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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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茉季斯特调整着老旧服务器的参数。
放得极轻的脚步声向她靠近，她没有在意，直到调整好最后一个参数，扭头向他看去。
阿里高特举起了枪。
真要说起来，十岁以后，与她相处最久的人，正是这位组织BOSS的亲信。
阿茉季斯特很少看见他笑，好像除了漠然和狠厉这个人没有其他表情，但现在，他显然很愉快，唇角勾起，笑容愉悦。
他开口，用仿佛含着怜悯的、来送她一程的语气。
“或许你想发表遗言？”
阿茉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服务器。
“这些仪器是很精密的，而且已经太老了。”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射偏了，会很麻烦的，而且我很怀疑，等我死了你们还会不会有人能修理它，所以请你务必打准一点。”
——七步之内，竟然质疑他会射不准？
阿里高特左手上捋一把额发。
“啊，我真是……”
他为什么会期待这孩子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呢？
枪声响起。
诸伏景光下意识按向自己的心口。
“诸伏君。”
赤井秀一的轻唤唤回他的思绪。
黑发青年回神。刚刚有一瞬间，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开枪射穿自己心脏时的剧痛。即使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依然能维持数秒钟的意识状态，直到大脑因供血不足和缺氧而功能衰退，思维意识才会完全沉寂。诸伏景光猜测这世上可能没多少人有他这么真切的“濒死体验”，在死亡的羽翼将他包裹沉入黑暗寂静之前，心脏破碎的一刻，他确实清晰感受到了自身生机的流逝。
他的手中还握着赤井秀一方才递来的东西，意识一瞬恍惚，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刚刚在想，阿茉季留给他一部手机，zero也是托人带给他手机，这俩人出奇地一致起来，真是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诸伏景光无奈笑了笑，因为忽然想到zero竟然放心跟莱伊合作，这笑容很快染上些许微妙。
而且莱伊似乎还挺清楚阿茉季的事情。
脑海里电光一闪，诸伏景光看向赤井秀一。
“米花町的工藤宅，这个地址……？”
赤井秀一一怔，随即坦然点头。
“这是我现在暂住的地方。”
诸伏景光：……原来如此。
好的，他完全懂了。
去到那里就会比较安全的地方——因为是FBI的据点，到了那里，不管怎么说，都会得到FBI的援助。
至于为什么给了FBI的据点而不是日本公安的？因为必然会引来组织的关注，若是直接跟zero接头，万一引发什么意外，有可能会让zero的身份在组织那边暴露——是担心着这样的情况吧。
被组织盯上追捕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这份危险就抛给FBI好了——是这么个逻辑，对吧？
阿茉季斯特，你可真是哥哥们的好孩子啊。
于是黑发青年微妙的表情里又透出几分尴尬。虽然这些事情还从未发生，眼前被祸水东引的受害者本尊也肯定不会知道，但莫名的，此刻面对着赤井秀一，多年卧底生涯依然良心未泯的黑发青年还是升起一点点心虚。
在赤井秀一不明所以的视线里，他轻咳一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段时间，或许也稍微辛苦你了。”他委婉地说道。
FBI碧色的眼眸沉默地凝视着他，忽而缓缓长叹了一声。
“还得是你啊，苏格兰……”
这确实是很神奇的一天，紧接着阿帕莉缇芙的道歉（可能是道歉）和波本的道谢（虽然有些草率但确实是道谢）之后，有生之年他竟然又听到了苏格兰的安抚。
不过与前两者相比，苏格兰显然正常多了，听着就很真诚，令人莫名感动。
“我似乎忘了说，欢迎回来。”赤井秀一注视着他，认真说道，“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诸伏君。”
此时江户川柯南第三次来到思维测量研究所，公安警察迅速控制了这里的研究员，西弥斯系统在百崎哲矢的操作下再一次被唤醒。
来到中枢环形平台，球形的360度全息投影展现出闪烁的立体星空动态图像，侦探仰头望着这一幕，又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教授气质男人：“原来百崎顾问你真的会操作西弥斯系统。”
“我也没想到。”百崎表情复杂，“我只是试了一试……没想到，将近二十年了，福莱最初设下的指令至今没有更易。”
他看向那幅星空图景，“连这幅星空图也同样。虽然当初并没有全息投影技术，只是在屏幕中看到过它的立体模型……但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改变啊。”
随着他的话语，柯南也不由再次望向那璀璨的星图。
看着看着，镜片下的蓝色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他忽然拿出手机搜索起什么，低头认真看了看，又再次望向全息投影，沿着环形平台走动起来，就像在寻找一个观星的角度。
诸伏景光很快在新手机里找到一条消息。没有像阿茉季那样搞那么多层加密，这条信息只是普普通通地躺在邮件里，发件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落款只有一个简单的“Z”。
看清消息的内容，诸伏景光神色古怪起来。
邮件的全部内容，只是一个地址。
——虽然这一次并不是米花町工藤宅。
这两个人……是彼此间打过招呼还是没打？怎么做到做什么都连环撞车的？
