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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后果 ...

  •   清晨,江蓠就义般的敲开了李院长的房门。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正是君无瑕。见是江蓠,他一瞬间的惊讶,继而会心苦笑,闪身让她进来。

      借着他闪开的空隙,江蓠目瞪口呆的看到一屋子的夫子挤得满满当当,均顶着微暗的眼圈,一脸疲惫的正要往外出。君无瑕赶紧拉她到一旁,护在身后避让。

      看着鱼贯而出的夫子们,江蓠呆住,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文文静静地走进去。

      偌大的屋里只有几个平时与李院长关系较密切的夫子们还没离开,江蓠发现严夫子又是两眼发直,黑着脸做在椅子上石化中,不解。

      李院长眉宇间难掩的疲惫,抬眸看见她微笑点头,“是阿蓠啊,有事?”

      敢做敢当,江蓠没觉得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深吸一口气道,“严夫子屋里的蛇是我放的!”

      静,鸦雀无声,连针落都听得见的静谧。

      李院长手稳稳端过茶盏放到嘴边,波澜不惊的浅抿一口。

      “不光是他,还有那个杜子恒,不过他运气好罢了!”

      李院长轻叹一声放下茶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理由呢?”

      江蓠低头,“……”

      李院长微叹一声。

      ·
      “唉,想当年,我就说把这对师徒留在昆吾山不是长久之计……”许久,季夫子习惯性地捋着胡须,嘴唇哆嗦着说,一不小心劲使大了,生扯下几根花白胡须疼的直咧嘴。

      肖夫子神色不变,微颔首,望天感慨道,“现在的学生太暴力了,还好发现的早,能活到现在——真好!”

      严夫子仍黑着脸端坐椅上,肖夫子用肘捣了他一下,他才愣愣的缓过神来,脸色刷的白了。

      沉语夫子当机立断,拉着阿蓠极温柔地笑道,“小孩子别乱开玩笑啊。”

      江蓠严肃地答道,“我没开玩笑。”

      沉语夫子苦笑,正是因为你没开玩笑,所以才恐怖啊~

      阮夫子淡定地抚慰道,“阿蓠,阮叔叔一直对你不错吧?”

      江蓠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前几天你还顺走了我一本画册呢。”

      阮夫子干笑两声,心里暗骂:臭丫头,还挺记仇!

      •
      等了好久也没见到预想中的情景,江蓠莫名心虚,索性近前一步倔强道,“你要处罚就处罚好了,我绝无怨言!”说完干脆的闭眼仰头,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李院长见她如此不禁莞尔一笑,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童言无忌,快回去吧。”

      江蓠疑惑,刚要张口追问,君无瑕已经牵着她手强拉出门,她不甘心地频频回头,却见李院长带领着众夫子整体划一的无力扶额,反复按压太阳穴……

      •
      朝阳微照,透过茂盛的树叶,在青石砌成的地面投下一束束清亮的光柱。君无瑕拉着她疾步走着,直走到僻静处才停下,江蓠急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无瑕望着她,轻描淡写道,“在夫子房里放蛇的人昨晚已经自首了。”

      江蓠一怔,“可是放蛇的明明是……”

      “阿蓠,凶手已经认罪,此话你以后就别说了。”

      “为什么?”江蓠蹙眉。

      “难道要让全昆吾书院的人都认定是你?到时昆吾书院的颜面何在。”君无瑕慢慢说道,“而且当年江前辈留在昆吾已经非议颇多,难道这次你要再掀波浪,让她被赶出昆吾么?”

