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自从上次去了实验室，周时后面每天都早上八点出门，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都在实验室做数据，大冬天的也算是起早贪黑了，回家倒头就睡。
没办法，脑力透支的厉害，她自己咖啡都一天好几杯。
周时泡在实验室也没功夫去酒吧，连追更的漫画都没来得及看。
许节周二更新了漫画，到周四了往常每次更新都第一个评论的铁粉却还是没出现。
他点开那个粉丝的用户主页，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信息，蓝色深空背景的头像。最近一次聊天停留在年前，问他海市年后线下漫展和签售会的一些官方内幕。
这个粉丝也算是他的第一批或者说是第一个铁粉。
他大二那年担任漫画主笔，第一次尝试有关未来宇宙的题材，很多东西单单在网络搜索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只好求助广大深藏不露的网友。
对方应该是物理专业的，时常给些漫画方面的建议，也会分享很多图片给他参考，顺便在各个平台帮他宣传，经过他加工的宣传比官方流量吸来的铁粉都要多，现在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二次元博主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仅限新作推广，和资料查询，也是联系了有四年时间了。
“最近在忙？最新的漫画方便帮我看看吗？”他打完这句话又删掉了，算了，大过年的，人家也许忙着。
又从后台进了微信，周时的信息还是上一次让他送身份证打来的一个电话，后面也没消息了。
“酒吧去不去？”
肖放一个消息猝不及防进来，害他心跳激动了一下。
“不去。”
“陪我看一下，最近我对象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找周时问问情况。”
自从前两天跟顾清容吵架把人丢在烧烤摊之后，顾清容就彻底没有消息了，微信也不再有小作文，也没有拉黑删除，就放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电话也不接。
“你把人半夜丢在烧烤摊，就该有这觉悟，这对象还是你的吗？”
许节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追过去本来想说把他拉住，坐下来好好聊聊，结果他倒好，一脚油门直接开出二里地。
“她没说分手，就还是。”肖放也是一根死脑筋。
“那你自己去找周时问。”他不想掺和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
“她不待见我。”肖放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周时能骂的多难听。
“拿我当挡箭牌？”
“兄弟，就这一次，这次我感觉她可能真的要离开我了。”
许节关了电脑，叹了口气，该说肖放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还是说他们在一起是真的互相折磨呢？
故人来七点，两人准时进酒吧。
最近越来越接近年底，公司陆陆续续放假，人也更多了起来。
肖放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周时或者顾清容的身影，之前顾清容跟他说过他们公司按照法定节假日放假，要到腊月二十八，现在还有几天。
许节上次来过，前台的调酒师小姜是认识他的。
“帅哥，喝点什么？”他现在对这位可是好奇着呢，什么人能拿下他油盐不进的老板。
“两杯柠檬水就行。”许节一般是不想碰酒，不好喝，也不知道周时天天烟酒都来，这都什么味觉，“你们老板呢？”
“你说周老板？”这酒吧有三个老板呢。
“嗯，对。”来之前给周时发了消息，没回，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今天不在，这几天都没来了。”说完小姜也有点犹豫了，怎么感觉跟老板不熟的样子，难道他误会了吗？“你……要不微信问问她呢？”
不会连老板微信都没有吧？
“嗯，那我微信再给他发个消息问吧。”许节也有些尴尬，他好像手机里保存的还是周时五年前的手机号，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用。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周时看着熟悉的号码和“许”这个备注，也是心一跳，这个号码五年都没有过通话记录了，现在怎么打到她这里？
“喂？”没来得及看微信，直接就接了。
“喂，周时，是我，许节。”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那人声音低沉，有点久远的回忆回笼，一时间两个人还有点陌生了起来。
“嗯，我知道，怎么了？”
