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天下》云梦诗

250、第二百四十九章 彻底决裂

　　简单的两个问题，如初如同哑巴了一样，竟无从回答，只能下意识的摇头，泪流满面。
　　紫萧心底那渴望解释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提着她的肩头抓到自己眼前，摸着她脸上的泪痕，闪着恨意的光芒，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脖子，用温柔的语言说着残忍的话，“颜如初，你始终是个没有心的人。”
　　“阿萧！”如初慌乱的住着他，虽然手上未用力，可她却感觉呼吸都传来窒息感。
　　“不要叫朕阿萧，你不配！”紫萧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肃然，挂着嗜血的笑意，“皇后以后也不必再吃这些药丸了，因为你不再需要！”
　　“来人啊！”中气十足的高喝一声，等在门口听动静的青意、冷茵、翩若小跑着冲进来，还未从眼前看到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便听到紫萧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传朕旨意，擢礼部和内务府全力协助皇后完成此次选秀，为朕充盈后宫。”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紫萧放开如初，冷凝一声，“怎么，朕的话都不管用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青意立刻应下，“奴才这就去办！”低着头赶紧小跑着传旨，虽不知二人怎么会吵成这样，但是眼下只能暂缓矛盾。
　　紫萧最后看了一眼如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如姐姐！”冷茵绕开碎片小跑着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如初，担忧的开口。
　　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紧紧抓住身侧之人的手臂，“茵茵，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那日之后，前朝后宫的风向全部变了，宁安宫失宠的消息不胫而走。选秀之事已成定局，所有人都忙着训练子自家女儿，挤破头的想要送入宫中。
　　福寿宫因要氏的女儿要入宫的原因，重新恢复了门庭若市。心照不宣的知道了这位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面的女子注定要入宫成为新欢。
　　帝后不和的谣言四起，愈演愈烈，大家都纷纷猜测是皇后善妒，一直拦着不让皇上选秀，这一次是拦不住了。更有甚者认为她已彻底失宠，很快就会被要氏女取而代之，成为下堂妇。总之各种诽谤之言不绝于耳。
　　若是以前，皇上早就派人彻查，堵住造谣之人的嘴巴，这一次却放任不管，更加坐实了传言。
　　后宫经过这次的整顿已经基本肃清了各方势力，如初将这些年挑选出的身家清白之人安插到了各个角落，至此再无人敢中饱私囊。
　　冷茵汇报完这些事情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抱怨道，“如姐姐，那些人说的也太过分了，您就不管管吗？”
　　如初放下手中的最新名单，不在意的摆摆手，“如何管，难道要亲自坐实谣言？”
　　“当然不！”冷茵自知说错话。
　　已经半个月未曾见到皇上了。青意说了，皇上这次亲自下旨吩咐宁安宫所有事情一律不需上报，宁安宫的人也都不允许进入龙乾宫。
　　就连桑蚕节都找了理由未曾和皇后一起出席，让大家众说纷纭。这一次如初虽然面上一如往日，忙着处理后宫事宜，忙着主持桑蚕节，忙着张罗选秀一事，可是夜里她长长独自一人流泪，失眠到天亮，人也跟着迅速消瘦下去，看得他们十分焦急。
　　“我是担心这次选秀宫外会带着各种势力进来，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想用这个利用让她停止选秀。
　　如初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思，轻笑着起身，“她们还没那本事。”她部署多年，怎会怕那些跳梁小丑。除非，心底还是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帝王的宠爱是她无法控制的，自己能做的都尽力了。
　　“三日后秀女入宫，安排她们住在西宫吧？”冷茵没好气的询问，一百个不愿意都写在了脸上。
　　“好，你和茜姑姑先教教她们规矩，那些投机取巧的直接赶走。”如初心底排斥这些人，因此不愿多理会。
　　“要氏女呢？也一样吗？”冷茵心中早有了计划，她倒要看看那些女子有多少不安分的，巴不得趁此机会将她们都撵走。
　　如初也不拆穿她的心思，仍由她折腾，只淡淡的提醒，“她们从小养在深宅大院里，手段都不会太差。”
　　“放心好了，有翩若在，我们不会吃亏。”冷茵早就有了计划。有手段又能怎样，在绝对的势力面前手段不值一提。
　　没过几日，宁安宫前就被命妇挤满了，控诉着秀女们学习的内容太多任务繁重，被翩若以皇后生病为由拒之门外。
　　这些人不死心，又跑到了福寿宫那里告状，甚至拿到了朝堂之上说事。
　　太皇太后不想到宁安宫吃闭门羹，更何况这些世家的女儿忍受不了放弃的话，对他们要氏一族的女儿是有好处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暗中着人照顾要氏女儿不受委屈便可。
