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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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被偷家的佘余，在瑞蒙那里赖着不走。
“就让我请几天假吧，这回又被盯上了，得去垃圾场避避风头。”佘余心烦意乱的恳求道。
“那小子一直来你一直躲么，这样下去可不成。”瑞蒙还是不答应。
“要不是去给你朋友帮忙，我不会暴露！”佘余记仇的说着，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已经派人去盯着盛江了，这次他是单独行动，看着不像是先锋队的任务，你躲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佘余：“可是，盛江已经知道了我原生因子的秘密......明明都说过我不惹事就不会再打扰......现在又来找我，肯定又知道点别的。”
瑞蒙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秘密这么神秘。”
佘余抓狂：“我还能有什么秘密啊！就这些了！但是他来就很让人恐慌啊！”
“那就更要一切如常了，宝贝儿，”瑞蒙的表情高深莫测，“难道你不相信他，觉得他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这你得问他。”佘余没好气的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去，“你不同意我就只能旷工！拜拜！”
“诶诶，回来。”瑞蒙叫住急吼吼就要走的人，无奈妥协，“最近艾丽塔他们出任务了，你去老地方躲着吧。”
艾丽塔是瑞蒙手下的杀手，平时偶尔待在灰色阶梯，经常出入垃圾场，在垃圾场有着固定的根据地。
佘余本想回家把家里的破败因子收了再去，但快到家时发现停在路边的车里坐着盛江。他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找地方躲下。
这家伙居然直接到修车铺堵人？
看家的破败因子有了感应，溜到了佘余身边。四只哼哼唧唧，向佘余传递着这家伙带了东西要‘咬他’的讯息。佘余看了一眼车子的方向，心里怒意翻腾。这家伙，居然想抽他的血？！说好的让别人本分生活，然后没承诺自己会做什么是吧！
立场，身份，都摆在那里，佘余知道，盛江都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没想到，盛江居然会答应参与让自己的秘密暴露的行动。记忆里他明明是说一不二的人......
上次能说的都说清楚了，他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来修车......佘余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盛江如愿。
垃圾场有许多藏身的好去处。先锋队处理废弃物的区域有专门修建的大路，因此他们活动范围都在便于行动的附近。垃圾场更深处有多少破败因子未知，无人敢轻易涉及。
来灰色阶梯安定后，佘余每天都来找S1号，甚至一连好几天都待在垃圾场。
但垃圾场他从来没有彻底走完过。不是所有的破败因子都可以很好沟通，而S1号的原生因子就是一点就炸。垃圾场有一片区域完全无法靠近，因为S1号的原生因子围守着。
佘余原本担心S1号引起石化风暴，但自己脱离先锋队后就再没出现石化风暴，也再没见过他。如果不是有的地方还守着原生因子，佘余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石化身亡了。
可能的话，佘余想有生之年可以找到这位仅存的亲人——S1号危险体，他命途多舛的亲叔叔。自从八年前一别，叔叔一直躲在垃圾场，与世隔绝。
但多亏S1号的圈地保护，很多杀手组织也藏在周围。想要巴结他对抗城市的感染者们，没有他的联络方式，每次都是S1号派手下递出消息，雇佣这群人做事捣乱，自然也有不少组织是打着S1的名号做事。
在佘余离开前瑞蒙才告诉他，当初偷辐射废弃物的单子是S1号发来的。
瑞蒙对S1号不了解，因此不知道佘余和这位的关系，不然怎么可能接自家人的钱......但瑞蒙手下杀手正在完成的新单子，是S1号前不久刚来加的。目标是城市人，使其感染石化，生死不管。这单也有些棘手，完成时间相对宽限很多，所以佘余可以放心的在艾丽塔的根据地多待几天。
减少和感染者接触不是怕被感染，佘余只是想自己的秘密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知道。杀手聚集地鱼龙混杂，难保不会遇上些二五仔。
但是叔叔又要搞什么人了呢？
还在想背负了大反派剧本的S1号要做什么时，远处先锋队亮起的灯吸引了佘余的注意，他赶紧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藏匿身影。
