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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记·大崩落结束后的第一年。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侵蚀了【树】上面的每一条枝干,各个世界的光辉暗沉,生命的低语不再响起,恍若回到了原初混沌之中。
灾难源于人性的贪婪,源于无法满足的好奇,源于【母亲】对【孩子】的放纵……
无尽的虚空之中,一株嫩芽悄然自这片废墟之上扎根生长,伴随着古老世界之【树】干枯断裂的脆响。
新世界自此开启。
不过年龄尚幼的世界之【树】,显然难以独自承受上一个世界留下来丰厚遗产。
于是我们被召唤而来。
维护者、观察者、记录者、代行者……世界赋予了我们诸多名号,不过我觉得比起这些冠冕堂皇的称谓,“幸运儿”这一称呼或许更加适合我们。
身为数亿人之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员,度过被称为生命终点的死亡后,有幸再次醒来,亲眼目睹那些前世不可见的壮丽史诗。
还有比这更称得上幸运的事了吗?
内心的雀跃让我难以平静,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忘记自己应行的使命。
点点星光汇入我的灵魂,那是属于“我”的“过去”的故事。
朦胧间我能看到无边的森林、繁茂的花海、高耸的神殿……以及端坐于王位上的那道金色身影。
他的出现勾起了我灵魂深处的阵阵回响,几乎要冲破那一层覆盖于记忆上的迷雾,可我却只能看着他在动荡下与身前的古老城邦一同化为泡影。
“记住了,恩奇都,我们可是&*啊。”
强烈的白光裹挟着我离开那一片回忆,这就是上一个世界毁灭前唯一能留给我的东西。
似乎还有人在等待着……我。
天地尚未分离的无边混沌之中,恩奇都伸手拂过自眼角流出的泪水,这份情绪并不属于他,但其中强烈的渴望却让他忍不住为之触动。
吉尔…
好想……再与你同行……
恩奇都按着自己的心口,将那份快要消散的意识保留了下来。
‘你的愿望,就由我来实现吧。’
睁开眼,恩奇都的视线只被矗立于虚空之上的三道无形之身吸引。
那是这片宇宙最初诞生的存在——起源之海纳木、纯净之水阿勃祖以及涩咸之水提亚马特。
自诞生起这三位存在便一直浑浑噩噩的蜷缩在一起,没有目标,不知方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几亿年来都是如此。
直到某一日,生命之源的纳木创造了世界的‘基石’,余下的两位古老天神结合,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生命,那是一对双胞胎,名字是拉赫姆和拉哈姆。
恩奇都见证着这一切,他想要为新生的基石和这两个最初诞生的生命献上祝福,祂们的诞生意味着这片宇宙步入了正轨,只可惜他的身形要在几亿年之后才会诞生,即便是再多的祝福之语也无法真正传达。
自那日以后,恩奇都便少有回到【树】和同伴们身边的时候,他一直默默跟在提亚马特或是其他天神身边,见证古老天神的陨落、外神的降临、天地的分离、人类的诞生、王朝的创立……直至神代末年,他听到了来自大地万物的悲叹。
“抱歉,如今的我恐怕不能继续带在这里陪伴您了,那里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事。”
恩奇都虚幻的身形闪烁,离开了这片根源之海。
“啊——”
远古之声在此处回荡,那是来自提亚马特的回应,即便万般不舍,祂也依旧在为远行的孩子送去祝福。
神代末期公元前2638年
在神降下统治者的中期,大地上的人们无不对其赞颂着:他是三分之二的神,三分之一的人,他是完美、卓越、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他是乌鲁克最年轻也最强大的君王,他生来便是乌鲁克的英雄。
传闻那位年轻的君王无所不能:乌鲁克□□旱所困,他便开凿水渠将远河之水引至城中;乌鲁克被饥荒所困,他便降下神种让田地年年丰收;乌鲁克被魔兽所困,他便筑起高墙予以人民武器。
那位君王深的民心,他为天下建立了秩序,他的名号为天下人所赞颂。
王的高明无人能及,王的孤高无人能及。
宫殿之下,众多的呼声之中,年轻的酒肆看板娘却在此产生了疑惑。
我们伟大的王哟,是否又有人能看清您的所思,是否又有人能常伴于您的身旁?
