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城隍[综神话]》星辉映川

5、来客

　　次日一早，宫娥笑着过来，说是来客人了，大殿下请两位姑娘出去见人。

　　“谁来了？”瑞圣一边对镜梳妆，一边问。

　　宫娥笑回：“来了好多人，有东君殿下和葛巾天妃、凤吉公主，还有云珠公主、宝珠公主。大殿下正在陪客人，让你和白娘娘赶紧去呢。”

　　“阿紫姐姐来了啊！”瑞圣一脸惊喜，转头看向白琼，笑说：“我小时爱去阿紫姐姐宫中，她宫中繁花似锦，最是好玩。阿紫姐姐人最是温柔。”

　　“葛巾天妃？”白琼一听阿紫，便猜测这位阿紫姐姐想必就是葛巾天妃，牡丹有名种，名为葛巾紫。

　　“对对对，葛巾天妃名唤阿紫，按辈分我要喊她姨妈，但是啊……你看到葛巾天妃就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叫她姐姐了。”瑞圣的目光中满是重逢的激动。

　　“原来这样，那你要给我好好引荐。其他三位公主都是什么来头？”白琼道。

　　瑞圣道：“凤吉公主是凤凰族的公主，云珠公主是天帝的女儿，宝珠公主是天帝的表侄女，看在天帝的面子上，大家也尊称她一声公主。”

　　瑞圣梳洗之后，见白琼也好了，拉她一同去了客厅。人未进殿，就听到里面莺声燕语。

　　宫娥笑着争相打起帘子，瑞圣握紧白琼的手，白琼转头看她，会心一笑，迈过门槛，绕过屏风，只见四位宫装绝艳的女子或坐或立，听见人来，纷纷转过头。

　　一人紫衣华服，雍容华贵，温柔可亲，面若牡丹，细看时眉间却萦绕一股清冷，若即若离。

　　一人红衣若火，丹凤眼顾盼神飞，柳叶眉斜飞入鬓，英姿勃发，更胜男儿。

　　一人彩绣辉煌，俏丽活泼；一人鹅黄宫装，娇怯柔弱。

　　“瑞圣来了！”云珠公主迎上来，拉过齐庆云，娇嗔道：“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若不是有人告诉我说见了碧翎鸟，我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齐庆云没松开白琼的手，道：“我昨儿刚到家，到现在气都没喘匀。乖，我带我妹子见过天妃再来叙旧。”

　　齐庆云拉着白琼，来到葛巾天妃面前，笑道：“阿紫姐姐，我给你介绍个姊妹。”

　　葛巾天妃放下茶盏，就见一位不认识的灵秀女子朝自己行礼，忙扶起道：“快别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瑞圣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白琼，字玉京，长兄昨日已认做妹子，她拜师黎山老母门下，现在人间做城隍。”

　　“见过天妃。”白琼笑道。

　　葛巾天妃笑意盈盈赞道：“果然是钟灵毓秀。”

　　“你拜在黎山老母门下，可擅长使剑？”凤吉公主凑上来，问道。

　　云珠公主跟过来，笑道：“凤吉姐姐见个人就要问人间用不用剑，莫非想要和这位仙子打上一场不成？”

　　凤吉公主粲然一笑：“未尝不可。”

　　白琼摇摇头回道：“剑术非我所长。”

　　凤吉公主还要再问，云珠公主就道：“我听闻长蘅仙君做客玄庆宫，东君殿下和孟阳殿下肯定去寻长蘅仙君了，咱们去看看他们背着我们做什么。”

　　“好啊，云珠姐姐，咱们过去看看。”一直没说话的宝珠公主附和道。

　　“走嘛，咱们去瞧瞧。”云珠公主挽起凤吉公主就往外走，其他几人跟在后面。

　　葛巾天妃与瑞圣久别重逢，并肩亲密地低声说话。白琼与落在身侧的宝珠公主说话：“宝珠公主，有礼了。”

