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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将嘱咐丢在脑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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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做一个,保证比你的这个响!”若冬兴奋地又去做“泥娃娃”。她又做了一个,高高举起,使尽全身力气,向石板摔去。又是“啪”的一声。“啊!我的响!我的比你的那个还要响!”若冬拍着手,兴奋地跳着、喊着。
“拉倒吧你,还是我的响!”代强不服气。
“我的响!不信,问冰冰和雪雪,谁的响?”
“二姐的响!”雪雪大声说道。因为刚才若冬替雪雪说话了,这时候的雪雪当然要向着若冬说话。
“不对,不对!拉倒吧,你不会听!”代强还是不服。
“代强哥的响!”冰冰讨好地说道。
代强竖起大拇指,“怎么样?还是我的响吧?”
“不行,不算数,冰冰说的不算数!重摔!重摔!”若冬不服。
“冰冰说的算数,雪雪说的不算数!”代强不服。
“重摔!”若冬坚决地说。
“重摔就重摔!重摔!”代强坚决地说。
项淑贤在外屋灶上灶下忙活着。里屋传出阳阳叽叽歪歪的哭声。里屋炕上,若秋一脸的痛苦,在炕沿边上堵着向外爬着的阳阳。
“妈!好没好呀?你看看阳阳,总往地上爬!妈,别做饭了,等若冬回来再做得了。若冬怎么还不回来呀!”
项淑贤在外屋充耳不闻,手脚麻利地继续忙活着。她一抬头,见若冬、冰冰和雪雪一身泥点子站在面前。
“哎呀,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样啦?你们这是在哪儿弄的?”
三个小姑娘咧着嘴,快乐地笑着。
“我们吃烧鸟蛋了,可好吃了!”冰冰还舔着嘴唇。
“我们还摔娃娃玩了,二姐摔的没代强哥摔的响!”冰冰说道。
“不对,不对,还是二姐摔得响!”雪雪反驳道。
“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不是告诉你早点回来吗!”
“嘿嘿,还晚呀,天都没黑!是代强着急回家放羊,要不,我们还要再玩儿一会儿呢!”若冬还在意犹未尽的情绪中,愉快地笑着。
“野菜呢?”项淑贤看着若冬的手。
若冬立刻收住了笑,“哎呀,完了完了,忘了忘了,我再去找代强!”若冬愣了一下,转身向外撒丫子般猛跑。
“人家明天怎么去上学呀!”若秋哭着跑了出来。
“阳阳!阳阳别爬下炕摔着了!”项淑贤转身快速向屋里跑去。
若冬在山坡上猛跑着。她跑到张子年家门外,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喊代强。
“谁呀?哦,是若冬呀!”葛英子从屋里出来,上下打量着若冬,“哎呀妈呀,也是满身的泥,跟代强一个德性!你找代强有事儿呀?他放羊去了,玩了一下午,再不放羊,他爸回来能揍死他!”
若冬转身又跑。
“代强!代强!代强!”已是夕阳西下,若冬站在山坡上大声地喊着。
夏家晚上。煤油灯下,一家人在炕上吃饭。若冬狼狈不堪,空着手,低着头走了进来。
“哎呀,若冬回来了!来,若冬,上炕吃饭!”夏世纯疼爱地招呼着若冬。
“野菜呢?”若秋看着若冬的手问道。
“没找到代强,他去放羊了,他没去那个山坡去放羊,我没找到他!”若冬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若秋扔了碗就哭。
项淑贤看着站在地上的若冬,“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告诉你弄了野菜就回来,不要跟着代强野跑!”项淑贤也生气地放下碗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啦?你小小的年纪,还学着不讲信誉了。你知道不知道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去做!不守信誉,就要受到惩罚,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负责任呀!”若冬低着头,扭着自己的手指头。
“那你就站在那儿想吧,你姐明天没有野菜去交班费,你说她怎么去上学?要是你,你怎么办?”
“人家不是忘了嘛,我不是又去找代强了吗?没找着,这能怨我吗。”若冬仍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哎哟,你还有理啦!犯了错误,不道歉,还理直气壮的!行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我告诉你怎么才能负责任啊,你到外面去站着反省!”
“啊?那也不是负责任呀!”
“你没弄来野菜当然是负不了责任了,那你就到外面去给我想,为什么你负不了这个责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承认错误了,再进来!”
