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工头捡到暴躁特工双向奔赴》一个圆圆的球

99、冤种们

　　蔡佳佳坐在病床边缘，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站起来到门口观望，她特地穿了一身绵软的衣裳，希望等会儿要接的小家伙不会感到不舒服。
　　“哎呀佳佳，你就坐会儿嘛，转得我都快晕了！”
　　“哟，葛大爷，胸口好了是吧？我看你中气十足啊！”
　　蔡佳佳嘴上贫着，还是到病床边坐了下来，毕竟她的身体也不好受。
　　那日，虽然被及时救了下来，可是动了胎气。
　　在被送院的途中破水了，即使一切都按书上的照做，那位外国女士也尽力协助，胎儿也不大，最终还是因为她不争气晕了过去，只能用剖的方式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由于羊水感染，孩子还得了肺炎，进了保温箱，反反复复月余，到今天才能送出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主体质？
　　这时，病房外传来越走越近的声音，她以为是护士来了，起身要迎接，就看见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她失望打招呼：“赵尹啊。”
　　赵尹：“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还活着感到很失望？”
　　蔡佳佳：“失望是失望的，但不是因为你还活着，哈哈。”
　　她最后笑得惨淡，为“活着”二字。
　　她生育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赵尹肠子被刺破，到现在还不能吃正常实物；葛明德那颗子弹撞在了肋骨上，可能是祖宗十八代在下面给阎王磕了八百个响头，才保得他没有被收走。
　　赵尹：“没什么，我就来过来看看你们，刚刚从普通住院部那边过来，宇城昨夜醒来了，但是忘了很多事，不记得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了，宇彦要照顾他，来不了接小公主，让我替他向你们问好。”
　　葛明德点点头：“都怪我那时候撇下你们下了山，不然……”
　　“不然怎么？”蔡佳佳打断，“不然你就跟我们一样被绑在架子上，任人宰割，这事你就别提了。”
　　葛明德瞅瞅蔡佳佳的脸色，没敢再说话。
　　赵尹：“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葛明德：“回北边呗，还能怎么样？国安司又不肯破格招我。”他用自嘲开玩笑。
　　“什么档次，还想着国安司能招你。”蔡佳佳接完梗，道，“不过我也打算继续给老东家工作了。”
　　赵尹：“哪家？你王八蛋前夫那家？你回去干嘛？”
　　蔡佳佳：“本来没想过这层的，但刚好昨天他们找我做网络技术安全顾问，在家就可以办公，比那些要天天去公司的方便多了。”
　　她挥挥手，
　　“哎，你们这些没生过孩子的不懂的了。”
　　葛明德：“什么叫没生过孩子……”
　　蔡佳佳没听葛明德说什么，好似想到了什么，蹭地站了起来。
　　“你想干嘛？！”
　　葛明德赵尹同时拦住蔡佳佳。
　　葛明德：“娃等下就送过来了，你这样跑过去别晕在半路上。”
　　蔡佳佳好笑：“我就想上个厕所。”
　　说完，蔡佳佳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卫生间。
　　待卫生间的门关上，赵尹神神秘秘靠到葛明德身边，道：“她准备当单亲妈妈吗？我还以为她准备嫁给你呢。”
　　“哎这……我……害！”
　　葛明德摸摸寸头的脑袋，也不遮遮掩掩了，
　　“这生娃之前还好好的，我也以为，气氛已经到那儿了，哪知道生完娃就跟拉坨屎一样，肚子不疼了，人也不娇了，还说什么，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进婚姻殿堂了。”
　　赵尹却点点头：“我懂。”
　　葛明德：“懂什么？你生过？”
　　赵尹：“啧，人家是姑娘变妈，为母则刚。以前只要考虑你合不合适做老公，现在要考虑合不合适做爸了。”
　　葛明德：“去去去！我做爸怎么就不行了？我……！”
　　咿呀卫生间门一开，两人立马噤声。
　　葛明德心虚：“怎么那么快？”
　　蔡佳佳：“说了你也不懂。”她慢悠悠回到病床上坐下，“还是再等等吧，这身体走不了，哎……本来还想顺出来能尽快恢复工作的。”
　　赵尹：“顺出来好得快一点吗？不都是很伤身体吗？”
　　蔡佳佳：“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这时，又一道脚步声响起，经历过厕所之痛的蔡佳佳没能站起来迎接，但还是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口。
　　直到来人出现在门口，她眼中的期待旋即被无措取代。
　　赵尹：“小陆，你来啦？”
　　陆谨看上去风尘仆仆，身着黑衣黑裤，胸口别着一朵白花，看上去像是刚刚参加完谁的葬礼。
　　而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刚刚参加了谁的葬礼，又或者说，是刚刚把谁送去火化了。
　　那个人不配有葬礼。
　　陆谨：“嗯，事情办完了，就过来了，小公主还没出来吗？”
　　蔡佳佳：“哦，嗯，还没出来。”
　　对陆谨，她是抱歉的。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人死了。
　　而是因为，她当时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才把那个人的真相告诉了陆谨。如果早知道他们全员得救，反而是那个人没能活着回来，她宁愿把那些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她看得出来，那个人对陆谨很重要。
　　陆谨：“取什么名字了？”
　　蔡佳佳：“啊？”她还想着那个人的事，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赵尹：“那天群里不是说了吗？叫佳恩，小名叫斑比。”
　　说到这个名字，蔡佳佳就想起要被那个人扔河里去的那一次，那一次她本来已经万念俱灰，是胎动让她拼命逃跑，拖到陆谨打来电话救了她一命。
　　这两个名字，一是感谢孩子，一是感谢陆谨。
　　葛明德瘪瘪嘴：“还斑比，不如直接叫鹿鹿。”
　　蔡佳佳知道葛明德在阴阳什么，笑话道：“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就叫鹿鹿呗。”
　　对她来说，葛明德是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是家里有人去了能一起做“家属谢礼”的存在，只是她已经决定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至于葛明德要怎么误会，她也懒得解释，反正话她已经说明白了，经历过那些事，她不想跟任何人再走进婚姻殿堂了。要是葛明德要娶别人，她也能衷心祝福。
　　她心中还是过不了“耻”的这一关，这也是她没能把那个人滥交的事告诉陆谨的底层原因。
　　陆谨挠挠脸颊：“抱歉，我最近都没空看信息……”
　　赵尹：“忙什么呢？最近问你话你都不回。”
　　陆谨神情落寞：“是……工队的一些事，我打算离开重山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所以一些事务我没办法亲自来处理，我把它交给了……一个靠得住的大哥。”
　　蔡佳佳：“你要走了？”
　　陆谨讪笑：“倒也不能说走，我还会回来，只不过……总之，我也还没有出去走走，这次就当旅行了。”
　　话到一半任人猜，蔡佳佳猜测是，这个地方太多那个人的回忆了，要离开这个地方，用一段时间把那个人忘掉。
　　蔡佳佳：“行吧，祝你旅途愉快，前程似锦。”
　　陆谨的面色有了些许破绽：“谢谢你，对不起……”
　　“您好，请问谁是蔡佳佳。”
　　一位小护士出现在门口，打断了门边的陆谨的话。
　　葛明德好笑着调侃：“房间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还是这女的跟男人婆一样？”
　　蔡佳佳：“赶紧去死一死。”
　　小护士不好意思，但依然很高兴：“小宝宝到了，出来确认一下。”
　　“来了！”
　　蔡佳佳轻跳下床，在葛明德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就见那柔软的小生命被另一位护士抱着，就在门侧。
　　小护士比对母亲和孩子的手环：“妈妈蔡佳佳，宝宝佳恩，生日是……编号是……确认无误了啊。”
　　蔡佳佳欣然点头，从护士怀中接过已经满月的小生命，护士转身离开。
　　一个月不见，长开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到刚出生时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盯着她看，仿佛看到了陌生新鲜的事物。
　　蔡佳佳：“我是妈妈喔～”
　　陆谨和葛明德也围上去，看到那天真无邪的小生命，都傻笑了起来。
　　赵尹则拿出手机，咔嚓一下，记录下来两个大男人傻笑的高清历史。
　　赵尹：“好了，你们接着傻笑吧，我今天回学校办点事，先走了。”他向楼梯间走去。
　　葛明德：“记得把照片发群里！”
　　赵尹背对着葛明德挥挥手：“知道了。”

