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Nightwalker

15、重来

　　又开始自我陶醉了。
　　林月栖觉得自己真就不该问他，管他有没有洁癖呢。她沉默了几秒，也不想给他留面子，面不改色地开口：“你放心，我这人也不喜欢吃回头草。”

　　林月栖笑眯眯道：“毕竟追我的男人也挺多的，吃点嫩草也不错，江经理你说是吧。”

　　江经理。
　　好一个江经理，这分明是想和他划清关系。

　　江延淮的脸僵了一瞬，恢复那副漠然的模样。他抱着狗走进大厅里，林月栖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也跟在身后走进去。

　　晚上人少，在门口挂完号后，江延淮跟医生交谈几句后，医生就从江延淮手上抱走狗去洗澡。

　　林月栖坐在大厅里等待，江延淮把狗交给医生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林月栖睨了他一眼，这人懒散地瘫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他侧脸的轮廓清晰，睫毛浓密而长，鼻梁高挺，凸出的喉结极其性感。

　　面对江延淮的自我陶醉，有时林月栖很想怼他是普信男。乍一想，他的长相又并不普通，这个词放在他的身上毫无杀伤力。

　　江延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不耐烦地睁眼，扫了一眼来电人，毫不避讳地接通了电话。

　　宋骏生在那边大喊他的名字：“来不来‘无畏’？就等着你呢。”

　　江延淮：“没空。”

　　宋骏生对他的话不爽：“什么事比兄弟更重要！约好了，我们等你啊。”

　　江延淮皱眉：“挂了。”

　　江延淮掐断电话，瞥了眼林月栖。两人离得近，电话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过了几秒，林月栖倏忽问他：“你要去吗？这里有我在也可以。”

　　江延淮：“无聊。”

　　林月栖发现他喜欢自我陶醉外还喜欢说些一语双关的话。她撇了撇嘴，继续垂头看手机。

　　过了一会儿，医生让江延淮陪同小狗去做一套检查。原本刚闭眼的他又被叫了起来，一副疲倦的模样站了起来，丢手机在沙发上。

　　后面的程序林月栖都没有参与。待江延淮领着狗出来时，大厅里没有没有了林月栖的踪影，空荡荡的。

　　江延淮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牵着狗绳走到沙发去找手机询问她回去了？

　　走到沙发旁边，江延淮脚步顿下。

　　林月栖安安静静地绻缩在沙发上。江延淮松下狗绳，指着小狗，轻声警告道：“别出声。”

　　好在小狗十分乖巧，像听懂了江延淮的话，摇着尾巴不吵不闹蹲下。

　　江延淮有意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蓬松散开的卷发盖住了她半张脸，她的呼吸声很浅，睡得安稳。

　　林月栖忽然皱了皱眉，江延淮盯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替她拨弄挡在脸上的发丝。

　　手指停在半空几秒，又稍有犹豫将手收回。

　　她睡的很浅，在睡梦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东西不断向自己靠近。

　　下一刻，林月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与此同时，江延淮抬眸，两道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相接。

　　江延淮的手还抬在半空。两人靠的很近，以至于林月栖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那双薄情的眸子里迷迷糊糊的自己。

　　林月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一秒、两秒……
　　对方先败下阵。

　　江延淮的喉结轻滑，慢条斯理地挪开视线。他清嗓，摸了下鼻子，语气参杂了些慌乱：“我找找手机。”

　　林月栖爬了起来，江延淮的手机被她身体压住了，她面色尴尬地笑。

　　“不好意思。”

　　江延淮拿到手机，牵起狗绳。林月栖理了理散乱在胸前的卷发，扎到后面。

　　她问：“好了？”

　　江延淮颔首，没吭声。林月栖瞟了小狗一眼，身上那件脏乱的衣服脱下了，经过清洗后，小狗的毛色恢复原本的颜色。

　　林月栖耸耸肩，不清楚江延淮家里有没有小狗的生活用品，她指了指零售区，提议道：“要不要去给它买点用品？”

　　江延淮稍扬眉，闲闲道：“行。”

　　江延淮把狗绳交给林月栖，推了辆购物车进了零售区。

　　林月栖牵着金毛紧跟在他的身后，只见江延淮随意在货架上拿上几包狗粮丢进购物车里，她皱了皱眉头，委婉问他：“你不看一下狗粮的成分吗？”

