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凌晨零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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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山庄，别墅二楼。
孟昭然正对着一面全身镜跳舞，腰肢在扭，肩部抖动，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尽力调动全身，但她跳得心不在焉，手臂翻扭的动作走了样，她生气地停下来，抓起一旁的羽毛枕狠狠地打了下自己手臂。
面前的全身镜，映出四肢修长，比例极佳的她。
这面Poltronova波浪全身镜，光鉴可人带滑轮，是她专门请人送过来的。北城长冬严寒，地下练舞室虽有地暖，但冷冷清清，地暖又熏得人皮肤紧绷发燥，所以她索性在别墅一楼和二楼都放了带推轮的全身镜，随时随地可以看着镜子跳舞纠正动作。
她对待专业很虔诚，经常一边做事情一边琢磨着怎么改善舞蹈动作。
就在前天，她在餐桌旁吃贝果，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滑步和甩手之间还可以加一个胸部rolling，当即离开餐桌拖过全身镜，对着全身镜跳了起来。
恰好周禛从健身房出来，就看到她咬着贝果摇晃身体的一幕，他握着纯白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下。
“...”
冷不丁被周禛撞到她随时随地跳舞的一幕，她有点尬，偏偏舞蹈动作还没结束，她硬是顺了一个八拍才停下来。
原以为周禛会面不改色地走开，谁知道他停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舌尖在两片薄唇间碰了下，好似还有什么要说。
这个动作被他无意间做出来，配上他因为健身而泛红的脸，很有些性感意味。
孟昭然忍不住了，转身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讲？”
周禛挑了挑眉，将手上的毛巾放下。“你确定要在镜头前这样跳？”
孟昭然回答得理直气壮：“对啊。”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周禛眉头轻轻跳了下，目光落在她的食指。她的伤口似乎好了，深肤色的创可贴，更显她手指嫩若春葱。
“不怕出街有老太太给你扔臭鸡蛋？”
“？”
这句话很跳跃，跳跃得莫名其妙，孟昭然在全身镜面前丈二摸不着头脑。
什么扔鸡蛋？哪个老太太那么没素质？
直到她又对着全身镜跳了一遍，当做到胸部rolling那个动作，忽然恍然大悟。
她穿的T恤是短款，可口可乐包装般的红色，紧身，底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蛮腰，胸衣将胸前勒得又紧又圆，跳起来...还蛮色.情的，晃来晃去。
是有点过于性感了，画面太有冲击力。
所以会有老太太扔鸡蛋。
明白了这点后，孟昭然脸都红了，一边暗骂周禛嘴损毒舌，眼睛净往不该放的地方放，一边到楼上换了件不紧身的运动T恤。
眼下，她正对着镜子发呆。
她现在心思不在跳舞上，全在热搜那儿。
热搜上的词条她已经知道了。她和李清菀的词条出来时，莫莉第一时间告诉了她。
她已经卸载微博良久，从不敢去网上看言论，但这都迈出找经纪人这一步了，孟昭然就鼓励自己，从鸵鸟状态恢复过来，看一看网上的撕逼大战。
令她稍微感到安慰的是，如今她的路人风评虽然不好，但还是有不少忠实粉丝在替她说话，反黑。
她格外关她在路人眼中的风评，骂她的人还是很多，也有好事者弄了个新月娱乐会签谁的投票题，A选她，B选李清菀。
大部分网友都认为，她打不过李清菀，新月娱乐会签下李清菀。
这确实也是事实，而且是她也不想签新月娱乐。
当新月娱乐是什么香饽饽呢，免费当馅饼掉下来她都恨不得踢个三丈远。
不过，随着【周禛开豪车要接的小姐姐是李清菀】这种离谱的词条爆了之后，舆论的走向就有些诡异了。
有营销号称，周禛和李清菀早已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一对。而周禛背后是恒心影业，恒心影业拥有的终端平台播放资源让新月垂涎不已。
看在周禛的面子上，新月会签下李清菀以实现双赢。
底下留言原先还五彩缤纷，后来竟众口一致地诅咒孟昭然“输定”。
「在这之前我一直对“清真”CP无感，但今天我有点磕到了。周禛这是在用自己的流量为李清菀铺路啊。」
「这么说，孟昭然输定了。」
「传下去，孟昭然糊中糊，糊到查无此人。」
这部分唱衰她的言论，就令孟昭然不爽了。
谁喜欢还没复出就被网上言论大幅度唱衰？
她并不认为没签上新月娱乐就代表她输了，奈何网友们的逻辑就是如此。
