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悲剧》山奈繁缕

47、出事

　　“顾闻雪…顾闻雪…”声音飘忽不定，像是鬼魅，幽暗的空间中时不时的传来禾予尽的呼唤。

　　顾闻雪站在中央努力的辨别声音的方向，他也大着嗓子回应禾予尽：“禾予尽你在哪里…里…里。”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顾闻雪的回音飘荡。

　　四周寂寥，没有一个人回应，顾闻雪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来回踱步，最后蹲在地上伸出双手想摸索前方的位置。

　　这里面太过于安静，顾闻雪呆着时间有点长，他的精神世界也在慢慢崩溃。

　　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呢？

　　顾闻雪也摸不着头绪，只能任命的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中四处摸寻，就在他抬头望向前方黑暗的空间时，不知是不是眼睛疲劳，他竟然能看见前方闪过一丝亮光。

　　亮光转瞬即逝像是什么东西的反射，不过这也让顾闻雪找到前进的方向。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都出不去，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往前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禾予尽…禾予尽你在哪儿？”顾闻雪边走边喊，试图希望再一次得到禾予尽的回应。

　　因四周黑暗，也无法判断亮光，出现的位置离这里是否有多远，顾闻雪只好眯着眼睛边走边看。

　　不知道走了多久，顾闻雪再次看见了前方闪烁着亮光而且随着步伐的迈进，亮光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他看清楚了，灯光下有一块巨大的水晶玻璃，约为四立方米水晶为深蓝色，水晶内部似乎放着什么东西？现在离这有点远辨别不出那是何物。

　　身体渐渐靠拢，顾闻雪莫名地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心中有个强烈的预感里面装着的东西会是他这一辈子也不愿意面对的。

　　蓝水晶在瞳孔里渐渐放大，让顾闻雪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现在看清楚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里面装着一个人。

　　里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裤，上身穿着白色的毛衣，那个人背对着顾闻雪漂浮在水晶里。

　　顾闻雪盯着水晶瞳孔不由得放大几分，他的全身开始颤抖呼吸加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晶，因为里面的背影让他产生一种熟悉感。

　　“不…不…不…不是这样…不可能…”顾闻雪盯着水晶喃喃自语，他趴在水晶上看着里面不断冒出的小气泡不断上升。

　　里面装的是水。

　　禾予尽正躺在里面。

　　“禾予尽！！”顾闻雪大喊，他急着击打着面前的水晶。

　　水晶坚硬无比，即使顾闻雪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撼动。

　　“禾予尽！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把你救出来。”顾闻雪带着哭腔还是不死心地拍打着水晶，他的周围没有任何的辅助工具，只能将手捏成拳头用力地锤打着水晶。鲜血从手背慢慢渗出，抹在滥情水晶上徒增一股悲凉的气氛。

　　顾闻雪急着血压上升，他救不出禾予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啊啊啊——”顾闻雪崩溃大叫凄厉和悲惨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

　　之后只觉得莫名双腿抽筋脚往下一蹬，顾闻雪睁开双眼也伴随着耳鸣。

　　这是梦。

　　梦魇让顾闻雪出了一身冷汗，他躺在床上惊恐未定大口呼吸，心跳渐渐缓慢顾闻雪伸手抹点脸上的汗水，然后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梦，这只是梦。

　　顾闻雪在心中默念安慰自己，他环顾四周望着家里精致的装修。虽然奢华但是无比清冷，尤其是禾予尽不在家，少了另一个人的陪伴，在大过年的日子里，就剩他一个人感觉更加寂寞。

　　顾闻雪看着无比熟悉的陈设才让他的心渐渐冷静。

　　刚才的梦太真实，顾闻雪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聊天界面看禾予尽有没有给他回消息。

　　「到家了吗？禾予尽」

　　界面上发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日。

　　过了一个晚上禾予尽还没有回他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让他回到家就给自己发消息吗？”

　　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用这么敏感，一定是禾予尽太久没回家，太忙了，所以没时间回自己消息，我打个电话问一问。”顾闻雪喘着粗气，心里一直默默安慰自己，现在顾闻雪拿着手机都还在发抖。他切换到拨号界面抖动着双手，找到了禾予尽的联系方式，然后按下拨通键紧接着默默等待。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对面传来机械的提示声。

　　“怎么关机了？”念叨着又重新拨打了一次。

　　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手机关机打不通。

　　“他太忙了…他一定是太忙了，手机忙到关机都没有发现，禾予尽一般不怎么喜欢玩手机的。”顾闻雪快要崩溃了，他只能坐在床上喋喋不休。

　　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框，他颤抖着死盯着手机快要走火入魔。

　　等一下再过一个小时和禾予尽就会起床，他打开手机，发现手机没电就会接通电源，过一会儿就会回我消息。

　　虽然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冷静，但顾闻雪不想再等待，现在每等一分钟都是煎熬。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发生的种种事都透露着一丝诡异和蹊跷，顾闻雪都不敢仔细回忆昨天离别前发生的事。

