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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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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觉又若无其事说:“既然庄齐那小子是宋医生的病人,顺路的话,麻烦宋医生带个路?”
宋昔忱这会儿确实还要回一趟科室,录入今天的病例,所以非常顺路……她不得已,提醒一句:“这个时间病人需要休息,探病时间最好控制一下。”
以前宋昔忱和邢觉接触不多,仅有一次她和杨聿确定关系不久,杨聿带着她出去跟一帮朋友吃了顿饭。
那晚庄齐也在,而邢觉却姗姗来迟。
他推开包厢的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手抄着兜,穿着件松跨软薄的丝质黑衬衫,有点颓,冷淡深邃的眉眼在细碎额发底下若隐若现。
那一整晚他没怎么说话,在餐桌应酬了一会儿,就捏着灌装的啤酒,到露台吹风去了。
“杨聿不见了这么久,宋医生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邢觉冷不丁开口,让宋昔忱的步伐乱了一下。
片刻她才说:“怎样才算担心?心绪不宁?寝食难安?还是像你一样,到处逮着人就打听?”
邢觉默了一下,问:“我有么?”
宋昔忱看着他,“他欠你钱了?”
邢觉意味不明“唔”了一声,“可以这么理解。”
宋昔忱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她一愣,“真欠你钱了?那他是……为了躲债?”
邢觉扬眉,“应该不是。”
宋昔忱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邢觉淡声说:“你好像一点也不知情。”
宋昔忱站定了脚,带着疑惑,转身看向他。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互相沉默许久,此时天色渐稠。
宋昔忱耐心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提醒道:“我确实不知情,你方便的话,或许可以透露一点内情给我。”
邢觉忽地笑了,“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透露内情给你?”
宋昔忱:“……”
宋昔忱想起来了,邢觉第一次来找她打听杨聿的下落时,她也是这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明白了,他这是报复。
宋昔忱也没底气跟人计较,面无表情转身往前走。
她亲自领着人去了庄齐所在的病房,到了病房门口她随手一指,“17号床,你自己过去。”
话刚落,就听见里面庄齐到处招蜂引蝶的声音——
——“这位病友姐姐,我叫庄齐,庄子的庄,齐物论的齐,请问芳名?”
——“姐姐,你这面中的痣可不能去掉,这叫美人痣,招桃花,一招一个准,算我一个,加个微信?”
——“妹妹,掌心痣,能聚财,你这是赚大钱的命,苟富贵勿相忘,相识即是有缘,加个微信?”
“……”
“嘿,小伙儿!”老大爷苍茫的老烟嗓传过来,“我胸口有颗痣,你帮忙看看,是什么来头。”说着就要撩起衣摆,差点就要袒胸露|乳。
庄齐觉得辣眼,赶忙出声制止,“行了行了,大爷,你胸口的痣纯属黑色素沉淀,快把你的痣藏好了,一会儿再把人吓着!”
大爷悻悻的,嗤了他一声,躺回床上去了。
宋昔忱敲了敲病房的门,扬声问道:“17号床,你干什么呢?”
庄齐扭头一看,赶紧撤回自己病床,又看见了宋昔忱身后的邢觉,他立马泪眼汪,委屈巴巴地,“老大……老大!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脚扭伤了!”
他抬起臃肿的右脚,骨折的部位已经裹上了护具。
邢觉把手上的格子衬衫往前一扔,直接兜住庄齐的脑袋,淡道:“出息。”
宋昔忱走到庄齐床尾,抽出他的病案翻了两下,声线清淡,说:“观察一晚上,明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回去以后,按照医嘱好好养着,前期需要一周来复查一次,争取早日康复。”
庄齐“呜呜”两声,抬头问:“嫂子,我这脚大概要多久可以康复?”
宋昔忱把病案塞回去,回道:“有些人身体好的,快则两到三周,慢的话,伤筋动骨一百天,别急,好好养着,康复以后不影响以后走路。”
庄齐乖乖“哦”了一声。
临走前,宋昔忱又叮嘱一句:“安分一点,别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邢觉在这也没什么事,于是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接你出院。”
庄齐连忙把人喊住,“老大,你大老远过来看我一眼就走了?”
邢觉似笑非笑,“怎么呢?不走等我在这儿支个床,哄你睡?”
