颠簸的时候。也为此，最可怕的已经过去了。

　　温恬和后辈缩在了这个旅馆的小房间里，陶已说了几次“有需要，一定要立刻联系我。”温恬都一一答应了。

　　只是在与家不同的地方住一晚，温恬就觉得有了一些寂寞。她想念着，在她看电视时，会在厨房里做着晚饭的陶已，想着子旭和月娥，他们会不会也在想念妈妈？

　　“前辈，这是你的孩子吗？”春丽看见了她手机上的屏保。

　　温恬觉得自己已经成了，那种一旦别人提起孩子，就会滔滔不绝的妈妈了。她很愿意给后辈看地点头。

　　“他是子旭，要比月娥大上几分钟。不过，两人都已经三岁了。”温恬打开了相册，从以前记录风景的照片，如今已经都变成了孩子们的成长。

　　从他们刚出生到现在，大概有一千多张照片了吧？这是温恬视为珍贵的东西。她会一直把它们珍藏下去。

　　“好可爱，就像个娃娃一样。”春丽很喜欢地说，“这么说，子旭是哥哥啊。长大了，一定会很好看的。”

　　“我也很期待着呢。”自己的孩子被称赞，温恬很开心地说。

　　身在异地的一个夜晚，就这样子在与后辈谈论他们中度过了。

　　温恬在这家航空公司里，工作起来的感觉也要比之前的好一百倍。同事们都很好，后辈也很可爱。

　　等到子旭和月娥已经四岁了，温恬也终于从普通舱升职到了两人舱。相应的酬劳待遇都已经提升。

　　“你的工作表现很好，温恬。”乘务长这一天也叫来她说，“最近公司开辟出了几条国际航线，你想不想担任国际航线的常驻呢？”

　　温恬没想到，会听乘务长说这件事。作为有经验的乘务员都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机会。

　　国际航线的常驻，某种意义上说，是乘务员最终的目的了。拥有公司内最高的待遇，也是除了作为乘务长之外最好的岗位。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在以前的公司需要走人脉才能拿到的机会。

　　但，温恬很犹豫。因为她明白，这也意味着一旦接受这个机会，基本上就很少会回家了。

　　可能在飞机上的时间，要更像是自己的家。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温恬心里要更倾向于拒绝，但一想到这是在刚进入空乘行业就有的目标，也无法下决心。

　　乘务长明白温恬犹豫的原因，答应会尽量为她拖延几天，“但不要太久，公司这边还有其他的人选要考虑。”

　　温恬感谢乘务长，能为她争取时间。她回到了家。陶已端上晚饭时，注意到她有心事。

　　温恬就把这件纠结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晚的晚餐是牛肉炖土豆，还有她很喜欢吃的海鲜炒饭。海鲜炒饭盛满了一大碗，堆得很高。她用汤匙分心地从上面挖一下，“刚毕业的时候，我就想过能成为国际航班的常驻乘务员，这样能和天空接触的时间更长，各方面包括收入，也都很不错。”

　　牛肉炖土豆，炖得很充分。一大块一大块的牛肉也煮得很烂。一口吃下去，能塞满口腔，牛肉和土豆也无法分辨，都很肉香，很快在味蕾上融化。

　　“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温恬觉得这次的晚饭特别好吃。

　　陶已做的每一顿饭，都是那么让人回味的好吃。温恬还想再吃。

　　“要是你不在家的话，我想，我会很不习惯。”陶已放下端热东西的手套，坐在她的对面，帮子旭擦了擦嘴。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你想要的。”

　　温恬用汤匙戳戳碗里的土豆，“可是问题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没关系。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陶已想了想，有耐心地看着温恬，“那么，就在这几天里试一下，什么时候让你最开心，怎么样？”

　　“当你在做什么，或者在什么时候感觉很开心的话。我想，至少你不会觉得后悔，不是吗？”

　　陶已的话，让温恬有了一些思考。她点点头，“那我试试这个办法。”

　　“嗯。”陶已回应着起身。然后，就在温恬不再想下去，准备大快朵颐先满足肚子的时候，他从她身后弯下腰，“而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温恬下意识地回头。正好被陶已吻了下去，“无论怎么样，都会好好的补偿一周六次。”

　　所以，“别担心。”

　　这样子的别担心，让温恬不禁会去想象，他到时候会怎么用力的把六次当一次的去补偿。

　　不过，陶已的声音一定有魔力。温恬心里真的觉得不会再去担心了。

　　飞行在国内航班上，温恬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话。她试着好好享受这趟来之不易的旅程，工作认真地在舱内走来走去。

　　乘客们都很喜欢温恬的服务。她的工作表现就像乘务长说的一样，已经是乘务员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前辈，要是你去了国际航班，我会舍不得你走的。”春丽粘着她地说。

　　“我也会舍不得你们。”温恬笑着说。

　　只要成了国际航班的常驻，就不会再见到他们了。温恬想到这里，感受着自己的心情，果然还是很复杂。

　　她回到家的时候，晚上和子旭月娥挤在沙发上。陶已有时候还会做好吃的冰淇淋，还有特制的薯片，一起看电影的欢声笑语，很难说是不开心。

　　温恬意识到，自己正在和过去的那个怀揣飞行目标的自己作斗争。

　　如果背弃了过去的自己，温恬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她担心，真的有一天会后悔。又觉得，很对不起那个自己。

　　但是，很开心不是吗？

　　陶已现在就坐在身边，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肩膀上，偶尔故意坐在他的腿上，都感觉到了会让温恬嘴角上扬的温暖体温。

　　当然，有时候这股体温也会因为温恬的动作而变得燥热。

　　然后就是被他提前结束了家庭夜，被他扛在肩膀上，扔到床上继续两个人的活动。

　　热量。这种夫妻间的热量，会让人上瘾。温恬喜欢睡在陶已的怀里。在飞机上做不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温恬把脸埋进了陶已宽厚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陶已亲了一下她前面的头发，双臂将她更亲密地搂在怀里，“没关系，实在想不出来，让我给你买一架飞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