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路人小姐想送给奈落一朵花》佐拉伊斯尔

24、第二十四朵花

　　杀生丸？

　　零闻声从奈落怀中抬起头，想要朝身后望去，却被阴沉着脸的奈落一把摁回衣领里。

　　那只凉如寒玉的手置于后颈，用力摩挲，似是警告，又像是在防备她从掌控中逃离。

　　她难受地扭了扭。

　　奈落喉间泄出一声轻吟，忍耐着极大的焦躁般，指腹又向下重重压了几分：“别乱动。”

　　他又眯眼看向冷漠旁观的杀生丸，语气带了几分恶劣的挑衅：“什么时候你也变成爱多管闲事的家伙了，杀生丸，不管是杀了桔梗那个女人，还是……”

　　他眼神晦暗地低头，某人感觉自己正在被一道阴冷粘稠的视线注视着，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但这个动作也只是让她更加深陷贪恋她的怀抱而已。

　　奈落心情很好地轻笑一声。

　　零：……
　　你等着，奈落，你完了。

　　“多费口舌无益，现在的你，理应比之前更强了。”杀生丸的手已经摸上刀鞘。

　　“呵，那就来试试看吧。”

　　奈落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面对杀生丸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只是站在原地，拥紧了怀里试图逃离这场风暴中心的人类女孩。

　　……根本动弹不得。
　　零震惊且无语地感受杀气越来越近。

　　等等！你们俩打架能不能别扯上她啊？！总不能因为她防御技能点满了就可以完全不管了吧！

　　尤其是奈落，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是几个意思，又不是跟她一样自带防御buff！杀生丸可没有犬夜叉那么好解决！

　　害怕和担忧一时之间占据心头，原本满心都是桔梗之死的她，现在心里添了更多复杂情绪，最沉重的部分——便是奈落抗下这一击会怎样。

　　虽然已经做好了犬夜叉等人最后让奈落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现在……现在……
　　至少四魂之玉的事还没解决，她还可以继续拖延。

　　胡思乱想着，零甚至没有注意到体内的力量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蹦出来保护她，而是奈落先一步张开深紫色的结界。

　　一只巨大的圆球将他们二人圈住，紧紧护在中间，杀生丸举刀挥过来的全力一击被结界外层弹回，掀起一阵狂风，逼得他后移几步。

　　零这时才回过神，察觉伤害并未落在她和奈落身上，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去看杀生丸。

　　这次奈落并未拦她。

　　实力不俗的犬妖神色暗下去，他也对奈落飞速的进步感到几分惊异，零恰好与他对上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看见他再次举起那把气息和天生牙完全相异的刀。

　　这次她反应过来，立刻去召唤结界，然而奇怪的是无论她怎样尝试，都无法感知到身体里原本汹涌着的力量。

　　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零一时惊住，眼睁睁看着杀生丸的刀气朝她涌来，或许是这非比寻常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杀生丸意识不对往前扑去，试图阻止攻击落下，却已经赶不上了。

　　比杀意更快的，是奈落。

　　这次他没有选择张开结界，而是隐入瘴气中，离开这片悬崖。

　　只不过在护着怀里的人类时，他故意留出一线破绽，让杀生丸凌厉的刀气轻轻擦过，在人类脆弱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刺眼划痕，疼痛过后，几滴鲜红血珠自伤口渗出。

　　零无心关注那处伤痕，慌张无措地看向瘴气外，杀生丸的身影正在眼前渐渐模糊。而她被拖入无边黑暗，肩胛处传来轻微的刺痛。

　　那是奈落用尖牙咬下去的地方，似是不满她的分神，故意在提醒她：“发现了吧。”

　　敏感处被他的舌尖吮吸钩吻着。
　　“你的力量消失了。”

　　桔梗被穿透身体坠落悬崖、九死一生，奈落的实力愈发强大难敌，还有杀生丸霎那间惊慌的神情，让她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越来越混乱，终于不堪重负，在身后之人不容抗拒的禁锢中失去意识。

