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是精神病啊》凌零祁

10、第 10 章

　　“你的听说可真多啊。”陈故生不太满意陈家宝的回答，“什么都听说，只会害了你。”

　　陈家宝小声说：“什么烂梗都用，也会害了你。”

　　“到了。”陈故生在五楼过道尽头的左侧房间前停了下来。陈家宝也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门上赫然挂着615的门牌号，甚至比起其他宿舍的房间门牌更加崭新。

　　“我们赚了。”陈故生拿出钥匙打开门，入眼的是干净明亮的地板，宿舍床是上床下桌的结构。

　　“这里好干净啊……”跟在身后进来的陈家宝看到宿舍如此整洁也倍感意外。

　　“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肯定会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地方啦。”陈故生走到阳台靠右的位置放下身上的背包，“我就住这里了。”

　　“要、要不换个位置吧？”陈家宝关上宿舍门，对陈故生说，“那、那里就是那位学长以前的位置……”

　　“也是听说的？”

　　“……对。”

　　“那就是说，我晚上做梦的时候，有可能见到他了？”陈故生显得有些高兴，“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床异梦？不对，是同床同梦？”

　　陈家宝：“……”

　　“退一步说，又不是我害得他，他干嘛要找我的麻烦？要报仇也该找那些伤害过他的家伙吧？同届的学生、教官什么的。

　　我们可是新生耶，说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呀，都是遭受到压迫被逼无奈才来这里的。只会拿我们这样的弱者撒气，那学长也太小心眼了。”

　　“话是这么说，但鬼可不是能和你讲道理的。”陈家宝耸耸肩，他选了左侧靠门的宿舍床，假如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也能有机会逃跑。

　　至于陈故生，嗐，都那种危急情况了，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在所有事情都安顿好后，陈故生拉开阳台门，他走到阳台看向其他宿舍。那些宿舍都在进行大扫除，其中还掺杂着谩骂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是出自一年级的新生，而高年级的学生脸上都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家宝，我们去串门吧？”陈故生回过头看向正往柜子里放衣服的陈家宝。

　　“啊？”陈家宝愣了愣，“串什么门？难道你要去和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打交道吗？”

　　“是啊。”陈故生走到陈家宝面前，“我们是新来的邻居，要有礼貌。”

　　“但、但我也没有伴手礼之类的东西啊。”陈家宝扶了扶眼镜有些没底气地说，“空手去也不好吧，要不下次去。”

　　“就这次，不要下次。”陈故生抓住陈家宝的手，拉着他离开宿舍。

　　“……我说真的，故生，你要不要再考虑下啊？”陈家宝明显不情愿，但陈故生完全不在意他的意愿。

　　“你这小子一看就是会被欺负的那类，趁机会难得，我们先和几个高年级的学长搞好关系，以后也能帮衬你一把。”

　　陈家宝问：“那，那你就不怕被欺负吗？”

　　“我不会被欺负。”不知为什么，陈家宝觉得陈故生的话十分有信服力，“我超勇的！”

　　陈家宝默默撤回刚才的想法。

　　陈故生拜访的第一个宿舍，是613宿舍。

　　开门的是一位个子很高穿着背心的男生，从对方的体格和球鞋不难看出，对方是个擅长运动的体育生。

　　“学长你好呀~”陈故生微笑地打招呼，“你会沉淀吗？”

　　陈家宝闻言脸色大变，立马把陈故生拉了回来，他迅速低头对眼前的学长道歉：“对不起学长，故生他不太会说话，也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

　　要是有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

　　“倒是跟风沉淀过一阵子啦。”学长没有陈家宝预想中暴跳如雷，而是爽朗地笑了笑，“但之后感觉没什么用，所以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锻炼了。”

　　“学长，你有女朋友吗？”陈故生又问。

　　“还没呢。”学长说，“今年的学妹倒是能期待一下。”

　　“倒也不一定？”陈故生说，“或许还在读幼儿园。”

　　“哈哈，那也有可能啦~”

　　看到相谈甚欢的陈故生和学长，陈家宝尴尬得脚趾抠地。早知道事情的发展是这样，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陈故生从周幸学长这里了解到不少有关学校的奇闻异事，但其中并不包括615宿舍。

