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门，爹地》赵培恩

67、67.青腰（十二）那些花儿

　　听了甘霖的话林安更懵了，他不知道甘霖是不是摔了一跤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突然想通了，还是被摔傻了胡说八道呢。

　　甘霖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兴奋地说着自己的发现，“是花啊，是花！”

　　“你淡定，别跳了，好好说，什么花？”林安被甘霖吵得眼睛疼，一把把对方按定在地板上。

　　甘霖指向大厅里一个鲜花墙的布景，“就是那个花，那个黄色的花！”

　　“昨天早上我在然台那儿，看他和他母亲打视频，视频里是季然亭的家，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我看到了她的客厅里摆了那种黄色的花，我和你见过的，那种花！”

　　林安看着鲜花墙，也瞬间想起来了，“受害者徐娇最喜欢的花，他丈夫买了一大束去送给她。”

　　“对啊，还有那些照片里，频率不是很高，但的确出现了好几次，很有可能是你们去查的时候花已经被扔了或者是撤走了，毕竟鲜切花保质期有限，养在盆里也有可能会死，总之这肯定不是巧合！”

　　“我们刚才逛的那几家店有一两家也有那种黄色的花。”林安抬头看了一圈，公共区域的布景除了鲜花墙都没有那种黄色的花，但就像甘霖说的，很有可能是已经换掉了。

　　他立马去找了商场经理，问了关于那种黄色鲜花的事情，经理也不太了解，找来了运营部的美陈主管。

　　美陈主管：“没错，这种花是一种新培育的品种，虽然单价很贵，但保鲜期长效果好，这一年我们用过很多次，夏天的时候还买过盆栽的摆了很多，不过秋冬气温低它耐不住，就小面积使用鲜切花布景了。”

　　林安：“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青荀，青色的青，荀子的荀。”

　　明明盛开明黄色的花，却叫这样的名字，甘霖插了一句，“它还有别的颜色吗？”

　　美陈主管摇头，“没有，暂时只有这一种花色，不然我们还挺愿意不同的色彩搭配一直使用的。”

　　林安：“把你们去年一月份到现在所有鲜花使用的记录单给我，还有鲜花的供货商，联系方式，全都送过来。”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给自己的部下打电话，让人挨个儿去查那些可疑地点有没有用过这种青荀花，受害者也要尽可能去询问，虽然数量很庞大。

　　甘霖想起什么，打视频给季然台。

　　对面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语气雀跃，“阿甘，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在医院吗？”

　　季然台回头看了眼电梯，“我正准备要走，去吃午饭。”

　　“别走！你先别走，你回你姐的病房去，我和林队长在一起，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问她！”

　　季然台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姐又怎么了，拔腿狂奔还不忘问情况，“怎么了，是我姐又有什么危险了吗？”

　　“你别慌，不是的。”甘霖安抚他。

　　季然台连电梯都没等，直接冲上了三楼，“姐，警察有事儿要问你。”

　　甘霖把镜头对准花墙上黄色的青荀花，“你家是不是有这种花？”

　　季然亭被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青荀花，很漂亮，味道也很好闻，会让人很放松，我经常会在花店订购摆在家里。”

　　“然台，你帮我一个忙。”

　　季然台拿过手机走出病房，“你说。”

　　“你去你们斜对面那个病房，一定要把那个徐娇的丈夫叫出来，别当着他妻子的面，随便找个借口。”甘霖道。

　　季然台直接找了个护士以和医生商谈为由把徐娇的丈夫叫出来了，男人看着陌生的季然台很茫然，不过季然台手机里的林安和甘霖他倒是认识。

　　“林队长，怎么了？”

　　“你媳妇最喜欢的那个黄色的花是不是叫青荀花，你家经常买？”林安问。

　　徐娇丈夫点点头，“嗯，从前年年底回国她看到后就很喜欢了，我们家里还养了两盆。”

　　事情还没有结论，林安也不能随便断言，“我们现在怀疑那个花可能有对孕妇不好的成分，建议你先把花从你媳妇病房拿出来，避免她情绪波动，你想个好借口，别让她起疑。”

　　徐娇的丈夫脸色惨白有些激动，“什么意思，是因为那个什么花所以我老婆才会流产，才会把子宫都切除吗？”

　　“只是初步怀疑。”隔着屏幕林安冷静地看着年轻的男人，“你媳妇是最痛苦的人，这种模棱两可的理由只会让她更痛苦，你现在要冷静，要拿走那束花，不要让她怀疑。”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他把手机还给季然台，重新进了病房，几分钟后他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束巨大的他老婆最喜欢的青荀花。

　　“这束花要怎么办。”

　　林安：“扔了就行，把你卖花的花店名字和地址告诉我。”