　　宝珠公主在白琼刚进来就将她打量了一遍，素髻素衣，便认为她是与自己一样的人，闻言温柔道：“白琼仙子有礼了，你是从凡间来的？”

　　白琼点头，道：“我与瑞圣在凡间相识。”宝珠公主见前面四人，两两一对说说笑笑，微一沉吟，便问起白琼人间的事情来。

　　白琼拣了几件趣事说了，宝珠公主忍不住频频发笑。一行在宫娥的引导下，来到水榭中。水榭临水而建，纱幔扎着，碧水荡起涟漪，岸边绿柳成荫。

　　东君过来后，就接替齐雪阳的位置与长蘅仙君下棋，而齐雪阳立在东君身侧观棋。

　　“长蘅仙君，原来你们背着我们下棋啊！”云珠公主轻快地迈步上前，站在长蘅仙君身后。

　　长蘅微一颔首，齐雪阳则笑着提醒众人：“观棋不语真君子，让他们把这一局下完。”

　　众人忙不说话了，葛巾天妃走到东君另一侧，宝珠公主挨着齐雪阳站了，在看东君和长蘅仙君下棋。凤吉公主、瑞圣和白琼则在栏杆榻板上坐了。

　　“凤吉姐姐，你现在在哪里做事？”瑞圣问道。

　　凤吉公主笑说：“我在华光元帅座下担任小将。”

　　“你……你这是当上了武将？”瑞圣压低声音惊呼。她一直想做武将，但是半路去了泰山。

　　“我在天庭的比武中侥幸胜了两三局，被华光元帅要去，做了小将。”凤吉公主语气平淡，仿佛所言之事不得值得一提。

　　天庭举办的比武一直是天兵天将的重要来源，参与的有仙人的后裔，也有初入天庭的散仙。

　　瑞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知自己在天庭比武中能胜几场，转头看向凤吉公主时眼睛里流出羡慕之色，：“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上武将？”

　　凤吉公主闻言哈哈一笑，手搭在瑞圣的肩膀上，道：“找个时间，咱们比划比划，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若是好了，华光元帅巴不得你来呢。”

　　瑞圣忙道：“饶了我吧，我不可不敢和你切磋，你下手比长兄还狠。”

　　凤吉公主拍了瑞圣一个龇牙咧嘴，探身看向白琼，眉毛一挑问：“咱们切磋切磋如何。”

　　白琼伸手左手，将腕带解开，露出神力禁锢，又系好，笑道：“非是故意推脱，实在是有心无力。”

　　凤吉惊了一下，余光瞥了眼面色如常的瑞圣，然后笑道：“你若是有这个心思，多少年我都等得。”

　　“二十年后，可以吗？”白琼笑问。泰山不以武力擅长，连同修为比白琼高的人也甚少与人切磋。

　　凤吉点头后，又悄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瑞圣悄声回：“天子不德，玉京出手助人，府君才不得不罚。”

　　凤吉点头，安慰白琼道：“二十年弹指一瞬。”

　　“什么二十年？”云珠公主跳到三人面前，笑说：“原来你们在说体己话，怎么不叫上我？”

　　“你看得正高兴，谁敢叫你？”瑞圣道：“府君让我休了二十年的假。”

　　“哎呀，这不算长，二十年玩什么都不尽兴。”宝珠公主忙中抽闲回了一句。

　　原来棋局散了，齐雪阳让人撤了棋盘，摆上茶果仙酿，宝珠公主跟着齐雪阳一起张罗。

　　云珠公主与三人说了两句，又到长蘅仙君面前，殷勤地和他说话。葛巾天妃在对面的栏杆榻板坐下，细声细语地和东君复盘。

　　茶果摆好之后，众人入了座。凤吉公主挨着白琼坐下，端着一盏酒，呷了一口，转头低声道：“早年一直想拜会黎山老母，可总不得时间，不知道黎山老母现在如何？”

