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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知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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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拿什么帮她?
拿他还未毕业,不曾从业,经济独立全靠父母的境界帮她?
且不说这个,周渺脑袋一万个为什么,她开始走运了?
怎么齐康沉和周敬都上赶着帮她。
呆楞地瞅了哥哥几秒,汗水先一步替她回答,周渺额头的汗珠滴到睫毛上,淌进眼眶,蛰得眼睛眯起来。
立刻泛红的异瞳在周敬眼里好看得不行,男人伸手想帮她擦,周渺退后一步,自己捏住防晒衣的袖口,抹掉那颗救了她的水珠。
外套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当着他的面掏出来,周渺看了眼上面的陌生号码,打来四次了。
“你好?”
接通后礼貌问候,那边没出声,沉默着,女孩又看了眼号码,确定不认识。
“您好?请问找谁?”
“周渺,合作还没开始...”
“就不接我电话了?”
齐康沉磁性的声线响起,配合那个私人靓号,后五位都是零的号码,听得周渺一下子机灵起来。
“齐,齐先生?”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骗子,您这个号...”
得多值钱啊......她没说出口,立刻想到‘暴发户’应该不差这点钱。
倒是周敬在烈阳的树荫下,后背绷紧,神色开始不悦。
齐先生?哪个齐?北宁最出名的齐姓,就只有齐康沉。周渺这一趟游轮之旅,还是被老油条盯上?
周敬耐着性子听她通话,试图从两人的对话中得到信息。
“准备一下,下周一有人去接你。”
下周一?明天?这么快?女孩满腹疑问,当着周敬的面问不出口。
“好的齐先生,您也来吗?”
她的提问次次偏离重点,齐康沉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爽朗的笑声带着回音,似乎在嘲笑周渺的天真。
“想让我亲自去接你?”
年龄不大,派头不小。
男人身上的衬衫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外套在身后的皮椅上搭着,随心反问她。
没有没有,她不敢,只是不想让他和家人碰上。
向外人求救这种事,本就做得不地道。
“您忙的话,不来也行。”
周渺抬眼,对上哥哥探究的目光,有点想快速结束对话。
齐康沉在她口中的大陆彼岸,温度微凉的早上,掀开面前的电脑,开始查询最近的回国航班。
那边再次沉默下来,周渺举着手机,挂也不是,继续提问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到空气快凝结。
完了,周敬会不会刨根问底,想知道她做了什么?
“那就晚上,我去接你。”
!!
周渺又被一记重磅炸弹砸傻,就随口一问,真把佛请来了?
“哦好。”
这小姑娘,怎么答应得不情不愿?
齐康沉盯着手机,思考两秒,还是好心交代。
“带上你的护照和所有证件,其他的,拿不拿都行。”
“知道了,谢谢您齐先生,那明天见。”
周渺着急挂电话,周敬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是不是听见了?
男人不如她所愿,像是猜到她身边还有旁人,好整以暇地开口。
“小动物就是这么报答恩人的?周渺...”
“把你从火坑里捞出来,费了我不少功夫啊。”
他没蒙她,光是应下周旭的几个条件,就花了他一周功夫。周六飞来荷兰,更是为了周正集团的出口业务,飞了十个小时,拿西风和他的信誉担保。
她倒好,因为身侧有人,大概率是那个十几年没有作为的哥哥,就想挂他电话?
国际通话费用一秒千金,齐康沉忽觉胸口发闷,沉下来的眸子里,漆黑阴晦。
“齐先生,您承当的,我无以为报。”
“不对等合约,当然迫不及待签字。”
周渺也没说假,她从厚厚的人物资料里选了他,不止是盯上齐康沉的脸,更看上男人裹挟的资源。
这样的回答,应该能哄好吧...
虽然面前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顾不上了。
两头讨好是不可能的,既然明天就能离开,周敬,她就放弃了。
女孩其实等了他很多年,被镜头不断记录的少女不是傻瓜。
十几岁察觉到哥哥倾注在她身上的呵护与爱意,可等了那么多年,周敬依旧不敢反抗,甚至不求上进,全然没有给她未来的可能。
男人那边似乎挺满意这个回答,她聪慧如斯,三言两语恭维他的辛劳。
“明天见,周渺。”
他也有礼物送上,男人面前的电脑边,放着她出生医院开具的证明。
周渺不是八月的孩子,出生证明上的七月二十五日凌晨,才是她的生日。
找到亲生父母还需时间,可确认她的生日,对于齐康沉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甚至无需联系当年的警官,北宁千禧年后的医疗体系早已数字化,以她出现的警务处为半径,找上十五公里内的第三家医院,轻松发现了她的登记记录。
只是她那狠心的父母,用的假名。
周渺的出生证明上有只可爱的小脚印,红色印泥下一个弯弯的足弓,现在出落成健全的成年女性。
上面没有标注任何先天残缺和疾病,为什么要抛弃她?
齐康沉不禁好奇,那时的北宁,集中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大部分父母不会因为这无碍大局的缺陷抛弃孩子。
红发和虹膜异色,只是基因突变引发的连锁效应,她光一个脑袋,占了两条。
男人有预感,周渺的身份不是弃婴那么简单。
终于挂掉电话,周渺觉得内衣快被汗湿透,又热又紧张。
哥哥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担忧,他听出几分签了卖身契的味道。
“渺渺,这个齐先生...是齐康沉吗?”
周渺心中一惊,她不学无术的哥哥居然也认识他,他的名号这么响亮?
“是他,嗯...之前在游轮上遇到,他说要给我份工作。”
她满口胡诌,去打工总比当情妇好听,女孩心虚到快不敢直视周敬的质问。
“他不是商人嘛,缺个翻译,我英法日语都会讲,他很欣赏我!”
周敬当着她的面叹气,力道大到肩膀都垂下去,似乎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可下一秒开口,道出的话还是令她失望透顶。
“爸爸知道吗?”
女孩沮丧听他问话,眼前这人从小站在父母的肩膀看世界,自由散漫,爱好众多,是她一直向往的模样。
到现在,她即将逃离,周敬还在征求长辈的意见。
咽下二十年被拘束的不甘,周渺扬起笑脸,牵过他的手,把车钥匙还给男生。
“哥哥,我是去上班,不是逃跑。”
“车你先替我保管,离家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多回去看看爸妈。”
“轮到我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