      一瞬间的惊愕后,江蓠勃然大怒,死咬嘴唇侧身一脚踹向身旁的合欢树,粉色如小伞的花瓣簌簌落了一身。

      自幼一起长大,君无瑕深知她的脾性,只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她气鼓鼓地踹树,许久,见她仍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他轻叹一声,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她。

      江蓠打开锦帕,眼睛蓦然一亮,老实安静地吃君无瑕给的小点心,嘴里甜软可心里还是委屈。

      君无瑕伸手轻拍落在她肩上的花瓣,柔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听他这么说,江蓠一口点心噎在喉咙,心里更委屈了,喵的,她还没说还被扇一巴掌了的事呢!她抽了抽鼻子,大哥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话虽如此,杜子恒的事她绝对不会告诉他,绝对!

      ·
      正在江蓠无语凝噎间,祁御提着剑绕过不远处的厢房拐角,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飘过,淡定道,“我只是路过练剑的。”
      江蓠:……
      君无瑕:……

      ·
      君无瑕轻声劝说,“……要知道虽是一条小蛇却让严夫子丢了大丑,精神深受刺激,难保日后没有心理阴影,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被院长压下了。既然有学子主动承认担当是最好不过了,这样无非是书院内部师生之间的矛盾激化而已,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说完,他又不无担心的叮嘱,“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应该明白的。”

      江蓠低头沉默半晌,抬眸问,“那人是谁,他为什么抗下来?”

      “是南宫愈和顾若阳,去年春天刚来的新生,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严夫子定会恨极了他们吧?”

      君无瑕轻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严夫子白得了一盒世间圣药,心怀大慰,心算一下已是占了天大便宜,自不会再扬言滋事,毕竟事情闹大了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而且没想到前来的南宫愈甚能言善道,一番话下来把严夫子说得冷汗涔涔,深觉平日对学生责罚太重,能如履薄冰活到现在已属命大,忙着拉拢人心还来不及,怎么还敢狠心责罚?”

      “是麽?”

      “嗯。”

      ·
      可等到江蓠找到南宫愈和顾若阳时,却意外见到顾若阳被众多学生围绕其间。

      “这是我两个月前借你的一百两银子,还你。”钱之槐毫无愧色地往顾若阳怀里一塞,正气凛然地大步离开。

      “这是我三个月前借你的端溪笔砚……”黄歇神色古怪地也瞧了他一眼,把仅剩下些渣渣的墨砚丢给他,潇洒走人。

      “这,这个还你,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啊。”另一学子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说完迅速逃走。

      “这是……”

      “这是……”

      不一会儿,顾若阳怀里已经堆满了他曾经“借”出去,现在莫名回来的东西,倍感受宠若惊,心中忐忑不定。
      瞥见最后一人把一件华丽十足的锦袍往他怀里一丢就要溜走,顾若阳急忙把东西往身边看热闹的南宫愈怀里一塞,追上去扯住石逸的衣袖,迫切地问道,“那个,为什么还给我?是若阳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各位师兄么?”

      石逸逃之不迭,没留神被他紧紧扯住,只得挠头讪讪道,“这话怎么说的……唉,算你小子有种,连严夫子你都敢祸害啊,这回是没人敢动你了!”

      “啊?”

      “像你这种看上去老实好欺负,可来了脾气什么都敢干的人最狠,所以安全起见,大家就都把东西还你了!”石逸坦言道。

      顾若阳傻眼,手劲不禁一松,石逸赶紧拽过衣摆逃走了。

      •
      “原来如此啊!”南宫愈忍不住大笑,怀里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

      顾若阳白了他一眼,摇摇头也笑了。

      “没想到你们居然因祸得福,害我白担心半天。”江蓠不巧看到这有趣的一幕,轻笑着走来。

      见她走来,南宫愈扬眉得意一笑,阳光璀璨,道,“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说着“哗”地打开扇子很风骚的大力呼扇着,束发的银白缎带被扇得忽上忽下,翩然飞舞。

      江蓠嘴角一抽,看向顾若阳。

      顾若阳煞是无辜地摆手,“别看我,我不认识他。”

      南宫愈狗耳朵一竖,“嗯~?”