庄齐听得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不敢。”
宋昔忱回到值班室,把今天的病例整理好了,就收拾东西下班。
骨科不比其他科室,急诊比较少,多数手术可以安排择期,所以宋昔忱一般下了班,就真下班了,不需要在半夜或者休息时间被喊回来急诊。
宋昔忱刚走出医院,就收到秦意的短信。
Yi:又被放鸽子了
Yi:论《被病人放鸽子的牙医的一生》
宋昔忱一个电话打过去,说:“下班了,出来吃饭?”
秦意前一秒长吁短叹,下一秒精神抖擞,“地址发过来。”
秦意女承父业,目前在自家诊所上班,晨昏定省,上下班时间比较固定。
宋昔忱发了家火锅店的地址过去,自己从这边打车,正逢晚高峰,路上塞了会儿车,等到了地方,秦意居然比她先到了。
秦意叫了个鸳鸯锅,点的都是平时两人爱吃的菜。
秦意搅拌着自己调好的酱料,一边狠狠吐槽:“我就不明白了,拔个牙他们怕什么?一个个的预约好了又不来,我天天蹲在诊所,跟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似的,行啊,不来那都别来了,烂的又不是我的牙!”
最后她仍是愤愤,“一帮不守信用的家伙!”
秦意骂完,看向对面的宋昔忱,别看宋昔忱安安静静身段细条匀称,她可是能在手术室里哐哐抡大锤的人。
她忽然有点羡慕,“听说你们骨科很多人高马大的帅哥?”
宋昔忱搁下筷子,喝了口柠檬水,说:“人高马大确实,但帅哥……也有的吧。”
毕竟骨科手术抡大锤是基础必备技能,需要结实的,力气大的,最好又高又壮。
宋昔忱看着细挑,其实力气就挺大,都是常年锻练出来的。
宋昔忱忽然说:“小意,你和邢觉熟不熟?”
秦意一顿,若有所思,“邢觉?认识,但不熟,他是杨聿的大学同学,以前见过几次,大学那会儿他带着杨聿创业来着,事业做得挺成功的,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秦意和杨聿认识很早了,两人自小是邻居,当初杨聿追求宋昔忱成功,还多亏了秦意的一份助力。
宋昔忱说:“你觉得杨聿的离开,会不会和邢觉有关系?”
秦意茫然又费解地皱着眉,“不知道啊……没听说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宋昔忱对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一时不好随便乱说,只好摇摇头,
秦意思索片刻,说:“这事可大可小啊,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玩失踪,太离谱了,我这有邢觉的联系方式,要不,我找个时间问问他?”
宋昔忱犹豫,“……也行。”
她实在好奇今天邢觉说的,杨聿欠他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他不肯轻易对她说,那么秦意去问的话,他总会透露一点消息吧?
秦意开车过来的,两人吃完火锅,秦意先把宋昔忱送回小区。
临走前秦意还安抚她,“别想太多了,杨聿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他心里有数,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邢觉那边,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宋昔忱目送她的车离开,才转身上楼。
走廊里,又是火热纠缠的一男一女,宋昔忱直接无视,拿钥匙开门,一边想,为了这层楼居民的绿色健康生活着想,看来在门口安装监控摄像头的事情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此时,男人冷不丁蹦出一声低哑的笑,“宝宝。”
宋昔忱头皮倏地一紧。
女人很受用,喘息声渐急,伴随一声娇笑,“讨厌~”
宋昔忱平地一激灵,后脑勺阵阵发麻,她像是被鬼撵似的,急吼吼推门进屋,关上门,立马下单室外监控摄像头。
第二天早上,宋昔忱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来,“你好?”
“是我。”
低沉的声线带点鼻音和沙哑的质感,很悦耳。
“邢觉?”
这声音太好听太有辨识度,宋昔忱一听就认出来,她防备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邢觉说:“你的好姐妹,秦小姐给的。”
宋昔忱一时哑口无言。
邢觉话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以后宋医生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没必要舍近求远,另外找个人来打听,弯弯绕绕的多麻烦。”
宋昔忱慢慢步下楼梯,说:“你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什么,你都愿意告诉我?”
邢觉漫不经心应了句:“你问我就答?美得你。”
“……”
宋昔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不愿意说就别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一大早特地打个电话过来,装什么装?”
邢觉说:“哦,恼羞成怒了。”
宋昔忱嘴角一抽,“进电梯了,没信号,也别再打过来了!”
邢觉握着手机,听着忙音,心想你那5层高的小破楼,有个屁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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