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兵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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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兵法
一室冷。
“电脑究竟是戴亦茜偷的，还是你给的。”
樊西雅摇着头笑起来，“左睢，我说你这人真是个矛盾体，性格大大咧咧，耳根子太软，还爱念旧情，对什么都不上心，可偏偏喜欢出风头，爱在别人面前炫耀，你知道每次在大家面前抱怨考太差，男生太烦人，胸太大的时候，你有多招人白眼吗！”
这是哪个左睢，自己都记不清。
秒反驳：“我从没觉得我有东西可炫耀。”
秒怼回：“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这也不是你诽谤我。”左睢提高嗓门，“造黄谣的借口！”
喊完，樊西雅停在第二层台阶上，闲散地卷起一绺头发，开合嘴：“你要怪就怪戴亦茜，谁让你得罪了她，照片是她找私家侦探拍的，检举信也是她找人写的。”
“那你呢。”左睢打断她，“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樊西雅眼眸中露出狡猾，“我只是把万利商场的照片给她看，告诉她一张照片证明不了什么。”
慢慢点下巴，左睢瞪她：“电脑是她偷的还是你给的？”
樊西雅嚣张地笑，笑得弯下腰。
“当然是我给的啊。”
“弃车保帅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樊西雅笑着上台阶，挡住那一角阳光，俯视座椅里的左睢，开合着牵动完美脸蛋的唇，“我才是那个主谋。”
停顿一秒，讥讽：“戴亦茜那两百分的智商怎么玩得过你。”
啪！啪！黑暗中传来两记清脆的掌声。
樊西雅慌乱回头，看见穿着连体帽衫的戴亦茜掀开扣在发顶的帽子，缓步从最后一排的位置往下走，左睢叉起西兰花，双腮徐徐动。
“我这颗棋子用得还顺手吗。”
戴亦茜一点一点从暗处走来，光源把她深邃的五官照亮，双瞳发黑发亮，红唇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索命恶魂，樊西雅一下慌了神，手撑在旁边的课桌稳住自己。
“不费一兵一卒，下了这么一大盘棋，稳坐钓鱼台。”卫衣拉链被戴亦茜一拉到底，眼神把人凝固，“樊校花，好手段。”
“你们…你们是在演戏？”樊西雅的身形控制不住往下软。
……
关上门，左睢开门见山，“如果你甘愿当樊西雅杀人的刀，你就继续蠢下去。”
“你别污名人樊校花，跟人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你睁大眼，看她为了撇清关系会怎么出卖你。”
“你想干什么？”
“演场戏。”
三言两语把就计划讲完，戴亦茜眼底有惊讶，亦有深不可测的惊叹，垂眸，睫毛覆住眼底情绪。
左睢拿眼打量她，“你配不配合都一样，我的目标只有樊西雅，机会给你，能不能把握不住看你怎么选。”
戴亦茜只问：“你真要这样做？”
左睢回：“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
……
“疑中之疑，比之向内，不自失也。”左睢环起手臂，一个字一个字说：“反间计。”
“你是在装疯？”樊西雅不可置信看着她，火烧播音室和今早与全校为敌的宣言，全是故意为之的戏，只有左睢彻底疯癫，强弩之末，她才会上钩。
请君，入瓮。
果然，樊西雅得意忘形，她怎会放过奚落手下败将的机会。
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左睢慢慢念：“苦肉计。”
樊西雅的眼眶猩红，原本强装的镇定因视线转移而崩塌，她抬手，颤抖着食指，指向戴亦茜身后，指向过道的正前方，不可置信地大叫：“你也出卖我？”
黑暗尽头，穿着校服的女生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女生被她的话吓住步，左睢从座位起身，椅背磕碰桌壁，她上台阶，越过戴亦茜，走向三步之外的女生，一边走一边说，“她只是给你建议，谁想你樊西雅不择手段，壮士断腕，说断就断。”
话落，左睢双手搭上女生的肩膀，轻拂两下，如扫灰尘，收回，好整以暇看向五步之下的樊西雅，“两大之间，敌胁以从，我假以势，困，有言不信。”
徐徐念：“假途灭虢。”
砰！砰！灯光大亮。
多媒体教室里的巨幅屏幕亮起，画面里：五，六个机位呈现同一场景，有坐上桌，架起腿的戴亦茜；有穿着校服，低着头的女生；有撩着发，睨一眼侧面镜头的左睢；最大，最中间的那个镜头，正对着樊西雅那张花容失色的俏脸，这里发现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同步直播到各个年级，各个班级，各个食堂，各个办公室，甚至包括广播站，全校师生都被这一刻震撼。
震惊。
流言四起。
镜头里，樊西雅一身的白与左睢的黑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德利双花一正一邪，一黑一白。
左睢是那颗黑，永远高调，张扬，绯闻缠身，徒有其表，是一颗行走在河边的火球，早晚失足，走歪路，入歧途；樊西雅才是那颗白，洁身自好，与世无争，漂亮，优秀，学生会副会长，书画社社长，计算机竞赛代表，学弟学妹的榜样，男生的白月光女神，是一汪清透的圣水，流淌进无数心房的甘泉。
这一刻，黑白被颠覆。
穿白衣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鬼；穿黑衣的也不见得是没文化的土匪，也可能是手握镰刀的死神。
白衣，黑心，比明黑的人，更心机，更恐怖。
“宁伪作不知不为，不伪作假知妄为，静不露机，云雷屯也。”左睢下台阶，樊西雅被左睢逼着后退，黑影完全覆住白衣，字字珠玑，“假痴不癫。”
眼瞳里是樊西雅的胆战心惊，左睢一步一步迫近，樊西雅慌乱后退，三步，踩空，惨叫着摔下台阶！投影仪的倒影如蛛网将狼狈不堪的樊西雅缠绕，一帧帧清晰烙印成画。
“孙子兵法，你玩得很溜。”樊西雅眼里是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左睢，她立在高台，如同女王俯视草芥，“不巧，本姑娘也是行家。”
满盘皆输。
“咔－－”
阳光从细小的门缝隙投向地面，多媒体教室的大门被从外缓缓推开，一室阳光满堂，照亮樊西雅面如死灰的脸。
投影仪的画面静默着，风吹动纱窗飘着，涌入的人群喧嚣着，戴亦茜看向门口混乱的学生，穿校服的女生惊慌地躲向桌底，台阶上的左睢侧了侧额。
眯起眼，直视强烈的阳光。
秦老师和校董一行人走在最前面，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痛心疾首，“樊西雅！你都干了些什么？”
被人扶起来，樊西雅咬住唇一言不发，狠狠盯着左睢的脸，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被秦老师请走的左睢拎着包下台阶，路过她滞留两秒，眼尾轻扫，留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兵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