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后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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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酸言酸语，胤禛直接忽略。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这般唤他。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一声四哥哥。
檐下宫灯晃动，小太监低声叮嘱让胤禛回神。
他在四方天里，她在千里之遥。
纵然远隔万水千山，他与她只一面之缘，他熟悉她的点点滴滴。
只这些皆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她不该也不能更不会此时知晓他这个深处紫禁城的阿哥。
秋风一点点浸透胤禛的躯体。
这一声怕是以后再难入耳。
那一声‘系哥哥’一遍遍回荡在心间，萦绕在耳畔。
这一夜，胤禛在梦中听她一声声唤“四哥哥”。
良宵苦短。
此后胤禛挤出所以能挤出与之相对的时间，一遍遍教小黛玉，如果不能见到四哥哥，这一声绝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喊。
害怕小婴儿不懂，胡乱喊引出乱子，胤禛更是一遍遍教着小黛玉喊爹爹，喊娘亲偶尔掺杂一二嬷嬷。
唯独再无哥哥。
直到南巡路上，胤禛都还在挤着时间教。
谁知，小黛玉不喊哥哥，反倒记住了那一声声弟弟。
听到弟弟，小黛玉歪着脑袋看一眼空无一人的厅门，良久扭头指着贾敏肚子奶声奶气道：“弟弟，要。”
“爹，不要。”玉雪可爱的小团子蹙眉说不要，眼睛却不由自主往门厅处瞄。
逗得满屋丫鬟仆妇笑出眼泪，个个言姐儿聪慧。
贾敏亦笑倒在暮雪身上，柔声应道：“让你爹爹与公务作伴去，三日还不归家瞧玉儿。咱们不要爹爹。”
“夫人趁为夫不在，便是这样教玉儿。”清郎温润里略含一丝埋怨的声音传来。
贾敏尚未直起身，盼爹归来多时的小黛玉闻声早已扭转身子，向着来人喊出声。
“爹~爹~”
甜糯的小奶音拂去林如海连日奔袭的疲惫。
“乖玉儿，想爹爹没。”说着，林如海伸手抱过小黛玉。
“老爷怎这个时辰回来？可用饭了？”
林如海尚未开口，趴在林如海臂弯中的小黛玉察觉到一股熟悉感。
扒着林如海手臂，探出半个身子往后瞧。
正欲上前的胤禛一抬头就见半趴着的小黛玉盯着他看。
黑黝黝的眼珠明净澄澈，直勾勾盯着，将人看的心头发软。
系统早已激动的满地滚。
【啊啊啊~林妹妹盯着我看??(??>??
不同于系统的花痴行为，再度见到小丫头的胤禛满心只有真好二字。
小黛玉这一动，不止满心妻儿的林如海想起身后还有个‘累赘’，便是贾敏也看到四阿哥。
见四阿哥独身跟着老爷归来，承情甚多且是手帕交养子，贾敏不免担忧。
“四阿哥怎这个时候到府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一问少了疏离客套，多了亲近真心。
“胤禛见过林夫人。”被系统威逼利诱才讨得康熙准许的胤禛听到此话不免心头生愧。
“并无什么要紧事，是今儿御驾至江宁，十三几个曾千叮万嘱定要我第一时间将他们要送小玉儿的礼物送到。”
听到功劳再度被瓜分，且说不是要紧事的系统格外不满。
【什么十三他们，是本系统！那些都是本系统给林妹妹哒~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胤禛哑然失笑。
这话不过托词，也就来历奇怪，本事高强却呆呆傻傻的系统会信。
贾敏松了一口气。
听到熟悉声音的小黛玉勾唇咧嘴咯咯笑着，挣着手往胤禛跟前凑。
“系哥哥，抱~”
林如海听亲亲女儿竟叫刚见的四阿哥抱，一时醋坛子打翻，瞧胤禛哪哪都不顺眼。
就这样矮矮小小，能抱动他乖乖女儿？
“小儿不懂事，不敢劳动阿哥千金之躯。”
林如海婉拒刚出口，未得到回应的小黛玉半点不给亲爹面子，挥着小胳膊喊，“系哥哥，抱！”
“无碍，我在宫里时常抱十三。”
胤禛伸出手，“小玉儿可是要哥哥抱？”说着，眼尾扫一眼林如海，颇有两分挑衅意味。
“要~”
不带丝毫犹豫的回应，便是贾敏都暗暗吃惊。
小黛玉自出生以来喜洁，除去她们夫妻二人唯有一个日日沐浴喂养的奶娘能抱一二。
香香软软小黛玉入怀，胤禛半点不敢用力，生怕不一小心便会勒坏小丫头。
