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主人公在哪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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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杜飞扬所说，别墅已经不安全了，丧尸既然都能爬到山上，自然整个A市都不再安全。别墅里的物资本身也不多，看来剧本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与主线剧情汇合。
“我们再在这栋别墅里过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去山下寻找物资。”谷向颉宣布，其他二人并无异议。
艾星元戳了戳地上的尸体，从尸体残破的衣料中扯出一张被血肉浸泡过的小卡片。
名片上写着艾永福三个大字，艾星元忽然道：“这好像是我在剧本中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现实中不叫这个名字吗？”杜飞扬问。
“当然不是，这名字太土了。”
那么这样一来也都说的通了。山上忽然出现一个丧尸很奇怪，但如果这个丧尸生前的目的地就是这栋别墅，那就不奇怪了。
“他很有可能在一开始就被传染了，但是到了山上才发作。”谷向颉推理道，“当思维尚且清醒的时候爬上山，却在事情办完之前变成了丧尸。”
“他来这座山的目的，应该是盯上了你的别墅。”艾星元说，“他将你投进监狱，对你名下的财产应该是很清楚的。”
为了避免尸体引来更多的丧尸，三人合力将其扔进游泳池里，反正不久后他们就会离开，艾永福先生就是变成巨人观和他们也没关系了。
别墅里房间很多，艾星元单独住一间，谷向颉和杜飞扬住一间。
“注意安全，遇到什么事情就叫我们。”谷向颉叮嘱少女。
艾星元没客气，双方就此分开。
谷向颉看向金发少年：“扬扬，你害怕吗？”
杜飞扬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害怕？和电影里没什么区别。”
谷向颉想起自己糟糕的被动技能，还是想劝说杜飞扬：“我的初始技能有一项是被动吸引剧本所有NPC和玩家的注意，我怕我在这里就是活靶子，会牵连到你们。”
杜飞扬摇头：“我和你相反，我的初始技能是降低自己存在感，说不定和你在一起反而更安全。”
谷向颉狐疑：“真的假的？你不是随口胡诌的吧？”
杜飞扬羞赧道：“我的塔灵‘鬼脸’说，我在剧本里比较显眼，可能【塔】是想帮我平衡一下吧。”
确实。
杜飞扬本身就是不常见的外国人种长相，一头金发在什么情况下都闪闪发光，再加上惊为天人的精致长相，存在感说不定比有主角技能的谷向颉还要高。
“好吧，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你就开启技能，然后往我相反的方向跑。”谷向颉最后叮嘱道。
杜飞扬点头：“放心啦谷哥，我清楚我的能耐，保证说跑就跑，绝不拖后腿。”
当晚——
仅仅不到一天，形势就格外严峻起来。丧尸病毒已经遍布全国，难以平复。谷向颉一点也不惊讶，按照小说的套路来讲，控制不住才是最正常的。
艾星元对那根高尔夫球杆情有独钟，就自作主张带走了。谷向颉则把上一个剧本中带出来的尖刀放在枕头底下，睡在靠窗的位置。
今夜的月亮很亮，带着红色的晕轮，谷向颉看着心里不舒服，就把窗帘拉上了。
这一夜谷向颉睡得并不好，一个原因是杜飞扬安静的睡颜会让他胡思乱想，另一个原因是剧本的危险背景让他莫名心慌。
失眠到半夜，谷向颉觉得自己再不睡明天没办法和丧尸火拼，就用哈佛呼吸法吸气呼气个不停，激活副交感神经，降低心率。
后来终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了，忽然看见风吹起窗帘，露出如血的圆月。
好难看的月亮……
今天晚上风好大……
窗户是关着的，为什么会有风……
不对。
谷向颉一下子睁开眼睛，和窗边的人状尸骨四目对视。
窗外血红的月光下，一只青灰色的手正扒着窗框，顺着手看到那张可怕的脸：左半边脸皮像融化的蜡一样垂挂着，右眼却诡异地完好，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
丧尸一边用尖牙咬着玻璃，一边像小动物一样轻轻歪了歪头。
还挺萌……萌出谷向颉一身冷汗。
因为是三楼，谷向颉没有锁窗户，他没想到丧尸居然可以爬到三楼在外面把窗户打开。
“杜飞扬，跑到隔壁躲起来——”
他毅然决然地叫醒金发少年，然后自己抓起枕下的尖刀滚下床。玻璃爆裂的瞬间，腐肉与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杜飞扬说到做到，他还没睡醒，匆匆看了一眼战况就跑了，跑之前贴心地留了门，方便谷向颉离开。