　　封德中学是初中和高中一体的完全中学。陈故生和陈家宝所在的宿舍是由初、高中两部合体的男生宿舍。

　　一到三楼是初中部，三到六楼是高中部。

　　陈故生也在这时搞明白自己原来是高一新生，而不是初一新生。

　　“周学长，谢谢你的科普，下次请你吃饭。”陈故生对周幸说。

　　“小事小事。”周幸脸上带笑，“不过，你们是从三楼上来的吗？”

　　“不是。”陈故生说，“我们是……”陈故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家宝捂住嘴，陈家宝连忙道，“我们是从三楼上来的，新生都是住在三楼的对吧？学长。”

　　“没错。”周幸点头，“提醒你们一下，住在三楼得小心点。我们宿舍楼共有六名教官，每个教官分别管理一个楼层，而每个楼层需要遵守的规矩也不同。

　　违反教官的规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你们得牢记三楼的规矩，我记得三楼的规矩有十五条，当时我背了好久才记下来。”

　　“谢谢学长的提醒，我们会记住的！”说完，陈家宝带着陈故生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周幸往过道探出头，他挠挠头看着陈故生和陈家宝离开的背影，“现在的新生都这么勇吗？竟然还敢来六楼。”

　　*

　　楼梯拐角处，陈家宝放开陈故生，他压低声音对陈故生说，“你小子是打算告诉学长我们住在615是吧？”

　　“是啊。”陈故生老实地点头，“家宝同志，骗人是不对的。我要强烈谴责你之前说谎话的行为。”

　　“你要是告诉学长我们来自615，你猜学长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

　　陈故生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后竖起大拇指：“你俩牛啤！”

　　陈家宝：……

　　“我们会被孤立的！”陈家宝不清楚陈故生是故意耍宝还是怎样，他可不希望刚来学校第一天就被人贴上不能靠近的标签。

　　“哦。”陈故生点头，“那欺骗学长就是最好的办法，对吧？”

　　“我那是善意的谎言。”

　　“可谎言就是谎言，哪里有善良和邪恶之分。”陈故生不太明白陈家宝的想法，“说起来，我们既然是六楼宿舍的学生，那需不需要遵守其他楼层的规矩呢？”

　　“……这我倒是不清楚。”

　　“那顺便去接触五层的学长们看看情况吧！”陈家宝一个没注意，陈故生已经从他身边掠过跑下了楼。

　　“喂、故生……！”陈家宝在后面喊了一句，他不想过去，但谁让他在这里认识的就只有陈故生啊？

　　他咬牙跺了跺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故生，这名字取得可真好，是故意生事的“故生”吧！

　　陈故生的“视察工作”结束后，获得了不少有趣的情报。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有三点：第一，每个楼层都有自己的教官。但其他楼层的学生可以不遵守本层的规矩。

　　第二，楼层越高，地位越高，类似于金字塔构造。一楼新生的地位最低，而六楼最高。

　　初一新生扮演的是猎物，其他楼层的学生扮演的是猎食者。

　　管理宿舍楼的六位教官扮演的是“猎人”，也可以被称为“牧羊人”。而整个封德中学在学长们的形容里所扮演的是“农场”。

　　他们都是需要进行阶段性驯化的“野兽”。

　　因为这里是少年矫正学校，集合了来自天南海北的问题儿童。假如没有封德中学这样的“农场”来驯化这些桀骜不驯的‘野兽’。

　　就这样放任他们融入“自然生态圈”里，迟早会惹出大麻烦。

　　但在这些猎物和野兽中，也存在着误入的“绵羊”，可没人会在乎绵羊的想法，因为它们是极少数。

　　众所周知，极少数≈没有。

　　何况也没人在意这些误入者的生死。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

　　所有学长都对615宿舍有关的事保持着讳莫如深的态度。陈故生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不，倒也不是全没有。

　　“学长，最后一个问题。”陈故生说，“假如，有人住进615宿舍，那么六楼的教官会对615宿舍的学生进行管制吗？”

　　被问的学长看向身旁的舍友，舍友耸耸肩，“大概不会？那可是遭受诅咒的地方，据说只要进宿舍的瞬间就会在无形之间被鬼魂附身，所以才没有人愿意住615。”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试试？这比被教官管制要轻松吧？”陈故生问。

　　“话是没错，但也得有命进有命出啊？之前也不是没有学长想过，可进去的那些学长，到最后都死在了宿舍里。而且，全是上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