更令她觉得不爽的是，网友们觉得李清菀赢过她的理由，竟然是“李清菀搭上了周禛”。
再看看周禛挂在热搜榜上的词条，孟昭然很怀疑，周禛真的和李清菀有一腿。
鬼知道，可能之前有过一腿。
她倒也没有被周禛背叛了的“妻子的愤怒”，她还没把自己当成周禛的另一半看待，她只是生气，网友歌颂这两人的绝美爱情就算了，怎么还开始空口白牙地唱衰她来了？
她就是个被李清菀打败的小炮灰。
虽然心怀忿忿，但她今天跳舞累个半死，在浴缸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开着灯睡着了。
睡到一半，电话铃又响起。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挂了。
结果号码不依不饶地又打过来。
她挂，他就打。
终于，孟昭然从床上坐起，忍无可忍地接起电话。“谁？？”
那头，低沉的男音顿了一秒，才低声。“是我，开下门。门锁没电了。”
孟昭然恍惚了两下，才意识到这低沉沙哑的嗓音是周禛，门锁没电，意味着他就不能用指纹开门进来。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孟昭然简直被爹地妈咪宠上天了。在沈宗庭的严格教养之下，她两位哥哥都不敢有起床气，唯独她有，而且还蛮严重。
睡不饱的时候她的大小姐脾气暴露无遗，连沈惕这种人憎狗嫌的货色都不敢惹她。
孟昭然抓了抓头发，跳下床，去给周禛开门。
厚重的软包合金大门一开，屋内的湿润暖气带着少女澡后的柑橘调香氛，清新又醉人和屋外的干燥寒风进行了交换。
许是没料想到她穿睡裙，周禛怔了下。
视线下，少女一身La Perla真丝水红睡裙，被寒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裙下肉感紧致的腿若隐若现，她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赤着一双脚，脚上是和指甲同色的透明甲油，衬得脚趾嫩若生姜。
旋即，他将脸侧过一边，没有正面面对她。或许是屋外寒风猖狂肆虐，男人耳尖微红。
“进来，愣着干嘛？”孟昭然刚醒，嗓音有点哑，站在门口揉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穿着睡衣见到他——但是她太困了没意识到这点。
周禛跨进门，随手把门带上。
“吵醒你睡觉了？”周禛目光落在她脸颊上，她双颊莹白，泛着一片热红，娇若花蕊。
孟昭然：“你说呢。”
“那回去多睡点。”周禛脸上毫无愧色，展手脱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将它挂到柚木置衣架上。
孟昭然揉揉眼睛，看见羽绒服上的黑色logo，一下子清醒了。指不定这件衣服，还是李清菀给他披上的——不过，谁给他披上的她不在乎。
她只是不想在别人的爱情故事里当个配角。
周禛转身往卧室走，孟昭然在他身后一声清喝。
“等等。”
周禛定住身体，转身。
孟昭然伸手拨了拨散乱的鬈发，没有正眼看他，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道：“周禛，以后网络上的事你们怎么炒作都行，但别对着我落井下石，行吗？”
“？”
他眉毛蹙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
“喂，别装成这样好不好。”她生气地抱着胸，“你也不看看，微博上热闹成啥样了。”
周禛掏出手机，翻到微博一看，网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周禛见了一个从大阪来的爵士乐手，两人在日式居酒屋边吃烧鸟边聊，他没有看微博的习惯，也就没注意到接二连三的热搜。
陆秉生在酒局应酬，霍予白和其他工作人员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完美地，周禛的团队错过了扑灭热搜最好的时机，现在网上舆论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
在这场混乱中，最忙的当属Z光
刚开始她们还在美美欣赏周禛的街头羽绒服照，后来被爆出周禛羽绒服和李清菀是情侣同款，再联想到周禛最近的采访，Z光心都要碎了。
心碎的Z光们迅速攻占了周禛的微博、周禛个人工作室的官微、周禛经纪人陆秉生的账号，甚至连小助理霍予白都无所幸免。
也有一部分Z光认为这是李清菀的单方面蹭热度，遂和CP粉、李清菀粉丝撕得不可开交。
「李粉和CP粉速速退散，别来挨Hyacint.」
「李清菀拍几部糖水剧就不知道轻重了，连我哥的流量都敢蹭，蹭的还是嫂子的位置，接下来就等着拍一部糊一部吧。」
「当年那部《夏之夏》周禛出演男二完全是因为导演是他发小项天赐啊，菀丝赶紧跳到冰湖里洗个澡清醒一下，剧里剧外，都是你们正主在一厢情愿和死蹭。」
...