系统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它抱到林妹妹啦！
不同于系统的激动，感知怀中份量过轻的胤禛不由蹙眉。
十三刚到景仁宫时都比小玉儿现在重些。
怎会这样瘦？
幸福到晕厥的系统突然捕捉到胤禛此刻想法，瞬间焦急起来。
林妹妹已经九个多月，早就可以添加辅食。
【小四四，你快问问林夫人，若吃食不顺心，无论食谱还是食材通通都有！】
这一点无需系统提示，胤禛不知去了多少次御膳房与太医院询问适合婴儿的吃食。
为此，皇贵妃还打趣过他越发像个做哥哥的。
只胤禛知道，他并不是为了十三。
此时，关心则乱的两人半点没想男女婴儿体重本就不同。
胤禛虽忧心，但做不出刚来便问责人家亲爹娘的事情，柔声问着小黛玉，“四哥哥给你准备了玩具和吃食，要不要看看？”
乖巧贴在胤禛胸口的小黛玉格外给面子，重重嗯一声。
一声令下，随胤禛而来的各色玩物被抬上来。
小到会唱歌的飞鸟大到拼接好的旋转滑梯，将整个花厅堆满。
看的贾敏不由拉住林如海衣袖，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林如海也有些吃惊，本以为那些是四阿哥矜贵，才……竟都是送玉儿的。
就这些还是缩了再缩，减了再减的。
胤禛此时注意力全在小黛玉身上，将小十三差不多这个时候会玩的与估摸着小黛玉会喜欢的一一摆出来。
黄花梨雕刻的百兽图被小黛玉抓起一块。
胤禛一面小心托着，一面便将剩下的一块块摊开，指着一一道来，“兔子、青牛、老虎……小玉儿拿的是马，这里还有。”
说着，胤禛将紫檀雕的花鸟图册，百草图也都摆出来，以求小黛玉垂青。
果然，小黛玉瞬间被勾走，“花~”
胤禛将小黛玉指的拿起小心递出，小黛玉一下子抓住，再不松手。
见林妹妹第一个拿起芙蓉，系统激动的滚来滚去，林妹妹拿了它画的芙蓉。
四舍五入，它被林妹妹拿……捧在了手心！
这套百花图册是系统出品，也是所有适用或未来适宜的玩具中唯一系统之物。
许多机关或自带音乐的玩物，便是贾敏都看直了眼。
最让贾敏惊奇的是结合音乐与各色小玩具的学步车，那竟是学步车。
因小黛玉过于年幼，只被拍打两下以示‘宠幸’。
小儿多眠，不过略玩几样，小黛玉再撑不住，开始打呵欠。
见状，林如海伸手道：“四阿哥，玉儿到了要睡的时辰。”
胤禛虽不舍，也只得放手。
刚要递回，胤禛感觉腰间有一股拉扯。
小黛玉的手指不知何时捏住衣衫一角。
胤禛试图想要拉开，刚一动，怀中小黛玉略蹙起眉头，似有要醒之意。
胤禛再不敢动。
抬头看着林如海，低声回一句，“林大人，不若让我将小玉儿送回吧。这骤然换人，定是要醒来哭闹的。”
刚同胤禛友好交流婴儿辅食的林如海数次想抱回女儿未果，此刻哪里会同意。
“还是不劳烦四阿哥。玉儿自来乖巧，轻些无碍。”
然而小黛玉手指半点未松，在林如海想掰开时更是哼唧出声，胤禛赶忙低声哄睡。
如此两次，林如海不得不妥协。
更让林如海这个爹爹心酸的是回到自己床榻的小黛玉依旧死死抓着。
便是系统都不由再度酸言酸语。
怎胤禛如此得林妹妹喜欢。
殊不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它而起。
两人脑海中的系统一体同源，小黛玉与胤禛又时时刻刻都能听到对方的消息。
朝夕与共，怎会生疏。
被如此信任依赖，胤禛眸中万千烟花绽放，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直到小黛玉睡熟，粉嫩莹白的手指一根根散开。
胤禛看着被抓皱的一角。
尚未抓住心中想法，死死盯着的林如海已经开口，“四阿哥可要先去歇息？”
胤禛压下那一丝不知何处而来的怅然，“有劳林大人，不知可否书房一叙。”
书房内，胤禛将当日所听关于小黛玉为花神降世以及王夫人陪房的诬陷道来。
停顿一瞬，胤禛隐晦提及林如海被参一事。
当日林如海杖责吴兴家的便因其污言秽语辱玉儿，竟半点没长记性。
“多谢四阿哥告知。”
从面上看不出半分的胤禛松开紧握的拳，“若林大人不便，胤禛可……”
“此等小事，她们还不配阿哥出手！”
胤禛垂眸，转了话题，“关于那份册子，林大人可觉不妥？”
“四阿哥也察觉到了？”除去因女儿所起的偏见，林如海很欣赏这位四阿哥。
从仅有的几句对话和细微处发现不对，更能当机立断，重情重义。
见微知著，此子以后……
“阊门十里街出现数次，间隔十数年，此地也算繁华之所，可却一再有幼儿被拐，并未听此地破获大案，着实有些蹊跷。”
林如海调任江宁知府两载有余，接了两起阊门孩童走失案，曾下令严查，最后却成为悬案。
起初并非没有进展，只最初那个衙役因父丧回乡守孝，而后换人追查，再无结果。
当日诸事繁多，林如海并未多想，今日看来，着实蹊跷。
道过一句谢，送胤禛回客院。
