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往事》咸土豆豆

3、实验楼究竟有什么

　　三个人一路上小跑着到达了实验楼的楼下。
　　操场上没有开灯，一片黑漆漆的，在路灯的照耀下，他们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身影被拉长，像一辆奔驰而去的公交车，他们希望自己的速度够快，没有让路上的的人或者楼上的老师们发现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蒋凤鸣所说实验楼的外部大门是敞开的的，他们三个踮着脚尖靠近一层大厅，他们的运动鞋上的橡胶与花岗岩的砖体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尽管他们已经尽量控制了这种声音，但在寂静无比的大厅还是很难不能听到这样滑动的声响。
　　大厅的灯没有开，但两侧楼道的声控灯却一直亮着，楼道两侧的白墙散发着亮晶晶的光芒，展颜没有细看楼道墙上镶嵌的木门上铺的玻璃是否有橘黄色的光亮。
　　王斐走在最后面，他一直东张西望着，甚至被自己脚下的声音吓到两脚腾挪个不停。展颜想告诉他，不要总是跳来跳去的，但是看着他那惊恐的样子，自己讲话发出的声音，恐怕又会将他吓到。
　　蒋凤鸣似乎完全集中精神在前方的开拓上，没有向后看过他们两个，他好像很自信他们两个一定会跟上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落下。展颜很好奇为什么总有这样的人，她走在最中间，时刻看着那两个人，一边看着王斐有没有跟上来，一边又看蒋凤鸣到底想去哪里。
　　走到一层大厅到去往第二层楼梯的地方，蒋凤鸣向后回头看了他们，并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又继续一往无前地向前走去了，步入了黑洞洞的楼梯阴影里，王斐紧靠着展颜，展颜看得出他很想紧紧拉住她的衣袖，他用很轻的声音，这些声音夹杂在他们哒哒的步行中。
　　她问王斐说：“你是不是很害怕鬼啊？”王斐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
　　他们三个人猫着腰，扶着楼梯旁绿色油漆刷过的又凉又滑的墙壁面，一节一节地向上跳跃着。
　　楼梯没有一点灯光，只有每一层的两侧楼道亮着，他们只能借着那半截昏黄的灯光向上。
　　灯光映着他们三个人的头顶，他们三顶头发缓慢的沿着油漆顶上的那条直线向上斜行。
　　第二层看起来和第一层的情况类似。
　　展颜觉得非常奇怪，这样大一个实验楼的门口大开着，每一层的楼道内都有灯光，这个实验楼不可能没有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的人存在。
　　展颜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一面和王斐一样，向下四处张望着，直到她撞上了蒋凤鸣的后背，她想问为什么停在楼梯中间，蒋凤鸣的后背撞到展颜的牙龈，展颜几乎下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她正要发脾气。
　　她顺着蒋凤鸣的眼神往上看，看到一个如铁塔般的男老师，正站在三楼楼梯的尽头，双手叉着腰，两腿分开，像信号塔的两只脚，他戴着眼镜儿。灯光昏暗，让他们看不清他的脸
　　啊！！！
　　展颜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尖叫，直到那个老师打开手电筒，向他们照过来，展颜的眼睛前瞬间一片惨白，好像自己今天新拿出来的那张草稿纸。
　　王斐这时候冲上去说：“老师对不起！”然后拉着他们两个往下跑，他们一口气跑到操场上，操场上的黑暗遮盖住了他们三个人被灯光拉长的身影。
　　他们往后看了许久，藏在树后面，好像没有看到那个楼里有什么老师出来，他们这才放下心。
　　“哦不，等一下。”坐在社团活动室里的展颜这样说道，今天是周六的下午第二节晚自习。周六是社团活动日，虽然老师并不希望他们去参加社团，但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去。于是展颜还是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去了，她想去的又不止我一个人，所以她心中天然的增加了许多安全感。
　　蒋凤鸣问她说：“怎么不行了？”
　　展颜说：“我觉得这个计划非常的不科学，你不觉得我们冒的风险太大了吗？”
　　“如果真像你说的遇上了楼顶的那个老师，那该怎么办呢？”
　　王斐说：“这点你们说的不错，我实在是很怕鬼，这种场合我可去不了。”
　　蒋凤鸣很烦恼地说：“这样你们都去不了，那我们怎么去查实验楼的顶层？”
　　展颜心想那就不查了呗，不能换个别的地方去吗？但她觉得现在讲这点为时尚早，她决定再听听别人的说法。
　　蒋凤鸣说：“关于实验楼顶层有怪东西这件事的说法，很久之前就流传在学生中间，我设计这个老师站在楼顶那层，就是因为我觉得在四下门大开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人在那间实验楼里，肯定是有老师有事上去，所以才会正恰巧被我们碰到。”
　　展颜点了点头。
　　蒋凤鸣接着说：“所以我认为我们这个故事应该这样写。”

　　他说，这个老师的举动给就是大家口口声声传的屋顶的恐怖事件的源头。
　　之前偷偷跑上来的同学，正是因为知道这位老师的存在，于是变相告诉大家没事不要好奇这里，不要接近实验楼。
　　“那么这位老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王斐这时候冒出了话头：“不如就说是这位老师是一位化学生物发烧友，所以他利用假期时间跑到楼上借准备教具的缘由，实际上是在进行自己的研究。”
　　展颜说：“请问是进行什么研究呢？”
　　王斐说：“或许是什么弗兰肯斯坦之类的吧？”
　　展颜说：”你觉得中学教室的东西能做出弗兰肯斯坦？你太瞧不起科学了吧？”
　　于是他们齐齐转向展妍说：“请问是什么原因呢？你觉得。”
　　展颜说：“我认为是这样的，比如其一有可能就是在检查教具。在这种深夜无人打扰的时候，是他检查教学用具的好时候。为什么他选择在这个时间检查呢？主要是因为今天是他值他们班的晚自习。”
　　“哎！”
　　“所以他有时间不去自己空荡无人的办公室，而是来实验室来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
　　“而那个传言也是为了让学生们不要靠近实验室，不要打扰他，所以才会存在。另外那个大门也是，我早就想说了，很有可能那个大门从里面是关不上的，所以他进去之后只是简单把的大门拢在了一起就上去了，之后因为外面起风把大门吹开，造成了一种大门失守的样子。”
　　那两人纷纷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之后，这个故事将会被印在下个月的社刊上，所谓社刊就是社内可以免费拿的自娱自乐小杂志。
　　而社里呢，只有他们三个人，所谓刊呢，也不过是一张或许是a3大小的纸张折起来，很像小学时的手抄报，展颜想。
　　第一期他们准备打印成黑白样式的，后面可能会变成彩色的，会用更好的材料，这个任务，就由王斐来承担了，他还是蛮喜欢的。这一次他们一共打印了30张，原因是老板要求30张起印。
　　他们三个的任务则是每个人发十张出去。
　　对于展颜来说，她首先拿了两张回家，剩下六张发给了组员和自己，还有两张被她贴到了学校里的某两个角落，希望会被有缘之人看见。
　　她还贴了一个小纸条，在上面写道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把这个社刊拿走自存，不需要告诉他们。
　　展颜偶尔会隔一段时间去看看那篇社刊还在不在，希望他们没有被雨淋花变成一条一条的黑色印记，像那种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线的痕迹。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有一张社刊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