若冬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出去,出去!”项淑贤向若冬吼着。
若冬转身走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呀!”夏世纯也放下碗,不满意地看着项淑贤。
“你别管!我反复告诉她不要跟代强野跑,她就是不听!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那个代强无缘无故就把人家战勇给打了,我本来不让她再跟代强来往了,她说能找代强采到野菜。答应的可好了,一见到代强什么都忘了。这样下去,要是不教育她,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夏世纯不高兴地看着项淑贤,端起碗又低头吃饭。夏世纯不高兴地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向外面走去。
“若冬,若冬,若冬!若冬!”夏世纯站在夜色中喊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若冬!若冬!若冬!”他的声调也越来越急促。
项淑贤紧张地跑了出来,“若冬呢?她没在门口呀?”
“你干得好事!”夏世纯向院子外面跑去。
“若冬!若冬!若冬!”项淑贤也跟着向院子外面跑去。
战队长家。晚饭后,战勇躺在炕上。秀秀站在地上往身上套着外衣。
“秀秀,拿着这个棒子走!”战妻拿了个大棒子从外面进来,将大棒子递给了秀秀。
“噢。”秀秀接过了大棒子。
“你这个队长当的,什么破事儿都得管。”战妻对坐在炕沿上抽烟的战队长不满意地看了一眼,“秀秀呀,你走吧,遇到坏人什么的,就用这个棒子猛削,听到没有?”
“噢,知道了。妈,我走了啊!”战秀秀接过大棒子走了出去。
夜色里。若冬站在张子年家院子外面,抹着眼泪。
夜色的山路上。夏世纯和项淑贤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喊着若冬。
“这回好啦!你教育吧,教育!教育!把孩子教育没啦!”夏世纯气愤地埋怨着项淑贤。
“这个若冬,她能上哪儿呢?对了,她是不是又去找代强了?”项淑贤突然停下脚步对夏世纯说。
“是呀,这么黑的天,她大概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咱们到张子年家去看看吧!”夏世纯也突然醒悟过来。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项淑贤站住不走了。
“你回去吧,若秋她是个顶事儿的人吗?咱俩都走了,家里的孩子们别再出点什么事儿!”
项淑贤转身就往回走。
夏世纯在夜色中的山路上小跑着。
张子年家院子外面。若冬蜷坐在院子外面的柴禾垛旁,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向山坡上走去。
夏世纯来到张子年家院子外面,在房前屋后转着,小声地喊着:“若冬,若冬,若冬!”
夜色中的山路上,秀秀拎个大棒子,大步地走着。她突然感觉,在她脚下路边草丛中有东西在动,她惊恐地放慢了脚步。
“妈呀!你是谁?出来!你是人呀,还是鬼呀?”战秀秀举着大棒子站住了,看着那团已经不再动的东西。
那团东西又动了动。
“我打死你个鬼!”战秀秀举起的大棒子就落了下来。
夜色中的张子年家院子外面。夏世纯站在院子外摇着栅栏门喊道:“若冬!若冬!”
大黑狗窜出来,跑到院子门前狂吠着。张子年走了出来,“谁呀?”
“是我,夏世纯!”
张子年快步走了过来。代强也跑出来搂着大狗的脖子,把大狗弄走了。
“哦,是老夏呀,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张子年看清楚了是夏世纯便问道。
“噢,我们家若冬在你们家吗?”
“若冬?没有哇!”张子年打开了院子门走了出来。
“什么!若冬她没在你们家呀?这么晚了,天这么黑,她到哪儿去了呢?”夏世纯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大声喊道。
“别急,别急,孩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去喊代强啊,问问代强,白天他们都到哪里玩了!”张子年回头就想进院子里。
“白天我们在河边摔娃娃玩了。后来我回来放羊,她们三个就回家了!”代强已经跑过来,对夏世纯道。
“晚上,我是说晚上,就是晚饭后,天黑了的时候若冬她来没来呀?”夏世纯焦急地问代强。
“噢,傍黑的时候,若冬还来找代强了,那时代强放羊还没回来,她没进来就走啦!”葛英子也跑了过来说道。
“我是说晚饭后!”夏世纯大声地说道。
葛英子摇着头,张子年和代强也摇着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哪去了这孩子!”夏世纯急得在地上转着圈。“代强呀,叔叔求你点事儿呗?我去找若冬,麻烦你到我们家跑趟腿,告诉若冬她妈一声,就说若冬没在你们家,让她也出来找找,行不行啊孩子?”夏世纯快速地说着,然后又看了看张子年和葛英子,“求你们了,只能求代强去跑趟腿了,我得赶紧地去找孩子去!”
“好,我这就去。完事我也去找!”代强撒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