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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足球赛之消解假想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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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队有人对乌轻涟不熟，开口质疑：“乌同学，你是女足班的，对我们男足班的人不太熟悉……”
哦，原来是个看不起女足的人。
但这个人对女足班的确挺不熟悉的，都不知道凌霁松也在女足班。
“如果你是对女足班有看法，请去体育办公室和女足班教练PK。如果没有意见，继续讨论配置。另外，我就是女足班的，看过男足班训练体能，如果我没记错，你是12分钟长跑圈数倒数的人，现在不如多休息，少动嘴，省体能。”
凌霁松还是板着一张众人熟悉的冰山脸，看似铁面无私地揭露真相，是掌握真理的一方，实际……人家就是看不惯这种看不起女足班的人。
凌霁松是女足班的！
男足班众人的脸狠狠扭曲了，纷纷怒视那个不张嘴的人。
在他们心里，此时，看不起女足班＝看不起乌轻涟&凌霁松。
且不说凌霁松实力如何，乌轻涟指出的问题的确是正确的，完全没必要因为“女足”而挑起战火。
“听凌霁松怎么说。”他们最终达成共识。
凌霁松扫了眼空旷的球场，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空间，将队员一个个排兵布阵般部署在相对位置，模拟各种配合和战略。
地上的长传、短传、射门，空中的头球、顶球，瞬息之间，画面穿梭过一层层认知的屏障，最终抵达中枢。
绝妙的配合，但不能有一人掉链子。
他宣布：“14号，35号，后卫！9号，27号，中场！6号，后腰！42号，我，边锋！”
下半场，正式开始！
易边再战，两队都不再装模作样地试探，直截了当上一场旷世夺球大战。
第16分钟，红队一人快发边线球，队友队友得球后在右路劲射，可惜偏出了框。
第21分钟，蓝队凌霁松在左路送出一脚劲射。
“门将扑球怎么办？”蓝队一人嘶吼提醒。
凌霁松淡定地观察球路，确定能够直击框内，方才解释：“我都不会从这个角度扑球，对面门将一定也不会。”
果真，对面门将试图扑球，已经张开双臂准备拦下，最后还是没有扑过去。
无他，过于危险。
现在是3：1，蓝队3，红队1。
虽然蓝队处于优势一面，但从凌霁松神情来看，并未有丝毫松懈。
“他们在憋大招。”乌轻涟肯定。
果然，球权没守住，轮到红队进攻了。
左一个脚球，右一个边线球，这场组织地严丝合缝的进攻给蓝队这群被优势冲昏头脑的人一击痛打！
就像打仗时组织“麻雀战”突袭，每一场胜利虽然渺小，但累加起来会给敌人沉重的打击，让敌人疲于奔走、磨损心智。
而现在，蓝队众人就是被“麻雀战”绕得团团转的可怜人。
看来红队这一球是铁定会进的。
果然，“嗷嗷”顺利让蓝队众人陷入“左右边角球夹击”的惯性思维，见凌霁松被己方队员困在后方，放心大胆地回到中路，开一记大脚！
蓝队门将本将注意力放在右路，冷不防中路一脚射门，没反应过来，球已经弹进了框。
目前比分3：2，红队势头正猛。
都说足球告别赛胜负难定，高一高二联队胜在一股莽劲，一旦进球就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这是都属于他们的“气”。
高三队胜在三年练习的经验和技巧，隐藏着被高三学习压抑的冲劲儿，却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情为导火索引发一系列争端。
高三的人，都太想赢了。一模，二模，校考，最后的高考，他们没一个输得起。
而且如果输了，眼下也放不下。
但是，别忘了，他们是高三，历经一轮轮内耗，涅槃重生。
他们身上还有一股韧劲，那就是不服输的脊梁。大家都有，只是高三体会的更多、更深。
现在是第22分钟，红队依旧攻势凶猛。
显然蓝队已经对“左右边角球夹击”免疫了，红队迅速调整策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贱贱的拖延大法！
蓝队敢怒不敢言，最终硬是咽下这口苦水。
蓝队有人显然沉不住气了，面对一个单刀机会，咬牙一踢，劲儿十足。