黑发青年心下嘀咕着，相当简略地回了一封邮件。
——“任务？”
回复刚发出，就像对方一直等在邮件边上一样，来件提示音立刻迫不及待地响起来，而且响起一声后仅沉寂一秒又响起第二声和第三声。
诸伏景光点开第一封，只有一个词：“对。”
似乎是为了补充，第二封邮件强调：“很重要。”
似乎是为了再次补充，以避免他误会一般，第三封邮件说：“公安现在人手紧张。”
唉，论起操纵他的行动这件事，幼驯染还是比那孩子擅长且熟练多了。
诸伏景光无奈地想。
其实他能猜出来，zero给他的地址恐怕跟阿茉季给的一样，本质都是安全屋，目的都是为了让他远离眼下的漩涡暂时避开危险。
这不需要什么推理，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行。易地而处，换成是他站在他们的位置，也一定会想办法把那个复活的挚友推到安全的地方，不会让刚返回人世的人涉险。
所以zero给的地址，他本来准备和阿茉季那个一样过目就算，继续我行我素。
但他偏偏回了那一句。
然后zero很轻巧地就把他按下了。
——万一真的是公安的什么紧急重要任务呢，他不知晓zero那边的情况，不确定zero存着什么考量，不能冒着万一误事的风险。
黑发青年挂着无奈的笑意放下手机。
“看来你有事情要去忙了。”
赤井秀一一直注视着他，此时缓缓开口。
“不错。”诸伏景光看向他，该交流的事情他们都已说完了，不过……
黑发青年犹豫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我会拦住琴酒。”赤井秀一看懂了他的眼神，立刻说道。
诸伏景光想了想，“你们准备现在就开启与组织的决战？”
这是很容易推出的论断，论据正是他眼前的赤井秀一本人。像赤井这种身份的FBI搜查官，既然费心设计了假死，如今却堂而皇之来与琴酒正面对抗——哪怕尚且挂着易容，也很难保证不会被琴酒识破。所以结论只有一个：FBI已经准备好与组织大撕特撕了。
“啊。”赤井秀一没啥表情地回应，“这件事，说不定还得感谢你家那孩子。”
……阿茉季吗？
诸伏景光一刹那间差点没绷住。
阿茉季开启了与组织的决战，zero决定和FBI联手……他确实只死了三年，对吧？
他只是刚刚重返人世的可怜无助但能打的公安警察，为什么一醒来就要面对这种冲击。
诸伏景光揉了揉额角。
“那么，别放跑了琴酒。”
他最后对莱伊说道。
赤井秀一神色复杂。
“你知道吗，苏格兰，半个多小时前，刚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不要放走了琴酒，莱伊。’”
降谷零微笑着回完了邮件。
hiro没有再回复他的消息，那么应该是接受任务安排了。这不免让他有些得意而且心情愉快。
虽然只得到了很简单的回信，但他好像已经通过那几个字听到了幼驯染的声音，看到了他略带无奈的表情……已经时隔三年了啊。
他很难不为此心情雀跃，但正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他收到一封新邮件。
没有任何标识，不显示来件人，也不显示来件地址，这样的邮件，已经能说明发件人的身份。
看到邮件内容，降谷零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十分钟后，东京将大范围停电。】
江户川柯南找到某个角度，在那个方位站定，一直仰头注视着星空的全息投影。
“0、4、1、C、0、4……”
他一字一顿，每过几秒念出一个词。念念有词了一会儿，似是快记不住前文了，他移开视线左右观察，像是想找纸笔记下来什么。
但他手边一时没有纸笔，只有一位顾问。
小学生侦探目光一凝，仿佛这才从沉浸于谜题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想起眼下最要紧的任务。
不过他还是向百崎哲矢问了一句：
“百崎顾问，维丝塔博士是不是有俄国血统啊？”
百崎哲矢惊异地咦了一声。
“不错。她的母亲是俄国人，不过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在那边呆过，这件事少有人知，媒体也从未曝光。我也只是曾经听福莱偶然提起——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长相有斯拉夫人的特征。”这样回答的柯南同时在心里想：其实也有一点点像北欧人种，所以判断依据其实是——
“然后是因为这幅星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璀璨的星空投影忽然砰地熄灭了。
不仅是星空熄灭，其余灯光也一并灭掉，周围一片漆黑。
小侦探在黑暗里瞪大眼睛，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低头打开手机，发出惊疑：
“……停电？”
此时已过下午六点，对于十一月份北纬三十五度的东京，这个时间已无异于入夜。
在废弃的大楼，照明本就依靠窗外街道路灯透来的微弱光亮，此刻突然陷入黑暗，枪口与子弹的火光却乍然顿起。
已走出废弃大楼的诸伏景光迎来街道上突然熄灭的灯光和暗色，微微一怔，回头望向废弃楼宇内一闪一闪的火光。
降谷零也远远遥望着警视厅楼顶未灭的灯光。
他得知，公安的办公场所没有停电，思维测量研究所曾停电了不到一分钟，但很快又恢复，警视厅看来也未受影响。
但这恐怕只是这场突兀的大范围断电中寥寥幸存的几处而已。
天灾，或者人祸——事后，他该找什么理由来合情合理地解释这场事故呢……
公安头子沉痛闭眼。
此刻，若将视角拉高，则会发现以涩谷、新宿、文京区、千代田区、港区为中心，大片大片的黑暗在向外扩散，以至于蔓延到世田谷区、神奈川县、千叶县、埼玉县，所谓的东京都市圈很快全部尽数沦陷。
视角继续拉高，直到卫星的高度，在那里俯视地球，曾经璀璨繁华在夜晚亦明亮如星的地带全然黑暗死寂，好似已整体从这个星球上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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