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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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差，不仅存在于收获组织大量情报的公安和对此尚且一无所知的组织之间，也一直存在于阿茉季斯特和降谷零之间。
即使是福尔摩斯也会受限于自己所知的知识，而推理的破绽往往藏在牢不可破的常识所带来的固有成见之中。直到数字生命相关的情报补全了知识领域的拼图，降谷零才领悟自己错判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相信阿茉季斯特对组织而言的重要意义，数次试探得出的结论都是组织不会轻易放弃阿帕莉缇芙。但在数字生命计划的内幕向他揭开时，他才意识到，组织不会放弃阿茉季斯特竟不代表着他们不会杀她。
——若按照数字生命计划，像阿茉季斯特这种只需要动脑子的研究者，死后同样能够继续为组织工作。
是不是真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组织真的相信。
说不定，在组织看来，死人还比活人易于掌控。
降谷零瞬息间就想到了曾经与阿茉季的讨论，关于组织BOSS对雪莉的杀意，他豁然开朗。
同时，他也洞悉，最危险的甚至不是阿茉季斯特其实没有保命符，不是组织可能会有的杀机。
最危险的是阿茉季斯特自己想做什么。
但凡她要做的事可能被他接受，她都不至于要瞒他到这种地步，甚至用诸多情报拖住他，甚至救走宫野明美这种可能令他察觉不对的事都坚决不向他透露。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如此笃定他不会接受、防范他到这种程度？
于是降谷零当即做好了使用通缉这种偏激手段的决定。
然而，在这一场比警方和组织的较量更加隐秘的博弈中，他早已失去先机。
以至于他最终发现自己别无选择。
黑田兵卫迎接了自己大杀四方归来的下属。
“我听闻送到零组的情报里不知被谁夹带了一封威胁信……”
他的话音在看清金发公安手上的动作时戛然而止。
“不错。”降谷零一边解着制服的扣子一边回答，“所以未免某些人更加警觉以致夜长梦多，我去把大鱼捞回来了。”
那封黑田兵卫看了都感到心惊的威胁信息，对降谷零来说，除了可以成为判断形势的一份情报，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这也是连黑田兵卫都不能替代他的原因。
即使是曾经与组织交锋重伤昏迷不醒十年之久的黑田兵卫，对外界而言也有可查明的身份、也有重要的人可以拿来威胁。
但降谷零都没有，出了公安零组，“降谷零”这个人甚至根本不存在。他们的对手没有那个想象力把他与波本或安室透联系在一起，能拿捏“降谷零”的弱点在现实意义上等同于不存在。
黑田理事官看着金发下属褪下了制服，沉默数息，才开口：“抓捕那个人的事倒也不至于让你为此担责到这种地步……”
降谷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您在想什么？”
——以为他要卸去公安的职务吗？就为逮捕了一只位高权重的虫豸？
金发公安抓起一件常服外套披到身上。
“只是到了‘波本’出场的时候了而已。”他回头，露出波本特有的诡谲笑意，“连柯南都意识到了，现在是与组织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组织一网打尽，跑掉哪条鱼都会让我睡不着觉啊。”
黑田兵卫：……
他抬手捏了捏额心。
他也是昏了头了，怎会以为这位大将会在组织覆灭之前请辞，这根本不可能。
“需要波本出场的那个目标是？”
“朗姆。”
在绝对不能放跑的组织成员里，需要他出手的应该只有朗姆。至于这其中的判断和考量，金发青年没有赘述。
“还有，刚刚的抓捕动作，当然不是零组的擅自行动。”
金发公安走到理事官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看着白发的年长者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微微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能正大光明地将国家力量使用在正义的地方，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是一件幸运的事。
诸伏景光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幸运。
在他和琴酒连拆了两栋楼之后，他察觉他们的战局里加入了第三个人。介于在琴酒出现之前组织来抓他的人已有好几打，他姑且保持警戒，默认来者是组织的增援。
然后他发现，琴酒好像比他还警戒，同样不清楚新加入者的身份。
接着他又发现，这位第三人的战斗风格竟有点该死的熟悉，甚至莫名其妙就能形成与他的配合，搞得好像他们有什么默契一般。
诸伏景光：……
二打一，琴酒一时静默。新加入的人看起来比琴酒对他还熟，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主动找过来。诸伏景光无声叹息，呆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他说：“莱伊，原来你没死。”
黑发青年扭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直到对方睁开熟悉的碧绿色眼瞳，诸伏景光缓缓舒了口气。
