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控》路筝

29、偏心眼

　　吻到快要窒息时，他稍微离开她。她立刻扭过头，嘴巴闭得紧紧的，眼泪汹涌而出，把床单都浸透了。

　　褚城终归还是舍不得用劲，舍不得她受痛，松了她手上的禁锢，双手环住她，任凭她拳打脚踢，把她搂在怀里，低声说：“你心里有气尽管朝我发泄，以后不许再说离开这种话。”

　　春晓芙气得咬他：“你关不住我的。”

　　褚城捏住她的下巴：“你是属狗的？只会咬人。”

　　“你再这样圈着我，我天天咬你。”

　　褚城抬起她的脸，深深地看她：“我没想关你，我是害怕失去你。”

　　春晓芙一下子呆住，褚城话语里是她从来不曾听到过的委屈与后怕，他的示弱让她茫然无措。怔忡间，褚城的手机亮起来，屏幕闪烁，春晓芙清晰地看到来电姓名——褚言。

　　一看到这个名字，春晓芙不由地想起陆雨桐，想起刚才包厢里满嘴的污言秽语，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忍不住又重重踢了褚城几脚。

　　褚城本来想直接挂了电话，看了眼怀里忽然间躁动，满腔情绪无处发泄的春晓芙，他眼眸晦暗，没有多想便接通了号码。

　　褚言的声音从手机里倾泄出来，春晓芙收起所有动作，瞬间安静下来。

　　“哥，你的车怎么还在酒店，你和晓芙现在在哪？”

　　褚城坐起身，单手搂住春晓芙将她困在怀里，靠在床头淡淡地说：“你先回家去，小芙脚有伤，我们今晚住在酒店，不回去了。”

　　春晓芙心头一凛，转头望向褚城。电话那头死一样的沉寂，过了很久才传来褚言幽灵一样飘渺的声音：“你们是住两个房间吗？”

　　“她是我女朋友，当然是住同一个房间。”褚城很自然地回答。

　　“谁是你女朋友？”褚言愣愣地问，下一秒，他好像突然间醒悟过来，大吼：“晓芙是我女朋友，我们十五岁就在一起，你亲眼看着我们怎么谈恋爱，怎么约会，怎么接吻。你是我哥，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不要老是翻小时候的旧账。你要是实在介意，以后你们两个尽量少见面。”褚城依旧淡淡的，毫无情绪变化。

　　“哥，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许找她！你要和她在一起，我和你断绝兄弟关系！”褚言发了疯似地在那边嘶吼。

　　吼叫声震得春晓芙耳朵阵阵发颤，她实在不想处在这尴尬的漩涡中心，显得他们兄弟吵架好像和她有关系一样。乘着褚城不注意，悄悄拿掉褚城的手，往外面爬去。

　　褚城拧起眉头听着褚言的怒吼，眼角默默看着春晓芙往床脚爬去，待她快要爬出床铺，长手一揽，箍住她的腰再一次圈在了怀里。

　　“放开我！”情急之下，春晓芙叫出声来。

　　手机里疯狂的怒吼一下子没了声音，紧接着，电话突兀地挂断。。

　　春晓芙说：“你弟弟马上会来找你，我现在就得离开。”

　　褚城沉沉看她：“你怕他看到你？”

　　“难道你要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褚城垂眼看她，灰蓝色的礼服只剩下几片残布，狼狈地挂在身上，满身黏腻的汗水和红色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在破烂布条间若隐若现。

　　他揽紧她，扯掉她身上仅存的几片布条，大手覆上她最柔软的肌肤，掐出一片淡粉。他将她压在身下。

　　套房门口，突然响起重重的踢门声，伴随着褚言的大吼大叫：“哥，开门，马上给我开门。“

　　褚城单手撑起身体，春晓芙吓得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你干什么，我可没有暴露隐私的癖好。”

　　“你觉得我会去开门？”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变化。

　　春晓芙没吭声，褚城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把褚言从门口弄走，守住整个楼层，不许任何人上来。”

　　打完电话，外面响起争执声和褚言的叫骂声，很快，所有声音消失不见。
　　春晓芙扁着嘴说：“这下完蛋了，你弟弟肯定会去向你爸妈告状，你爸妈知道了，我妈很快就会知道。我要被我妈骂死了。”

　　褚城俯下身，轻轻啃咬她的脖子：“你很了解他，要是能这么了解我多好。”细微的刺痛传来，她气得揪住他的头发。轻咬很快变成了啃啮，又变成轻吻，舌头卷起柔软，咬得她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用着仅存的理智，她翻身推开他，他又俯身压过来……

　　反复拉扯间，他的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来，这一次，是郁芳的来电。

　　褚言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碰到事情只会向父母求助。在被保镖拉走后，他果然第一时间去向郁芳告了状。