大清查结束后，先前抓捕的违法情节严重的感染者，经过总部的最终判定，连带着城市里的死///刑///犯，今天一起处决。佘余注意到没有那天一起被捉的娇滴滴那群人，估计他们只是被关押了。
依然是深坑。等待处决的人们被控制在深坑边缘，就像平时待处理的危险垃圾。暗处的因子们围聚涌动，黑色的潮水动荡。
听到枪响，佘余靠坐在一堆废弃物后面攥紧双拳。原生因子不着声色的融入了深坑的潮水，早一步结束被处决者的痛苦。
身后的风向一瞬变化，佘余回过神时，一道人影在旁站立许久。
“你应该让他们自然石化，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来人的声音十分怪异，他的声带仿佛失去了弹性的石片，摩擦出刺耳尖锐的调子，失去了人声该有的温度和起伏。
来人是S1号危险体，佘余的叔叔，佘亦烈。
佘余紧张地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撤离的先锋队，然后欣喜的面对来人。
他们已经八年没见面了。佘亦烈变化很大，面上戴着扭曲的石化面具，没有遮挡的脖子和双手满是石化的斑驳痕迹和被感染的黑痕，声带受损也更为严重，几乎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
“叔叔......”佘余起身走近，佘亦烈没有动作，在佘余伸手即将触碰到自己时猛然退开。佘余震惊之余清醒过来，无力的垂下手。
叔叔感染自己以后，在佘余记事起就拒绝任何人的触碰了。
要让原生因子感染本体何其困难，一是早期研究院的影响，二是叔叔自己主动感染——他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却每次都被原生因子阻止。感染后，虽然身体里的原生因子压制着感染和石化速度，但生命和没被感染的人相比，更短暂也更危险......
“你长高了。”佘亦烈的语调听不出什么语气，但佘余满心是亲人重逢的喜悦。他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开口时气息还是有些不稳，“还长什么呀，多少年前就不长个子了。”
最后那次见面是在十九岁，现在的佘余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大人了。
叔侄两人一时无言，佘余很想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想问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以前明明都在回避自己......
“叔叔......”佘余只能无奈的喊了一声。佘亦烈转身离开，示意佘余跟上。
走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佘亦烈放出原生因子，圈出一块区域。佘余看着似曾相识的黑团子，很想捧起一个摸摸，地上的黑团子看看佘亦烈，然后看向佘余。佘亦烈面色松动。
得了允准，地上的黑团子收起攻击性，跳到佘余手掌时没有一丝迟疑。佘余高兴地捧着佘亦烈的原生因子在手心晃悠，自己身上也跑出几个只和掌心的那只贴脸碰碰，然后一起蹦了起来。
叔叔靠近不了，贴贴各自的小唧仔也好，佘余对自家叔叔的破败因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普通的感染者对佘余没有感染威胁，但感染的原生躯体就未知了。但因为叔侄二人都是原生躯体，所以因子没有感受到威胁或者原生躯体的指令时，正常接触没有任何影响。
“研究院最近重新开始针对破败因子的项目了，我会出手阻止他们，你不用担心。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被他们捉住。”佘亦烈看着佘余的动作，低头似乎是笑了一声。佘余点头答应。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所以今晚才来垃圾场。”
“是......”佘余提到这个有些犹豫。叔叔手里有多少眼线在灰色阶梯他不清楚，但自己的一切叔叔都一清二楚，这样问更多是试探。
“垃圾场不是我的地盘，是破败因子的。”佘亦烈情绪不明的开口，“但如果让我遇到对你有所图谋的人，我不会留手，你知道的。”
“叔叔！”佘余一瞬间精神紧绷，自家叔叔他再明白不过了，说到做到，他也有能力做到。
佘亦烈对先锋队有很大意见，因为佘余少年时是被强行带走。研究院他更恨三分，如今的遭遇都是拜他们所赐。
佘余不知道现如今叔叔和因子契合到什么样的程度，但研究院突然搞事，叔叔蛰伏多年不得已现身对抗，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没有针对我，只是这次灰色阶梯的大清查出了点问题找来了......但并没有大范围的捉捕，我也还在周旋。”这才躲垃圾场来了，还遇到了特地出面打招呼的您。佘余说着也十分郁闷。难以想象叔叔再看到盛江的会是什么惨烈场面。