再回书房的林如海吩咐随身侍卫带人暗访十里街。
客院内的胤禛同样在安排人员。
自被绑系统后，胤禛便留心培养人手，半年时间虽不多，也得了几个可用之人。
此次南巡，胤禛除去留给皇贵妃的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其余四个全部带来。
三男一女，三人得消息后，先一步前来待命，只一个伶俐的小太监高无庸跟在身边。
胤禛对着高无庸道：“联系高福让他去十里街探查，有消息随时报来；青果让她时刻留意林府，若招厨娘定要拿出全部实力进林府当差。”
不等高无庸应声，系统先炸了。
【你，你要往林府安插人？若你敢对林府、对林妹妹不利，本系统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子，定要……】
挥手让人退下，胤禛无奈解释。
“小玉儿尚年幼，系统之事又不能暴露，这任务一事还得我来，可我身为皇子，不能久留宫外。”
【那也不是你往林府安插眼线的理由！】
任何威胁林妹妹的事情都不能做。
“满月礼可还记得？”
一提此事，系统气焰渐消。若非胤禛早有准备，林妹妹的小培元丹都得断。
【那、那是我能量虚弱，未来得及演算才造成的失误。】
“这次救人任务来的如此突然，我若在宫里，你预备玉儿如何完成？”
这一句系统再狡辩不出，努力缩小存在。
一时有些后悔绑胤禛，若绑了林如海，哪有这些麻烦。
此刻能量恢复些许的系统早已忘记，当初胤禛可谓最佳人选。
好在胤禛不知系统此时所想。
“我不知小玉儿到底有何劫难要改要渡，可我不能十二个时辰守护，只能放些可用之人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个都是逃难的流民，青果擅医术且精通厨艺，是眼下最合适入林府的。”
最初胤禛想过送御医，只皇贵妃中毒一事让胤禛打消了念头。
气虚的系统也知如此最好。
若非它能量不足，哪里需要胤禛……不对，他绑定的辅助系统，本就该出谋划策。
奖励是那么易得的不成。
【不可有下次。】
不等胤禛回答，系统陡然响起这个可是未来的雍正帝，出了名的小心眼。
林妹妹的安危不能只靠他。
统啊，你才是林妹妹唯一的希望，身负巨任！
自我鼓励一番的系统瞬间投入到无数数据里，它得寻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次日一早，胤禛站在院中正准备练拳。
贾敏身边嬷嬷匆匆而来，言小黛玉睁眼便委屈巴巴要哥哥。
不待人说完，胤禛早已蹿出院落。
刚归来的系统被吹的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不等系统追问，见到小黛玉笑脸相迎，系统开始疯狂吹彩虹屁。
胤禛没功夫理会发癫的系统。
见小黛玉笑着，只眼尾略有些红，胤禛心尖一痛，“乖玉儿，四哥哥来了。”
“系哥哥~抱。”
抱到小玉儿，胤禛生出一股满足之感。
狂查无数数据包的系统哼哼唧唧又酸了。
【叮！喂林妹妹吃辅食，完成任务，林妹妹奖励忠心符十张。注：被贴此符者只对林妹妹忠心，违者百爪挠心。】
别想占林妹妹一点便宜。
胤禛哑然失笑，接过嬷嬷端来的蛋羹，一点点喂给小黛玉。
伴着一声声嗷呜，小黛玉一口一勺，一勺一口。
一个喂的开心，一个吃的高兴。
不多时，小小一份蛋羹见了底，胤禛不敢再喂。
趁着收碗机会，胤禛将第一张忠心符贴在小黛玉奶娘身上。
沾衣即消，并未有人发觉。
在胤禛寻找下一个目标时，林如海带着匆匆而来的小太监入内。
该回去伴驾了。
安抚好小黛玉，林如海与胤禛一同回御驾前。
昨日归来，尚未细问两句便跟着林如海归家。
此时见着胤禛，胤褆与胤礽不免将人抓过来打趣几句又定下几条小‘霸王条款’。
不外乎什么陪大阿哥胤褆倾尽全力切磋一类。
林如海则被康熙唤去，将当日参他的奏折丢过来。
“如海啊，是朕……”
被胤禛提点的林如海此刻淡然道：“不过子虚乌有之事，反倒昨日江宁境内拐子一事更要紧些。”
本就震怒于此的康熙一时将唤林如海来的初衷抛诸脑后，直言好好彻查。
毕竟南巡兹事体大，并不能因此一事耽搁，能直往江宁已算表明康熙态度。
林如海领命而去。
康熙帝起銮入府城，百姓乡绅共进万民宴，帝王允之。
宴后，漕运总督等恭请康熙赏灯船。
帝驾起。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在胤禛脑内响起。
【叮！主线楔子任务完成！现在发放任务奖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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