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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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誓言
在地球上暗中的战斗打响之际，高悬于南方天际的绯红次月之上，正进行着另一场力量的角逐。
“了断？这回，你又想做什么样的了断呢？”亚伯嘲讽的笑道，“莉莉丝之后是赛斯，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吗？”
放开抱在怀里的狄特里希，该隐站起来慢慢地走向了亚伯。
“你怎么能和她们比呢？”如果乎略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蔚蓝色眸子中的寒冰，亚伯真要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九百年前的时代，“你是我的弟弟啊，由同一个细胞分裂出的完全一样的个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和我更加亲密的人了。”
“我来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打开伸向自己的手，亚伯冷冷地看着对方，“原本只是一股小势力的蔷薇十字骑士团的力量突然变得强大，开始四处在暗中活动，妄图挑起人类与归还者之间的战斗。现在，你的目标达到了，人类与归还者势如水火，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当年你因为在和莉莉丝的战斗中受了伤，体力不支才会被我推下方舟，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所以又想故计重施了吗？”
“对不起，请允许我在此澄清一点事实。”走上前来的是面无表情的黑发魔术师，“关于骑士团的事件，其实与主君是无关的。当年我在游学中遇到了正在缓慢复原的主君，可那时候我自己也是居无定所，没有足够的力量给予主君最好的复原设备。在得知了当时的骑士团内部的情况以后，我便自作主张地夺取了骑士团的领导权，为主君和自己找到了安生之所。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资金以便建设为主君的复原所必需的再生系统，可是在初步了解了主君的来历与目的之后，我便擅自做出了一系列的行动规划，想要在最大的程度上帮助主君早日得以完成心愿。所以骑士团所策划的一系列行动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主君的身体不好，常年都呆在再生槽或总部里静养。骑士团的一切相关决策其实都是由我在实地操作，并不是主君的意思。请亚伯大人千万别误会了主君。其实主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亚伯大人。”
“他的真正目的我比你更清楚！”转过视线正对上该隐的脸，亚伯愤恨地说道，“你，或者说它们，你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将地球彻底毁掉，不是吗？！”
“你误会我了，亚伯。”伤心地看着指责自己的人，该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的目的，与那个时候一样，将你叫到这里，不过就是想让你对现当初的誓言而已啊！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为什么你要将它与什么人类还有地球联系在一起呢？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吗？”
“誓言？”
茫然地看着说出自己听不懂的话的兄长，亚伯警惕地皱起了眉头。
“啊……你果然是忘了啊……”像是就要崩溃了一般，金发的青年露出了脆弱的神色，“那个时候，在我的办公室里，你说，不要再去管什么人类了，我们一起到别的地方去，就算我想要去宇宙中流浪，你也会陪我去……你自己说过的，无论到哪里，你都会陪着我，你忘了吗，亚伯？你将你自己说过的话全都遗忘了吗？所以我将你叫回来，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我把你叫回这里，就是要你在这个你发下重誓的地方重新想起你对我的誓言！”
惊讶地望着眼前黯然欲泣的人，亚伯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怎么会忘呢？那天的一切——该隐说的每一句话，该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该隐办公室里的每一件东西，甚至于连自己拥抱他时从他的发间嗅到的香气——他怎么会忘呢？那是他最心爱的人啊！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了吗？那个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我们的心才终于向对方坦诚。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可你……却在那之后亲手将我推下了地狱！”
“我……不……不，我没忘，我没忘！”痛苦的抱着头的亚伯怒吼道，“我怎么会忘！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说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怎么会忘！！是你……是你不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你杀了莉莉丝，你杀了她！还有赛斯！！你杀了她们！都是你的错！！！”
怜悯地看着亚伯，该隐眼中的冰寒更加逼人：“我的错？是！我杀了她们，是我亲、手、杀了她们！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你少找借口！什么因为我？为了我什么？！”
“——把这里的一切都结束掉之后，我陪你去……这句话，你也忘了吗？”
“——！！”
不可至信地抬起头来，亚伯喃喃地重复道：“把这里的一切……都结束掉？”
“好不容易我们才相互坦白了心声，我好想马上就带着你走得远远的，什么人类什么复兴，统统都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可你……你却放不下这里……你明明是那样地憎恨着那些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的人类，但你同时又放不下对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地球的怜悯！……所以，既然你那么的犹豫不决，就由我来帮你解决，不好吗？尽快地将这一切都结束掉，这样，你才能跟我走……不是吗？”
“……！！”
原来，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吗？因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所以造成了成千上万的人的痛苦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忘掉了你的誓言……为什么你竟投靠了带给你痛苦的人类，为什么你会那么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却欺骗我！背叛我！恨我最后还想要杀了我！”
