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的最后三十三天》黄浦江在逃鸽子

16、审判者

　　秦臻心想，完了，这次真的是被劫持了。没想到救援和意外是意外先来。面对此情此景，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该不该庆幸舱门外不是鬼怪，她们也不是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现象。只是看着这些凶神恶煞地拿武器对着她们的不速之客，秦臻真的笑不出来。

　　她看着这些不速之客的脸，努力想辨认这些是不是之前的神秘人，因为这些人的人数和之前的那一波人人数差不多，都是四五个人这样子。但秦臻实在是看不出这些身形相似脸差不多，只是脸上表情却大相径庭的人是不是和之前是同一波人。不过关键的不同还是他们的装扮，秦臻这样想着，不过很快她又想给自己脑袋一个爆锤了，她竟然把现在这些人是套着防护服这一点忽略掉了。

　　想到这里，秦臻是真的有些泄气了。不过她想到对方让她们不要乱动，可没有不让她们说话呀。于是她直接问那些劫持者道：“你们和之前的人是一伙的吗？”这些人没有回答她，而她边上的邓慧见她还这么莽，就拼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因为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她们被劫持的事实。

　　而那个小孩却相对于秦臻和邓慧没有那么紧张，望着那些劫持她们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秦臻无视发小的眼神暗示，仍旧不死心地向那些劫持者问道。那些人还是没有理她，他们似乎互相商量了一下，转头就把她们三人往飞机舱门外驱赶。就在秦臻和邓慧她们因为疑惑而动作稍稍迟疑的时候，那伙劫持者们就开始不耐烦起来，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仅仅用枪进行威慑她们行动了，甚至开始上手推搡她们向舱门外走去，似乎十分着急的样子。

　　这时，秦臻她们反应过来，连忙挣扎起来。秦臻向劫持者喊道：“外面现在那种情况，你们想让我们死吗？”这时外面的风暴似乎也应景般存在感超强地卷来一片碎石砸在飞机舱体上，发出的刺耳刮擦声通过打开的飞机舱门传了进来，显得十分骇人。秦臻也被外面肆虐的风暴吓得眯起了眼睛。

　　这时邓慧也说道：“你们想要将我们扔出去是想要这艘飞机吗？我们可以离开，只是救援我们的人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到了，等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会离开的。”邓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地没底，她在赌这些劫持者只是图财地想要这架飞机而不是害命。而且她说救援她们的人快到了，也是让这些人掂量掂量伤害她们是不是要付出些代价。在说完这些之后，她似乎又想起些什么，又补充道：“如果你让我们安全离开，我们不会对人说你们做的事的。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也会去做的。对吧，秦臻。”

　　见邓慧突然对自己说话，秦臻对她说的忙不迭的连连称是，不断点头认同，看得出来求生欲极强。而被她们忽略掉的小孩，也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好像表示认同的样子。这些劫持者果然动作好像是停顿了一下，只是他们表情似乎是扭曲了一下子，似乎是被她们蠢到了，其中有一个更是忍不住开口尖锐道：“等救你们的人来了，我们还能走得脱吗！而且谁知道你们获救之后会不会把我们泄露出去。”那个人停顿了一样，突然换上更凶狠玩味的表情道：“我看，这样就更要把你们灭口了，不过现在要换个杀人方式了。”说完之后就和他的同伙们相视着恶笑起来。

　　秦臻和邓慧她们还来不及感慨这些人笑起来也太像电影里的标准反派笑声了，就被一种对死亡恐惧的情绪淹没了，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厄运。

　　就在她们恐惧到极点不知道她们将要被怎样对待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的名叫李由的小女孩突然冷声道：“你们这种行为要是被你们组织知道了的话会怎样，或者说你们的组织这种行为被传播出去的话会怎样，‘审判者’们？”

　　“‘审判者’？那是什么东西？”秦臻和邓慧在脑中咀嚼着“审判者”这三个字，一头雾水，显然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脸上露出十分好猜的疑惑的表情，只不过秦臻的心里还多了这样一道情绪——为什么不是“岩”？其实秦臻心里下意识地将一切非官方的神秘组织都向“岩”这一组织归类，所以听到一个新的有关神秘组织名词自然会有这种想法。