　　最终皇上以一句，“皇后负责后宫之事”为由，打发了那些朝臣，便也没了下文。
　　冷茵开心的再接再厉，完全不管外界声音。
　　翩若一边说着冷茵在西宫的趣事，一边不忘记夸赞冷茵真是聪明。若是比心机手段自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但是光明正大的用学规矩这个权力压制她们，她们便无可奈何，又不敢不从。
　　二人相携走在宫道上，一扫这几日的阴霾。“小王爷！”正说的起劲，突然看到迎面而来的司辰，停止了言语。
　　三年未见的二人如此不期而遇，记忆好似还停留在成婚那晚的决然。
　　“娘娘，”司辰抱拳行礼，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不驯。
　　这个熟悉的听了三年的称呼如今听到却如此陌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底一痛，她是多么不在意自己，他回来一个月了，正式接任了康王的一切，回归朝堂领兵，她竟不知。桂花糕大概也是没有发现的。
　　却不知冷茵压根就没提及此事，忙着为选秀一事打抱不平了。
　　“上个月。”没了往日话多的张狂。
　　如初有些不适应，“王爷，王妃，可好？”好似没话找话，十分客套疏离。
　　“还不错，岳明的医术向来不错。”司辰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师兄的腿，还好吗？”提起岳明，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司辰定睛看着她，抿着唇角，半响，无奈的心底叹了一口气，“如初，只有你好，我们才能好，才能放心。”
　　“我，”很好，那两个字含在口中，无法说出，红了眼眶。
　　“跟我来！”司辰瞥见几个宫人向这里走来，拉着她的手腕，足下轻点，二人离开了甬道。
　　翩若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地方，再次感叹二人的武功之高。
　　一路拉着她来到御花园的湖边，人烟稀少之处。看着她的眼睛，生气的开口，“当年为了他，你就想过要拉太皇太后同归于尽，今日同样为了他委屈自己为他选秀，这就是你义无反顾的选择，这么做值得吗？”
　　如初通红的眼眸染上一层雾气，“是我伤了他。”泪水滑落脸庞。
　　司辰心疼极了，几次抬手想要试去她的泪水，最终忍住，不想再给她惹麻烦，“事到如今你还在护着他，你就这般爱他？让你放弃了向往的自由，放弃坚守的承诺吗？”那自己的放手成全到底算什么。
　　如初嗤笑一声，连司辰都看出来的事情，他却从未相信过自己，“是我错了！”错在太过自信他们三年的感情，以为可以心意相通，可最终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他是帝王，既娶了你，就该保护好你，任何时候都不该让你活在风口浪尖！”司辰完全卸下了伪装好久的保护色，恢复了当年的任性肆意。
　　“他是帝王，不该困在儿女情长中。”如初清楚的看着二人在命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她的选择也许错了，但不后悔，“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司辰被她的话激怒，掰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你这样我如何能够放心，他这般护不住你，就不该强行将你留下。”
　　“应该跟你走吗？”紫萧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打断了他们二人。
　　二人同时转身，许久未见，紫萧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凌厉，没了柔情。
　　如初挣脱开司辰，后退了几步，紫萧一把拉过她拦在身后，怒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司辰，“小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司辰冷冷的看着紫萧，想要开口怒斥的话语在看到如初祈求的目光时，生生忍住，“皇上误会了，臣只是偶然遇到皇后。”
　　“是真的。”如初立刻开口解释，不想让他更加误会。
　　紫萧冷笑的看着他们二人互相维护对方的样子，心底更加愤怒，怒气反笑，紧紧的拉着如初的手腕，“皇后倒是好兴致，和小王爷深入探讨人生。”
　　“皇上！”司辰担忧的看着如初紧皱的眉头，手腕上被捏紧的皮肤泛着青紫色，“都是微臣的错，还望皇上高抬贵手！”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小王爷还真是深情，一个心里没有你抛弃过你的女人，你也如初在意。”紫萧言辞之中的羞辱之意明显。
　　“皇上慎言！”司辰压抑着怒火，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
　　“回去说，好不好，我和你解释，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如初祈求的看着紫萧，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泪水滑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