　　顾闻雪抓起手机，随意披上外套，他现在肾上腺素飙升，只想快速跑出小区来一辆出租车，去昨天禾予尽下车的位置找他。

　　临近过年出租车也比以前有所减少。

　　昨天下了一晚上大雪，现在城市里银装素裹，地上也铺了厚厚一层雪花，顾闻雪现在没心思堆雪人，他在风口等了10来分钟，顾闻雪终于看见出租车的身影，他老远地就在拦车。

　　车还没有停稳，顾闻雪就赶紧打开车门钻到里面和司机说了地址：“师傅去城郊西区。”

　　“小伙子去城西干什么？现在江边这么冷？”司机看着应该有40多岁，有点轻微发福，头顶的头发都有些稀疏胡子拉碴，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可能家里离得远没法回去团年，所以不得已才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跑车，希望能趁着过年的这段时间能多挣一点钱。

　　他满脸疑惑的看着顾闻雪，这一脸急躁样还以为他的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准备去车站搞了半天只是去江边，那里荒无人烟，这临近过年连个人影都没什么，也不知道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听见江边顾闻雪心里一咯噔，他颤着声音追问：“那里不是有居民楼吗？我一个朋友住在那里，我得去找他。”

　　“城郊哪里有居民楼啊？那里都没有开发，只有几个以前工厂留下的铁皮房子，那些东西都报废了，什么人会住在那里，你怕是记错地址了。”司机坐在驾驶位上调侃着，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这个少年。

　　看着顾闻雪听见自己说话以后脸色就开始发白，司机也察觉到不对劲，他试探开口：“小伙子，你怕是被你的朋友被骗了吧，你女朋友？”

　　司机猜想这个小伙子怕是在昨天被自己的女朋友给甩了，现在才知道。所以才这么着急着去城郊西区。

　　“不是…不是这样的。”顾闻雪不敢相信司机的话，什么江边？那里怎么可能没有居民呢？没有居民楼？禾予尽去那里干什么？

　　现在不能再自欺欺人，顾闻雪得知了所有真相，他崩溃大哭：“他昨天跟我说了，他说他得回家。他说他的家就住在那里，我亲自送他去的。”

　　“呜呜呜…我亲自送他去的那里怎么可能没有居民楼…我…呜呜……”顾闻雪疯癫的在出租车里大哭大叫。

　　司机也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正如这个小伙子所说，如果的他的朋友没有骗，他的朋友直接去了西区，而西区又是在江边，那么……那么……

　　司机心中的猜想也让自己冒出冷汗，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慰后面的乘客。这些只是他心中的猜想，这个小伙子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崩溃了，如果再把这个事情再告诉他，这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小伙子，小伙子，你别哭了，我是个外地人，那西郊我也很久没去了，万一那里真的有个居民楼呢！你还认识，你朋友还有那些亲人吗？你可以去问问他的亲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司机的这一提醒，让顾闻雪心里吃下一颗定心丸。

　　顾闻雪盯着司机颤抖的声音说：“我记得他…他的爷爷奶奶住在那里，他爷爷奶奶好像住在北边…就是北边有很多居民楼，到那个地方我不知道那个地名，你知道吗？我要去那里，可我忘记地名了。”顾闻雪因为想不出地名而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北郊居民楼。我知道那里的路，小伙子你别心急，我马上带你去。”司机知道目的地也是丝毫不敢耽搁，他死死踩住油门就开始往北郊狂奔。因为突然踩紧油门也让汽车轮胎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摩擦音，焦黑的轮胎印在地面上发出一股恶臭，司机开车的同时也不忘安慰着后方崩溃的乘客。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司机着急只用了20分钟就到达目的地。汽车刚刚停下顾闻雪立刻打开车门。他往车里丢了200块钱就开始向着记忆中的路，跌跌撞撞往前狂奔。

　　这里的环境还是跟两个月前没有半点变化。四周还是那么荒凉，只有枯黄的杂草生得茂盛。

　　心中的求知欲使顾闻雪，让他只来了一次就能准确无误地来到他记忆中所在的居民楼。

　　看着眼前熟悉的防盗门，顾闻雪也顾不得什么教养问题，他大力地拍打着防盗门并且大声喊：“爷爷奶奶你们在吗？有人在家吗？快点开门。”

　　咚咚咚……

　　大门被用力拍打似乎有些晃动，整个单元楼都充斥着拍打防盗门的声音。

　　“来了，是谁呀？”里面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大门紧接着就被打开。

　　禾予尽的奶奶佝偻着身体，打开大门他望着门口的顾闻雪，奶高兴的合不拢嘴，她还以为这马上要过年，禾予尽带着他的朋友来家里跟他拜年来了：“小伙子请进请进，这么大早上就过来拜年哦！禾予尽呢？”奶奶往校门外以为禾予尽在外面买年货。

　　“不是，禾予尽不在。”顾闻雪不想过多解释，他开门见山：“奶奶，禾予尽的家是不是住在西区城郊，前面禾予尽说他的爸妈要从外地回来陪他过年，昨天我送他去城郊，今天就一直打不通他电话，所以我就过来问一问。”

　　“禾予尽的家就住在这个小区啊！他的妈妈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一个爱在外边打牌不管他的爹，还有一个后妈，还有一个弟弟，其他就没别人了，你是不是搞错了。”奶奶越说越激动，听见禾予尽去什么西郊，她的心里已开始干着急。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顾闻雪心头。他心里大概已经猜测到禾予尽现在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