　　褚城停下所有动作，看了看手机屏幕，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春晓芙。

　　春晓芙坐起来说：“要不我先走吧。”她还是想着离开。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说：“我去放水，你先泡个澡。”。

　　按摩浴缸的水哗哗哗流个不停，郁芳不间断地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放好水，抱了春晓芙进去泡澡，浴室的门合上，褚城才站在客厅窗边，望着满城灯火，给郁芳回电话。

　　浴室里，春晓芙也在打电话，她先打给乐思源，让她们不用等她。

　　“碰到褚城，被他抓回去了，他让我先不要和徐远卿谈生意，你们也撤了吧。”

　　乐思源脱口而出：“褚城把你管得这么严，该不会喜欢你吧。”

　　春晓芙一下子沉默，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也许是一场三天不到就分手的恋情，要是说出去，让人知道她先后栽在两兄弟手中，那多丢人。
　　想到这里，春晓芙忽然恍然，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想承认这段感情，不是不爱，更多的只是害怕失去。

　　春晓芙懵懵地沉默着，乐思源又开玩笑地说：“要不你去追他试试？”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春晓芙试探地问。

　　“你真想追啊？”乐思源大惊失色：“你们不是亲戚吗？”
　　“又没有血缘关系。”春晓芙嘟囔。

　　“就是因为没血缘关系你才不能随便追啊，万一追不成功，你们连亲戚都没法做，他家这边的关系你都利用不上了。而且褚城这个人眼光特别高，特别挑剔，这些年一直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一个都看不上，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乐思源认真地给她分析。

　　春晓芙闷闷地说：“这些话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

　　早点说，她就安安心心和褚城做亲戚了。现在就算她及时抽身也来不及，他们早就做不回亲戚了。

　　和乐思源打电话的途中，春云珊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春晓芙连忙挂了乐思源的电话，去接她妈妈的电话。

　　春云珊开口就问：“你和郁芳的大儿子在谈恋爱？”

　　春晓芙一声不敢吭，她没想到郁芳告状的速度这么快。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她妈妈说呢。

　　春云珊说：“你疯了吗，在她家老二那边吃了亏不够，还要和老大谈。郁芳刚刚打电话过来骂我，说是我派你去她家复仇，说你同时勾引她两个儿子，害她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我快气炸了。你和褚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就去了一个多月，怎么就……乘着现在交往时间还短，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赶紧分手。”

　　春晓芙一时气性上来，赌气说：“骂都让她骂了，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分手！”

　　春云珊说：“谈恋爱不是拿来给你赌气用的，追自己弟弟的前女友，这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事吗？你确定他对你是认真的？”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应声虫。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春晓芙依然赌着气说。

　　春云珊倒吸一口气，急得语无伦次：“褚家老大那小孩，从小心眼就多，我老早觉得他不对劲，你读书时我就怀疑他在监视你，你在学校发生的事，我还不知道，他先得到消息。我还以为是我小心眼，冤枉他，没想到真在打你主意。你离他远一点，当心他玩弄你。”

　　“妈，我只是不想去猜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褚城不需要我猜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不管褚城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郁芳夫妻俩就是一对大奇葩，偏心小儿子，心眼偏到天了。为了小儿子，巴巴地跑到我这里，让我劝你们复合。一听到你和她大儿子在一起，对我破口大骂。这种家庭，你和她家老大在一起，以后你还得遭殃。她家老大和捡来的没什么差别，刚出生一个月，就被送到农村老家养着，老二出生半岁，才把老大接过来，就为了能陪老二一起玩。小学在公立学校读得好好地，因为老二小学要读国际学校，老大都升六年级了，也跟着转去国际学校。你知道她家老大为什么要自己创业，因为褚忠良说了，他家所有产业都要留给老二，老大只能靠自己奋斗……”

　　春云珊一口气把郁芳偏心眼的事说了个遍，末了，她缓了口气又说：“她小儿子当初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我没有指责她一句，她和陆薇儿母女亲亲热热，我没说她一句。结果现在，因为她小儿子追不到你，跑来骂我。我跟她说了，绝对不会和她做亲家。还有她大儿子，年纪一大把，比你大了整整五岁，还好意思来勾引你，真是不要脸。”

　　春云珊气得大骂郁芳和褚城，春晓芙一句话都不敢说，窗外又下起雨来，夏天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转瞬间，噼哩啪啦的雨点炸在玻璃上，满城的灯火都洇晕成浅紫淡黄半透明的色块。

　　春云珊喘着气说：“郁芳明天飞上海，和我汇合后我们一起回江城。你吵架吵不过她，今天不要接她电话，直接把她号码拉黑，有什么事等我明天到了再谈。”

　　春晓芙说：“你们都吵成这样了，明天还要组团一起来？”

　　春云珊说：“吵架归吵架，我们不想做亲家的心是一样的。对了，你晚上单独开一个房间，不许和褚城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