　　出了医院，来到马路边，赵尹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只觉一身风衣穿得有些闷热。
　　今天天气是真的好。
　　他从风衣内口袋拿出烟盒和火机，准备来上一根，一辆黑色SUV刷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司机按下副驾驶车窗露出脸：“伤好了吗就抽烟？上车。”
　　赵尹只得收好东西，开门上车。
　　黑色SUV缓缓驶离医院。
　　赵尹开门见山：“是去见孙区吗？”
　　司机玩味儿：“你要不打开前面盖子看看？”
　　赵尹打开收纳，只见里面放有一张蒙尘的胸牌，他挑出来看胸牌上的信息，赫然看向司机：“你就是孙无忌？”
　　孙无忌：“怎么？不行吗？我长得不像个坏人？”
　　赵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接我，还以为……”
　　“还以为会很神秘？”孙无忌沾沾自喜，“在重山，我还不至于那么窝囊，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存在，少一个知道，多一分安全。”
　　赵尹不置可否：“佳佳的事，是你安排的。”
　　孙无忌：“作为你没有把我的名字报上国安司的小回礼。”
　　赵尹静默片刻，想清楚了，才问：“你要我做什么？”
　　孙无忌：“很聪明嘛，怪不得靳严喜欢你。”
　　正巧红灯，他停下了车，
　　“我要你保持窗口，按我的要求给国安司信息。”
　　赵尹：“就那么简单？”
　　孙无忌：“哟，口气不小啊。”
　　见赵尹默默不语，他道，
　　“对，就这么简单。”
　　赵尹斟酌片刻，最终点了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孙无忌：“你说。”
　　赵尹：“不要再打扰其他人。”
　　孙无忌：“成交。”
　　红灯一转绿灯，黑色SUV缓缓发动后，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