被步步紧逼着退后的亚伯瘫坐到了地上，惊骇地抬头望着绝望地质问自己的哭泣的脸孔，银发青年的防线终于被击溃。
“……不……不是的……”跪着支起身体，亚伯抱住该隐的腰，仰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的脸孔，“我没有……没有！我没有忘掉我的誓言，没有忘掉我们的痛苦，没有忘掉你的梦想和我的心愿！我没有骗你！！”
捧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修长的指尖轻轻拭去滴在亚伯脸上的自己的眼泪，该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幻：“是吗？你没有忘吗？没有骗我吗？”
将头埋在该隐的怀里，亚伯说，“我怎么会骗你呢……该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吧……我会对现我的誓言，永远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亚伯……”
轻抚着银色的长发，薄薄的嘴唇勾起了柔和的弧度，而蔚蓝色眸子里的寒光却更甚。
“那么……就快点把这一切都结束掉吧……”
“该隐？”
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金发青年微笑着偏过头对狄特里希说：“宝贝，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该隐大人。”
“你要做什么……该隐！你还要做什么？！”
“把这一切都结束掉啊。”天真地歪着头，该隐像一个不懂事孩子一样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不要再管那些事了好不好？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啊！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不行啊，亚伯。”看着焦急地劝说着自己的人，该隐认真地说，“必需得把这一切都结束掉才行啊……你还是惦记着地球的对不对？惦记着那些卑劣的人类，惦记着那个已经无可救药的星球。这可不行啊，亚伯。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才可以，占满你思绪的，只能是我才可以。将那些多余的东西都除掉，这样，你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该隐……”眼前的人，眼前这个冷笑着说出无情的话来的人，真的是那个温柔可亲的兄长吗？紧紧抱住对方的手松开了，当眼睛的余光看到已经坐到控制台边快迅操作的咖啡色人影，亚伯一下子冲了过去。
“住手！！”
抓住狄特里希的胳膊将他拉离了控制台，亚伯痛心地看着该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这个已经步入死亡的星球呢？就算人类曾经伤害过我们，可那里毕竟是我们出生的地方。你以前说过，不管是以何种形式，你是很庆幸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就算是念在这唯一的一份恩情上，我求求你，放过人类，放过地球好不好？”
不满地看着为那些讨厌的东西说情的人，该隐皱起了姣好的眉头，“亚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的呢？都是莉莉丝那个女人跟你说些有的没的，早点把她杀掉就好了，你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以前的你多可爱啊~那个将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诚实的孩子，亚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
“变的人是你！”痛苦的泪水终于冲出了眼眶，“我喜欢的该隐……我最爱的哥哥……他应该是温柔地笑着安慰受伤的我的亲人，是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对待每一个部下的长官，是坚持正义与人伦的受万人敬仰的领导……可你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满怀憎恨的恶魔！”
不解地看着对自己发火的弟弟，该隐说，“亚伯，你还是那么不听话啊！你啊，就喜欢做些过分的事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哦~亚伯，快放开宝贝，你都弄疼他了！让我们把这个引起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的方舟丢到地球上吧，然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了哦~离开这里，一起到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去……亚伯，你还没有看到过吧？那些美丽宏伟的奇观，那些不可思议的景色。在你看过那些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就会认同我所做的一切的。”
艰难地摇了摇头，亚伯流着泪说：“该隐，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的心里是真的有我的，我以为你至少是在乎我的……可是……你所做的都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在你的心里，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意义。在那个时候，植入了Kresnik之后，该隐就已经死了，复活的只是冷漠地想地毁掉一切的纳米机械！我真恨……恨我自己……如果那时候我能好好保护你，或是听你的话不要那么冲动，也就不会引发那场暴乱，你就不会因为保护我而陷入生死危机，不会被那些东西吞噬掉你的本性！是我没用……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造成的，所以……正如你所说，还是把这一切都结束掉吧……”
将手中的狄特里希重重地丢到一边，亚伯拿下眼镜，蔚蓝色的眸子在被泪水打湿之后更加地明亮：
“纳米机械，吸血鬼猎人02，100%启动，确认。”
银色的长发挣脱束缚着它们的发带飘扬了起来，黑色的羽翼展开，带出一条巨大的血镰。
“该隐，哥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种地方的。杀了你之后，我马上过去陪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这是我对你的誓言，也是对我自己的心的誓言。等到了那个世界，我们再重新来过吧。”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誓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