　　白琼道：“师父说我需要修心，等过了修心这一关，才能去见她老人家。我鲁钝，已是几百年未见她老人家了。”

　　凤吉公主听了，心中叹道，不愧是古神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老人家知古通今，她的话自然有道理。”凤吉公主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满是对将来和白琼切磋的期待。

　　瑞圣是瑞兽，出身伴有祥瑞之气，能与人带来好运。这也是云珠等神仙和瑞圣交好的原因。

　　瑞圣带回来的好友，又是出自黎山老母门下，想必自是不凡。

　　白琼听了，笑道：“我也很期待和你切磋一二。”白琼之前多是和黎山的师兄弟姐妹交手，能和天庭出身的人切磋，她求之不得。

　　“你们说什么打不打的？”云珠公主端着茶盏过来，手搭在白琼的肩膀上，看到白琼手边的茶盏，笑道：“你也爱喝茶？”

　　白琼点头，云珠公主立即问：“那你知道是什么茶？”乡野小神，不知酒茶名物。

　　白琼见云珠公主虽与自己说话，但目光却一直不离长蘅仙君。

　　昨夜的袅袅琴声渐渐被觥筹代替。“不知。”白琼抬眸笑道。

　　云珠公主端着茶盏，绕着众人走动，洋洋而谈：“这茶叫建山甘露，取生长在建山的新茶制成，吸收山韵和阳光雨露，泡茶的水是醴泉玉露。茶与水相得益彰，喝起来滋味鲜爽甘美，余味悠长。长蘅仙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长蘅闻言，转头看向齐雪阳，道：“我不懂茶，这是你家的茶。”

　　齐雪阳笑道：“云珠公主说的是。”

　　云珠公主回到位上坐下，对白琼笑了一下：“你在凡间可喝过这样的好茶？”

　　白琼道：“原来它叫建山甘露，这个名字好听，瑞圣给了我一大包，还没喝完。”

　　瑞圣听了，忙点头道：“是了是了，这个茶好喝，用来也煮鸡子也好用，煮出来的鸡子特别香。”

　　齐雪阳闻言，立即道：“果真如此？等下让厨娘给你们做。”

　　凤吉公主笑起来：“那我要尝尝。”

　　云珠公主顿了一下，道：“这……这……未免太不惜物了。”

　　宝珠公主细声细气道：“云珠姐姐说的是，凡俗的鸡子哪里配得上这样的仙茗？”

　　云珠听了点头，看向长蘅仙君，仙君这样风清月朗的人物，想必一定不会赞同这样焚琴煮鹤的做法。然而，她看了半天，长蘅仙君仍在和东君说话。

　　再看向其他人，早过了话题，连宝珠都隔着人和葛巾天妃讨论如何莳花，不由得生起一肚子闷气。

　　吃了茶果，众人三三两两散去闲话。长蘅和东君在松树下下棋，云珠公主跟着去了。

　　宝珠公主在廊下看葛巾天妃插花，齐雪阳和凤吉公主在一旁说起天庭的事务，白琼和瑞圣则在不远处的柳荫下钓鱼。

　　“宝珠公主是不是对长兄……那个……”白琼朝瑞圣低声道。

　　瑞圣回头看了一眼宝珠公主，发现她竟然没在长兄身边，面上露出几分惊讶，转头道：“你也看出来了？”

　　白琼点头，压低声音笑说：“不止看出了这个，还看出了那个。”

　　瑞圣听了，顿时想起昨夜的话，流露出几分尴尬，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这样，等我问问长兄。”

　　“别去。”白琼道：“这事看缘分。”

　　瑞圣道：“屁的缘分，找上月老拴根红线就有了缘分。”

　　白琼：“……胡说八道。我问过师父月老红线的事情，姻缘乃是上天注定，无论是人还是神乱栓必遭反噬。”