　　*

　　零走在一个被空白填满的梦境里。

　　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声音，整个空间宛如一座糊满白腻子的封闭监牢，她是被遗忘在这的孤独囚犯，无人在意她的生死，也不会有人刻意寻找她的存在。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也是这样始终被人忽略。

　　……可是，她还记得，应该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去。

　　“做得太过火了么。”

　　耳边似乎有人在叹息。

　　“醒过来吧，回到我身边。”
　　“只有你和我。”

　　她如临近溺死的人猛然破开水面，心脏扑通狂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突然警觉不对，后背虽是抵着柔软的布料，她却并非平躺在榻上，而是……靠在某人的胸膛里，甚至能闻到那个人身上的幽幽香气。

　　略微麻痹的躯体挣脱怀抱，想要坐起来，身后的人却强硬将她拽回去，死死握着她的腰，那般力度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零犹犹豫豫回握住腰肢上的那双手，她刚才已经又偷偷确认一回，身体里的力量确实没了，这样失去自保能力的她，和奈落说话时语气却仍是冷的：
　　“现在你满意了？一切到了最糟糕的局面，犬夜叉他们不杀了你绝不会罢休。”

　　后颈酥酥麻麻，他贪得无厌地把脑袋埋在那里，回味自己制造出来的伤口，“他们杀不了我，之前不能，现在更没有那个机会。”

　　“你在担心我。”这是肯定。

　　无耻至极的家伙。

　　零真觉得他病到无药可救，后槽牙都快磨烂了，想把这个流氓从自己身上扒开，却又没那个力气和妖怪抗衡。

　　于是她忍不住用言语刺激，“那如果我因为桔梗的事恨上你呢？”

　　话出口的刹那，奈落托起她的臀，强行掰过身子，让她从背对着，变成直面那双被占有欲点燃病态底色的半妖红瞳。
　　他那副表情，几乎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就算是恨，你也别想再离开。”

　　零看见自己倒映在奈落眼里的模样。
　　在妖怪的对比下，人类如此弱小。

　　“你已经从四魂之玉那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没错吧？零。”
　　“你因我诞生，本就该永远属于我。”

　　目光触及的红色湖泊在压抑悲伤与痛苦。
　　那样浓重的郁色究竟来自于谁呢？

　　“那你就该现在杀了我，让我成为一具尸体，才能永远属于你。”她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一个畏惧寒冷墓地的人，居然在逼眼前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的妖怪动怒。

　　奈落被挑衅后仍然无动于衷，然而零能够轻易看穿这层平静伪装下按捺不住的风暴。
　　“怎么，奈落，下不去手？”
　　“要我帮你吗？”

　　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只需轻轻用力，一条鲜活的生命将就此陨落。

　　奈落缓缓缩紧手心，看着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这种濒死的窒息感，会让人类绽放出不一样的美艳色彩。

　　“哼。”他掐着那只纤细白皙的脖子，恶狠狠吻住身躯的主人。

　　不，或许更像是野兽对猎物无情而疯狂的撕咬，每一分每一寸，都想拆吃入腹。

　　“唔唔……”水声在口腔里不加掩饰地蔓延，舌尖被吮吸到发麻，他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是一味地想探进更深。

　　狠狠惩罚她的反抗，以此浇灭那些将两人越推越远的负面情绪。

　　零憋得难受，直到真的快喘不上气时，奈落才肯分开两人交缠的双唇，捏起她的下颌，“我说过了，不会再杀你。”

　　她的心脏微微颤动。
　　“你……”

　　刚吐出一个字，奈落或许觉得她已经休息够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缠吻袭来。

　　……
　　不是，这是想亲死她？

　　零不再抗拒，也许是激情上头，也许是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血液像是烧起来般滚烫，逐渐侵占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她开始主动迎合、挑逗，甚至反攻。

　　直到场面彻底收不住，谁的衣服先解开一颗扣子，又是谁的手抚上不该触碰的地方，沾染晶莹湿润的液体。

　　比恨意更汹涌的还是欲望。
　　她果然和奈落拥有相同的卑劣。

　　真是两个疯子。

　　只是这样选择沦陷在快感中的她，最后时刻扯住奈落的头发，感受那非比寻常的炙热时，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是她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提醒，也是自嘲。

