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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拜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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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第一束日光洒进婚房时,傅靖姮方才从混沌的思绪中缓缓醒来过来,还以为在自己的朝岚院呢,转过头便看见容光焕发的卢铮眼神炯炯地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
脑海中飘来几片昨夜云翻雨覆的缠绵画面,虽然无从对比吧,但傅靖姮还算满意的,她向来不吝惜夸赞别人,伸出手摸了一把卢铮半敞着的光洁胸膛,语重心长地说道:“夫君昨夜辛苦了,待回头让小厨房做些补品养养身子吧。”
傅靖姮自认这话说得十分温柔贤淑,十足十像极了一个贤妻佳妇的模样,却不知□□情后说这种话在男人听来便是对自己某种能力的质疑。
果然卢铮听着这话,满以为是傅靖姮对他昨夜服侍的不满,掀开里衣,便欺上身去,眸中尽是委屈,说道:"昨夜体恤娘子是初次,不敢太过纵情累及玉体,未曾想倒让阿姮生出这等疑虑,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不留余地地为阿姮奉上世间极乐。"
说罢,那带着薄茧的大手又在傅靖姮的身上作乱,傅靖姮忙为自己辩驳:“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唔...”
卢铮不想听什么解释,只想把昨夜未尽事宜一一弥补,以吻封缄堵住了傅靖姮叭叭的小嘴儿,脑子里不禁想起什么,抵着傅靖姮的额头又道:"阿姮,还记得你看得避火图么?"
傅靖姮已经搬起石头砸过自己的脚了,赶忙装傻道:"不记得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铮轻笑了一声,少年素日清越舒朗的声音沾染情/欲后,竟添了几分诱人沉沦的魅惑,说道:“无妨,那便让为夫带你一一回忆一遍。”
两人便这般胡闹到了日上三竿,傅靖姮再度醒过来时只想把卢铮掐死算完,谁家新妇过门第一日不得早起给公婆请安,如今早就误了时辰,也未听着李嬷嬷来催促,忙起身穿衣,还不忘吓唬卢铮道:"你这般不知节制,当心以后一年不如一年。"
卢铮撑着头在榻上,看她手忙脚乱地穿衣,体贴道:“昨儿个我已跟父母亲说过,今日起得晚,你不必急着去拜见,午膳时见便好了。至于我是否一年不如一年,还是得阿姮亲身体会过方能知晓,咱们来日方长。”
傅靖姮斜睨了他一眼道:“赶紧起来更衣,陪我去拜见公婆,你倒是什么都不怕,可别害我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我便是第一个不依。"卢铮满以为自家府上尽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会有人为难傅靖姮呢?
傅靖姮却心里清楚,纵然是公婆不怪罪,妯娌不刻薄,可那位祖母自来是最重规矩的,卢铮跟前不说什么,私下里未必不对她有意见,这古代孝字一头压死人,更何况她本就不占理,这些后宅里的是非,卢铮哪里能明白?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唤了几声,李嬷嬷和绯云进屋帮她梳洗挽发,到底是新婚第一日,不能如以往那样素净了,挽了一个盘福龙髻,簪了一对儿珐琅鎏金八宝流苏步摇,配上一身蔷薇色百合纹云锦裙,妆容精致而不过分浓艳,正适合新妇拜见长辈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傅靖姮便与卢铮一同前去拜见卢阁老夫妇,正巧钱嬷嬷着人来传话,说是今日阖府都在松鹤堂用午膳,三少夫人便不必奔波了,一并在老太太处见过就是了。
二人进入松鹤堂时,便一起拜见众人,卢老太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淡淡的,接过了傅靖姮的孙媳妇儿茶,也赐下了见面礼,嘱咐了几句夫妻和睦绵延子嗣的场面话也就罢了。
卢阁老夫妇二人对傅靖姮这个儿媳妇自是百般满意千般喜欢,以后自可由她管束着卢铮这泼皮,再不必他二人费心了。