“你……算了，我让肖放跟你说。”许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说她知道？
周时听到肖放名字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听肖放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
“啊周时，你知道小清在哪儿吗？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她好得很，你别上赶着破坏人心情。”说完就挂了，果然是没有一点耐心。
肖放气的都想把手机砸了。
肖放要是直接说他要给顾清容跪下道歉，她兴许还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他点什么，现在看这货完全不知道自己问题在哪里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
顾清容之前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就请假了，出去旅游，除夕再回来。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自己跟肖放结婚做准备，一直攒钱，之前规划的旅游也是一推再推，这次她松了一口气，干脆给自己放个假，旅个游再说。
周时想了想，给顾清容发了个条消息，对方只是回了一个分享的海边的风景，以及一个别人帮她拍的游客照，天蓝色的泳衣衬得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是透亮，嘴角的笑容不是假的。
“随他去，我已经给他发邮件分手了。”顾清容这次复合之后分手没有第一次分手那么难受了，似乎是脱敏了，也似乎是真的说服自己，他们真的不合适。
复合的这几个月来，她认真的审视彼此的问题，痛苦的磨合，一边也在绝望地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年少相伴，相识十载，总舍不下这份难得的情意。
但是现在才知道不合适这三个字的分量，哪怕相爱在一起也是互相伤害，把彼此的情意都磨灭，只留下刺向彼此的刀。
还是趁早各奔前程，毕竟，她如果只为自己活，日子还长呢。
“嗯，你好好休息，等你回来一起跨年。”周时默默计算着自己给顾清容的新年礼物准备的时间，等她回来就给她送过去。
放下手机，周时继续埋头到一堆数据里，争取今天早点下。
肖放心里还惦记着那句分手，只要顾清容没说这两个字，那就还不作数。因为他们约定过，不要轻易说分手这两个字。
如果说了的话，彼此就不要再回头了。
可是……
他近乎绝望的点开自己的邮箱，一大堆的邮件都炸出来，他一条一条找，终于在最近的五十条邮件里，找到顾清容前两天发的那封邮件，郑重其事，明明白白，一句“分手吧”。
没有更多的话了。
甚至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留恋。
这时候他似乎明白，那些情绪，不过是因为在乎，因为还有期望，所以才会跟他来回拉扯，想发泄出来，想让他明白。
但是现在，她放手了，他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夜晚的街道灯火辉煌，寒风瑟瑟，心中空荡。
“先生，看看房子，新盘即将开售，无敌湖景，在家就能赏。”
蹲守在酒吧那一条街上的房地产销售递传单过来。
肖放破天荒接了传单，一眼就认出，这是他跟顾清容年前看好的楼盘。原本是准备今年过完年正式见过彼此父母后，情人节的时候定亲，等这个楼盘开盘了就去认筹当婚房。
这小区附近有个湿地公园，绿化也好，她还说以后可以一起来散步，锻炼，学学滑板。附近也有不错的小学和初中，以后孩子上学也很近……
“你说，我现在后悔，是不是太矫情了些。”肖放难得开口这么严肃的话题。
许节没发做评价，不知道如果是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三天两头吵得不可开交，心力交瘁，是不是还有信心互相折磨下去？
他会放手吗？
肖放露了一个苦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知道，我留不住。”
“要去喝点吗？”许节能做的也不多。
“不了，许儿，我回家了……我回家睡一觉。”
不放心肖放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开车，许节开肖放的车，给他送到家就直接回家了。
两家也就两公里距离，不远。
许节走在街上，手里捏着刚刚那个楼盘的宣传单，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你还没回家吗？”周时九点才下班，这个点打车回家，路上看到许节一个人在溜达，她就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来。
许节疑惑，周时这几天都在忙什么？神出鬼没的。
她似有所感，解释，“我最近找了个实习，最近在加班。”
“刚实习就加班？”