　　就在秦臻她们还继续懵着的时候，那些劫持者似乎真的被说中了什么，脸上凶恶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破裂，短暂的慌乱接着就是恼羞成怒的表情出现在他们的脸上。虽然这些劫持者们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但秦臻总觉得这片刻的平静之后是更加剧烈的风暴，她想着，这些人难道不更有杀人灭口的理由了吗？秦臻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条死狗，因为一条胳膊被这些人拉住而勉强没有让身体瘫倒在地上。是以秦臻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能猜到这些劫持者的来历但还是比她和邓慧聪明不了多少，无法解决她们的危机。

　　在电光火石之间，秦臻短暂地颓废之后，她还是不死心地说道：“我们可以自己走出去，但可以先让我们把防护服穿上吗？”虽然防护服可以某种程度上抵御异常的低温和异常的高温，还可以防护毒气提供维持一定时间的氧气，但面对外面这样的风暴，还是死路一条的样子。

　　但那些劫持者并没有听取秦臻的要求，继续将她们往外面拖拽，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救援秦臻她们的人就要到了。因为秦臻她们剧烈的挣扎，这些劫持者的行动变得十分困难，行进的速度缓慢。秦臻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也不确定，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将我们扔出去而不是就用枪把我们就在这里打死？”

　　“你提醒了我们。虽然不能留下血迹，但是……”那些劫持者冷酷地说着，同时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将胳膊勒在秦臻她们三人的脖子上，似乎是想通过折断她们脖子的方式杀死她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臻和邓慧手腕上的通讯装置里突然发出杨主事那尖锐的爆鸣——

　　“住手！住手！”

　　“我们知道你们了，‘审判者’们！要是不想让你们的这种丑闻被公开就住手！”杨主事连忙接着说道。原来秦臻她们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杨主事及其她通讯界面前人们的眼里，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激怒对方才一直没有让劫持们知道自己的存在。杨女士见他们停下了动作，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们要是不想与我们遭遇上，就将那几个孩子留下，自己离开。”

　　生死在一瞬间就被逆转，也许没有，只是被推迟而已，但对现在的秦臻和邓慧来说都是劫后余生。邓慧这时候听到杨主事的声音忍不住想哭，秦臻更是眼泪和着鼻涕根本憋不住，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吓得妈都不能喊了。小孩的表情也因为要死而未死变得僵硬，脸上的肌肉呈现一种奇怪的走势。

　　而那些被称为“审判者”的劫持者在听了杨主事的话后似乎是像遭受了五雷轰顶，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似乎被公开恶行比让他们死了都难受。他们开始打开通讯与什么人联系，很显然遇到这种情况不是他们能够自主下决定了。他们在短暂地通信之后，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令，情绪开始平复下来，即便表情还是遭受巨大情绪冲击后的僵硬和麻木空洞。

　　劫持们开始和杨主事说，他们可以不伤害秦臻她们三个，但她们必须和他们走一趟。还说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之类的什么话，还有传达出了要和杨主事她们谈判的意思。说完这些“审判者”就要关上飞机舱门将飞机开走。接着他们就收缴了秦臻她们的通讯设备。

　　总而言之，秦臻她们要被劫持了。这个时候，秦臻她们三个像是在一瞬间抽走所有的力气，不知道该先庆幸自己劫后余生，还是先为自己接下来未知的命运担忧，因为说不定这些人暂时放过她们只不过是想要用更隐秘地解决掉她们罢了。

　　只是那些劫持者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将关上的舱门重新打开，看着重新打开的飞机舱门，秦臻她们下意识的心里直发毛。

　　那些劫持者从秦臻和邓慧两个人中随机抓取了邓慧，在打开和杨主事的通讯录像中给邓慧套上了防护服，就将其推出了飞机舱外。这一切就在秦臻的眼皮底下发生，她奋力地想去阻止，却只是徒劳。劫持者们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减少管理监视她们三人的成本，在拥有尽量多的人质前提下减少人质暴动的威胁。减少一个其中成年体的邓慧无意是最优的选择。秦臻已经能想象到对方被风暴吞噬的死亡厄运，再联想这些“审判者”虚伪，只觉得浑身冰冷，悲伤和一种粘腻的恶心感充斥全身。

　　不过，邓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在她被风暴吞噬死去之前遇到来救援的人。但这种希望十分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