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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做一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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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一个远离商业中心的巷子里。
乔迩把车停在了路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纳闷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会来这种偏僻的苍蝇馆子?
入秋的夜有些寒凉,南鸥披了件毛衣外套在身上,又拿了点湿纸巾卸掉了脸上化的妆。
“干嘛都擦掉了?”乔迩问他,“不把今天这身打扮给大佬看一下吗?”
“什么大佬,谁跟你说是和大佬吃饭?”南鸥没好气地说。
乔迩疑惑:“啊?不是又有人要捧你了吗?”
“就这么期待我被别人包养?”南鸥郁闷得想把纸巾扔他脸上,“你喜欢NTR是吧?”
乔迩对此无动于衷:“什么乱七八糟的,关我屁事啊。”
两人没吵起来,但气氛似乎变得有点僵。
“所以到底是跟谁吃饭啊?”他又问了一遍。
“跟朋友。”
“哟?你还有朋友呢?”
南鸥懒得理他,自顾自下车了。
乔迩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只是随口调侃两句,究竟有什么可生气的点在里面?他默默地走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约定的餐厅装修得很不错,据说是家评分很高的地方菜馆,南鸥先在前台询问了一下,随后两人跟着服务员的指引上了楼梯。
进了包厢后,桌前坐了一男一女,正在悠闲地喝茶,显然是等很久了。
“好久不见啊南鸥!”坐着的女人率先一步站了起来,“呀,你是乔迩吧,欢迎!”
“好久不见,学姐,钟老师。”南鸥笑着向两位打招呼。
乔迩记不起这个俩人是谁,不过还是先回了礼:“你们好啊。”
女人很热络地向他自我介绍:“我叫程羽岚,和南鸥是大学校友,当年在学校合作过很多部音乐剧,我们还经常演男女主来着。”
接着她又转头介绍起身边的那位钟老师:“这是钟希泽钟老师,是个编剧,也是我男朋友~我以前演的剧都是他写的剧本。”
“喔,我想起来了。”
这么一介绍乔迩就有印象了,当年在南鸥的大学里,貌似还有很多人嗑过他们这对cp,连校园论坛也有专门为他们开的贴。
为此,每次见面时南鸥都要问他,如何看待他和学姐成了校园热门舞台情侣这件事,而他的回答永远都在犯贱:“好一对壁人,般配,祝你们百年好合。”
但程羽岚怎么会认识自己呢,乔迩很费解,碍于只是来蹭饭的,他没有多问。
许久未见,双方都显得拘谨,尤其是那位钟老师,好在程羽岚比较开朗自来熟,张罗着先点菜。待几个人点完了菜,才重新聊了起来。
“你们俩是什么情况呀?”学姐摆出一脸期待的表情。
南鸥一本正经地解释:“没有情况,他就是个蹭饭的。”
乔迩不说话直点头,认真扮演一个合格的蹭饭者。
程羽岚看得出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出于礼貌没有追问,马上转移了话题:“怎么回国这么久都不联系我,阿泽手头有几个好剧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演员,这不就想到你了。”
“啊?编剧也可以参与选角的吗?”乔迩的嘴根本闲不住,没两分钟就开口了。
“他不行,我可以,我是导演。”程羽岚笑着说出真相,“虽然我们只是小剧组~”
乔迩惊呼:“好厉害啊。”
南鸥考虑了一下,打算先了解情况:“可以大致讲讲剧本吗,我不一定合适,还得看面试效果。”
躲在角落的钟希泽终于说话了:“一本是古装戏《题诗序》,写的是一位著名诗人壮丽传奇的一生,一本是民国群像戏《北平上空的鸽》,写的是战争岁月里小人物的信仰与挣扎,还有一本都市幻想戏《狐狸》,主角是狐狸成精向主人报恩,算是比较轻松的题材。”
程羽岚接下去补充:“这三个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了,其他的暂时搁置,要是你以后红了,可不要嫌弃我们呀,我还想让你来演剩下的几个戏呢。”
南鸥哑然失笑道:“别这么早就预判我啊学姐,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吧~南老师,一切看你的选择,面试随时可约,角色任你挑选。”
程羽岚清楚南鸥的专业水平,表演是天赋型选手,演唱和舞蹈也都师从名家,而且还去国外知名学院进修过,这些都算实打实的功底。
“喂,你选哪个啊南老师?”乔迩实在好奇。
南鸥回过头,故意把手搭在了他大腿上,还捏了一把,用口型回答他:“选你。”
乔迩没想到这人玩这么刺激,熟人面前都能顶风作案,他不客气地回敬,揽着对方藏在毛衣里的腰,轻轻掐了两下。
两人就这么在暗地里互相撩拨开了,幸亏另外两个正忙着吃饭,没空注意他们。
回去的路上,乔迩终于问出心中所惑:“你学姐为什么会认识我?”
南鸥解答:“大学那会你来找我,她看见我们从一个酒店走出来。”
“哈?”乔迩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认识自己的,“那你当时怎么跟她说我俩的关系的?你没瞎说吧?”
