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澍雾

8、熟识

　　“好了好了，雅棋姐，没事了。”霁明边拍着她的背边安慰。林凡诚和周遇就这么靠着墙看两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哄一个姑娘。
　　“好了，我不哭了，本姑娘才没有被吓到呢。”陈雅棋从霁明怀中出来，抹了眼泪，接过周小奇递来的手帕纸，擦了擦鼻涕。然后走到林凡诚面前，望着他，两眼微红，“今天谢谢你，下次再请你吃饭，这顿黄了。”
　　“不用了。”林凡诚刚拒绝，就被陈雅棋捂住了嘴，“不许拒绝。”
　　“嗯，对，你帮我们这么大个忙，肯定是要请吃饭的。”霁明也认可陈雅棋的做法。
　　“雅棋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俩送你回家。”霁明的手又自然搭在了陈雅棋肩上，勾着陈雅棋的脖子走。
　　“走了啊，诚哥，遇哥。”周小奇告辞。
　　陈雅棋还看着后面的林凡诚，他好像点头了，似是回答他的邀约。
　　“想什么呢？雅棋姐?”霁明自从被英语老师请后就开始恶补英语，这不正准备问陈雅棋语法呢，结果发现她正在出神。
　　“嗯?我在想……去哪吃饭。”
　　“这好办，去我哥的KTV，那里保准安全。”霁明拍胸脯保证。
　　“那里都是酒和水果之类的，我总不可能请救命恩人吃这些吧。”陈雅棋不太赞同他的想法。
　　“那就点外卖送到KTV里面，多大点事啊。”霁明将习题册摆在陈雅棋桌上。
　　“那行吧。”
　　“不对，我还没有付钱呢！今天下午去KTV的话就没有时间去付了啊。”
　　“雅棋姐，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呢，那饭钱我早上就吩咐管家去付了。”霁明又敲了敲桌上的习题册。
　　“多少钱?我拿给你。”陈雅棋从书包里翻出钱包。
　　“不用了姐，你先帮我解决燃眉之急吧。”霁明拿着笔指了指那一道题。
　　陈雅棋将钱包放进抽屉，将习题册拿近了一点，“Sit down，won't you?”
　　“哦，这是反意疑问句啊，附加疑问句部分用will you 多表示请求，won't you表示提醒对方注意。”
　　“OK，谢了雅棋姐。”霁明听懂之后就迅速抽开了习题册，继续写后面的了。
　　“对了，一会儿课间操的时候我要去高三一趟，去找林凡诚他们，等跑完操的时候你们直接去食堂吧，我在食堂外面等你们。”
　　“OK，雅棋姐。”
　　收到肯定回复后，陈雅棋终于能够集中精力刷题了，上次就是数学拖了后腿，121分，相比于霁明和周小奇差了10几分，这段时间她也在狂补数学。
　　陈雅棋跑了半圈就跑出跑道来到绿荫下，准备人多了就趁乱混出去。来到车道，不出所料，林凡诚和周遇又在灌木丛后躲清闲。
　　“嘿……”陈雅棋准备吓一下二人，结果他俩气定神闲地睁开眼睛。
　　“陈雅棋，你这小把戏根本吓不到我俩，你问诚哥，我俩是不是都已经身经百战了?”周遇有些得意地说道。
　　林凡诚认为周遇在说废话，根本不打算理他。
　　陈雅棋绕过周遇，在林凡诚身旁坐下，偏过头看着林凡诚的眼睛，“救命恩人，说好了请你吃饭的，定在麦卡KTV，今天下午KTV门口见哇。”陈雅棋两只手半握成拳撑着下巴，有点撒娇的模样。
　　“嗯。”林凡诚淡淡地回答。邀约成功，陈雅棋准备去食堂等霁明和周小奇。
　　“好的，我俩准时到，雅棋姐。”周遇挥手送别。
　　“你怎么也叫我雅棋姐?”她也没有多想知道这个答案，从兜里摸出口罩戴上走了。
　　“这姑娘真有意思，又甜又傻还争强好胜。”周遇笑得乐呵呵的。
　　“你别想。”林凡诚同他当了这么多年哥们，周遇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你什么意思嘛，我不追你追?”周遇最不服他这个样——特别喜欢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反正她不行。”林凡诚不想和他继续交流这个话题，起身就走。
　　“不是啊，她为什么就不行了?”周遇追着问，直到快到教室了才消停下来。
　　“你俩终于来了，喏，周小奇的冰红茶，霁爷的电解质水。”陈雅棋坐在食堂的餐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哇哈哈AD钙奶。