周时也感觉不太对劲，感觉自己这工作很差的样子，但是待遇还不错，这几天加班能拿到五千块呢！
“额，就是项目年前赶进度，临时加个班，有工资的。”
“你缺这点钱？”照理说周时靠着酒吧也不差这点啊？
”缺啊，而且，有个稳定的工作不是挺好的，酒吧倒闭了，我们实验室都不会倒闭。”
周时还挺未雨绸缪的，正在酒吧任劳任怨的尹钰诚打了个喷嚏，总感觉谁在咒他。
“肖放回去了？”
许节嗯了一声，看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似乎还挺生气，刚刚差点没把肖放气死。
“今天他要是碰上我，我直接一杯酒倒他脸上！什么人！吵架就吵架，把我姐妹大半夜扔在路边是什么意思，活该！”周时说着拳头感觉都热了。
许节也想点头，这事确实做的不对。
“要不我现在陪你回去揍一拳呢？他刚进门。”男人紧了紧领口的围巾，把手里的宣传单折叠了下，准备放兜里。
“这什么？”周时眼尖看出来是个宣传单。
许节顺手丢给她，“买房吗？”
“嗯？你要买房？”说着也认真的的看了看楼盘信息，“这楼盘不错，可惜我没钱。”
许节笑，看着周时被冷风吹的泛红的半张脸，剩下半张埋在黑色围巾里，眼睛微眯着，看出来今天心情很好，连说没钱这两个字也一点不丧气。
“我也没钱。”许节耸肩，两只手揣在兜里。
“行吧，也不知道我俩凑一块够不够的上首付，就别给自己压力了。”她把宣传单团吧团吧，顺着许节手腕和口袋的缝隙塞他口袋，他手在口袋你一滞，随后把传单在手里握了握。
“要不我俩凑凑？”
也许是这动作太暧昧了，许节突然蹦出来一句，带着冷意的眼角带着玩味低头睨着她的眼睛，看她的反应。
“啊？你还差多少？”周时瞪他，转而又皱眉思考，似乎真的只是在考虑买房子这个事情，跟谁买都一样。
许节看她这样子就头疼，说她对他完全信任好呢，还是说她不开窍好呢？
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离谱了，被他老妈一直强行误会加暗示，他已经开始暗戳戳想撬墙角了吗？
“想什么呢？说什么你都信。”也许是自己气自己，说完就甩开长腿往前快走了两步。
“噢，我以为你要问我借钱。”
许节真是一口气上不来，他看起来是那种很缺钱的人吗？
周时缩了缩脑袋，跟上去，“你这不快结婚了吗，买房子也正常。”
许节回头白了她一眼，“对象都没有，结什么婚。”
“你最近不是在相亲吗？相到合适的，结婚很快的。”周时低头看着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一长一短，似乎永远也无法比肩了。
许节往后顿了两不，影子往后，两个人就并肩了。
“怎么，你很期待我结婚？”问的挺咬牙切齿的。
周时心尖一跳，跟她当初旁敲侧击他在大学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一样的紧张。
“啊，你不想结婚？”回答不了就把问题抛回去，她期不期待都跟她无关了。
“结，明天就结，年前办酒，你把份子钱提前转我吧，人不到也行。”
周时不知道这人怎么开始发疯了，“你不是没对象？”
“我连夜找，肯定有。”他也不算吹牛。
“噢，那你慎重。”
“不用，我就为收个份子钱去买房子，离婚分她一半，她肯定也乐意。”许节胡说八道的自己都要信了，嘴角扯出些笑意。
“要不你先找呢？”周时傻了，这演的哪出啊？
旁边路过两个搂一起窃窃私语的小姑娘，一边加快脚步超过他俩，一边假装若无其事转头看他俩，眼睛里满是八卦，显然是听到了刚刚那番对话。
挺癫的。
“我赌五毛，那个男生喜欢旁边那女生。”
“啊？你把我要说的说完了我说啥？”
“你赌一包辣条，赌他俩双向奔赴！”
“行！”
俩人在前面嘀咕完，其中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回过头来，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的纸币，问周时能不能那个加个微信，跟她换点钱。
“……”
许节挑眉，心说，你俩别太离谱，当着我俩面前八卦我俩合适吗？
那白羽绒服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大，应该还在上大学，抬头看了一眼许节没什么笑意的脸，惊为天人之后脸都红了，又看向愣神但也不影响灵气的周时，眼神在俩人之间来回打转，姨母笑都快溢出来了。
“你要不直接给我付款码吧？”周时总觉得怪怪的，虽然没听到刚刚俩人嘀咕啥。
“小姐姐，加一个嘛，你这么好看。”说着冲周时wink了一下。
周时没抗住这一波撒娇，直接加上微信还互通了姓名。
加完两人一蹦一跳的往前走，把他俩在后面甩得远远的。
周时把两张红色纸币在路灯下照了照，确定应该没问题，叠了叠，又往许节兜里塞。
“……”干嘛呢这是？
“看在你没钱结婚的份上，这两百块就当给你随份子了。”周时还一本正经的。
“我结婚你就随这么点？”许节掏出纸币看了看，也不客气，又塞回兜里。
周时也没当真，眼看自己也快到家了，也不跟他闲扯，“你结婚那天我肯定给你随个大红包，放心吧。”
说完抬腿一拐弯就往家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