多年前自己的侄子被人家拐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被逮着不放，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佘余，你还想为谁留情面吗？他们有什么值得你心软的？”佘亦烈向心思不定的佘余走近，“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和处境，你不应该为城市的任何人求情，因为他们永远都只会站在破败因子的对立面，哪怕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既然他们把我们踢到了对立面，那就要做好被恐怖反噬的后果。”
叔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佘余头疼，各种情绪翻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立刻回去告诉盛江，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想不顾一切拉住叔叔回他的根据地老死算完。叔叔和他们无解，他和盛江八年前遭遇的灾难，已经是足够惨痛的教训。
“灰色阶梯有你的朋友，理解你的人，我很感激他们对你的照顾和陪伴。但是城市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向你伸出脏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知道，不用说第二次的，叔叔。”佘余沉声回答。佘亦烈看着面前难受的侄子，很想伸手安抚垂在他面前没精打采的脑袋，把对方的不高兴都抚去，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让佘余再次面对现实，佘余狠不下心，那就只能他出面解决。
“要不，我们就在垃圾场将就过下去算了？”佘余试探着说。佘亦烈沉默了一瞬，摇头，“垃圾场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在稳定和平的地方生活。这次我来找你也不全是为了你，城市里那群人已经完全不想给我们留活路了，我必须出手。”
佘亦烈：“研究院有关破败因子的计划对原生躯体来说太危险，我一定会出手阻止，到时候维护他们的先锋队，我也不会留情。”
佘亦烈在垃圾场忍了这么久，不想有人还是不死心。
觉察叔叔的不对劲，佘余调整了情绪，笑着开口：“叔叔，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呗，我只记脑子里，不留任何可以被人找到的隐患。”
“你的存在就是找到我的最大隐患。”佘亦烈说的话差点让周围的气温进三九天，不熟悉的人真的很容易被气死。但佘余笑得更开心了，这得是多舍不得自己这个侄子才会受这么大的威胁啊！
“难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不想我吗？我可是一直都在找叔叔啊！在垃圾场又没有任何人威胁，偶尔见见也好嘛！”佘余非常委屈，听着更像是撒娇。他知道自己每次和叔叔的原生因子接触，作为原生躯体的叔叔一定会知道，但每次都避而不见，总让人心里难受。
“我有传染性，你还是少接触比较好。一直有人给我递着消息，我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就可以了。”佘亦烈开口还是冷冰冰，佘余却已经窥破了他心里的想法，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傻乐。
大家眼中骇人的S1号危险体，内里是个别扭不善与人沟通的传统家长，对亲人的关心不善回应，只求单方面的付出，不把情绪表露给任何人。小时候对他就是这样，长大还是没变。
佘余觉得，就算佘亦烈的心脏被石化了也是软的。不过现在佘亦烈的身体状况来不及补救，只能在垃圾场阴暗的了此残生。他或许还有未了的心愿，但目前只想维护想在灰色阶梯生活的佘余，在还能反抗时也会对外在的针对进行反击。
都是研究院造的孽。佘余因为原则问题不想和先锋队对立，他私心想要保护叔叔，隐藏自己，这样确实是对大家都好的方式——或者是造成损失和影响最小的方式。
毕竟他和叔叔一直都是被动接受所有的一切。
“叔叔你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线啊，我都觉得后背发凉了。”佘余摸摸胳膊，“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知道。”佘亦烈似乎叹了一口气，他朝佘余挥挥手，“我该走了，你保重自己。”
没等佘余道别，佘亦烈就径直离开了，他的身影很快消散在黑夜里，如同隐入阴暗的破败因子一样。和佘余还没贴够的小黑团子原地蹦了蹦，也跟着去了。
短暂的见面，佘余知道叔叔这是认真了，研究院真的有了什么不得了的动作，所以不得不亲自出面说明问题。佘余后知后觉，那时关于辐射废弃物会找上瑞蒙，就是对他的提醒了。
佘余朝灰色阶梯的方向奔回。在操心如何把盛江打发走时，他一瞬间想到：既然是叔叔的单子，那是不是不用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