　　“你倒清闲了，你知不知道有个班后面跑得很乱，总教头发飙直接多加两圈，你是不知道当时真的是哀鸿遍野啊。”周小奇连忙拧开冰红茶，大口灌。霁明也是坐在餐椅上狂喝水。
　　“你俩慢点。”陈雅棋看他俩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想笑。
　　“对了，你跟周小奇说没?”陈雅棋踢了下霁明的脚。
　　“还没来得及呢。”
　　“什么啊，什么啊?”周小奇一脸焦急样，迫切想知道。
　　“就是今天放学去霁爷哥哥的KTV，我要请林凡诚吃饭。”陈雅棋吸了吸吸管，喝没了，将瓶子放在餐桌上。
　　“好啊，好啊，自己家，霁爷你别拦着我畅饮啊！”周小奇来了兴趣，高兴得不得了。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是夕阳斜照时。
　　“雅棋姐，我们为什么要在外面等啊，进去嗨呀。”霁明很看不惯周小奇现在的得瑟样，抽了他一下，“等外卖呀，周大爷，我们进去了，人家送得进来嘛？”
　　“你哥都是老板了，一顿外卖还能送不进去？”周小奇不服。
　　“你信不信我哥跟你爸说，你不务正业，天天下课来KTV畅饮。”霁明开始威胁。
　　“对不起霁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周小奇双手合十在霁明面前拜了起来，只想保住自己的狗命。
　　“请问是陈女士，183****5246嘛？”美团大哥核对订单。“对，我是。”陈雅棋接过外卖，有点多，霁明和周小奇手都占满了，刚好林凡诚和周遇来了，因为不是汤食，就是油比较多，一只手最多提一碗，不然容易撒。
　　“诚哥，遇哥，快来帮忙。”周小奇求助。
　　“来了来了，”周遇连忙跑过来，刚好把剩下的两碗拿完，林凡诚走过来，提走了陈雅棋手中的两碗汤，“谢谢你啊！”陈雅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书包肩带，一群人悠闲地走进包厢。
　　打开塑料盖，菜香扑鼻，一行人都赞不绝口。
　　“大家想喝什么的话，门口显示屏可以点。”霁明看着大家都还没动筷子，就提了一嘴。这下子大家可就放开了，要了一箱啤酒，不喝都不好意思。分摊合理，林凡诚、周遇、周小奇一人三瓶，霁明两瓶，陈雅棋一瓶。
　　陈雅棋担心二人喝多了回家要被骂，拉了二人胳膊，低声问“你们喝这么多，一会儿回去怎么办?”霁明和周小奇了然。
　　“没关系，我爸妈这个月出差，家里管家保姆不会打小报告的。”霁明比了个OK的手势让陈雅棋放心。
　　“我也没事，我爸妈今晚有应酬，要谈笔大合作，肯定喝的比我还醉。”周小奇似乎还有点洋洋得意。
　　“那好吧。”陈雅棋拉开易拉罐，倒了一杯啤酒，准备敬救命恩人一杯。她越过霁明的起来，走到林凡诚面前，举着杯子，“林凡诚，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干了，你随意。”陈雅棋真的一口闷，说实话并不好喝。林凡诚轻轻碰了下杯，也一口闷了。
　　陈雅棋甚是满意，回到原位，“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霁明从陈雅棋一坐下就开始问。
　　“不告诉你。”陈雅棋开始夹菜认真干饭。
　　气氛安静得有点尴尬，周小奇开始展现自己活跃气氛组的实力。
　　“周遇，你来跟我们讲讲这个冷面阎王吧?”都喝得有点上头，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周遇搭着周小奇的肩，“我跟你说，他可神了，校长办公室那一面墙上的奥赛奖杯，有一大半都是他拿的。”周遇开始打酒嗝，“那他还挺厉害的嘛！”哥俩靠在一起，那叫一个深情。
　　“还有啊，高三都要上晚自习的，这哥天天放学拉着我出去浪，还他妈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你说他还是人吗？”
　　“真不是人！”
　　陈雅棋实在看不惯这俩抱在一起，深情款款，打断他俩对话，“你们为什么不上晚自习啊？”
　　“你问他咯，我是看他走了，自己也学不进去，所以就跟着走咯。”周遇说了当没说。周小奇抓到一个点“他不上晚自习就算了，你跟着人家干嘛?”
