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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连理由都要抄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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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有了昨日的教训,为了不和程骄在路上遇到,姜以特意起了大早出门。
天像刚被洗过一样,蓝得没有一丝白色。比起昨天,今天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过她的校服衣角,槐林道上,槐花的清香扑了她满怀。
今天天气应该会很好吧,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到了学校以后,她以为自己应该会是第一个,没想到在班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女生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靠在栏杆边玩手机。这些都不足以引起姜以的注意,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女生的头发。
那个女生剪了一头及肩的栗色狼尾短发,看起来很柔顺。身形看起来有些清瘦,穿着一中的校服。侧面看过去,鼻梁高挺,皮肤干净,有些偏冷的白。
姜以停在不远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过去。
那个女生看了过来,直起身,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开了口:“你不进来吗?”嗓音干净,和她人一样,有些清冷。
姜以回过神,“哦,好。”
那个女生跟着她进了教室,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上,姜以突然想起来,这个位置昨天是空着人的。
姜以坐在位置上,拿出课本准备预习。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姜以回过头,就看到校服上别着的校牌,上面写着“严嘉”两个字。
她有些印象。
“你叫姜以?”严嘉收回手,看到桌上展开的课本扉页上写着姜以的名字,姜以的字看起来并没有女生的内敛娟秀,是有些随性大气的好看,笔锋洒脱却不会潦草。
姜以指了指自己书上的名字。
严嘉顿了一下,微微扬起笑容,脸上如同四月融冰:“听说你作文很好,我想和你学习一下。”
姜以愣住了,“可......可以啊。”她出息了,能让比程骄还厉害的人向她学习。
严嘉以为她不愿意,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斟酌着开口,“我理科还行,可以互补,或者我交补习费也可以,我语文真的很......烂。”
姜以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
“可以啊,那拜托你了,我理科真的很烂。”姜以双手合十。
突然,门□□发一声大喊:“你们在干嘛!”
哦吼。
程骄刚好听到了她们的聊天,气势汹汹。他把姜以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啊,就那次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第一嘛。”姜以拍了拍他的肩,“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什么叫按在地上摩擦,我那次就是失手了。”程骄咬着牙,“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人。”
“比你厉害的都是坏人。”姜以一副哄着他的语气,陡然一转,鄙夷地看着他,“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够让你这么如临大敌。没点出息,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了你十二年。”
程骄有些委屈。
姜以没再管他,回了自己位置上。
接下来的一天都很平静。
严嘉和姜以成为了班上的两个班长,程骄毫无悬念地担任了体育委员。
班主任谢婉皱着眉盯着严嘉的头发,开口说:“开学第一天你就带头违反校规?昨天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把你头发染回来,教导主任看到了又要请你喝茶了,赶紧的,放学就给我染回来。”
严嘉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知道了,放学就去。”
“亏你之前还是一中的学生,能不能带个好头。”谢婉拍了一下她,恨铁不成钢,“丢死人了。”
姜以站在旁边,盯着她的头发看。
“别学我。”严嘉挡住她的眼睛。
“对了,姜以,你来我桌上把花名册拿回去,有时候统计数据可以用。”谢婉带着姜以去办公室,一边和严嘉说,“你先回去,看到你这头发我就觉得我们拿不到流动红旗了。”
严嘉耸了耸肩,回了教室。
到教室后。
严嘉总感觉有一股凶恶的视线盯着自己,看过去就发现程骄黑着脸盯着她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轻蔑一笑。
放学。
铃声响起,教室里就像往外倒了水一样,一下就没多少人了。校门口有很多回家的学生,教学楼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原先喧嚣的校园一下变得安静许多。
姜以收拾好书包后,出了教室。
老爸前段时间出差,今天才从晚州回来,突然起了兴致说要来接她,此时正在校门口等她。
看到老爸在校门口,姜以飞奔过去,“老爸!”
父女相见,甚是激动。
“姜叔叔好。”程骄推着单车,乖巧地和他打招呼,脸上挂着礼貌的笑。
“小程啊,好久没见了,平常多来家里吃个饭啊。”姜爸爸拍了拍他的肩,爽朗地笑着,见程骄点了点头应好,姜爸爸看程骄越发满意。
“伪君子。”姜以在一旁,嘀咕了一句,立刻接收到了来自老爸的“爆栗”。
姜以捂着头,盯着程骄看,眼神幽怨。程骄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和姜爸爸道了别就离开了。
“你看看人家多有礼貌。”
“就装吧你。”她咕哝着。
过了大半个月,某天课间。
姜以坐在座位上,正在写语文作业。严嘉坐到她旁边,看着她写。
“我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来了一中而不留在余州实验?”余州实验是她初中的学校,那里的学生以文科出名,姜以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但只要有姜以参加的比赛,剩下的学生就自动把自己的名次往后推了一个。毋庸置疑,姜以参加,通常都是第二名保底。
想起这个,姜以都不好意思说是因为爸妈希望她能够到一个理科很好的环境里待着,至少耳濡目染不要这么难看。
“其实,我有一个爱好。”姜以灵光一闪,故作正经地看着严嘉,认真地说,“我喜欢收集不同学校的校服。”
?