以上这些言论，周禛都迅速略过了。
当翻到广场上李清菀粉丝大肆攻击孟昭然的言论后，周禛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李清菀的粉丝一厢情愿地认为李清菀和他有关系，借此来打压孟昭然。
随后，他拨通了陆秉生的电话。
“开个会，把公关部叫起来。”周禛拧开矿泉水润了润嗓子，嗓音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醇哑。
被周禛电话打过来，陆秉生才发现，嚯，火烧眉毛了。周禛、陆秉生等人并公关部紧急开视频会议。
会议上，周禛说出他的诉求：让舆论及时停下，李清菀的粉丝不要捆绑着他来网暴孟昭然。
公关部分析了网络舆论走势，一致认为错过了介入舆论的最佳时期。对于艺人来说，不回应其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因为一旦回应，网络这个传声场会对回应做出乱七八糟的解读，届时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因为错误回应而掉粉、丢掉代言的艺人不在少数。
公关部负责人：“依照现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冷处理。”
陆秉生也劝道：“要不就冷处理，早期词条还没扩散的时候还能介入下，现在网友们上头了，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谁说都没用。”
霍予白也沮丧道：“早知道我应该好好看着舆论走势的，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周禛眉毛一扬，凑近镜头。
模糊的平板前置镜头里，男人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陡然放大，顶灯落下，在他清绝立体的眉骨上落下淡淡的阴翳。
与会的各位女员工本来还昏昏欲睡，眼下被老板的绝帅容颜一刺激，瞌睡虫都跑出了三里地。
周禛嗓音有点冷。“既然谁引导都没用，那我直接下场了。”
“什么？正主下场？”霍予白最先叫出声。
“粉丝撕逼而已，你没必要下场，到时候都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舆论漩涡。”陆秉生说。
粉丝怎么撕是粉丝的事，但正主一旦下场，一个发言不当，还容易引来反效果。
周禛扯了扯唇角，似乎早意料到团队是这个反应。
“我不能因为当了偶像，就连发言权都没有了吧。”
霍予白：“哥，咱还是别说话了，你淌这混水做什么，这件事对你的影响也没那么大。”就是可能对孟昭然的影响大一些。
周禛：“别劝，再劝扣工资。”
“...”
霎时间，视频会议内安静一片，霍予白还伸手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陆秉生看着镜头中的周禛，面露疑惑，他直觉周禛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周禛不是第一次被卷入到这种腥风血雨的炒作当中，但以往，他的反应绝不会这么大。
周禛：“会议结束，大家散了吧。”
两分钟后。
微博上，撕得筋疲力尽的Z光眼睁睁看着热搜【惊，原来阿斯顿马丁要接的女朋友是她啊】【周禛开豪车要接的小姐姐是李清菀】等词条越爬越高。
点赞量到了恐怖的十万级别。
原帖更是成了“清真”CP粉们的大型团建现场。
CP粉们越来越起劲。
「好替菀菀感到幸福和开心呀，菀菀快，趁机打压死孟昭然那个贱人，你要和周禛好好的，让周禛哥哥给你上星剧资源，让他和你上恋综，呜呜我要看你们谈恋爱撒糖。」
在CP粉铺天盖地的洗脑之下，不少原本对周禛和李清菀谈恋爱存疑的路人粉，也快要相信他们谈了。
就在网友们以为这件事已成定局后，周禛的个人微博“周禛Hyacint”显示在线，紧接着转发了原帖并留评。
「望周知，这些都是谣传。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凌晨零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