　　闻言，男人干脆道：“这是幼犬粮。”

　　林月栖瞧到货架上的标签，果不其然的是幼犬粮。她尴尬地讪笑，牵着小狗走到衣服区，琳琅满目的款式让她迈不动步。

　　考虑还是几个月大的小狗，林月栖没有经验购买狗儿的衣服尺寸，她询问了销售员，把自己喜欢的款式都拿了下来。

　　江延淮推着购物车过来，林月栖牵着狗绳也不方便拿衣服，不可察觉地弯下唇：“放进来吧。”

　　林月栖把手上的衣服放进购物车，准备和他一起去前台结账。她拉了下狗绳，没有反应。她眉头微皱，回头看了看小狗。

　　小狗蹲在玩具区前，盯着货架上的玩偶摇着尾巴。

　　林月栖走了回去，问它：“你想要这个？”

　　她依次指了货架上的玩偶，手停在某个玩偶上，小狗“汪”了声，冲她吐舌头，眼尾上扬。

　　林月栖拿到它满意的玩偶，小狗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月栖跟着江延淮到前台结账，她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收银员问：“一起付还是分开付？”

　　两人同时出声——

　　“分开付。”

　　“一起的。“

　　林月栖抬头，江延淮面不改色地对她解释：“有减满活动。”

　　林月栖怀疑回头看了眼收银台，果然看见贴有减满活动的标识。她感到纳罕，江延淮居然会在意这种小额度的减满活动。

　　收银员扫完货，迟疑地开口：“所以两位是一起付还是分开付？”

　　江延淮懒懒笑了下，毫不犹豫地说：“一起付。”

　　林月栖索性放弃挣扎，直接让江延淮付款。

　　牵狗的任务继续交给林月栖，江延淮轻松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去。

　　江延淮解锁车子，打开后备箱把东西塞进去。林月栖打开后座门，小狗先跳了上去。她正想钻进车厢里，江延淮走了过来，拉下副驾驶的舱门。

　　他抬了抬下巴，没吭声。林月栖松开狗绳，不自然地坐到副驾驶。

　　刚落座，江延淮便出声提醒：“安全带。”

　　林月栖伸手去扯安全带。临近凌晨，路上的车明显少了很多，江延淮的车速也提上去不少。

　　想起上一次坐他车时，因为导航偏航以及车速提升，她把他当成了人贩子，闹就了一场乌龙。

　　林月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

　　自上次从宠物医院回来后，林月栖再也没见到小狗的踪影，说实话她还挺想念的。

　　不过它现在的状况至少比无家可归好。

　　上次梁霁跟林月栖提过团建活动一事，现在有了准确的日期，定在了周五。

　　林月栖在“旗胜”入职以来，确切感受到这个公司相较于其他企业而言，更具人性化。弹性制的工作，高福利优待，听跟她同门的老员工说公司每个季度都会有团建活动。

　　林月栖慢条斯理地涂完口红，微微抿直嘴唇，抬眸看了眼镜子，满意地收好口红，随后掐准了点出门。

　　“旗胜”专门派了大巴到公司楼下，她还得打车到公司一趟跟上大部队。

　　团建活动仅是一天而已，林月栖没有准备很多东西。出门前她拿了瓶酸奶在手上，去地铁站的路上可以喝点垫肚子。

　　她戴上耳机，下一刻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林月栖下到楼底，走出门口，脚步刚抬起，接着就见江延淮闲散地走了过来。

　　江延淮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林月栖笑了笑，算作跟他打招呼。

　　林月栖走到他的身边，两个人并排在路上。她特别关心金毛的情况，随意问了句：“小狗现在适应环境了吗？”

　　江延淮轻抬眼皮：“嗯。”

　　林月栖目视前方，沉默了一会儿，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她偏头看向江延淮：“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收养了小狗快一周的时间，他总不能连名字都还没取吧。

　　江延淮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小七。”

　　林月栖认为自己听错了，她不可思议地又再问江延淮一遍：“什么名字？”

　　江延淮：“小七，有问题吗？”

　　林月栖的脸僵了一瞬，朝他挤出极其不自然的微笑，声音抑制不住激动：“不可以叫这个。”

　　江延淮直勾勾盯了林月栖几秒，见她无可奈何的表情，笑了：“为什么不可以？”

　　江延淮挑眉：“总要给个说服我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