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8号]梦骸》鱼鸽

16、御坂巴的解释

　　四之宫奇可露受伤惨重，包括御坂巴在内，两人皆被防卫队带去基地接受治疗。
　　防卫队正在倾尽科技力量为她们治疗。
　　由于御坂巴那纤弱的体质，至今仍沉睡在无尽的梦境之中，未曾苏醒。
　　浑身骨头都有损伤，腹部被贯穿了直径七厘米的伤口，后背大面积损伤，被防卫队发现的时候浑身染血的倒在废墟当中，模样惨不忍睹。
　　尽管遭受重创，御坂巴的身体在治疗的边缘顽强地维系着生命的微弱迹象，不曾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四之宫奇可露在疗养仓内，逐渐恢复意识的她紧促着眉，脑内貌似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景象。
　　倒下前的战斗依旧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直到醒来她都还在为自己没能时刻保持完美而感到悲哀。
　　睁开眼，耳边不仅只有医疗机械发出的“滴滴”声，还有舱门打开的声音。
　　眼看着迎面走来的黑影，四之宫奇可露的眼睛还有些恍惚，竟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谁的她默默肚腩了一声，“爸爸……”
　　但当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四之宫奇可露艰难的撑起身体。
　　“啊，不用起来。”
　　来人正是保科宗四郎，他伸出手制止了四之宫奇可露准备起来的动作。
　　“保科副队长……”四之宫奇可露还是从疗养仓内坐了起来，伸手想要将脸上的供氧面罩摘下来。
　　但某件事情却让她立刻回神，猛的撑起身子仿佛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要乱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保科宗四郎有些无奈皱眉，看着眼前少女逐渐浮现在脸上慌乱又惊恐的表情。
　　“那个人！她，她在哪里？”四之宫奇可露依旧有些慌乱，先前御坂巴为自己挡住攻击的那一幕还在她的脑内挥之不去。
　　为了保护那个人她才迫不得已将怪兽引开，但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后，除了她自己便没人知道御坂巴倒在了哪里。
　　“你是说御坂，她现在也在接受治疗，目前没有醒来的征兆。”保科宗四郎到现在才知道四之宫奇可露担忧的理由是什么。
　　在了解到御坂巴受伤有多严重后，也不奇怪四之宫奇可露会如此的慌乱，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口被扯开也没有任何怨言。
　　“她暂时脱离了风险，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保科宗四郎依旧微眯双眼，但脸上却没有往常那般的笑脸盈盈。
　　“复活的怪兽全部消灭掉了，万幸的是没有人死亡。都是多亏你杀死了主兽。”
　　在听完副队长这些话后四之宫奇可露的目光有些闪躲，她并未直视面前的保科宗四郎，犹豫了半晌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是你吗？”保科宗四郎有些诧异的看向少女。
　　四之宫奇可露面色有些阴沉，神色也暗了暗，回想起卡夫卡在她面前变身怪物的模样，她咬咬牙抬头直视着副队长道：“不。那只怪兽，是我消灭的。”
　　而她有意隐瞒某些事情这件事身为副队长的保科宗四郎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并未戳破。
　　保科宗四郎虽不知四之宫奇可露要隐瞒什么，但看她那样坚定的表情，貌似并不需要他多想。
　　而在观察完四之宫奇可露的状况后，接下来就是御坂巴。
　　御坂巴所在的疗养舱与四之宫奇可露的没什么区别。
　　一位纤弱的女子静躺其中，身上的病服宽大而空荡，轻轻覆在她瘦骨嶙峋的身躯上。仿佛一层薄雾，遮掩了她昔日的风采，只留下淡淡的忧郁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保科宗四郎看着仓内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人，又将目光放在了屋内医护人员的身上，开口道：“她还是没醒来吗？”
　　“是的，经调查报告表明，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的身体太脆弱了，心率也很低。”医护人员拿着报告如实说着。
　　御坂巴在仓内没有任何的动静，像一只精美的瓷器般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苍白的肤色衬得她此刻很是凄美，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都被绷带所掩盖，紧蹙着的眉和紧抿着的唇瓣不难看出她此刻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保科宗四郎轻叹一声，本想等御坂巴醒来问一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御坂巴老实又实话实说的态度他一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只是照她这样昏迷下去只怕要许久才能等到答案了。