诞生于大地的巨兽矗立于高崖之上,没有双目的身躯只能感受那来自乌鲁克人民的呼声,那些声音都在赞扬着他们王的高明,赞扬着王带给他们的幸福,这让巨兽对于印刻于自己躯体深处的指令产生了疑惑。
如此贤明的王者,为何会引来神明的警惕。
缺少人性的巨兽尚且不能理解。
它庞大的身躯从高崖上一跃而下,带着狂风,疾驰着,向着远处的山林。
巨兽是为王所生,是神创造的约束王的锁链,但是面对如今贤明幼小的王者,它一片混沌的意识中却多了一丝连它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感。
它的足迹逐渐远离乌鲁克,但是这次原本空白的思绪却比以往多了一些东西,是那位王者站在高台上踌躇满志的笑容,是那位王者传颂于世间的名号——吉尔伽美什。
密林、平原、高山、大海……巨兽的足迹遍布了美索不达米亚的每一片土地,尚且缺少灵魂的它除了顺应野性的生存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但是在这漫长的迷途之旅上,它偶尔也会驻足回首,自那荒野的彼方,总是回荡着谁的呼声。
本能的,它再次回到了那座城邦附近。
以泥土构成身躯的巨兽嬉戏着,山中的密林是它的乐园,林中的野兽是它的同伴,它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自己与那位王者再见的日子。
居住在乌鲁克远郊的猎人口口相传着一个故事,在离埃里都最近的那片密林里居住着一头怪物,身躯庞大,头生巨角,却又有别于那些魔兽,哪怕是在近处观察它都不会有所反应,整日只知与那些动物一同嬉戏。
人们的传言越来越广,直到最后众神都意识到了这个故事的主角,正是祂们当年创造的用于约束吉尔伽美什的兵器。
由祂们亲手创造的堪称完美的杰作,如今却过着如同野兽般的生活。
创造的女神阿鲁鲁为此悲伤,诸神之主安努叹息着,命人送去了一名神妓,其名为沙哈姆特,乃是众神公认的最完美也最纯洁的人类。
诸神命她将智慧带给祂们的锁链。
巨兽被神妓的纯洁所吸引,它走入了神妓所在的神殿。
整整六天七夜,沙哈姆特竭尽全力的教导着巨兽,让它学会了言语不再只会嘶吼,让它站立行走不再四肢着地,让它空白的思绪不再停滞不前。
作为获得智慧的代价,巨兽失去了部分力量,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为了表达对那位神妓的感谢,巨兽决定自此以后以她的样貌示人。
他的外形随之改变,淡绿色的头发长至膝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四肢变得有力但又不失女性所有的修长优美,美丽的面容透露着人类所拥有灵性的同时,又不失神性的高洁。
获得灵魂的兴奋包裹着泥人,脸上表情变化着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一份情绪,他伸出手环抱着那名神妓,磕磕绊绊的语调中只带着纯粹的喜悦。
“啥…沙姆…沙姆哈特,我的名字是”
“Enkidu(恩奇都)。”
大崩落:
【树】的每一片叶子和果实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这个名为大崩落的灾难发生的原因就是这些世界里,诞生了太多思想或是能力超规格的存在,他们想要探索世界之外,但是用的方法却又过于暴力。
有的想要爬上【树】,有的想要折取【树】的枝干,甚至有人直接冲撞【树】(此处点名某奥托),虽然他们伤害的都是【树】的分身,但是架不住行动的人多了,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共感连接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再加上一点点“外力”的破坏,上一个世界就这么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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