谷向颉听见杜飞扬跑远的声音，主动卸下力气让丧尸扑过来，把他撞到书桌上。他趁机用尖刀刺穿了丧尸的颈动脉。黑色血管蠕动两下，并没有血液喷射出来。
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沮丧，相反，他开始兴奋。
他要感谢剧本，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尽情厮杀的世界。
他不能让杜飞扬知道这些，自从他的腿好了之后，他就总是觉得一身精力无法释放，晚上经常失眠，只想出去长跑或者打碎什么东西。
该说是打碎吗？
应该是……
他屈膝猛顶丧尸腹部，触感像踹进一袋湿水泥。借着这个空隙，他翻身把怪物往窗边拖，丧尸的力气很大，但是谷向颉蛮力更甚。丧尸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两道火辣辣的血痕，但最终被他扔出窗外。
重物坠地的闷响后，谷向颉敏锐地听见楼下传来塑料布被撕破的声音——那是他们封堵一楼破窗用的防水布。
丧尸不会因为简单的外力伤害死亡。
谷向颉掰掰手指，拎着染了脏污的尖刀下楼梯。他看见先前的丧尸正从白天一楼打碎的窗口处爬进来，他身后站着一个穿残破连衣裙的女性丧尸，两个怪物同时看过来。
谷向颉正准备出手，一道清脆的女声穿透大厅：
“低头——”
艾星元的声音从侧后方炸响。谷向颉本能俯身，高尔夫球杆擦着他发梢划过，精准击中男性丧尸的下巴。腐烂的头颅后仰倒在地上，四肢胡乱地试图支撑起身体，像一只融化的蜘蛛。
于此同时，女尸扑过来，谷向颉两招甩出去，发现手里的尖刀其实很碍事，干脆扔掉了刀。
“谷哥——接着！”杜飞扬光脚跑出来，从三楼栏杆抛下一把餐椅，谷向颉凌空接住的瞬间借力旋转，照着丧尸的门面甩过去，在心里埋怨杜飞扬不听话好好躲起来。原先的丧尸终于爬起来，再次扑到谷向颉眼前。椅腿卡住丧尸咬合的利齿时，木屑差点飞溅到谷向颉的眼睛里。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杜飞扬和艾星元都在这里，他要温柔地解决这场战斗，要克制自己。
温柔一点，不要吓到他们，他想。
艾星元突然闪现到丧尸侧面，球杆尖端如击剑般刺入其耳道。
“咔嚓！”
丧尸失去了行动能力，看来大脑的损伤才有效。
谷向颉思考的那一秒，另一只丧尸绕到他背后，冲他冲过来。谷向颉敏锐回头，却还是被不小心抓伤了一道口子。
“……！”
【玩家谷向颉，恭喜您开启隐藏设定——】
系统的声音在一片血色中突兀插入，只有谷向颉一个人可以听见。
【您拥有被改造的身体，可以永远无惧丧尸的病毒。】
【您的血液可以拯救被感染十个小时以内的人。】
【请善用您的天赋。】
丧尸嘶吼着扑来，腐烂的牙龈外翻，黄黑的牙齿咬向谷向颉的喉咙——却在距离皮肤三寸时猛然僵住。
谷向颉的五根手指在主人出神的那一秒，自己下意识行动起来，已经深深插进了丧尸的颅骨。
“咔嚓——”
颅骨凹陷的脆响在一片死寂的夜晚中格外清晰。他的拇指抵住丧尸的太阳穴，食指与中指扣进眼窝，无名指和小指则卡在颧骨下方。
黑血顺着他的手腕流淌，腐臭的脑浆从指缝间溢出。丧尸的四肢仍在抽搐，但谷向颉只是缓缓收紧手掌。
丧尸的躯体终于瘫软，像断线的木偶般栽倒。
谷向颉愣愣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污秽。
“……！”
他下意识看向另外二人，清晰看见了眼前离自己最近的麻花辫少女惊讶的神色。
回头，杜飞扬光着脚气喘吁吁地跑下楼，似乎没有看见刚才血腥的一幕，这让谷向颉稍稍松了一口气。
“谷哥，你没事吧？”杜飞扬问，谷向颉上前拦住他的脚步，把自己的鞋脱给他。
“地上太脏了。”谷向颉解释道。
杜飞扬的问题一下子全卡在喉咙里，默默接过鞋，却不穿上，只是拿在手里，像一个沉静的美人雕塑。
艾星元耸耸肩，伸手打开了灯，整栋别墅忽然亮起来，满地的血肉模糊也曝光在视野里。
“星元，会引来丧尸的。”谷向颉道。
“没关系，反正有你这个大英雄呢。”艾星元揶揄道。
谷向颉把沾满血污的手藏到背后：“我不算英雄……”
“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艾星元补充，她没有问谷向颉刚刚反常的战斗力。
谷向颉：“……”
“我，我先带杜飞扬回去。”他一边走一边干巴巴解释道。
艾星元站在黑色血泊中，地上还有两具尸体——不，是尸体的尸体。
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把沾着血的高尔夫球杆往地上一扔，喃喃道：“居然留我一个人收拾残局，真是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主人公在哪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