　　“那等她醒来再通知我，我有些话要跟她说。”保科宗四郎撂下这句话就准备抬腿离开。
　　刚说完人还没转身便看到安静到仿佛没有气息般的御坂巴猛的睁眼，随后就见此人迅速将脸上的供氧面罩摘下，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
　　当御坂巴将目光放在保科宗四郎身上的时候，那眼神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狠厉的瞪着眼前的生物。
　　仿佛不管站在她面前的是谁都能被她以同样的目光所对待。
　　保科宗四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御坂巴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认得那样的眼神，那是附有敌意的眼神，是不加以任何修饰的直击灵魂的目光。
　　他意外于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眼神，这根本就不合理。
　　“能认出来我是谁吗？”保科宗四郎耸了耸肩，举起双手无奈的问着眼前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女子。
　　御坂巴并没有收起那副表情，依旧虎视眈眈的瞪着眼前之人。
　　而在听到此人的话时，她有些怔愣，眉眼放松了些，昏迷前的种种也逐渐从脑海中被调出。
　　她轻轻吸入一口新鲜空气，仿佛在呼吸间藏着无言的秘密。
　　将手缓缓覆上额头，遮住了那不再望向保科宗四郎的视线，仿佛一道无声的屏障，隔开了脸两人之间的距离。
　　短暂的恍惚后，御坂巴的思绪如涟漪般层层展开，渐渐认清了眼前的现实。
　　她没有死掉，而是被防卫队的人带去治疗了。
　　“抱歉，副队。”御坂巴缓缓抬起眼帘，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那目光，真骇人啊。”保科宗四郎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话语轻飘飘地飘进御坂巴的耳畔。
　　御坂巴深知此刻逃避不了某些质问，她直视着保科宗四郎，不掺杂任何闪躲，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保科宗四郎的笑容淡去，轻轻侧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谜团，让人察觉到他并不打算轻易揭示更多信息。
　　御坂巴的紧张情绪在对方那故作不经意间的举止前悄然松弛，仿佛一缕轻风拂过紧绷的琴弦。
　　“我的眼神和……我的能力？”
　　在听完御坂巴所问出的话时，保科宗四郎略带笑意的面庞有些停顿，仿佛是诧异于面前的人会如此平淡的承认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
　　于是他施施然的开口，笑意虽未达眼底却也只是平淡的看向端坐于面前的女子。
　　“御坂是不打算隐瞒了？”
　　御坂巴抬头注视着保科宗四郎，不同以往的平淡与将自己置身于事外的模样，柔和的面庞上透着一丝丝的苦恼与无奈。
　　她平淡的开口，嗓音有些沙哑的传出，“我并非有意隐瞒，那天的打哑谜其实是我的任性。”
　　“我无法为你解答，我也一直而困惑它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御坂巴握着额头，直到现在她都因那天的怪兽而感到苦恼。
　　这段时间京都也陆陆续续出现过那天的巨型虫子怪兽，防卫队也还无法判断其危害程度为多少，仪器检测也总在3～5之间来回徘徊。
　　保科宗四郎单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对此也有所顾虑。
　　近几日出现的怪兽检测并未超出需要中队以上的防卫队出场，但这种“虫类”怪兽往往却需要两支中队前往讨伐。
　　“你好像对这种类型的怪兽很熟悉……”保科宗四郎抬眸紧紧注视着御坂巴，深红色眼眸转了转。
　　那不加以掩饰的目光再一次降临，御坂巴感到了一丝丝的寒意涌上心头，她抿着唇嘴巴被她抿成一条直线，微微垂下的眼尾给她增添了些许柔弱女子的气质。
　　而灵魂向来与柔弱不搭边的御坂巴也只有外表是如此。
　　“防卫队不可能没有调查过我的背景，我如此笃定的向你解释这些肯定会被你们怀疑吧。”御坂巴犹豫片刻，她并不傻，在明知是死局的道路上她到不如实话实说。
　　“在眼下这个世道上，人类的敌人只有怪兽。诚然，憎恨着怪兽的人们永远站在一条路上，我也并非你们的敌人。”
　　“是吗。”保科宗四郎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看不出方才那般冷冽而令人发指的模样，现在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看着眼前的人。
　　“对了，那个姑娘还好吗？”沉重过后的御坂巴突然想起当时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在为自己引开怪兽后她也听到了女孩的嘶喊声。
　　“你们倒是都挺关心对方，她现在很好，比你提前苏醒，现在正在接受检查。”保科宗四郎双手环胸笑眯眯的看向御坂巴。
　　在察觉到那道满含笑意的目光后，御坂巴不再言喻。
　　料想到御坂巴不善与人交流的保科宗四郎并不打算继续询问下去，那样只会吓到这只“小猫”，倒不如顺着她。
　　眼下已经知道了御坂巴的底细，明白此人并无危害后保科宗四郎倒也轻松了不少。
　　“你也需要接受检查，可别擅自下床啊。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也亏你能面无表情的起来说话。”保科宗四郎笑哈哈的看着一副棺材脸的女子。