　　“你是不知道，我平时话挺多的，就是因为这个冷面阎王同桌，没有一个人敢找我说话，但是他走后，我就聊东聊西，反正不能集中精力看书刷题，还不如出去释放压力呢。”
　　陈雅棋盯着林凡诚的眼睛，“为什么?”
　　“上晚自习没用。”好吧，这哥回答了跟不回答没什么区别，陈雅棋还在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呢，结果回答得这么肤浅。但她没有继续深究，转头又问“那你们数学是不是很好啊？”
　　周遇平时话多，这喝上头了一个劲儿地抢答，“我还行，但是诚哥次次接近满分，而且人家还有时间写第二种算法。”周遇越说越自豪，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这么好啊，那我可不可以加你们的□□，然后有不会的数学题能不能问你们啊？”陈雅棋掏出了手机。霁明看她这副主动的样子，心中暗自不爽，“别了吧，雅棋姐，人家都高三了，时间紧，任务重，你就别打扰人家了嘛！”霁明抓住了陈雅棋拿手机那只手。
　　“没关系啊，他平时挺闲的啊。”周遇打圆场。
　　林凡诚看着霁明握着陈雅棋的手，很明显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都是男生，那点心思谁猜不透啊，竟鬼使神差地翻出来自己的二维码，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陈雅棋见状高兴得跳起来，霁明没有用力抓住她的手，轻轻松松地挣出来了，她连忙扫码，备注、添加好友……轻车熟路地操作完这一套流程。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喔，林老师。”她的笑意渗透到眼眸中，像星星点缀的夜空，给人安详与慰藉。那笑容的温暖如春风拂过湖面，轻轻带起层层涟漪。
　　林凡诚看着霁明，轻轻地点头，可能让别人不爽就是他的恶兴趣吧。
　　陈雅棋高兴得连饮好几杯，这会儿头有点晕晕的，她跟霁明和周小奇打过招呼后，就一个人出来透透气，立秋后的树就不再是被空调外机逼着左摇右晃了，而是在自然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给人以一种清新的感觉。
　　“你们慢慢喝，我去个洗手间。”林凡诚离开包厢，因为他们这个包厢离后门很近，一出来便能看到后门外的景象。陈雅棋正在看着树发呆，高马尾配校服，青春活力。
　　“刚刚你的那个请求我不答应。”
　　陈雅棋转过头，就看见林凡诚站在身后，吓了一跳，脑袋晕晕的，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明明都答应了？”陈雅棋有点小气愤。
　　“我一向说话……不算数。”林凡诚看着这姑娘脸都气红了，忍不住笑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陈雅棋更气了，真的是这几天的好印象全没了，果然人品还是那么差。
　　“不过，我这个人想做的事一向会贯彻到底。到时候就等着□□轰炸，短信轰炸吧！哼！”陈雅棋都气笑了：反正我从周遇那里搞到了你的号码，到时候我换着电话号码给你打。她都能想到这哥到时候得有多崩溃。
　　霁明看陈雅棋这么久还没回来，担心她又遇到什么有坏心思的人，他哥这KTV只能保证他们这一个包厢安全，但不能管制外面鱼龙混杂的人们。他一出来便看见陈雅棋笑着回击这一幕，从远处看会觉得二人交谈甚欢，霁明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有些生气地走过去，拉着陈雅棋回包厢，陈雅棋被他拉着走，跌跌撞撞的，她没觉着什么不对劲，倒是林凡诚看着这一幕，意味不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