　　男人如实告知后就回病房等消息了。

　　“然台，你姐姐那边你看，她是个比较冷静的人，你可以把我们的猜测告诉她，但别声张，然后把她常订购花的花店名称和地点告诉我们。”

　　“好，我这就去问她。”

　　甘霖挂断了视频，“接下来做什么？”

　　“让人去所有地点确认是否使用过青荀花，受害者家里也要挨个儿去问，如果最后确认这就是被害人的共同点，那就要从这种花的买卖入手，查清楚到底是不明副作用导致的公共危害，还是有人蓄意散播这种危险物品。”

　　甘霖乖乖在一旁等他打电话上报新发现，获得准许后又开始往下布置任务，弄了十几分钟才好。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你还要跟着我？不行，接下去就是正经查案子了，你赶紧回去，要我打电话让飞廉来接你吗？”林安让经理和美陈主管把鲜花扯了，拿过对方送来的青荀花布置时间和供货商的文件就往光华中心外走。

　　“林队长！”甘霖一把抓住他，水汪汪的小猫眼眨巴眨巴，“你就说我今天帮上你忙了没？”

　　“感谢你的发现，我还忙着，回见。”

　　“林安！”甘霖喊了一声，泫然欲泣，“你个负心的死鬼！”

　　虽说高端商场人流量相对较少，但毕竟是春节前的消费小高峰，又是午饭后黄金时段，那还是有不少人的，听见这动静全都看了过来。

　　林安戴上墨镜，面色如墨，拉着甘霖就往外走，“你是我祖宗！”

　　甘霖如愿再次上了林安的越野车，“你别这么嫌弃嘛，咱虽说系统不同，但都是为人民谋福祉的公仆，也不用太排外，而且我是办案新人，角度清奇，更容易发现盲点不是吗？”

　　“你说得都对，那你刚才在电梯前抽什么风？”

　　甘霖闭眼，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明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了，“因为发现突破口所以太激动了。”

　　林安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那种一有什么难题就先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然后自我欺骗说这个难题不存在的人？”

　　“你是哪条蛔虫给我从我的肚子里出来！”

　　“那就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晚你肯定还是要回去的，就算逃避问题，最多也就能逃……六七个小时。”

　　甘霖两眼一抹黑，“别说了。”

　　“别这么丧气，来，说说，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也让我开导开导你。”

　　甘霖沉默了一会儿，以前他以为飞廉把屏翳当爹，而他因为身体里可能有屏翳灵魂碎片的原因，长得和屏翳一样，所以飞廉就把对屏翳的报恩之情投射在他身上，才对他这么好。

　　可就在刚刚，他知道飞廉是爱着屏翳的，两人甚至还有肌肤之亲，那飞廉对自己就绝对不是对父亲的报恩之情，而是对爱人的……关爱之情。

　　亲情他还能坦然接受然后回馈飞廉，可如果是爱情的话，他还能接受飞廉的好吗，又该以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飞廉呢？

　　光是想到这个，甘霖就头大，他都想跟着林安回家，只要别让他见到飞廉。

　　“我之前跟你说过，飞廉把我当他爹的事吧，我发现我好像误会了。”甘霖艰涩道，这实在是很丢人，他难以启齿。

　　林安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可算是说到这件事儿了，你当时和我说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呢，这人看着长得挺漂亮挺聪明的，莫不是个傻子吧，你终于发现不对了？”

　　“你那时候就觉得我误会了？”

　　林安无语，“我就想问问你，飞廉把你当爹这事儿，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问题好耳熟，酒吧里迦楼罗也这么问过他，而他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孰湖，我之前告诉过你的。”

　　“你觉得那个白毛傻大个是什么很聪明的人吗？”

　　哇哦，一模一样的话迦楼罗也说过，看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孰湖不是个聪明人，偏偏他还听信孰湖的话产生了误会。

　　“那傻大个一看就是个连自己感情都搞不明白的人，他还能指导别人？”林安道。

　　甘霖现在也觉得自己很蠢，怎么就一叶障目地信了这么久，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立马掏出手机给孰湖打电话。

　　电话都快自动挂断了孰湖才接，“喂……甘霖啊，什么事儿？”

　　“这动静，你刚睡醒？”

　　“昨晚泡温泉喝醉了，我酒还没醒呢。”

　　“你在哪儿，你自己的洞府？”

　　“没，承泣没把我送回去，我在他家呢。”

　　甘霖切入正题，“孰湖，我问你，承泣一个有洁癖的人为什么没让人把你这个醉鬼送回家，而是放在自己家留宿呢？”

　　孰湖义愤填膺，“那还能因为什么！他肯定是想看我喝醉酒出丑的样子，说不定手机里已经存了好几百张我的囧照了……”

　　甘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我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