　　御坂巴淡粉色短发早已被洗净，不似先前沾满污泥的模样，现在的毛发蓬松柔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想在她头顶揉搓。
　　保科宗四郎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并没有照做。
　　“行了，你好好养伤吧，有情况我会再过来看看的。”保科宗四郎转身挥了挥手，迈开步子潇洒的离去了。
　　御坂巴就那么默默的坐在疗养仓的边缘，注视着副队长离开的身影，直到舱门关闭的那一刻她才将目光收回。
　　淡漠又疏离的模样本身就与她的模样不搭，那副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总能让身边的人以为她在感到忧伤。
　　其中也包括身边的医护人员。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有的话要及时跟我说。”
　　御坂巴淡定的摇了摇头，她像是有些不习惯如此温柔的语气传入耳中，脑海中也总能回想起某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现在有时间你可以联络一下自己的家人。”医护人员如是说道，顺便将御坂巴的手机递了过去。
　　御坂巴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手机愣愣的看着并未解锁屏幕，她开口问道：“为什么？我还不能走吗？”
　　“是的，你受伤很严重，目前还不能离开这里。”
　　御坂巴皱起一双好看的眉，模样像是有些不满，娇小的面庞上瞬间染上些许失落。
　　“那不用了，我没有家人可以联络。”御坂巴又将手机放下，脑海中没有任何她可以联络的家人。
　　医护人员不再说话，默了默随后又再次忙于工作中。
　　……
　　御坂巴在基地疗养许久，尽管她多次向医护人员解释自己已经没事了可以离开了，却还是会被拒绝。
　　解释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于是她便放弃了。
　　今天她被转到了病房，终于不用再待在疗养仓内观察后，御坂巴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在不管什么样的心情面上都不显的情况下，难得的露出一丝丝笑意。
　　“那个，你。”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女孩清脆又不好意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御坂巴闻言望去。
　　看着病房门前站着的金发女孩，她回想起了测试那天的场景。
　　“是你。”御坂巴疑惑的看过去。
　　“看样子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四之宫奇可露的脸庞染上一丝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傲娇开口。
　　“总之，谢谢你当时保护我。真的是……明明自己撑不住却还要硬撑……”
　　在听着女孩不停念叨的声音当中，御坂巴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看样子你也已经痊愈了。”御坂巴将手中的果盘放下，扭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四之宫奇可露。
　　四之宫奇可露听完御坂巴的话后又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御坂巴为自己的付出，但她更加心疼御坂巴那道狰狞的伤口。
　　看着御坂巴现在面色红润不似第一次见面消瘦的模样后，她其实也是放心了不少。
　　“对了，那次我引开怪兽后，你……”
　　“什么？”御坂巴不解的望向说话只说了一半的四之宫奇可露。
　　四之宫奇可露扭捏的没有说完那句话，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出口，那天御坂巴有没有看到卡夫卡变身怪兽的样子。
　　但看御坂巴那疑惑的模样，她也断定了当时此人没有看到。
　　四之宫奇可露暗自松了口气。
　　大叔拜托她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要不是看在大叔那天救了她的份上她才不要这么殷勤的帮他保守秘密。
　　如果御坂巴知道卡夫卡是怪兽，四之宫奇可露也只能让卡夫卡自己亲自来找御坂巴解释了。
　　“没什么。”四之宫奇可露晃了晃脑袋，有意岔开话题的拿出一束花朵递给了御坂巴。
　　看着递到面前的一束花，御坂巴有些愣神。
　　“谢谢。”接过那束不管怎么看都是精心扎好，并且还有价值不菲的外包装。
　　御坂巴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又道，“四之宫小姐，谢谢，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不用谢我，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四之宫奇可露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副温婉可人模样的女子，心都有些软了。
　　“别叫我小姐啊。我叫四之宫奇可露，你比我年长，叫我奇可露吧。”
　　“我是御坂巴，叫我巴就好，奇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