      江蓠疑惑,顾若阳装傻,南宫愈眯眼。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对小眼。

      扑哧!她忽然笑了。

      这一笑带动了大家,三个少年俱是一笑。

      •
      风过,笑过。

      江蓠站着不动,眼珠滴溜溜在他们身上来回瞅瞅,与事实相比,理由已经无关紧要,可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南宫愈回答时,一脸正气。
      天知道,他说出这三个字有多亏心!顾若阳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相信他们会善心大发,没事去院长那找抽玩儿!江蓠脸一板,肃然道,“不管你们为什么替我扛下,我江蓠从不欠人情!”

      “不欠人情?你这点倒是和某人很像。”南宫愈极淡地瞥了某人一眼,轻笑。

      顾若阳安静地微笑不语。

      “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诚意么?”她不悦。

      “没有,我们只是在思考你有什么能帮我们的。”南宫愈摸摸下巴,很认真地道。

      “结果呢?”

      南宫愈一摊手,直率道,“一无是处。”

      江蓠气噎,紧紧攥着腰间的药囊,强压住自己没一股脑全洒他身上。

      “要不你带我们去山顶看看吧。”顾若阳浅笑道。

      江蓠十分警惕,上前一步刻意打量着他,仿佛这样走近一些就能看穿他心底的阴谋,顾若阳苦笑,“你不必狐疑,我们只是单纯好奇而已,因为连杜子恒都去过不是么?不过,你若是为难,就算了。”

      江蓠凝眉不语。

      •
      “罢了罢了,本来我们也没求什么回报,只不过若阳说那天多亏你仗义出手,我们正好闲着没事,助人为乐而已。你不必挂怀。”见她犹豫,南宫愈洒然一笑道。

      江蓠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忽然笑容明快地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具体时间要我定!”

      “自然。”

      “还有,没事自然不能要你们上山,要去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你们要无条件的配合我!”

      南宫愈皱眉,“代价?”

      “要想得到就先要先付出,好,我们答应!”家传的秉性让顾若阳深以为然,点头应允。

      见他如此草率的答应,南宫愈急道,“喂!还有我呢,不要盲目替我做决定好不好。”谁知道那代价是什么!

      •
      想着,南宫愈蓦然醒觉,朝顾若阳没好气地眯起眼睛,无声道:你以前不是常说要“空手套白狼”么?怎么突然知道付出了?

      顾若阳纯洁地眨巴眨巴眼,同样无声道:我说过么?

      南宫愈:(切齿)说过!
      顾若阳:(继续扮无辜ing)……
      南宫愈:(继续危险眯眼ing)……
      顾若阳:(撇嘴)算了,就算我说过,瞧你斤斤计较的模样。
      南宫愈:(吐血)噗……

      •
      江蓠无语地瞧着他们眉来眼去许久,不耐烦地切断他们杀气缭绕的视线,说,“你们到底去不去?”

      顾若阳闻言朝她歉意地微微一笑,最后很认真地问南宫愈,“南宫,我会害你么?”

      听见他明知故问的问题,南宫愈嘴角一抽,很不给面子道,“难说!”顾若阳甚是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很阳光地笑道,“真是知我者,南宫也!你怕还是不要去了,不过守好你的大嘴巴!江蓠,你只带我一人去便好。”

      “也好,少一个人,少些麻烦。”江蓠点头。

      “切,有什么了不起。”南宫愈轻嗤一声,想反悔又奈何端着公子架子,有些下不来台,尴尬地等了半天,仍没见有人给他找台阶下,他手持折扇轻击着手心,狡猾地笑了一下,“……常听闻江前辈性情乖僻,若阳是我的好兄弟,安全起见,我还是勉为其难的一起跟去保护他,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你们谁都别劝我,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看着南宫愈一副勉为其难舍身赴死的傻样,江蓠一时词穷。

      顾若阳亦摇头叹气,一脸早已习惯了的模样。

      •
      几天后,江蓠兴冲冲地跑来找他们,“上山吧!”

      两人一怔,霍然站起,齐道,“这么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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