可惜，红队早有人守在这片区域，微微勾起腿，放任这个球在界外滚得更远。
“艹！”
蓝队的人暗骂一声，依旧是忍下了。
高三踢球的风气，最终还是吹到了高一高二，还是因为告别赛，不知道高一高二足球班教练会有何感想。
第24分钟，整个球场氛围很是凝重，似是锁住了球员们的呼吸。
“如果想堂堂正正地踢，先给我抢下这个球！”
“嗷嗷”的嗓子在这场球赛中险些喊废了，等这球捡回，他突然朝凌霁松说道。
这次，凌霁松没有遥远地暗戳戳做计划，直直走向“嗷嗷”。
他说：“好。”
哨声起，人头间，更为混乱的脚步间，簇拥一个不起眼的黑白足球。不知是不是有人成心作梗，这球倏地被一脚勾到了半空。
“哇槽！凌老师牛逼！”
“铁头功再世！”
“霓华附中足球场制空霸主！名不虚传！”
凌霁松这一顶球，直接把球送离了半场，直逼红队球门！
“嘿，交给我！”
蓝队一人迅速得令，带球绕到边界，看似被两个红队队员围困，哪知他邪魅一笑，抄起一球冲向凌霁松！
红队队员的衣角被劲风吹起，转而侧身进行下一步拦截。
“快了快了……”凌霁松默念几句静心口诀，最终在左路停下，单刀！
他想起了乌轻涟小时候和他说过的“乌氏圆月弯刀”小窍门。
“想象你是轻盈的精灵，感知到这个球的命门。”
“你无畏地张开双臂，为更牢固地扎根。”
“你的生命本质是无形的意识流，现在将流体的一切力量汇聚到你的腿上。”
“睁大眼，三、二、一！飞扬！”
耳畔是校园最熟悉的喧闹，加油鼓励声，极速奔跑掀起的风声，霓华附中土著斑鸠的“咕咕”声，在顷刻划过。
额头沁出的汗滴也滚落在这片草地，灌溉般慷慨。
他知道，这下进了。
4：2，蓝队又进一球，顺利拉开差距。
比赛仍在继续，不到结束的一刻，谁又能说得清结果？
第27分钟，还剩最后三分钟。
每个人都心中都有一个主持人的话筒，嗡嗡作响：
究竟是高三联队能捍卫荣耀，还是高一高二联队能推开前浪！
三分钟，两分，拉平，点球大战。
“嗷嗷”心里默念几个关键词，脑海中演练事先准备好的各种战术，总觉得哪里不对味，连连摇头，最终下令：“干就是了！”
红队的队服仿佛有烈焰灼烧的火焰扫把，在场上从一头烧到另一头。这边刚掐灭了火星，那里又起了燎原攻势，最终球场仿佛成了战场。
后方，蓝红交织的身影还在纠缠；前方，两队的主帅对垒。
是“嗷嗷”和凌霁松。
物理竞赛拼过，数学竞赛斗过，球场也厮杀过，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较量了。
我凌霁松，这个他从初中一直较量到现在的对头，要毕业了。
不知为何，“嗷嗷”眼眶有点红，好像有什么水珠在流转。
是咸不拉几的汗水，擦了完事，怎么可能是眼泪？他怎么可能舍不得凌霁松？
“就一球。”他嗓音沙哑，朝凌霁松看去。
凌霁松看似不怎么在意，但“嗷嗷”看见了。他紧绷起的小腿肌肉，他眼里隐隐约约透着的凶光，还有一道火红的身影。
凌霁松是认真的，他敢肯定。
一红一蓝，如冰火相撞，前方那个黑白球体在两卷飓风的延伸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逐渐卷成了灰黑残影。
拦截，带球，绕路……
竟然是回到了中线。
“嗷嗷”目视蓝队球门，眼里燃烧着六年未灭的斗志。
“让我试试。”他说。
凌霁松明白。
凌霁松不准备阻拦。
因为还剩一分钟不到。
“嗷嗷”一脚敲在足球的中下方，只见一道滚动的黑白残影呼啸着擦过门将的衣角，在空中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飞跃半个球场，弹射进框！
哨声起！
4：3，高三队胜利！
也意味着高一高二联队失败。
“谢谢你，老对手。”
最终红队与蓝队各个球员握手，“嗷嗷”突然对凌霁松说到。
凌霁松点点头，以示尊重，不再说什么了。
他不好意思说，“我无敌，你随意”这类中二狂傲的台词。
不过“嗷嗷”从他这个“施舍”的点头中悟出了这么层意思，顿时瞳孔欲要脱离眼眶扎穿凌霁松。
这阵火最终熄了。
“不管怎样，谢谢。”他嘟囔一句。
凌霁松这才明白，原来是拿他当假想敌了。
那就不算账了，以前那些小时候的小霸王都被他单（挑）挑（战）过了，除了……
他望向观众席，乌轻涟正朝他挥手，笑得明媚张扬，并未读出他心里那些阴暗爬行的想法。
他相信，这一天，总会来的。
他要回去准备题目了，希望是个惊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