在赤井秀一古怪的神色里，他忽然想到，“原来你没死”这句话，由他来说可能有点怪。
——审问那些组织成员的时候，诸伏景光就知晓了黑麦威士忌真实身份确实是名为“赤井秀一”的FBI探员，和他一样都是卧底搜查官，在两年前主动暴露身份叛逃，不久前被基尔所杀。
这么说，他当时毫不犹豫的自杀不仅是对zero，对这位FBI卧底来说说不定也很残忍，不过谁知道呢，那时他怎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重来一次，在不敢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他肯定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从组织成员口中确认莱伊真实身份的时候，诸伏景光心中便感慨万千，只是紧张情势由不得他再多想，而且随即又立刻听闻了莱伊的死讯。
那个莱伊会被轻易杀掉还是挺奇怪的——当时他就冒出这种想法。
现在看，果然是假死啊。
不过在莱伊眼中，自己会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说不定更加奇怪。
诸伏景光这样想着，挑了挑眉，问他：“三年前，你确实看到我开枪自杀死掉了，对吧？”
赤井秀一神色更加古怪了。
“我想你应该没有失忆？苏格兰……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诸伏君？”
诸伏这个姓氏一出，赤井秀一眼见着黑发青年气息微变，好似再次警戒起来的大猫，某种既视感让他不由想起不久前面对的另一个青年，心下暗叹。
“再次认识一下吧，我是FBI探员赤井秀一，正如那时所说，我与你一样是想紧紧咬住那些家伙的猎犬。”说完，他忍不住又补充：“如果你担心的是那位与你长相相似的警官，我确实已经见过他，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处于日本公安保护之下。”
诸伏景光蔚蓝的凤眸反而微微眯起来。
“那个人接受了公安的保护……？”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赤井秀一摸了摸鼻子，“因为一场车祸……别那么严肃，真的没事，他现在应该在日本公安控制下的医院。连袭击车辆的人也被日本公安送进局子了。”
诸伏景光恍惚觉出，这人重复两次的“日本公安”意有所指。
他眸光依然锐利，“袭击车辆的人……？”
“普拉米亚。或许你知道这个名字。”
“嗯。原来如此。”
诸伏景光的神色彻底轻松下来。
直到此刻，他终于可以确认，zero确实还好好的，甚至还活蹦乱跳地解决着他们曾经一起也没彻底解决的国际通缉要犯。
黑发青年终于带起微微笑意。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诸伏景光。虽然我的记忆大概没有问题，不过，你应该能理解一个阔别人世三年的人突然回来、对周围世界和自身产生的某些疑虑吧？”
赤井秀一叹气，“那么现在，你确认了这里确实就是我们并肩战斗过的世界，而非什么平行时空？”
“如果你确实记得我自杀的事情，那么这种可能性大约可以排除了。”
诸伏景光沉吟着，好像在细数自己的推演中还剩下多少种“可能性”。
赤井秀一凝望天际，微微一叹，“确实能够理解……死后复生，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同样不敢相信吧。”
诸伏景光凝住。
“你好像……不是那么惊讶？”
“……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高中生变成小孩子什么的，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以及，你身上的情况，应该可以直接去问问阿帕莉缇芙吧。”
说到这里，注意到黑发青年的神色，赤井秀一顿住。
嚯。
他心里响起一声惊叹词。
“你。”他不是那么确定地说道，“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斩钉截铁回应的黑发青年眸色再一次向危险边缘滑落。
“阿茉季斯特……？”
赤井秀一试探，然后看到一个比方才他提到“诸伏君”时黑气更加旺盛的苏格兰威士忌。
哦豁。
他心里再次响起一声叹词。
他开始暗自盘算，如果让阿帕莉缇芙知道是他戳破了这件事，那明美口中那个可爱的女孩会不会再次启动谋杀他的计划。
应该，不至于吧……然而他心底这种难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应该真的不至于吧……
算了，到时候，就躲明美身后得了。
赤井秀一毫无心理包袱地想道。
而他眼前的黑发青年沉默了很久。
即使，其实早就有所准备，有所猜想。
在睁开眼睛看到来自阿茉季斯特的暗示，又看到暗示中代表组织的乌鸦的时候。
在猜想到死者复生的事情与阿茉季有关，又确认自己被组织盯上的时候。
在听到组织成员提起某个小女孩的时候。
但真正确认的一刻，他还是很难过。
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情绪，只是单纯的……为那孩子感到些许难过。
因为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沾染上这份黑暗吗？还是觉得她本来有可能永远活在光明下呢？
诸伏景光自己也说不清。
黑发青年微微垂眸，只是喃喃般低叹。
“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 7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