温氏郑氏一早便见过的,倒是卢铮的两位兄长,傅靖姮这是第一次见,长兄卢钦与卢阁老有七分像,容貌清瘦双目有神,自有一派大家之长的稳重从容,说话也很老成,对傅靖姮道:“三弟妹仁孝忠义,得天子赐婚嫁入我卢氏,实乃我卢氏之福,阿铮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尽管指正他。”
听到这话,众人都掩面而笑。
二公子卢铭看着倒是不怎么像卢阁老夫妇,听闻他同已逝的祖父有几分相似,清俊儒雅的玉面公子,同郑氏在一处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卢铭想是很疼爱卢铮这个弟弟的,到底岁数差得小些,自幼相处的时间也多些,为卢铮说道:“三弟妹管教阿铮自无不可,只是他虽有些难驯,实在热血心肠,少年意气,三弟妹定要多几分耐心才是。”
傅靖姮自然不敢托大,说道:"二位兄长所言,我谨记于心,必定会照顾好夫君,不让祖母、父亲、母亲劳心。"
卢铮见差不多了,便揽着傅靖姮落座,对着满堂亲眷说道:“阿姮是我夫人,自然处处都是为我好的,祖母、父母亲和哥哥嫂嫂们不必担心,倒是阿姮刚入卢氏,想来有许多不懂之处,还望两位嫂嫂能多多看顾我家阿姮,我便在此提前谢过了。”
温氏闻言嗔怪道:"三弟这话说的,三弟妹便如同我和二弟妹的亲妹子一般,她有什么不懂不便之处,我二人定是全力相帮,哪里用得着你巴巴地来嘱咐呢。"
郑氏也打趣道:“嫂嫂这还不明白么?三弟这是疼惜三弟妹,咱们两个做嫂嫂的,可得替小弟好好照顾姮妹妹了,不然三弟可是不依呢。”
妯娌二人一向说话有趣又不逾矩,大家听了面上都挂了几分笑意,傅靖姮也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待到在松鹤堂用了午膳,男人们都被卢阁老叫去议事了,只余下婆媳几人在这陪着老太太说话,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倒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卢老太太肉眼可见地有些乏了,却仍打着精神不肯休息,眼神时常盯着傅靖姮看。
卢夫人这便知道老太太有话要叮嘱傅靖姮,想来是不太想让她们一同听的,便借口有几笔账目未清,带着温氏郑氏二人告退了,走前还不忘嘱咐傅靖姮侍候祖母要恭顺谦卑,这话中深意傅靖姮自是明白的,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卢夫人三人才安心离去。
傅靖姮见卢老太太一直盯着她看却迟迟不语,便道:“祖母可是有话想同孙媳说?”
卢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你生的好颜色,迷得铮哥儿神魂颠倒,今个儿过门的第一日便睡到晌午才起,到底我卢氏不是那等刻薄人家,你如此也便由着你,可出了这扇门,你代表的便是范阳卢氏的脸面,若是再有行差踏错之处,纵使你婆母护着你,老身也是要罚你的。”
傅靖姮闻言忙起身跪下,请罪道:"祖母怪罪,孙媳不敢自辩,今日之事确乃孙媳之过,失了礼数,祖母若是要怪要罚,孙媳自然领受,但望祖母莫要动怒伤身,孙媳日后必以卢氏家训为念,万不敢有损卢氏颜面。"
卢老太太见她乖觉,心里怒气也便散了大半,轻哼了一声道:“起身吧。”
傅靖姮起身后,低垂着眸子站在那,恭敬又温顺,卢老太太不由得多说了几句:“你如今年轻,许多事不以为意,小事儿也便罢了,在自己家中万事都好说,只是日后在外头各府夫人间走动,定要添些警惕和小心,莫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你得圣上赐婚我们家,又封了县主,外头人未必没有眼红的,你唯有谨言慎行才能保得一世平安,明白么?”
"孙媳明白,谨遵祖母教诲。"
"你是个聪明孩子,铮哥儿得你这样的新妇,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功当赏,有过也得罚,否则偌大的府中便失了规矩了。你这几日抄抄佛经吧,抄好了送到后院佛堂里供着。"
"是,孙媳领命。"傅靖姮回道。
卢老太太话已说尽,便让钱嬷嬷送了傅靖姮出来,钱嬷嬷安抚傅靖姮道:“三少夫人别伤心,新妇过门总是这样的,咱们家阁老为官多年,虽是结了不少善缘,也得罪了不少大臣,若是咱们卢氏自身不能循规蹈矩,让人揪着了错处,岂不是擎等着人家来欺么?老太太也是担心您年纪轻,所以略略提点着。”
傅靖姮温柔笑着:“祖母苦心,孙媳都知道的,嬷嬷不必送了,回去侍候祖母吧,我认得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