“所以你来这只是因为一中校服和余州实验不一样?”见姜以点了点头,严嘉都快相信了。
听到姜以的理由,程骄没忍住嗤笑一声。
两人同时看过去。
“那他呢?他怎么也来了。”严嘉指了指他问。
姜以才不知道他为什么跟着来了,也转过头看他。程骄看着两人,随便找了个理由:“嗯......因为我喜欢不同学校的校牌。”
这个人,还好意思笑她?!理由都要抄她的。姜以冷笑一声。
程骄眼里带笑,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她才来的,不然又要被她嘲笑一番。
自习课。
姜以盯着桌面上摊开的数学作业,不禁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人为什么要学这么难的数学?
看着桌面上写了一半的作业,她有些头疼地撑着头,一只手习惯性地转着笔。
突然感觉脑袋被人拿本子轻轻拍了一下。
不需要抬头姜以都知道这是只有程骄这个幼稚鬼才会做出来的事,等程骄走到门口回头看时,她才写完手边那道大题,抬眼看过去。
她低下头,撕了一张纸,“唰唰”写了两个大大的字,折起来放在手上。
程骄拿着作业去问老师问题,回来时就看到姜以指尖夹着一张纸。等经过她时,姜以把纸塞给他。
程骄回到座位上,打开纸条时,上面的字体潇洒大气——“幼稚”。
程骄盯着那两个字,嘴角微搐,还说他呢,自己还不是专门写了纸条。他有些无奈地抬眼看着姜以的背影,手上动作倒是诚实不少,折好以后放进了笔袋。
姜以看着写不下去的题,果断放弃合上了本子,换了一本语文作业。
有时候就要学会放弃——这是姜以的人生箴言。
下课后。
姜以坐在座位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有没有不会的,刚才看你做得这么艰难。”严嘉坐在她旁边,翻开她的作业,“做的都对了啊,你还是蛮有潜力的。”
姜以来了劲。
“真的?”她眼睛一亮。
严嘉点了点头,“会做的都做对我觉得已经算很厉害了,我平常还会犯一些错,你比我细心。”
程骄有些郁闷,他这么大一个人呢,这么好的资源姜以怎么不来问他?!他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有不会的再来问。”严嘉给她讲完一道题,合上笔盖,“刚才的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姜以眼睛亮亮的,看向严嘉的表情多了几分敬佩。
“看什么呢程骄,怎么不出去?”李语扬他们经过程骄,拍了他一下,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到姜以两人时,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在看谁呢?严嘉还是姜以?”
“废话,当然是姜......”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他收住了脱口而出的话,瞪了一眼李语扬,“啧。”
几人手动闭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走走走,吃饭去,饿死我了。”
姜以和严嘉坐在教室里写作业,打算等人少一点再去。
路上。
“诶,你和姜以认识多久了?”有人问起,李语扬他们都扭过头齐刷刷看着他。
程骄扳着手指,“我和她从幼儿园就认识了,我爸妈和她爸妈是朋友,所以如果算上在娘胎里,估计更早。”
“那你们算青梅竹马了吧?”李语扬睁大眼睛,这么多年都在一个班吗?”
“嗯,从幼儿园开始就一个班,这么算来有十二年了。”程骄轻描淡写,但对他们来说,这个时间也很长了,“青梅竹马啊......可能和小说里那些不太一样。”程骄从兜里拿出饭卡,边走边说。
“那你们俩不会产生那种......”几人自动省略了剩下的话,程骄意会,思绪一下被拉回到初三一模,有些恍然。
“她估计不会。”程骄没打算深聊这个话题,伸了个懒腰,嘴上话锋一转,“希望今天饭堂阿姨的手不抖,我快饿死了。”
第二天。
“翻开昨天的作业,我们讲评一下其中几道题。”谢婉站在讲台上,扶了一下镜框翻着书问,“有需要讲的吗?”
姜以翻着书,心里默默叹气:能不能全讲了。
“我们讲一下第三题。”谢婉扫视全班,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题目,“首先我们要清楚这道题在讲什么,复数的概念和复平面表示。”
“共轭复数实部相同,虚部相反。要先把共轭复数搞定,这道题的原式需要化简,姜以,你化简以后的结果是什么。”
突然被点名,姜以像心脏被人猛地锤了一下,神经发麻,她站起来,有些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呃......3+4i?”尾音还带着疑惑的语调。
“自信点。”谢婉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下答案,“3+4i,有没有疑惑。”
姜以暗暗松了口气,手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冰冷。得到老师坐下的允许后,她才坐在位置上,手有些抖。
吓死她了。
终于熬到了下课,她把作业合起来,就感觉到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过头,就看到严嘉搭着她,唇角微扬,露出浅浅的梨涡:“怎么样,被吓到了?”
“你说的是你刚才还是上课的时候?”姜以报之一笑,“你刚才没吓到我。”
“我是说刚才上课,”严嘉手撑在她桌上,“我初中的时候就听过老谢喜欢上课突然抽人回答问题。”
她差点忘了,严嘉初中就是一中的。
程骄从后面走来,姜以瞟了他一眼,看到他准备伸手的趋势,反手从挂在椅子背后的书包旁边拿出水杯递给他。
程骄接过去后就出门了,两人虽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一看就知道对对方的了解十分充分。
严嘉尽收眼底,不经意地说:“你和程骄认识多久了?”
姜以有些意外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轻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有几年了,怎么了?”
“没什么。”严嘉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
姜以看她这副样子,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严嘉,你是不是......”
看到严嘉疑惑的表情,她觉得这么问出口似乎是有点突然,于是话锋一转,“没事,我瞎猜的。”她看了一眼课室前的钟,“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