“你很想知道?”南鸥反问他。
乔迩握着方向盘回绝:“算了你别说了,估计没一个字我爱听的。”
“行。”
回到自家门口,乔迩刚想开门。
“渣男,”南鸥突然跟过来扯住了他的衣服,“撩完人就跑,又不想负责了?”
“我就回去洗个澡,等我,一定来!”
南鸥才不听解释,把人抓进了自己家里:“没那闲工夫等你,跟我一起洗。”
虽说以前两人偷会这么多次了,但一块洗澡还从未有过,乔迩并没有这种浴室游戏的爱好,于是正气凛然地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南鸥脱了毛衣外套,问:“哪里不好?”
乔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找理由:“两个成熟的成年人,不该学小孩儿玩这么花。”
“说得好,继续说。”南鸥解了腰封,白色的丝绸衬衫滑落,里面的腹肌若隐若现。
乔迩吞吞口水,移开了眼睛,底气明显不足:“再说了,水多的地方容易摔倒,对吧?”
再回过头,南鸥已然站在面前,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靠,练这么好干什么!这也太好摸了吧!乔迩在心里怒斥。
乔迩再一次认栽了,他承认在钓人方面,对面这位确实是高手。
伸手圈住了那个腰,他又想像上次那样占据主动位,没想到对方反手就扭了他手腕的关节,用一招擒拿术把人按沙发上了。
乔迩脸贴着沙发痛苦大叫:“手疼啊手疼,要断了!放过我吧,武打巨星!”
南鸥语气中带了点兴奋:“你不会以为我这次还会任你摆布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罚三啊?”
乔迩已经预想到结果了,他今晚会死得特别难看。
果不其然,第一回合他就败下阵来。
“给你个机会在上面,怎么样?”南鸥特别贴心地和人商量。
乔迩见他缓缓靠在浴缸里,一副少爷请坐的表情。
搞了半天还不是你小子占我便宜,乔迩腹诽,却还是照做了。
浴室里蒸腾着湿热的水雾,驱散了秋夜的冷意,浴缸的水随着两人的纠缠浮浮沉沉,满得溢了出来。
水中的阻力有点大,乔迩感觉并不舒服,他按着对方的肩膀,几乎快撑不住自己的手臂,每次坐起来一点,都会无力地滑下去。
南鸥只好直起身体,将人托起来一点,咫尺之间四目相望,朦胧的水汽将两人脸颊都蒸得泛红,他撩开对方额前的碎发,亲昵地用嘴碰了那双眼睛。
乔迩没空欣赏浴中的美人,他浑身都酸胀得不行,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可以骂一句么?”
“骂呗。”
“你这个变态!”
究竟是谁会觉得这种场合好玩啊,他霎时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还想临阵脱逃啊,你这个渣男,”南鸥哪会容许,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招惹了美杜莎这种妖怪,注定跑不掉了。”
“我现在不觉得你是美杜莎了,你是……”
“是什么?”
乔迩报复心起,干脆闭嘴沉默,就要让这个人自己去猜。
他又被抱着坐在了这人身上,两只手都搭在那个肩上,脖颈和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触感,皆是来自对方一个个的吻。
南鸥仿佛总能轻易掌握自己的心门,每闯入一次都要强势地打上专属的标记,他没办法接受,就会统统抹掉,然而下一次还是会被标上,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他不喜欢被欺骗和玩弄的感觉,偏偏对方每次都会编织一个甜美的幻象,引得他主动跳进来,却又总在事后告知,这是有代价的。
这个缱绻温柔的假象,于他是一记最猛烈的毒药。
体温徒然地升高,不知是被淋浴头的水冲刷的,还是被对方的手掌轻抚后,点燃了身体的火,他想大概是后者。
他如一块漂入欲海的浮木,在暴风雨来临的海面失去了方向,双腿被雨点打湿后一遍遍打滑,他只能紧紧贴着那具身体,伏那个在肩头,用破碎的声音说:“慢点,南鸥,你慢一点……”
“好。”
南鸥并非不近人情,侵略性和野性是自己的本能反应,他想只要乔迩能说出自己的感受,他愿意为其收起锋芒。
乔迩却不这么想,他无力地看着左肩那只欲飞的海鸥刺青,羡慕它能够在暴风雨间穿梭,而自己只能被动接受覆灭的命运,便嫉妒得狠狠咬上了一口。
南鸥吃痛但没有推开,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安抚了一下,他很乐意让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鲜明的牙印,以此来作为将来继续纠缠的证据。
“你是没有痛感么!你……”
乔迩抬头与之对视,可话未说尽,一个吻就追随而来,带着几分试探撬开了唇齿,占满了口腔。这还是他们今夜的第一个吻,又急又烈,难掩疯狂的底色。
颠簸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席卷,彼此的意识在不断地碎裂和重组中变得模糊不清,等他们再次回过神来,海面早已平息。
“醒醒?怎么睡过去了啊?”南鸥推推靠怀里的人,“你现在的体力真是太差了。”
乔迩没力气反驳,迷迷糊糊地回答:“对,我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