　　「你已经有了弱点，奈落。」

　　而引诱了一只纯恶半妖的我，又算什么呢，不能保护无辜的受害者，也割舍不下本该殊途的你。

　　如果知道了我是抱着让你去死的念头继续纠缠，你会失望吗，可事到如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结局。没关系，不管你去哪，我都一定会陪你，就算那里是冷到彻骨的地狱也一样。

　　会觉得我自私吧……

　　明知你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却还是有意干扰，所以说啊，一开始就不该把我带回来的，两个人永远互不相干，谁也不会难过不是吗？你这笨蛋！

　　桔梗因为捡了鬼蜘蛛变得不幸，你也是如此，兜兜转转落得相同的命运，多可笑啊，奈落，下辈子千万记得不要随便在路边捡人。

　　“我和四魂之玉做了交易，用我的灵魂封住你的力量，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哈，这样你喜欢吗。”

　　太近了。太烫了。太紧了。

　　这个喜欢到底是在问哪里啊，你怎么爽起来了，这种时候说正事真的合适吗——

　　还有，你知道你的谎言有多蹩脚吗。

　　不要以为我唤醒的只有四魂之玉啊。
　　在跌入无边的空白之前，属于翠子的那一部分灵魂已经告诉了我，你和四魂之玉交易的真正原因。

　　「奈落因鬼蜘蛛诞生，而你又因他而存在，鬼蜘蛛躯体被砍碎时，影响的不只是奈落，同样也有因此灵魂不稳的你，在他彻底分离鬼蜘蛛之心以前，你们的命运都被那个早该死去的盗贼牵连。趁你虚弱昏迷，四魂之玉吞噬了你的小半灵魂。」

　　「它吃不下全部，但以此要挟奈落足够了，为了补上你缺失的灵魂，奈落与其做了交易，他要用自己的一部分填补缺口。」

　　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傻瓜……

　　“那我之所以失去力量，是因为四魂之玉吞噬了我的灵魂吗？”

　　「不。」翠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全部告知，「你的情况太特殊了，和奈落、和我，还有四魂之玉，都有着扯不断的联系。」

　　「你体内和玉相生相克的力量来自我不假，但因为玉是由我和妖怪搏斗而融合成的，所以它其实也能控制，虽然不能让这种力量凭空消失，却可以将其转移到另一个促使你诞生的人身上，也就是奈落。」

　　“所以，反弹了杀生丸攻击的结界原本是我的力量？奈落一直很想要它吗……”

　　如果这是真相，零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能够用来自保的力量仅此而已，倘若被夺走，她的性命就彻底没了保障。

　　「也许你可以再信任他一点。」翠子轻声叹息。

　　奈落这只妖怪有多残忍，她是清楚的，作为一生都在守护人类的巫女，她理应希望这家伙死去。

　　但就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让她对那只半妖产生了一丝怜悯……实在不希望面前的人类女孩伤心啊，她原来的命运已经很可怜了，本不该再承受更多痛苦。

　　「你有没有想过，和四魂之玉同源而生的你，在玉被消灭之后会怎样呢？」

　　她顿时噎住，仅仅一瞬间便明白了翠子所要传达的意思。
　　奈落他是想……

　　「与力量一同调换的，是命格。他获得你本拥有的力量之后，相应的，替你承受了和四魂之玉同死同死的宿命。你的想法成真了，如今的奈落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只要戈薇能够消灭四魂之玉，奈落就会一同消亡。」

　　这样啊。

　　零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受是怎样，因为那会的她完全愣住了。

　　后来仔细想想……劫后余生的庆幸？那是肯定没有的。奈落擅自替她承担了一切，却又轻描淡写地把真相掩埋，这让她心里本就汹涌的哀伤无限放大。

　　无论有没有调换命格，她这一生都已经不会有迎来曙光的那一天了，既然命运的轨迹不可改变，那就一同坠落吧。
　　就算是死，也绝不分开。

　　只是在那之前，她要先阻止悲剧继续蔓延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因为翠子当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奈落已经和玉开始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