　　瑞圣：“真的？不对，你问黎山老母这个干什么呀？”

　　“好奇。”白琼道：“当然是真的，你也不想想，若真这样，月老就是天下第一了。”

　　看谁不顺眼，给他（她）拴个搅家精或者仇敌之子（女），弄得人身心俱疲，生不如死。

　　瑞圣一想，觉得有道理，但又好奇道：“天上地下难道没有这样的灵宝？”

　　白琼想了想，道：“娲皇娘娘的红绣球可以牵姻缘，但是娲皇娘娘沉睡，红绣球不知所踪。”

　　“黎山老母知道吗？”瑞圣眨巴着眼睛问白琼。传言黎山老母是娲皇娘娘的一点灵识化身，想必她多少知道点。

　　白琼闻言笑起来：“当然不知道，师父要是这么厉害，何必在黎山？”早占据三十六天的一天，开了道场。

　　不过，这也和黎山老母的志向有关，有教无类。只要一心向修行向道的人或者妖或者仙，黎山老母都不会拒绝他们来拜师学艺。

　　瑞圣刚要说话，余光瞥见浮标动了一下，忙叫道：“上钩了，上钩了。”她小心拉上来，只见是一尾五彩锦鲤。

　　她与白琼赏玩后，又将锦鲤放回湖中，得意洋洋对白琼道：“你钓了什么？”

　　白琼将鱼钩一扬，那是一弯直钩，笑道：“愿者上钩。”

　　瑞圣被白琼云淡风气的语气所震，赞道：“你的心性胜于我。”

　　白琼笑而不语，心道，与其钓不到一条鱼，倒不如一条鱼都不钓。

　　两人正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们，便起身回到水榭。原来宝珠公主做好一束插花，邀请众人品鉴。浅碧色的花瓶中插着一束以黄玫瑰为主的各色花朵，看起来赏心悦目。

　　葛巾天妃笑着赞道：“宝珠公主的天赋很好，瞧一眼就会了。”

　　凤吉公主道：“姿态优雅，错落有致。”白琼和瑞圣也都赞叹了几声。

　　宝珠公主的脸上流露出几抹喜色，她转头对齐雪阳道：“孟阳殿下，你觉得如何？”

　　齐雪阳笑道：“宝珠公主匠心独运，别出心裁。”

　　宝珠公主笑了：“这瓶花就送给孟阳殿下。”说完，生怕齐雪阳拒绝，她朝众人笑道：“大家若不嫌弃我手拙，等会儿送你们一束可好？”

　　云珠公主接道：“怎么会嫌弃？喜欢还不来不及。凤吉姐姐，你说是不是？”

　　凤吉公主点头笑回：“不知宝珠公主要送什么花？”

　　“你等会就知道了。”宝珠公主笑道。

　　齐雪阳见了，不好拒绝，只得收了，得了东君一个揶揄的眼神。

　　许是宝珠公主天赋异禀，插花一道一点就通。她给众人送的插花，大家都极满意。

　　连白琼也得到了一束以琼花为主的插花，冰雪洁白，玲珑可爱。

　　夕阳西斜，东君和葛巾天妃要来告辞。东君对瑞圣道：“你多来找你阿紫姐姐玩，她一直念着你呢。”

　　瑞圣笑道：“这是自然，过两日我就过去，东君殿下不要嫌我烦就好。”

　　葛巾天妃笑回：“他政务繁忙，咱们一起玩，把玉京也带上。”

　　凤吉公主道：“瑞圣，玉京，我在家设宴等你们来啊。”云珠公主和宝珠公主也都邀请二人过去。

　　瑞圣一一允了，待送走众人后，她口里说累，回院内休息，白琼也回到凝翠楼。

　　日落月升，白琼坐在窗前，回忆白日几人的风采，不由得心折，天上地下像她们这样的神仙不知还有多少，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白琼正想着，一缕琴声飘进来，像羽毛一样拂动着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